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頁
至于姜玄衣就和善多了,他輕輕的走至李澤跟前,緩緩說道:“二皇子,這不是能不能交易的問題,而是本沒什么交易可以做。你雖罪孽深重,可如今已經注定要死了,也算是得償因果?!?/br> “這流月之禍,這幕后主使也是難以尋覓,只能任他逍遙法外。如今你已經無可挽回,死到臨頭,也應當知曉這幽界種種兇險非常,聰明人都不會沾染的?!?/br> 李澤雖生性殘忍,可又怎么舍得去死。 有些人輕視別人的性命,卻將自己之性命看得非常之重。 如今姜玄衣口氣雖然柔和,可說話的話卻是對李澤最為殘忍之語。 姜玄衣嗓音里甚至帶著些惋惜,一副我們實誠,這交易真不能做的樣子。 當然這對李澤顯然是更加殘忍了。 李澤在地上掙扎著,他只能看到姜玄衣玄色的衣擺,他下意識伸出手,就想要握住一根虛幻的救命稻草。 可是姜玄衣卻是恰到好處的退后一步。 然后李澤手掌就落了個空,他哇的嘔出了一口鮮血,撒在了地面,卻是點點煙煙。 可是蘇長樂卻瞧出了姜玄衣的深沉。 姜玄衣看似坦誠,可是句句話都是心機,而且都是沖著李澤這個自私自利的望熙國二皇子的。 李澤注定要死,本來說不說都無所謂,他可以人品好些遮掩下自己的同伙。 可是誰讓李澤本沒什么人品,為人也是無恥之極。 自己要死了,他大約也不愿意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而他不招供同謀,最大的可能也無非是想要給流月國多添些堵。 可姜玄衣卻提及沾染幽界是危險之事。 那么李澤死到臨頭,也是會發現自己不過是某些人的白手套。 那幕后指使之輩為何不自己去沾染幽界,反而誘李澤動手?說到底,也不過是那指使者怕死,寧愿讓李澤當替死鬼。 那么姜玄衣這樣幾句話,已經足夠挑撥李澤,令李澤當眾咬出幕后主使。 這男人好深的心機! 綠泫不懂鑒茶,但蘇長樂這個陰謀論者會鑒。 姜玄衣本來就已經引起了蘇長樂的注意,如今蘇長樂更忍不住多留意這個古怪的男子。 一絲奇異的滋味頓時也是在蘇長樂的心中涌起。 她發現綠泫總能得到最好的,連蘇長樂從前以為是瑕疵的東西,如今看來竟也是寶藏。 這三年間蘇長樂身份水漲船,已經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蘇長樂眼睫毛輕輕顫抖,仍滋生一抹對綠泫的嫉意。 好的表演需懂行的人品鑒。 蘇長樂品鑒著姜玄衣的心機,果然李澤這廝心態已經破防。李澤肢體不全,眼瞧著要玩。他唇瓣動動,面色變幻,似要說些什么。 只看李澤此刻表情,就能瞧出李澤已欲招供。 然而這時候卻見墨色一閃,一縷墨色的梅花化作尖銳之芒生生釘在了李澤眉心。 小小一朵墨梅,卻是蘊含無盡肅殺之意。梅花觸額瞬間,已將李澤腦子攪個粉碎,然后那股劍氣至上而下,攪碎了李澤的五臟六腑。 似李澤這等低等修士,在大修一擊之下被輕易取走性命。 雪枯臣猶自手執墨梅,只是他枝頭的梅花已經是少了一朵。 雪枯臣面色微涼,面孔也是禁不住透出了縷縷寒氣。 他容色比雪更寒。 “如此對奉神殿相欺,該死?!?/br> 大多數人也沒去讀李澤的微表情,故而雪枯臣起意斬殺,仿佛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奉神殿自詡正義,當然要跟李澤這個極端卑劣無恥的小人劃清界限。 眼瞧著李澤要死了,雪枯臣趕著在李澤要死之前殺了李澤,也算是白撿個人頭。 經赦似受了驚嚇,微微一怔。 可經赦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對著雪枯臣趕緊拜下:“雪師兄,是我識人不明,誤信李澤這個小人,所以才會鬧到如今這般地步。此人卑劣,竟做出許多卑鄙之事?!?/br> 經赦這話也是說得很清楚了,奉神殿是誤信。 這誤信是無心之舉。 一番行云流水的cao作,這檔子事就更像是甩鍋了。 在場一些聰明人也只是感慨奉神殿甩鍋之麻利。 除開李澤,在場其他的人都是好人。李澤這位望熙國二皇子狗帶了,那么這個世界就和平了,美好了。 當然從大局上考慮,流月國踩下這梯子下臺也是棒棒噠。 李穗兒身體雖弱,這位望熙國公主嗓音卻很響亮:“望熙與流月親如一家,只是李澤那小人挑撥罷了?!?/br> 只有李澤受傷害世界達成。 然而蘇長樂內心卻禁不住諷刺一笑。 雪枯臣輸了! 也許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奉神殿不過是在挽救自己名聲,可有幾人是心中有數的。 李澤背后指使之人就是雪枯臣! 至于蘇長樂,她不過是順水推舟助力雪枯臣一把而已。 流月法宮中有一道幽痕,奉神殿欲圖去搜羅落實流月國的罪證。蘇長樂種下的那朵小白花能恰到好處讓流月法宮的“罪證”暴露。 她對雪枯臣的計劃了然于心,因為有共同的敵人故而蘇長樂免費打輔助。 可豎子不足與之謀。 蘇長樂搞點義務勞動完全是白費,然而如今這義務勞動顯然是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