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書迷正在閱讀:多年腎虛讓總裁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修真]撩完就跑不負責、公府嬌娘(重生)、[綜英美]身在曹營心在漢、無效標記[星際]、jian臣盯上我家了、全位面都跪求女配做個人、穿成反派總被主角抓去戀愛[快穿]、家養貔貅可鎮宅、[綜漫]如何讓伏黑相信我圖謀不軌
祁沉笙的話剛落音,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就嚇得癱倒在地,臉色慘白地嗚嗚直哭起來:二少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汪巒看著那小丫頭的樣子,到底不忍為難她什么,于是便走到祁沉笙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手。 祁沉笙會意地與他對視一眼,但對著那丫頭的口氣,卻未和緩半分:說吧,是誰讓你放進來的。 是,大老爺房里的紀姨娘-- 紀姨娘?這個答案卻有些出乎意料,祁沉笙雖然知道邱夫人沒有那么蠢,不會用這等低劣的手段惡心他??裳绢^口中這個秦姨娘,他更是從未留意過,怎么會往他院子里放黃符? 你沒說假話? 那小丫頭只覺得祁沉笙那只殘目,要活活把她烙穿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不清楚了:千真,千真萬確啊,二少爺您別不信,我哪敢騙您 汪巒雖然不知道紀姨娘是誰,更不知道她與祁沉笙之間有什么仇怨,但卻瞧出了祁沉笙的困惑,于是便俯身略為溫柔地引著那小丫頭繼續說下去:你可知道,紀姨娘為何要往這里放符? 小丫頭紅腫著眼睛,聽了汪巒的聲音,卻猶覺春風拂面,不由得晃了神,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好像是,紀姨娘中了邪就偷偷請了道士做法說是咱們院子里的水池沖撞了她,所以才才求著我把符放進來。 說到這里,她又哭著求起了情:紀姨娘她是我表姐,我實在是可憐她那擔驚受怕的樣子她又再三說,不會對二少爺有什么壞處,所以我才放進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事情基本也就清楚了,祁沉笙無意繼續聽她苦惱,擺擺手讓豐山將人領了出去。 這些年祁家的仆人也陸續成了雇傭的,而非早些年買賣的奴仆,這丫頭不曾真害出事來,他也沒心思下那狠手,只是辭退了趕回家去算完。 不過那位紀姨娘-- 他倒是想要好好見見了。 第59章 怨嬰影(五) 祁家,有內鬼。 祁沉笙處理完小丫頭的事后, 卻并沒有即刻去尋那位秦姨娘的麻煩。 兩人簡單地吃過午飯,汪巒的精神便再也撐不住了,被祁沉笙抱到了床上。 九哥困了就睡會吧, 有什么事了,我再叫你起來。 汪巒輕輕咳了幾聲,困意朦朦朧朧地,心里頭卻還是有些放不下,半合著雙眼靠在祁沉笙胸前, 低聲說起來:咱們這可是頭一天回來,要是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我可不想和你一塊,被你家老太爺趕出去。 祁沉笙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 嘴角隱現絲笑意,俯身吻吻汪巒的額頭:我有分寸的,九哥安心睡吧。 汪巒張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 可身子卻疲倦得將他拖入了夢中。 祁沉笙看著懷中人沉睡后,又多陪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將汪巒放回到床褥中, 招來豐山在外間守著, 自己轉身帶著那黃符離開了。 隨只有一墻之隔, 但不同于那處的柳綠池清,祁默鈞的院落明明也修得精致大方, 卻好似被一種說不出的氣氛壓抑著,沉沉地沒有生氣。 祁沉笙皺皺眉,細長的紳士杖無聲地出現在手中,隨著他的腳步敲點在地上,直到穿過眼前的院落, 走入掛著半面竹簾的小廳中,才停下來。 大哥,我來了。 祁默鈞并不意外于祁沉笙的到來,又或者他早已等候多時,聽到那動靜后,也只是cao縱著輪椅轉過身來,指指一旁的椅子:坐吧,給你備了點新茶,現下也涼得差不多了。 祁沉笙并不如何在意茶,但還是依言坐到了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將黃符壓在了茶盞之下。 