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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在線閱讀 -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26節

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26節

    凌迦站定腳步,與相安四目相識,空氣中有短暫的沉默。到底相安先敗下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推開凌迦跑了。

    “跑什么,你慢些……”

    這一刻,融著凌迦溫潤氣澤的海風吹來,揚起相安一頭披散的長發,糾纏著她發間碧綠的絲帶,仿若把時空劃出無數塊,每一方里都有她素凈如蓮的面龐和燦若桃李的笑靨。

    “阿諾,我要一朵花!”

    凌迦知曉她的意思,掌中凝出一朵純白的花朵,碎了花瓣由風吹散開去。那個碧衫薄紗的少女,果然足踏花瓣,迎風而舞,不過片刻,便立在了半空最高的那片花葉上。海浪隨著七海正神的心緒溫柔而纏綿的撲棱上來,染濕她的長發。

    她轉身回頭的那一刻,萬千水珠灑出來,星辰大海在她身后,此生摯愛在她面前,而她只是一支剛剛出水芙蓉花,純澈而高潔。

    “阿諾!”她朝著淺灘處凝望她的男子展顏輕笑。

    “是海中真神!”

    “看,她是在站在花瓣上嗎?”

    “沒有術法,竟然沒有術法!”

    “她跳的真好看!”

    淺海處將將化出人形的花草精靈紛紛聚攏過來,爭想觀看議論。凌迦望著海面上已經紅了臉龐的女子,拂袖定住了周遭的人群,散去了他們這段記憶。

    許是一舞下來,扯了相安腿部的舊傷,疼痛蔓延開了一下便沖擊了她的神經,她尚且來不及呼喚已從半空中跌落下去。凌迦躍身而起,不偏不倚接入懷中。

    “在我治好你之前,不許再跳!”至此一路,他都沒再將她放下。

    “把印章蓋了,我們去方丈島上書浮涂玨?!绷桢葴愒谙喟捕陷p聲低語。

    相安看著凌迦半晌,“等你將我治好了,我再蓋。我想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嫁給你,而不是如今這般,滿身傷痕?!?/br>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想把我所有的,我最好的都給你?!毕喟矒嵘狭桢鹊拿纨?,“其實我除了出身之外,亦沒有什么珍貴的東西可以給你。以前還覺得自己可以跳舞、鳴奏,如今卻也不得長久……所以等我痊愈了,我再嫁給你,好不好?那樣我會覺得我不是一無是處的,沒有占你太多的便宜!”

    “好……”凌迦偏過頭,只覺的酸澀之意涌上心頭,終是大宇雙穹之上的那些年對她冷漠了太久,才讓她這般輕視自己,“安安,你明明……明明這樣好!

    “不要總哄我!”相安喚出雪毛犼,“我們坐一坐?!?/br>
    兩人枕在雪毛犼身上,凌迦從袖中掏出一個掌心大的玉雕遞給相安?!凹炔辉复丝躺w章,便把這個收下?!?/br>
    相安接過來,細細看去,原是一塊尚好的羊脂玉雕刻的,然而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除了看出羊脂白玉中間還有一抹綠色,愣是什么也沒看來。

    “這……是塊玉?”相安疑惑道。

    凌迦拿過玉,指尖凝了一點力,瞬間玉塊周身沿著刻刀紋路散作煙塵。帶煙塵散去,落入他掌中的是一塊栩栩如生的玉雕。相安接過來,反復看著,欣喜道:“是小雪,刻的真像!”

    雪毛犼激動地轉過頭來,蹭著相安的手。

    “小雪,你看,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樣!”

    “只是……阿諾,你把小雪的眼睛刻錯地方了?!毕喟仓钢竦癖成夏且稽c綠色,“小雪的眼睛如何長到背上去了?”

    凌迦沒有繼續靠著雪毛犼,起身往旁邊站了站,“那不是他的眼睛,那是你!”

    “是我?”

    “平時看著自不覺得什么,落刀時才發現有些人眉目精致,氣質高華,本君竟無法刻出她一分神貌?!?/br>
    相安呆了呆,遂而笑道:“明明是手藝不佳,卻偏偏編出這般哄人的話。只是這話我也愿信你是真的。不過既有了這話,想來小雪在神君眼中,便委實丑陋了些,因而神君便可刻得這般逼真!”

    話音剛落,雪毛犼已經騰空而起,抖開一身如雪長毛,怒氣沖沖向凌迦撲棱上去!

    “你快把它收回去,不然我還手了!”

    “就不!”

    相安抱膝坐在地上,看著一神一獸斗得昏天黑地。突然間,一襲紫衣落入眼簾。

    “師……”相安抬眼望去,方才發現不是御遙,是一個約莫五六萬歲的青年女子,面容嫵媚嬌麗,眉間一點朱砂。

    “你是何人?”

