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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在線閱讀 -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41節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41節

    而面對偶爾的溫存,她原也不想推開他,凌迦自是向來及有分寸,唯恐傷到她。只是近來卻也不知為何愈發沒有輕重,每次都弄的她十分疼痛,然后見她渾身戰栗方才在愧疚中清醒過來。如此算是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歡愉。

    “不若……我們要個孩子吧!”她看著他一臉愧色,到底忍不住安慰。

    “不!”凌迦回答地堅決,“你身子受不住的!”

    “那你治好我,你最好的醫術,不是嗎?”

    “嗯,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要?!?/br>
    相安想,到底自己魂牽夢縈了千萬年,便還是努力想要相信他的。如果能有一個孩子,有著彼此的血脈,或許一切都會好起來。若沒有后來凌迦夢中的呢喃,她便已經慢慢回轉心意了。

    她聽得清楚,他叫的是“棲畫”。

    后來,相安的夢魘便更加嚴重,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拽著凌迦,撲進他懷抱。她總是極力忍著,連在夢中都開始克制。

    她睡覺一向都是側著身子,如今還是側著,只是每次入睡時因凌迦抱著他,她便只能朝向他。待凌迦入睡,她便翻過身,朝向里頭。很多次,她翻去過的瞬間,凌迦便睜開了雙眼。凌迦很想將她攬過來,只是伸出了手,卻還是收了回來。如此,相安一夢魘,凌迦在她背后,看著她強撐著摟著自己,渾身時不時戰栗,實在心下不忍,便用力將她抱了回來。相安清醒地很快,被他圈在懷里掙脫不得,只開口道:“對不起,把你吵醒了?!绷桢瓤嘈?,竟是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只得問道可夢見了什么。相安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這樣數次之后,凌迦答應送相安回昭煦臺。

    搬回昭煦臺的那天,是一個很好的日子。有陽光直透海底,暖風熏醉。相安披了一件墨青色的銀絲斗篷,站在門邊,卻沒有踏入。

    她看著庭院深深,院中左手處有一棵凌迦從大宇雙穹上移植下來尚未抽芽的崔牙樹,她記得剛來七海的頭兩年,她日日澆水培育。后來去了一趟髓虛嶺,便斷了一段時日,雖然后面繼續澆灌著,卻總也沒有最初的那般好了。

    “安安,廊下有風,我門進去吧?!?/br>
    相安沒有回應他,她的眼前浮現出那一個個無人問津的日日夜夜,寒疾發作時生求不能生死不得的每一時刻。她想,從煉丹房搬回昭煦臺,與她而言,又有什么區別呢?住在這里便可以好過些嗎?

    她抬頭望向凌迦:“水患平息了是不是?”

    “嗯,你不是問過了嗎?”

    “你慢慢也會好,是不是?”

    “對,你都不用擔心?!?/br>
    “你還是可以庇護七海,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做一個福澤四方的君主?”

    “自然!”

    “那便好!”相安轉身望著昭煦臺相反的地方走去,越走越快。

    “安安!”凌迦追上來,“你要去哪?”

    “你站著別動,我只是落了東西在煉丹房,去拿了便回來!“

    “安安!”

    “我去去便回!”相安突然向凌迦展開笑顏,“阿諾,你在這等我,一定要等到我?!?/br>
    “阿諾”二字入耳,凌迦只覺一顆心都放松下來,兩人攜手平息水患后,她重傷醒來,雖也同他處在一起,卻始終讓他懸著心,覺得哪里不對勁。此刻他終于明了,是因為她已經太久沒叫這兩個字了。

    這一刻,凌迦也笑了出來,聲色淺淺道:“那你快去,我等你!”

    時值皓德匆匆來報,說是北海水君急奏。凌迦接來卷宗掃過,許是因為心情難得開懷,即便是冷聲也帶著笑意:“你們一個個愈發會當差了,七海貶岀之人,何時讓其重返過。去告訴拂章,七海永不接受此人?!?/br>
    “君上——”皓德頓了頓,“您平息七海水患不易,如今君澤四方,正是累功德的時候,若此人不是十惡不赦,你大可她歸來,亦算您功德?!?/br>
    “區區功德,本君不在乎!”凌迦掌中火頓現,眼看就要燒毀卷宗。

    “君上!”皓德撲過去搶下來,“卷宗皆要歸檔,是您為君執政的功績所示,如此燒毀,只怕會觸怒天道?!?/br>
    “罷了,君后不喜她,且讓她先待在北海吧!”

    “是,臣下……”

    只是皓德的話尚未說完,煉丹房內發出轟鳴之聲,夾雜著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安安!”

    凌迦皺眉自語,突然想到相安回煉丹房的目的,心下劇顫,化成一陣風回了煉丹房。

    當他在房內化出身形時,他看見水鏡已經碎裂,跌落成滿地的碎片,映出女子萬千面龐。相安散了一頭青絲,坐在地上,仿佛已經被抽盡了魂魄。

    “君上!”

