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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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御遙驚道,“且不論髓虛嶺萬年冰雪,即便你如今的身子能撐住。你無靈力加持,如何斗得了滄炎和棲畫! 御遙說話間,眼色直遞桑澤。然而桑澤將將準備聚靈力控制相安,卻只覺丹田之內半分靈力也聚不起來,整個人亦晃了晃。 “方才那茶水……”御遙怒道,“安安,你居然與自身血引入茶!” “師姐,得罪了!稍后還有半盞純血引,你且幫我哄這阿諾服下。他便會好受許多!”相安嘆了口氣,緩緩道,“從七海各海水君,護殿星君,到五鏡掌鏡司,再到八部蠻神,最后到你,到桑澤神君,到阿諾,你們各個皆設神位,亦有神職。偏我空有至貴血統,空享尊榮,卻無神位,無神職。所以唯有我,神族仙界里,有或無,皆無妨?!?/br> “那對于兄長呢?”桑澤受相安血引所控,竟是半點動不得,此一刻仿若想到了當年的阿御,只厲聲道:“沒有你,于他也無礙嗎?你若有差錯,他能毀了整個洪莽源?!?/br> “他若有事,我也能毀了整個洪莽源?!毕喟矝_他笑了笑,喚上雪毛犼入了髓虛嶺。 “阿御!”桑澤急道,“我此刻半分靈力也使不出來,兄長醒來還不急死!” “她不會有事的!”御遙挑了挑眉,回過神來,“髓虛嶺原有一處,也是使不出靈力的。如此,那兩人未必是她對手!竟是我們小看她了……再者,她也忍得太久了...” 第73章 無極崖1 髓虛嶺中,冰雪萬丈,雪毛犼將將落在“春江芳甸”處,靈力已被鎖了大半。相安拍了拍它,“這次打架不用你,我自己來,直入無極崖便好!” 雪毛犼得令,騰空而起,帶著相安過流霜殿,進月照林,最后落在了七里鐵鏈上。至此一路過來,相安見到正殿之中棲畫同滄炎正在爭執些什么,她垂眸沖他們笑了笑,看起來竟仿佛像是多年好友重逢。 毫無意外,那二人直追而來。相安也未理他們,躍下雪毛犼,抽出“六鈴斷綢紗”飛身至了無極崖。棲畫緊追不舍,不過片刻也到了崖上。至此,相安方才抽劍斷了七里鎖鏈。滄炎雖晚了一步,到底亦在靈力被鎖的瞬間躍了過去。 “你來此作甚?”棲畫驚詫道。 “自是為我夫君尋藥而來!”相安收回月劍,轉身望向一身純白衣衫的棲畫。比起她錦緞裹身,斗篷披肩,相安一身紅紗絳衣,在漫天風雪里顯得更加單薄。 “愚蠢之極!”棲畫冷笑道,“你當鎖靈淵里還有第二朵荼茶花嗎?” “鎖靈淵內有沒有荼茶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若不上這無極崖,又如何能引你入這無極崖呢!”相安笑道,“我來時,我的師姐御遙圣君想要傳召五鏡掌鏡司夷平這髓虛嶺。被我制止了!” “少主竟這般好心!”棲畫手中現出流光劍,周身殺意上浮。 “自然不是!”相安反倒徹底收了劍,言語愈加平和,“只是這么些天,我開了許多條件與你,你都不愿交出雄性荼茶花,我當你真是無欲無求,不懼生死。說實話,我真的是急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墒悄憔尤粡难肼春5滋恿?,我便安心了許多。到底,你還是有所欲,有所求的。說吧,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君上,我還要你的命!”棲畫看著相安無憂無怒的面容,只覺心內怒火翻涌,舉劍直刺而來。 “阿棲!”滄炎出聲制止,終是來不及,只朝著對面的相安低了低頭。 相安并未理會滄炎。她看得清晰,隨著棲畫躍地而起,那劍鋒之上雪花直挑,化水凝冰,一瞬間,自己面前如洞府水簾,一片模糊。她點足往后退去,只一個旋身起躍,雙足便勾住了崖邊壁石。傾身凌空俯望,果然如她所料,棲畫一劍破開迷蒙水霧,那方天地便如冰雪臨世。 “冰雪襟懷琉璃世!”相安從棲畫背后落下,吟出劍訣。 “看來你也練過此劍法!” 棲畫轉身,言語吐露間絲毫沒有停留,流光劍纏著簌簌落下的雪花,以一化十,挽出更多劍花,劍鋒直入相安脖頸。相安卻也沒有移開身形,只凝足頓地,仰頭后頃避過。棲畫見她只守不攻,便當她仍是有傷在身,或是不善使劍,遂而心氣漸勝,手中長劍揮灑稍稍流暢了些。但到底因自己向來控制不好御寒劍法,此刻她便收勢退出了丈地,想著對面那嬌軟無力的女子,怎么也不是自己對手。 “雪穿庭樹破冰壇!”相安回憶著方才棲畫的第二式,搖頭道:“你出劍雖快,卻后勁不足,當是心中雜念太盛,沒有悟到精髓!” 棲畫長眉微蹙,驚了一驚。她練此劍多年,確實不得其法,可如今不過兩招便被對方看破,便只覺荒謬,想著對方不過攻心而已,而心計之上,她向來難逢敵手。故而輕笑道:“那少主再看看這一式!” 棲畫此番出招已然和之前大相徑庭,鈍而慢,仿若放棄了攻擊。相安甚至感覺到面前風雪的寒氣被阻隔了,陣陣暖流包裹而來。如此瞬間的失神里,棲畫流光劍劍氣即將刺入她眉心。相安退身飛出,手中甩出“六鈴斷綢紗”,破開棲畫劍氣,竟是牢牢纏住了流光劍身。一瞬間,綢紗之上六個金鈴與劍身相擊,錚錚作響。 在這無極崖上,棲畫靈力被鎖,相安本就無有靈力,兩人過招皆靠著內力與招式。棲畫作戰經驗豐富,相安如此一出手,她便知道對方功夫不在她之下。兩廂僵持間,計上心來,只笑道:“這一式乃“日暮蒼山風雪難”,少主覺得如何?當年可是君上親自指點的!” 棲畫說話間內力凝入劍身,欲要從相安綢紗抽脫了佩劍。 相安亦笑了笑,卻是絲毫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收回綢紗,由著她抽劍回身。此刻,棲畫身形化出數重疊影,如同飛鳥出林直撲而來。此乃御寒劍法第四式,“千山飛鳥絕雪寒?!?/br> 相安手中稠紗則舞得如同浮云彩帶一般柔美,落地時卻是山石化粉,崖傾地裂,盡數破開棲畫重影,六個鈴鐺依次不偏不倚迎上劍頭。待最后一個金鈴迎頭撞擊,棲畫堪堪往后退了一步! 而相安因方才與棲畫過招時,切斷了無極崖周邊崖地,如此本來尚且寬敞得地方,此刻只能看看容下兩三人,又因崖上還放著一座萬年冰棺,亦在棲畫的劍氣內,相安便已沒有立足之地。如此境地里,相安收紗纏上唯一的古樹,單手凌空而立,遠遠望去儼然一副隨時落入崖底的樣子。 “安安!”七里鎖鏈的一頭,黑袍神君一聲疾呼,竟是要飛身躍來。 “兄長!”御遙和桑澤攔住了他,“過不去了,那地狹小,再難容一人!多一個人上去亦只是多增一分危難!” “師姐,你們好歹喝了我的血引茶,這解得也太快了!”偏那個想來溫婉柔弱的女子,此刻竟噙了一抹嬌憨的笑靨,轉而望向自己夫君時,又含了三分嗔怒,“喝了我兩盞血,你又精神了是不是?我同你說,拿不回荼茶花,我便只能用血喂你,屆時我血流光了,你一樣也是要失去我的?!?/br> “安安,你回來!”凌迦急道,“沒有荼茶花,我不過虛弱些,君主三劫我已歷過,亦可羽化來去……” “師姐他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為我逆了天道,修為驟退。若再有病疾在身,便難修功德,我不要一個人……” “你合該是一個人!”棲畫眼見相安和凌迦一副恩愛繾綣的模樣,心中嫉恨,又因得了空隙重新聚合內力,揮劍直劈相安稠紗。 棲畫來勢又急又猛,莫說相安手中綢紗,便是纏紗的枝椏亦被截斷切碎。眼看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如同一只折翼的赤蝶要跌入峽谷,黑袍的神君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果然,隨著枝椏藤條的斷落,古樹之上樹葉亦蕭蕭飄下。而相安,就是樹葉飄落的層次高低,夾雜著終年不斷的雪花,點足踏上無極崖。 踏葉飛花! 大宇雙穹之上的相安少主,便是以此絕技聞名地洪莽源。 “我夫君不善使劍,想來未把你教好!”相安終于抽出了月劍,直指棲畫。