    來人沒有答話,只凝神望著已經收了術法正走過來的神君,待凌迦走至身前,方才笑靨淺淺道:“虞姜拜見君上!”

    凌迦略略點頭轉身脫了風袍給相安披上,才道:“見你這幅形容,想來是凝出實體了,已得了魂魄。如此去巫山叩謝御遙圣君吧。以后好好修道,也算是本君和御遙圣君為魔族做的一點事了?!?/br>
    “虞姜已經見過御遙圣君,謝過她天恩。但說到底,虞姜能得此重生,大半承神君所救,此來七海,只想留在君側,報一報昔日恩情?!?/br>
    “這是相安少主,七海未來的君后。是故君側難容他人。你走吧!”

    “君上,虞姜并無此意,只是想在君上身邊侍奉。魔族已滅,虞姜無處可去,還望君上收留?!?/br>
    “你是魔族中人?”相安開了口,“你眉宇之間氣韻倒有幾分像我的一個故人,魔族始祖隋棠是你何人?”

    “是我家母!”

    “罷了,你既無處可去,又要報恩,便留在我身邊吧,侍奉我便如同侍奉君上,也是一樣的!”

    “安安!”凌迦出言制止。

    “當年大宇雙穹朝會之上,隋棠為我擋了一盞茶水,亦是因果?!毕喟残Φ?,“你可愿意?”

    “虞姜愿意!”

    “既如此,你且去央麓海白姮守護神處歷練,待融了神澤的氣息,再來見我?!?/br>
    “虞姜謝過少主?!?/br>
    凌迦望著遠去的虞姜,轉而對著相安道:“她心性未定,而且還有……你留她在七海做什么?”

    “還有對你的傾慕之心,是嗎?”相安笑道:“我看出來了,我初時與她答話,她兩眼只看你,半點未曾理我??墒前⒅Z,你說如何她便在此時出現了?”

    “機緣?”

    相安點點頭,“許是隋棠執念,我渡一渡她,算是還隋棠昔年情分?!?/br>
    凌迦點點頭,帶著相安回了毓澤晶殿,卻見得輪值守殿的八位星君、常日守丹房的六位仙君連帶著詠笙一起,跪在殿門口。見他們回來,便齊呼:“恭賀君上!恭賀君后!”

    “君后?”相安望了眼詠笙。

    皓德和邯穆兩位星君更是死命的朝詠笙擠眼睛,詠笙直起身來,壯著膽子道:“方才七海皆感應到了舅舅心緒與神識。我便尾隨了你們一路。想來舅舅擁著姨母,一時情迷……未發現我,如此我便什么都聽到了,回來同他們說了。要不是七海各海的守護神守著神諭不敢私自離海,此刻只怕都來了毓澤晶殿了。舅舅,他們雖未來,我們先且沾沾您的喜氣,樂一樂!”

    凌迦掃了一遍殿中臣子,松開了手,坐到了正位上,看了一眼同他隔著諸神的相安,淡淡道:“少主并未答應,婚書之上印章未蓋,本君呈不了浮涂玨。你們如此唐突,冠以少主其他稱謂,有損少主清譽。各自下去領罰吧!詠笙始作俑者,即刻前往蒼梧之野面壁?!?/br>
    殿下伏地而跪的諸神,眼風往來相掃,終于心靈神會地望向自家君上,領旨謝恩而去。

    走時還不忘又重新跪下來向相安謝罪,方才一個個顫巍巍離開。

    “等等!”相安攔住了他們,“一個稱呼,無畏清譽。再者,我并非拒絕君上,不過覺得事出突然,想擇日而定罷了?!?/br>
    “你叫我什么?”凌迦驚了一驚。

    “他們既稱我為君后,于殿上人前,我喚你一聲君上難道不對嗎?除非你還是只想我做一個少主,那么我叫你君上確實有失身份?!?/br>
    凌迦走下殿來,牽過相安的手,“你是我的君后,只是無論人前人后,我都只是你的阿諾。我聽不慣你叫別的!”邊說邊拉著她往昭煦臺走去。

    “舅、舅舅,我去蒼梧之野,路過巫山能否同父君母親告個別?”

    “君上,還有吾等……吾等……”

    “都滾回去,各司其職!”