這是從哪來的?祁默鈞似乎也有些意外,而后就聽祁沉笙說道:還能哪來的,老頭子這幾年當真是什么人都往床上帶,自己院子里烏煙瘴氣也就罷了,居然把手伸到了我那里。 祁默鈞仿佛已經對此習以為常,自顧自地端起茶盞,潤潤嗓子后說道:是了,前幾天我是聽過東院里又鬧起來,說是個姨娘與丫頭撞了鬼。 我不愿多管,再者畢竟是女眷的事,就讓如苓去瞧了瞧,后頭便再沒了消息。 撞鬼?祁沉笙灰色的殘目之中,劃過一絲不屑:我看是他們心里的鬼太多,裝不下了吧? 祁默鈞本對東院的事絲毫沒有興趣,眼下見著鬧到了自家弟弟這里,也不禁有了幾分心煩:這符紙既然你那里有,那東院里必定更多,隨便找個什么由頭捅出來,讓祁隆勛自己頭疼去就是。 這事到底并不要緊,祁沉笙自然有的是法子,鬧大鬧小都隨心,兄弟兩個又說了幾句,便過去了。 你來我這里,不只是為了這個吧?茶盞中的水涼了些,祁默鈞索性放到一邊,不等祁沉笙回答,便又開口說道:今日看你們的樣子,算是全然和好了? 祁沉笙難得沉默了片刻,而后點點頭說道:是。 祁默鈞其實并不意外于這些,他回憶起五年前,自己這個弟弟滿臉是血,幾乎是落荒而歸的模樣。 但也就是在那時候,他就發現祁沉笙的目光中,有被背叛的痛苦,難以釋懷的恨意,但還藏著什么,未曾被抹去。 所以前段日子,收到弟弟打來的電話,說老太爺七十大壽,要帶人回來時,祁默鈞什么都沒有多說。 既然和好了,以后的日子就好好過吧。 祁沉笙點點頭,抬眸隔著半面竹簾,望向自己院落的方向。他想著汪巒如今,應當還睡在那柳蔭涼池畔,心中便越發的柔軟。 但他卻并沒有忘記正事,手中的紳士杖敲擊著地面,空蕩的房間中響起蒼鷹之聲,但疾風過后卻只有鎖著金絲雀的黑籠,落到了祁沉笙的手中。 大哥,我今日來,其實是為了這個。 祁默鈞的眼神微微而變,從祁沉笙的手中接過了那只黑色的籠子,籠中的金絲雀似乎受到了驚嚇,不安地啼叫起來。 這是什么人干的? 汪明生,祁沉笙皺著眉,說起了汪巒身上執妖的事:這次重逢后,我問過九哥了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執妖是什么。 當年是汪明生一手將執妖引到他身上的,而且并非是全部,殘存的那部分就關在這籠中。 按你的意思,祁默鈞五年前就聽祁沉笙說過汪明生,他對此人的目的,一直有些疑惑:汪明生是在故意制造臨亡者? 不止,祁沉笙搖搖頭,又將素犀的事講了出來,由此推測道:他用那些臨亡者,供養了素犀十幾年他在意的并不是臨亡者,而是素犀本身。 祁默鈞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汪明生是在豢養執妖。 祁沉笙點點頭,從椅子上起身,手中的紳士杖一下下的敲擊著地面:他手上應該還有更多的執妖。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不通,他當年為何要派九哥接近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他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的,從不是什么錢財--而是能承受多個執妖寄生的方法。 紳士杖的聲音,乍然停了,祁沉笙轉過身來,與兄長遙遙地對視,而后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星監的事。 這些,你與汪巒說過嗎?祁默鈞轉動著身下的輪椅,聽不出任何喜怒。 沒有,祁沉笙毫不猶豫地否認了,而后解釋道:五年前我自己對星監的事,都只是一知半解?,F在倒是想說,但也沒尋到合適的時機。 既然如此,汪明生又是從哪知道星監的事?祁默鈞徐徐地,說出的話卻分毫不輕:且退幾步,他即便能從別處知道星監的事,可就如你所說,五年前你自己都只是對星監一知半解,他是怎么盯上你的? 大哥的意思是祁沉笙的殘目微微瞇起,聚著化不開的晦暗:祁家,有內鬼。 明明是三伏夏日,卻無端升起了陣陣陰涼,窗外依舊能聽到蟬鳴蟲響,許久之后祁默鈞才說道:當然,此事僅是你我的推測。 究竟如何,我會暗中再派人去查,只是莫掉以輕心就是了。 祁沉笙點點頭,摩挲著手中的紳士杖,五年前之事于他而言,足以留下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教訓。 故而如今,他并不怕汪明生,卻也不曾輕視他。 說來我還有件事,要問問大哥。祁沉笙由汪明生又想到了汪巒的身上,轉而對祁默鈞說道:我總是擔心如有萬一,那金絲雀在九哥的身上,還能護他一二,所以這段日子就沒有讓他廢用。 