亦背著凌迦道:“阿諾,她說這御寒劍法,原是你親身相授,可是真的?” “我沒有!”凌迦自在相安聲色語言里聽得無盡歡愉,便知她的妻子同他已無半點嫌隙,只含著笑意道,“我只教過你一人!” “既然我夫君未授你此劍法,你又如此喜愛,那我來教你!” 相安素手執劍,一躍而起,橫劍過鬢角。與棲畫身形交錯間,眾人看得清楚,竟是一模一樣的劍式,雪花簌簌落在劍身,因著劍氣彌散,雪滿青絲,仿若剎那間變華發。如此兩人換了一個位置。相安正好落在冰棺之上,回劍轉身的一刻,一身紅紗在風雪中颯颯飛揚,周身竟是半點雪花皆無。棲畫卻因受不住劍勢,崖邊一腳踏空,險些落入崖底,幸得滄炎飛身攬過,方才定下身形。 “這是第五式,鬢邊積雪浮云端!出招即為收招,力求快,方能散寒聚暖?!毕喟厕D而望向凌迦,只淺淺道,“我說的對嗎?” “對!”凌迦點點頭,“只是快些回來,太冷了,如今你受得住冷,我還受不住呢!” “等我!”那一刻,相安雙眸似星月入海,笑靨更似海上初陽,柔軟卻綿延不斷地散發微光。 她手中劍旋出落花無數,劍頭觸地,竟是如滾水入雪地,一路劍氣直逼棲畫。棲畫亦來不及回神,已被滄炎攬腰躍起數丈。到底棲畫歷過生殺,上過戰場,不過一瞬,便已凝神。她抬眼帶著萬千情思望向滄炎,手中流光劍橫錯于滄炎的沉素劍上,一聲清脆相擊,如此便將滄炎帶回了彼此的少年時光。 “師兄!”棲畫聲音如出谷黃鶯,滄炎已入回憶,卻又聽得耳畔聲音響起,“凝神迎敵?!?/br> 滄炎手中發力,與棲畫雙劍交錯,引出渾厚綿延的劍氣,直逼相安。相安點足飛身迎上,一瞬間三把劍尖,兩股劍氣,正面相擊。 無極崖半空處,上方是兩襲白色斗篷,下首是一襲如火紅衣,劍氣交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層層疊疊鋪散開去,周遭草木,瞬間折斷掉落。 鎖了靈力,棲畫和滄炎同相安交手,勉強一個平手。而相安手中乃是日月合天劍之月劍,相安撥簪挑開腕間脈,鮮血直入劍身,眼看月劍即將摧毀另外兩把劍,向來出劍即是同進同收的棲畫,竟未給滄炎任何暗示,只身收劍。 “阿棲……”滄炎不可置信道,然而真正讓他一顆心徹底沉下去的是棲畫收劍后的招式,與方才崖上相安以劍觸地的招式無有差別。 御寒劍法第六式:銷雪不嫌春色晚。 因著棲畫抽劍撤力,相安手中劍勢如破竹,瞬間削斷滄炎沉素劍。待月劍刺入滄炎胸口,棲畫流光劍攜卷著磅礴劍氣直逼相安后背。 “混賬!”相安轉頭怒喝,手中斷綢紗立現,雖來不及抽劍應敵,然斷綢紗隨她指尖纏繞,金鈴作響劍,瞬間阻了棲畫的來勢。 只是棲畫儼然拼了全力,破開她綢紗直刺過來。彼時三人皆在半空中,相安若要退開亦不是難事。卻只見一重身影從她身側繞過,剎那間鮮血洋灑天際。相安自以為是他月劍劃破的滄炎傷口,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已有血跡濺在自己身上。滄炎竟不偏不倚擋在她身前,棲畫的流光劍已經沒入他胸腔。 相安手間發力,綢紗卷住滄炎,帶著他落入無極崖上。 滄炎白袍染血,已經氣若游絲,卻還是勉勵起身,跪在相安面前,只喘息道:“少主初入髓虛嶺……也是在這無極崖上,曾同我說、說我可以今日為因,求他日之果。先時滄炎……無有領會,后來想回頭,卻也、也已經種下惡果,只今日再求一次,可否……可否還能有個因果……一縷魂魄,能否重歸君上座下……” “師……師兄……”棲畫亦落在崖上,心神有些恍惚,然而滄炎卻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扯著相安衣衫,轉頭望向凌迦,唇口張合了幾次亦再未說出一個字,頹然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只睜著一雙早已失明的眼睛。仿佛有太多的話還未說出,亦或者根本無從說起。 “師兄!”棲畫一聲痛呼,眼看就要撲上抱起滄炎。 相安手中斷綢紗纏著月劍直刺棲畫而去,硬是將她逼退滄炎身側。