    護殿的六位仙君先凌迦到達房內,卻也不敢接近相安,如今看著凌迦到來,方才松下一口去。

    “去門外守著!”凌迦看也沒看他們,只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相安,握住了她的雙臂,緩緩啟口道:“安安,你聽我說……”

    “你……先毀了這些畫作,我再聽你說!”相安拂開他,拄著日月合天劍站起身來,聲音還是一向的輕細。

    “安安,畫不能毀!”凌迦看著滿室畫卷尚未有破損,心下稍安。

    相安卻冷笑了一聲,“我就是回來刺破這面水鏡的,我受不了你對我說謊,我受不了在水鏡上看到的東西,我想相信你的,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原來水鏡上原也沒什么東西,水鏡后面才是別有洞天……”

    相安每說一句,腦海中某些畫面便如一顆顆散落的珠子,被一條長線串起來。

    她想起她剛剛來毓澤晶殿的前三個月,獨自一人在煉丹房休憩。便覺這邊水鏡后邊是空的,應還有一個房間,卻也未曾多想。

    她想起凌迦在此間第一次與她發火,那是他正在畫一幅斗篷,被自己發現后,他便將它揉成了一團。

    她想起髓虛嶺滄炎給她披上的那件斗篷,和這畫作分明就是同一件。

    還有滄炎的話,在她耳畔浮起:“可是少主當明白,這世間有些東西唯有失去后方知珍貴。阿棲說,凌迦是愛她的,這天地間一定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凌迦愛著她。同樣不妨告訴少主,滄炎在髓虛嶺茍且數萬年,便是在找尋這樣東西!入嶺之時,本座與少主說過,阿棲生平有兩大愿望,一是見一見少主真容。第二件便是找到凌迦愛她的痕跡!”

    “愛她的痕跡……”相安已經回過神來,她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斗篷畫卷,“這就是你對我說,什么都沒有瞞我……”

    “我問問你,這里有多少幅畫卷?”相安與凌迦隔了三尺之地,卻已經覺得眼前的男子無比陌生,“說??!”

    “兩千兩百零八幅!”

    “我的妻子已與二十二萬余年前仙逝?!睖嫜椎脑捲俣软懫?。

    “神族千年為辰,魔族百年為祭。神君當真長情!”相安往后退了一步,劍指凌迦。

    “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又要同我說,你沒有愛過她。我說的不夠明白嗎,我不在乎你曾經愛過誰,我只求你愛我的時候是真的愛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從小便喜歡著你,即便隔了二十余萬年也依舊愛著你,便可以這樣隨意糟蹋我的感情?還是你覺得我孤身一人,便可以任你欺辱?”

    “安安,我從未把你當作誰,我一直都愛的都是你!”

    “一直愛的都是我?那你讓我日日對著此鏡跳舞,又是什么意思?你時至今日夢中呢喃都是她的名字又怎么解釋?棲畫!棲畫!”

    “我……”凌迦怔在原地,“我沒有!”

    “床榻之畔,我親耳所聽!”相安長劍指向凌迦,“我只問你,你還要同我上書浮涂玨嗎?”

    “要的,要的安安……”

    “那好!”相安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到此刻,還是舍不得你,也罷,你將這些畫卷毀了,我便當什么都沒看見!”

    “不——”

    “那我來!相安輕笑了一聲,揮劍斬落畫卷,將一幅幅畫卷攔腰刺破毀去。她的劍上凝了她的血液,如此刺破畫卷,畫卷之上散出縷縷怨念,然后連著畫作一起消散開去。

    “不可以!”

    凌迦厲聲道,拂袖握住相安手腕。因他凝著靈力,相安手腕間結界瞬間破碎,滿手傷痕便全部顯露出來,顆顆血珠滴入劍身,日月合天劍發出萬千光芒,按著相安心意聚攏剩余的畫卷于劍鋒。眼見一室畫卷就要被傾數毀去,凌迦再也無法顧忌相安,只一把棄了她,出掌迎上劍勢,混著他磅礴靈力的掌風斂盡日月合天劍的光芒,他收掌救下剩余數百幅畫卷的時候,轉身看見相安從臺階滾落下去,她從那無數細小的水鏡碎片上連身碾過去,一聲青衣瞬間現出條條血痕。

    “安……”只一瞬間,凌迦仿佛被攝了心神,不知道該說什么,亦該做什么。

    相安伏在地上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卻愣是一聲也沒有叫喚出來。她爬過去撿回自己的劍,撐著好幾次才站起身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凌迦,面上竟攢簇一點笑意,艱難地走到他身邊,“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要救得是我,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不對?”

    “對不起,安安!”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與我上書浮涂玨?”

    “嗯!”