祁默鈞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但九哥的身子病得實在厲害,我就用了戒石鎖血,引那金絲雀暫不汲他的生命,只從我的血里-- 你現在還在用自己的血?祁默鈞忽而就打斷了祁沉笙的話,言語間帶著略略的驚訝。 是,但我發現,九哥的身子還是不見好轉,可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錯?祁沉笙只以為,兄長是在責怪他用這種法子,但為了汪巒還是認了下來。 可不想抬眼間,他卻發現祁默鈞欲言又止,眼神十分微妙。 你祁默鈞確實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忖度后還是問道:這些日子以來,你與他沒有做過那種事? 祁沉笙愣了一下,他著實沒有想到,兄長會跟他說這些,灰眸之中也帶上幾分尷尬。 大夫說,九哥的身子現在還受不?。?/br> 可不想著話一出口,祁默鈞的眼神便更微妙了,他用手按按額頭,再開口時竟像是恨鐵不成鋼般說道:早些年在家里,我和小叔要你多讀些書時,你便從未往心里去過。 也是,你都能說出對星監一知半解這種話來,哪里還能指望你能懂些別的。 祁沉笙到底是在外叱咤橫行的人物了,這么乍然聽了兄長的教訓,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撐著底氣:大哥,你這是? 祁默鈞再不愿與他在這件事上多言,自己cao縱著輪椅,來到旁側的書柜前,悶頭翻找起來。 祁沉笙本以為,他會找來什么祁家不外傳的秘書,而拿到手時卻又詫異道,《諸病源候論》? 九哥的病,這上面有法子治? 祁默鈞搖搖頭,連話都不說一句,只幾下翻動起書頁,然后扔到祁沉笙的手上:自己回去琢磨,別再來給我添亂。 說完,便滑著輪椅,往內室去了。 祁沉笙這下更覺古怪,但還是依言低頭看去,只見那書頁上確有行字,分外扎眼:腎藏精,精著血之成也。[1] 第60章 怨嬰影(六) 九哥,給我好不好-- 三夫人, 您還是再等等吧。 我們二少爺說了,不叫人進去的。 再說,我們夫人還在睡著呢, 您現在去了也沒用啊 汪巒是在一陣低低地爭執聲中醒來的,聽清楚外面的動靜后,他并不怎么意外。只撐著身子坐起來,又略整了整衫子后,扶著床架向外走去。 咳咳, 豐山,是誰來了? 豐山正攔人攔得焦頭爛額,此刻見著汪巒自己出來了, 心里又暗叫一聲不好,忙碎步小跑過去,擋在汪巒身前說道:夫人您醒了不過是本家的親戚,二少爺出去前囑咐了, 誰都不讓放進來打擾您休息。 你們二少爺說不讓打擾休息,可人都醒了,我還不能見上一見?豐山的話被乍然打斷了, 汪巒隨即向他身后看去, 確實個身著紫青衫裙兒的婦人, 遍身珠翠養尊處優,正坐在外頭的小會客廳里, 興許是剛來沒多久,正用帕子擦著額上的汗水,面目瞧起來倒是親善的。 她望見汪巒出來后,眼神中難以掩飾地現出幾分驚訝,不管身份立場如何, 心中確實暗暗承認,當真見到了個絕貌的病美人。 片刻后,三夫人才抿抿紅唇,臉上又露出幾分笑意,對他揮揮手說道:你就是沉笙帶回來的人吧,當真是生的好相貌,快過來讓我瞧瞧。 汪巒垂眸看了看豐山,卻見著他對自己拼命地擠眉弄眼,便知這位三夫人怕是沒看上去那么可親,但還是不動聲色地應道:三夫人來這一趟可是辛苦了這大熱天的,原本該是我們小輩去探望您才是。 這話說著,他已經坐到了三夫人的對面,彼此說話都方便,卻又不怎么近。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那么生分的話。三夫人還是笑著,目光上下又將汪巒打量了個仔細,又徐徐地說道:再者,我聽人說了你還病著,沉笙那孩子到底年輕,也不會心疼人的,這大夏天還要折騰你回老宅來。 汪巒輕輕咳嗽幾聲,他這會還摸不清這位三夫人究竟是個什么路數,但是想來也不過就是那么幾件事,于是索性不多話,只是低聲答道:沉笙他待我很好,三夫人不必掛心。 是,是,三夫人聽后稍稍頓了下,但很快又笑著附和道:沉笙這孩子脾氣不像他父親,能好好待你,自然是不錯。 想來,日后娶了妻,也能夫妻和睦互敬的。 汪巒心中微動,暗嘆到底還是躲不過在這些事上糾纏,低頭看了眼指間的絳石戒指,開口時卻只是淡淡地:三夫人說什么,汪巒聽不明白。 你聽得明白的,三夫人搖搖頭,似個長輩般嘆了口氣,苦心勸導著:沉笙既然挑中了你,便知道你肯定是個心思剔透的。 可是既然心思剔透,就該看看清楚如今祁家是個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