而斷綢紗的另一端豁然卷起滄炎,如此起落之間,原本出手的月劍被她cao控挑開冰棺,滄炎尸身入棺。相安手中綢紗揮出,纏上對岸照花林石柱,足下發力,將冰棺順著綢紗踢回彼端,不偏不倚,停在凌迦面前。 凌迦望著棺中人,朝著相安闔眼點頭,覆手合上了他的雙眼。 第74章 無極崖2 “師兄!”棲畫只覺浸在血液骨rou里已經太過長久的東西,驀然被抽去,只一個點躍急追冰棺。卻見的相安的綢紗棄了石柱瞬間立起,迎面擋住棲畫,將其逼退回無極崖。 “是你——”棲畫雙目赤紅,轉身劍指相安,“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滄炎因何而死,你我再清楚不過!”相安蔑視道,“百年前,你便是這幅樣子,百般利用他??墒羌幢闳绱?他還是為你向我求過情,他說讓我給你一個痛快。彼時我未答應他,如今他身死道消,我竟也不忍拂了他之愿,你且交出雄性荼茶花,我便容你痛快些!” “相安少主,你我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說這話未必早了些!” 此刻,在無極崖彼端,凌迦合上棺蓋,抬頭看得清晰,那崖邊如今亦可多處一人,便揮袖躍去。他雖靈力被鎖,功力之上仍是精進。如此風雪里,他根本無法容忍相安多待一刻。 棲畫眼風掠過,點足躍起,流光劍點、劈、刺、砍,不過片刻,無極崖又裂斷一塊,如此堪堪只容兩人。 凌迦尚未到達此間,便已發現端倪,知曉若這般過去,但凡觸地,相安必然只能踏葉騰地于他。踏葉飛花之術,若于平常作舞,對相安來說,自是無礙。但此刻用于應敵,便極耗心力。如此思量間,只得退回照花林,卻仍舊有三枚綿密小針從他袖中甩出,直擊棲畫而去。 棲畫尚在半空中,先時見綿密小針刺來,心頭尚驚。后有相安月劍相侯,前有凌迦綿密小針相逼,無極崖又無立錐之地,便知已無生路。卻也不過一瞬,便定下心來,面上笑靨決絕,一身斗篷掀開,整個人撲向那三枚尖針。凌迦將將落地便已反應過來,棲畫以身相迎,綿密小針刺入處便是相安的半顆神澤之靈。 “兄長!”御遙和桑澤見凌迦掌中閃過靈力微光,知他聚了元神要催動靈力召回綿密小針,如此便是傷上加傷,只得奮力攔住了他。 “你給我住手!”與此間,相安朝著凌迦怒喝,她自是不在意自己那半顆神澤之靈,只是若棲畫就此殞命,那么另外一朵荼茶花的下落便再無人可知了。遂而凌空躍起,緞綢紗手中急甩,勒上棲畫腰間,浦一用力,便將棲畫帶回了無極崖。而三枚小針正好釘在崖壁之上,壁石碎裂,激起煙塵無數。如此勁道,若入棲畫之身,足以讓她經脈俱斷,然棲畫以相安半顆神澤之靈相迎,當真其心可誅。 相安雖一直使著御寒劍法,抵御嚴寒,到底從未與人纏斗過這么許久。又是重傷初愈,此刻便有些體力不支。棲畫則不同,她少年游歷,后又久利沙場,經驗豐富。如此境地里,控劍于掌中,劍身垂直于地,只聚了全部力道于劍上,旋劍破開相安禁錮。霎那間,相安緞綢紗碎裂成無數片,隨著漫天風雪一起飄落。沒有絲毫地停歇,棲畫的劍已經刺向相安。她終于棄了御寒劍法,使出了自己的“浮生”劍招。 相安亦棄了已經殘破的緞綢紗,抽劍迎上。她之所學,不過御寒劍法七式,一貫用來驅寒聚暖。后與相闕同學清心劍法,亦是為了渡化相闕。如此兩套劍法,護己與救人,從未殺敵傷人 。卻也因此,清心劍法聚其心,使她整個人神靜清明,御寒劍法用其外,便早已是人劍相融,比之棲畫“浮生”劍招,手起刀落的得心應手,相安此刻更是游刃有余,竟是愈戰愈勇。 如此數十招之后,不知是棲畫“浮生”劍法失了滄炎“問天”劍法的配合,還是相安使出御寒劍法的最后一招,晃了棲畫心神。 只見相安一躍而起,單足勾上崖壁橫枝,俯身舉劍揮掃,剎那間周身冰雪消融,仿若天地亦在此刻變得更加澄明。棲畫慌忙避過劍氣,卻已然來不及,相安劍氣劈來,直接將流光劍截成三段,棲畫委身倒在無極崖上,蹙眉道:“這是……” “這是御寒劍法最后一式,冰消雪隱天地恨!”相安躍下身形,搶到無極崖立足之地,嘆了口氣,“十里長廊作滿畫像,卻唯有一副是空白的。