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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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寅又被貶了。 不過這次,蕭恕卻不是故意找茬,而且真的心疼湯寅。 湯寅近一個月來驚病了幾場,不適宜在處理政務上太過勞累。 蕭恕思來想去,決定給他個閑職,給知府大人做個副手,借此讓他好好修養一段時日。 湯寅并不知曉蕭恕古怪的心思,讀完圣旨后差點氣得嘔血。 騙他一次也就罷了,嘗過便宜后還貶他,這算什么?也太厚顏無恥了吧! 湯寅正郁悶著時,烏寒來了,捂著酸痛的脖頸道:大人,陛下帶著夜統領離開了。臨走前留了不少賞賜,說是皇上親自給大人挑選的禮物。 湯寅:我呸!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嗎?姥姥的,他不稀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情,更新晚了點,這本我盡量不斷更,一般都是晚上1012點之間更新,偶爾也可能加更 改了好幾次了,曖昧戲總是不過審核,害,只能先這樣了。 12、睡過頭遭彈劾繼續被貶 皇宮,御書房。 蕭恕正一個人百無聊賴的下棋時,夜云辰來了。 毒暫且壓制住了?蕭恕抬頭掃了夜云辰一眼,見他狀態恢復的差不多了,問道:這幾天發生過的事還記得嗎? 夜云辰搖搖頭:不記得了。 他后腦處埋著一根用藥浸泡過的魚骨刺,但藥效持續得時間并不長久,需要時時保養。 半個月前他接到任務暗中前往云州調查,結果中間出了岔子,毒性發作的厲害,這才導致了失憶。 夜云辰中毒最厲害時整日發瘋,一個人也不認得。他是魚的記憶,若不是蕭恕有控制他的手段,他恐怕也不會甘愿為其賣命。 事情查的怎么樣了?蕭恕落下一顆黑子,原本復雜的棋局瞬間便迎刃而解。 夜云辰掏出一個小竹筒,打開后取走里面的密函,遞給蕭恕。 蕭恕接過去掃了一眼,冷笑道:南昌國的探子?看來菩提寺的刺殺也是他們所為了。沒有他們從中攪動,安北王那個棒槌怎能成事,若非朕,如今這北邑國已被南昌瓜分殆盡了! 當今天下兩分,北邑國與南昌國龍虎相爭。北邑國多年來國力日漸衰弱,已不如商貿發達,國運強盛的南昌國了。 北邑國先帝子嗣單薄,只有四個兒子,且個個庸才。安北王居功自傲,早有造反之心,他暗中聯絡南昌謀逆,卻不成想被蕭恕算計一通,為他人的江山做了嫁衣裳。 南昌國的探子已深入北邑多年,務必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去聯系微雨閣,他們知道該怎么做。 蕭恕吩咐完,夜云辰行禮告退,他沒走幾步,腳步突然猛地頓住了。 夜云辰回過頭來,喃喃道:我貌似記得一個人,他穿粉衣服,很好看。 可惜那張臉他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是模糊的。只是憑感覺認為,那個人應當很好看。 他竟然會對某個不相熟的人留有幾分記憶? 蕭恕挑眉,星眸里閃過一絲笑意,提醒道:朕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叫蘇嵐。 多謝。夜云辰行色匆匆,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這廂,湯寅大病初愈,沉著一張臉前來府衙報道。他原本應該早些過來的,但前日被蕭恕折騰狠了,精神不濟,一入夜便開始失眠。 失眠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一不小心睡過頭遲到了。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湯寅這一會貶一會升的,任誰也吃不準蕭恕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態度,于是上任的第一天,湯寅便遭到了云州現任知府,康賢光的為難。 康賢光與沈琿有點私交,但其實關系不甚熟絡。沈琿得知湯寅被貶到云州之后,立馬派人往康賢光府上送了些賀禮。 沈琿仗著安平候府的關系,明里暗里地要康賢光針對湯寅。 康賢光開始還猶豫,但湯寅先是稱病遲遲不來報道,又在報道的當日遲到。 他又得知皇上一開始屬意讓湯寅做的是知府,便怒從心來,不自覺地想針對一下湯寅了。 康賢光一把年紀了,飯碗差點被搶,自然是心有不滿,開口便對湯寅冷嘲熱諷:湯大人早已到云州,卻遲遲沒來府衙報道,莫不是京官兒當久了,看不起我們這小小的云州? 康賢光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唯他馬首是瞻的小官立刻趨炎附勢,對湯寅指指點點起來。 湯大人也太不懂禮數了,拖了這么多天才來府衙,真是枉為云州百姓的衣食父母。 