    作者有話要說:相安:“本少主走過最長的路,當是七海君臣的套路……”

    第29章 明月見11

    此后一連數月,凌迦便把心思都花在了給相安治療舊疾上,雖之前已經理出方子,但到底藥草不全。

    于是凌迦整日埋首于煉丹房內配置各種丹藥。白姮在早年便承了凌迦大半的醫術,如今也被召了回來。而原本六位護丹的仙君皆被凌迦派出去,于大樂之野尋找仙草神藥。

    一時間,沉寂了數萬年的毓澤晶殿,開始喧騰起來,各仙君往來進出,只為自家君后尋得藥草。

    相安覺得實在勞師動眾,心下不安。又因連著兩次在煉丹房茶室中給凌迦烹茶解乏時發現,凌迦不是拿混了茶盞,就是給她遞茶葉時拿錯了種類。相安只當他是太過勞累之故,再不許他這般沒日沒夜地給自己煉藥,又值她眼疾徹底痊愈,便拉著他想要出海散心。

    凌迦知她素不愛見外人,不過是擔心自己,加之治愈她左肩的藥即將完成,便只說至多一月,便停下休息。相安無奈,只得日日陪著他,亦再三勸慰,自己身上的傷左右已經幾萬年了,總也不急著這么幾日。凌迦亦笑笑,只道快些總比慢些好。

    這日,相安對著水鏡琢磨舞步,因凌迦在身側,便不敢跳得太過。只得盤腿靠著鏡面研究手勢的分化。她自研習得認真,只是凌迦一副身姿剛剛好落在鏡中,她只瞥了一眼便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看著水鏡中的男子,背靠石壁坐在長榻上,就著石桌的左手握著一本醫書,這邊的腿便自然伸著,而另一條腿則微曲著,容他的右手搭在膝蓋處,正悠悠晃著一杯茶。因室中只有他們兩人,他便連著衣衫都不似平常時嚴整端肅,更是未著風袍,只穿了件藏青色的箭袖常服,衣襟袖口處皆是素銀滾邊的云紋,而衣襟敞得稍開,露出他一段光潔而健碩的胸膛。

    相安不自覺地往水鏡前湊了湊,伸出手撫上他的輪廓,從胸膛到喉結,再到下巴一直摸到他清俊無雙的面容……只聽“砰”的一聲,伴隨著她的一聲叫喚,她捂著頭只覺沒臉見人。

    “過來!”凌迦也不來扶她,只扔了書冊命令道。

    相安咬著唇口,偷瞄了一眼鏡子中的凌迦,道:“沒,沒事!你繼續看書吧!”

    “我剛試著練了一味止痛的藥,散功還未結束,抱你有些乏力。你自己過來?!?/br>
    相安知道,若是不過去,凌迦是一定會過來把她抱過去的,她舍不得他辛勞,只得揉著腦袋乖乖走了過去。

    “不要緊,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揉揉便好了?!?/br>
    “好看嗎?”凌迦拂開她的頭發,發現已經腫起一個包,于是凝了術法要給她消下去。

    “別別別——”相安往后退了退,“你才散完功,用術法太傷身。一會就消腫了?!?/br>
    凌迦看她皺著眉,想忍又忍不住,才一會的功夫,額角就沁出汗來。遂而一把拉到了身側,還沒容相安反應,便抬手凝了靈力給她復原了。

    “阿諾,其實我已經沒那么怕疼了,流汗只是早年怕疼的本能反應,以后你不用這般在意的。一點小傷罷了!”

    “你痛感那么強烈,如何就不怕疼了?”

    凌迦因真氣激蕩咳了兩聲,待緩過勁來便有些后悔問了,定是曾經痛到極處如今便開始麻木。倒是相安,并未在意,只倒了茶水遞給他,神情淡淡道:“闕兒的怨澤之氣時輕時重,我陪著他時,他便好些??墒撬偸峭低堤轿疑褡R,說我不是心甘情愿地陪伴他。那一年因你送我的那件斗篷不再有用,我便在九曲長廊練劍,被他發現了,他便徹底失去了理智。一劍便砍下了我的左臂,鮮血噴濺在他身上,他卻清醒了過來。后來也是他幫我縫上去的?!?/br>
    凌迦只覺得手中茶盞微顫,索性放在了桌上,“那你的腿呢?”

    “不說了,你將我治好便罷了?!毕喟策呎f邊從廣袖中拿出那份婚書,徐徐打開,然后工工整整地將她的少主印蓋了上去。

    “不是說等我將你治愈了,再蓋的嗎?”凌迦驚道。

    相安白了他一眼,“如今我便嫁給你了,你且安心慢慢來,真的不用著急的。你看我能走能動,并不妨礙什么。那些萬一的事,無須你這般費盡心力?!?/br>
    凌迦攬過相安,“都聽你的。只是你不能有萬一,天劫落在你毫無靈力的身體上,本就是不公平的?!?/br>
    “嗯!”相安抬起頭,卻驀然驚道:“阿諾,你的眼睛……”

    凌迦心中一凜,凝神壓制了“煥金顏”,只反問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相安定神重新看了一遍,凌迦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一如既往的光澤燦亮,看她時更是溫和有神,便有些疑惑道:“無事,許是我眼花了?!?/br>
    “不對!”相安仿佛想起些什么,“阿諾,你可有事瞞著我?你的眼睛是否受傷了,前些日子你便拿錯茶盞,連著茶葉都拿錯了……醫者不自醫,我去找白姮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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