    “好!”相安強撐著喘出一口氣,轉手持了一盞鮫人燈遞給凌迦,笑意淺淺道:“燒了它們,我們前事皆罷!”

    凌迦往后退了一步,搖著頭道:“燒了它們,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安從未這樣癲狂過,她笑著笑著便笑出了眼淚,方才停下來,疲憊道:“我是為了什么,要一次次自取其辱!”

    “安安!”凌迦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你還怎樣,想齊人之福嗎?還是把我當成一個替身?前些日子里,我是怎么同你說的?你口口聲聲又說了些什么?髓虛嶺十里長廊中擺滿了她的畫像,青衣墨發,練著御寒劍法,與我分毫不差。想來,這些年原是神君錯愛了,對我這般好,原是我也穿了一襲青衣,是嗎?”

    “不是的,安安,你聽我解釋,這些畫的確是裳暖天,也的確是棲畫身上那一件……”然而凌迦的話尚未說完,原本被相安刺破的畫卷散出的怨念之氣從地上升騰起來,絲絲縷縷往相安后背靠攏過來。

    凌迦一把將相安推出了門外,只厲聲道,“送君后回昭煦臺,傳八位護殿星君輪值保護。沒有本君君令,君后不得踏出昭煦臺半步?!?/br>
    “放肆!”相安只一個眼神便甩開了兩位仙君的禁錮,“凌迦神君,我不是你君后,我是少主,你無權關押我?!?/br>
    凌迦拂袖探來相安的少主令,“從今往后,你不再是少主,你只是本君君后?!?/br>
    “凌迦……”相安吼完最后一聲,已然沒了力氣。她回頭望向她,面色已經同往常一般沉靜下來,連著聲音都是過往細細柔柔的樣子。

    她說:“方才在昭煦臺外,我是真的讓你等我的,我也真的想讓你等到的我。原來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不過是我一個人在想罷了……”

    煉丹房兩扇大門合上的時候,她看到的是凌迦的背影。

    而凌迦聽到的是四個字:“恩斷情絕!”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最近有點虐,話說我寫的也是又累又疼,但是這是兩個還不怎么懂得說愛的人,容他們在感情上慢慢成長,也容我在文字上慢慢成長。愛你們,晚安!

    第50章 情絕1

    昭煦臺失火,是在相安被再次幽禁后的第二個月。是當值的酣穆最先發現的,當時他還覺得奇怪,毓澤晶殿中除了煉丹房有火種,其他地方拿來的火焰,便只當看走了眼。直到屢屢濃煙彌漫出,他和皓德才反映過來,昭煦臺內院內起火了。

    內院?兩人大驚,里面困著已經整整一個月未踏出的相安。說實話,要不是廖心還日日送來膳食,然后出來時被他們檢查膳食用量,他們真要覺得那個女子已經沒有聲息。

    這次的幽禁,整個毓澤晶殿都看出了端倪,君上是鐵了心要將君后關起來。一來比之上次,只有他們兩人看守,此番是護殿的八人全來了,按著輪值表嚴格看管。二來,上一次詠笙殿下亦是隨時可來,如今便是被徹底攔在門外,急得他拼命叫喚。

    而被禁足的女子,根本也是不想見人,只淡淡道:“回去吧,笙兒。我誰也不見?!?/br>
    如此,詠笙便更急了,又跑到煉丹房去求情,然而凌迦卻沒有任何回應。待詠笙化出流?;`力要撞擊殿門,只見到房內掌風拍出,將花帶人都震了出去。

    詠笙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凌迦的聲音卻已冷冷傳出,“將他關入他的寢殿,不許再來擾本君。!”

    “你就會關人?!痹侒蠚饧?,在勻堂的禁錮中掙扎,“關了姨母還要關我,我不是姨母由著你想干嘛就干嘛……我……我要回巫山告訴母親,你欺負姨母,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凌迦禁了口,“拖出去!”

    至此,整個毓澤晶殿皆驚。自踏入毓澤晶殿便備受榮寵,不久前還同君上并肩平息水患的君后,一出生便被捧在七海正神掌心的詠笙殿下,雙雙開罪于君上。守護丹房的六位仙君,多少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不過是那日君后刺破了那面落地的水鏡,然而水鏡后面的是什么,變不可知了。唯一能確定的是,這月余時間,自己君上從未踏出煉丹房,房內卻時不時彌散出陣陣磅礴的靈力。

    深檐記得,有一日房內靈力大盛,他以為是凌迦修為徹底恢復了。然而不過片刻,便聽到里面一聲悶哼。他急急推門進去,看見凌迦撐在案幾至上,唇邊血跡猶在,而案幾上鋪開的畫卷一角,已經被他的鮮血染紅了。他看得清晰,饒是如此,凌迦還在運氣化出靈力,推送到畫卷上,如此一炷香的時間,原本灰蒙蒙的畫卷明朗起來,現出一件斗篷。

    裳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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