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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樂實際上并沒有損失什么,但是她情緒上受到很嚴重傷害。 看著綠泫風輕云淡,甚至可以說是無知無覺趟過了暗涌,她心口忽而涌起了堵意。 蘇長樂袖中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然后手指頭又一根根的松開。 她告訴自己,總是會有機會的! 謝苒面頰浮起了一層奇異的怒色,眼中譏諷一閃而沒。只不過如今已無憑據,而且并非是與奉神殿交惡的好時機,故而謝苒生生壓下了胸口怒火。 她面色漸漸收斂,露出了和緩之色。 謝苒伸出手,握住了李穗兒的手:“不錯,流月國與望熙國素來交好,一切不過是小人挑撥。大家同在赤澤之地,更應該戮力同心,相互扶持!” 謝苒這樣兒說話,那一切終究是李澤的錯。 李澤已死,本不值得關注,可詭異是連他尸首也是一點點吞噬,從眾人跟前生生消失。 如今幽界這個詞算是被大眾科普了,可是真正接觸的人卻是少數。 如今幽界連骨頭渣滓都不給人剩,這也是在場許多人第一次直面幽界的可怖。這也算是一種警醒,讓人知曉幽界的危害。 綠泫本來繃緊了臉蛋,那嬌美的臉孔煥發一抹逼人的英氣。如今謝苒和李穗兒人前膚淺的表演輕易蒙蔽了綠泫仙師的判斷。 只見綠泫凝重的表情也是開始舒緩,在綠泫眼前,眼前的劇本儼然是惡有惡報未來充滿了希望的美好結局。剩下之人也是會逐漸振作,重新迎接生命的美好。 當綠泫臉孔上凝重消失時,她那張面孔又恢復了天真和嬌美。 她可真是進可揮劍砍人,退可嬌嗔無邪。 蘇長樂仔細的觀察她,還認真取讀綠泫臉上的微表情,當她猜估出綠泫的心思時,那種長久醞釀不爽又加深了幾分。 她只覺得綠泫做作! 她也看到了姜玄衣走到了綠泫的身邊。剛才綠泫跟雪枯臣對了幾招,她有一縷俏皮的發絲不羈的滑脫。 姜玄衣隨手捉住這縷發絲,替綠洲攏在了耳后。 這不過是個不打緊的小動作,姜玄衣的動作也是有著自然而然的親昵。綠泫甚至沒側頭去瞧姜玄衣,她顯然已經習慣如此。 這已經能看出兩個人之間的邊界感。 就算沒有本壘,兩人的關系也已經十分的親近。 這本來也件不打緊的小事,甚至蘇長樂本不覺得自己會在意這樣子不打緊的小事。 可是她忽而莫名有些不快。 她凝視著眼前的姜玄衣,男子臉頰微微蒼白,卻是俊美之極。 蘇長樂輕輕的瞇起了眼珠子,只覺得姜玄衣模樣有些模糊了,她發現自己瞧不清楚姜玄衣是什么樣的人。 這場風波就此結束,總之到了最后,還是奉神殿修士顏面無存。 雪枯臣面色微涼,他一語不發,轉身便走。 在場修士看在眼里,也覺可以理解的,畢竟今日之事奉神殿頗為丟臉。雪枯臣代替奉神殿出手,結果最后竟入了李澤那個小人的圈套。 也是經赦不小心,居然是對望熙國的二皇子如此的輕信,方才導致這樣子的后果。 可無論如何,雪枯臣此舉還是過于無禮了些。 經赦還跪在地上請罪,雪枯臣卻不念同門之情,甚至不肯扶人家一把。 本來雪枯臣姿態超然,也有許多非奉神殿人士對他生出好感。 可是如今,雪枯臣這副姿態也有點兒讓人下頭。 經赦還保持下跪認錯的姿勢,風一吹,幾片落葉吹過,把他整得有些凄涼。 有修士與經赦相熟,卻也并不好去扶經赦。誰也不知曉雪師兄是不是還在生氣,再者也許經赦想要多跪一陣以展露自己誠意呢? 此刻經赦臉色不怎么樣好看,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誰也不知曉此刻經赦內心泛起的驚濤駭浪。 經赦在奉神殿的地位不低,所以他知道的東西也是比旁人要多些。他知道雪枯臣身份尊貴,背后有神裔支持。所以剛才經赦趕著認錯,表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他沒有細查,竟沒發現這其中不妥。 但經赦根本是個背鍋俠。 李澤此人根本是雪枯臣塞過來的,否則以經赦之謹慎,根本不會輕易相信這些話。 他更不會因為李澤幾句話,就跑來把事情搞這么大。 因為雪枯臣那雙冷冰冰眼睛盯著他,經赦也是知機而動,但經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經赦: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反正經赦也就是個妥妥的背鍋俠。 本來背鍋也沒什么,可如今這樁事可不大對勁兒。 李澤人是雪枯臣塞的,命是雪枯臣要的。 對此經赦產生了一個可怕聯想。那就是沾染幽界的怕并不是流月修士,而是雪枯臣雪師兄。 否則,否則這些事情根本不能解釋。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危險是一方面,關鍵是經赦竟還是雪枯臣的粉,是真粉那種。 他現在只覺得房子塌了。 就在這時候,有一只手卻將經赦浮起來,使得經赦生出了錯愕。 扶他的居然是姜玄衣。 姜師叔可是個大好人,這舉動顯然是寬宏大量,以德報怨。此刻你若將目光放在姜玄衣的臉上,便能看出姜玄衣滿臉都是寬容與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