當年我一直想不通,若是阿諾親身傳你,為何又不將最后一式交給你?彼時我初嫁阿諾,一切既歡喜又惶恐,日日不敢置信。若我能多想一些,或許我與他便會少些隔閡。此劍法當是你偷學來的吧?” “偷來的?”棲畫滿眼憤恨,“是我偷學來的。當年師兄向君上求了我,君上入嶺給我們主婚。我曾下了決心,要了了對君上的傾慕之心,同師兄好好過日子??墒恰墒沁B著主婚對他而言,亦不過是附帶之事。他來嶺中最主要的事,是向我要裳暖天,要來給你。明明是他送給我的東西,卻轉眼又要回去,如此掉價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嗯,兄長這事做的委實掉價!”御遙挑眉道。 “安安修不了靈力,我才想給她裳暖天御寒。左右我還渡了靈力給棲畫研修,就是覺得此事做的不太好。竟不想她如此偏執!” “君上在髓虛嶺呆了三天,有一日我見他在照花林研習劍法,便偷偷記下了,后來發現此劍法竟可以驅寒,我一開始以為他是給我留的。那時他座下臣子中,除了師兄,便只有我是使劍的,我還患了寒疾……可是,直到他離開嶺中,他都沒將劍法告訴我,我便知道,那也原是為你準備的!”話至此處,棲畫咬牙道,“還有,他離開嶺中,是我大婚行到一半時,我求他待我婚禮結束,可是卻也不知何事,他只敷衍我什么與君攜手,世世同心,便拂袖離去?!?/br> 話至此處,棲畫轉過頭去,望向凌迦問道:“君上,時至今日,你能否告訴我,到底何故讓您在我婚禮之上匆匆離去?你喜歡我的是不是?你受不了我嫁給別的男人是不是?” 凌迦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相安身上,此刻更是與她四目相視,只開口道:“那日,你在瓊音閣內,被沒有及時用藥的相闕挑脈吸血,你一直喊著我的名字,觸動了我化在你后背脊的結界,我便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我急急回穹宇救你。僅此而已!” 無極崖上的兩個女子,一個雙眼含淚,一個笑得癲狂。 “好啊,情之所鐘。果然,您早在二十二萬年前就愛上了她。只是卻愛而不知,萬萬年蹉跎?!睏嬔壑虚W過一絲痛快之意,轉身對著相安道,“便是你相安少主,一往情深,又如何!還不是被十里長廊畫卷所迷,被這七里鐵鏈幻影所惑。說到底,是你們彼此信任不夠罷了,是君上失職,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心?!?/br>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墒怯质钦l步步為營,費勁心機調撥。話說回來,如今倒是要感謝你,讓我們更珍惜彼此!”相安說話間,劍鋒已經挑斷棲畫雙手經脈,只淡淡道:“可是即便我夫君有錯,讓我傷心難過,也自當由我自己管教。還輪不到他人置喙?!?/br> “想不到相安少主,也有這般辣手無情的時候!”棲畫倒也未痛呼出聲,只點點頭道,“只是一想到,您二位神族至尊,能因棲畫,分離多年。棲畫亦覺得很值??!相安少主,你可知,當日你親手贈我半顆神澤之靈,又拱手將君上讓于我,可是有多大風險。我曾給君上茶中入藥,讓他諸事聽我!只嘆他心性彌堅……但到底,是您把我送到他身邊,將他險至于險地里,你可曾愧疚?” 棲畫多年隨軍,攻心之上確是一把好手。彼岸凌迦心中一緊,只怕相安心重,遭了棲畫攻心之計。方想出聲,卻聽得相安沉靜開口。 “茶中入藥,你成功了嗎?你當不止一次想讓阿諾飲下你的茶水吧,可是每次奉上卻又莫名拂開?心中有一股氣澤不許你碰他?” “你……”棲畫驚愕道,“你如何會知道?” “你當我為何給你半顆神澤之靈?僅僅因為彼時我情滅心死嗎?你且好好想想,你要的是什么,是誰的神澤之靈!”相安劍尖挑起棲畫下巴,繼續道,“你要的,是神族少主的神澤之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