就是,政務都讓我們處理,湯大人自己倒是清閑,未免太厚顏無恥了些。 針對湯寅的聲音越來越多,但比起在京中早朝時的「熱鬧」,倒是小巫見大巫。 湯寅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地回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幾天前我才是云州的知府吧?初來乍到,微服私訪探查民情難道不應該嗎? 湯寅并非沒有準備,來云州這幾日,他時常讓烏寒出門打探消息,而后又在蘇嵐那里得知了不少關于云州近幾年發生的天災人禍,奇聞八卦,算是了解頗多。 總而言之,應付眼前的困局是足夠了。 眾人聽罷一時語塞:這 知府算是云州城最大的父母官了,若說是體察民情,稱病不出暗地里去微服私訪,倒也合情合理。 但湯寅這番話,卻如針尖一般刺中了康賢光的命/根子,挑釁了他的地位,康賢光怒目圓睜道:湯寅,你這是強詞奪理,滿嘴謊話!先是謊稱自己病了,又找借口搪塞本官,其實就是怠懶不務正業,本官定要上表啟奏重重地參你一本,要你這等懶官兒好看! 剛一入職便得罪了上司,湯寅頭疼不已??蒂t光是個難纏的,無論湯寅如何解釋,他都篤定湯寅是在推辭找借口,一番唇槍舌戰之后,湯寅敗了。 面對沈琿那種小人,湯寅或許還能譏諷兩句。但康賢光歲數大了,耳朵也有點聾,湯寅說小聲點他聽不見,說大聲點就是囂張不尊重前輩,弄得湯寅百般不是,最終只得緘默不言了。 湯寅博學多才,為人處事很有幾分君子風范。而且最難得的一點,他脾氣是真的好。很少計較得失,胸懷寬廣又不拘小節。 否則蕭恕這樣幾次三番的糾纏找麻煩,換成別人早就忍無可忍了。 湯寅倒也心寬,被康賢光等人針對為難了一番后,所有的政務都堆壓到了他的身上。 一連大半個月,湯寅忙得是頭腳倒懸,卻也樂不知疲。 大人,您歇歇吧。身子剛養好,哪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深夜將至,烏寒跪靠在桌案上給湯寅磨墨,困得哈欠連天。 這幾天湯寅忙碌,他也沒閑著。蘇嵐隔三差五就過來找湯寅喝酒,喝醉了話更多。像個嘰嘰喳喳的小喜鵲似的,說個沒完沒了。 湯寅聽得耳朵疼,索性把蘇嵐交給烏寒。烏寒聽了幾天蘇嵐的嘮叨,被逼得差點想出家為僧。 湯寅愁眉不展道:最近云州不太平,我總是心神不寧的。已夜云辰如今的地位,他親自來云州執行任務,可見云州的水之深。 那日在菩提寺,蕭恕是故意放那些刺客進來刺殺的。只是湯寅不明白,雍王已死,他的余黨還蹦跶個什么勁呢? 除非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雍王的人。 大人也不必想太多。烏寒寬慰道:您指不定那日就又被貶了,到時候離開云州,眼不見心不煩吧。那康賢光小肚雞腸也不待見您,你也不必枉擔虛名,免得累壞了身體。 湯寅:謝謝,并沒有被安慰到。 不過烏寒說得話倒是在理,他指不定哪天就又要被貶了。 湯寅嘆了口氣,剛準備休息時,府里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靜時救我呀! 蘇嵐抱著藕粉丸子,慌里慌張地跑進湯府,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哎呀,你別追著我不放了。我都說了,那天我不小心把你當成乞丐,你舉著破碗跟我要飯來著,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真的不認識你,夜統領我跟你不熟啊,你別跟著我了行不行?不信你去問靜時蘇嵐喋喋不休的解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夜云辰面無表情地聽他嘚不嘚,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不說,那雙淡漠的鷹眸還逐漸盯上了蘇嵐懷中的藕粉丸子。 可愛,軟乎乎的,想捏。 夜統領你放過我吧,你大晚上追到我家,坐到我床前跟個幽靈似的,把我都嚇出病來了。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蘇嵐巴拉巴拉地說得正激動時,夜云辰突然將手伸進了他的懷里,用微涼的手指在藕粉丸子的小肥臉上輕輕戳了戳。 下一秒,蘇嵐直接崩潰了,宛若一只護崽炸毛的老母雞,啊啊??!可惡,不許你碰我家藕粉丸子! 皇宮,內殿。 蕭恕正準備就寢時,忽而想起今日批奏折時,康賢光為了彈劾湯寅說得那些話。 康賢光倒是不客氣,把湯寅從頭到腳狠批了一頓,那些難聽的話在蕭恕看來不堪入目,惹得蕭恕很是不悅。 湯府那邊有什么動靜嗎?蕭恕故意裝得漫不經心,像是隨口一問。 九安道:回陛下的話,沒有什么別的動靜。湯大人整日都很忙,怕是遭了康大人不少為難。 蕭恕瞬間臉黑了,不死心道:就沒別的什么? 九安面露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蕭恕怒火四起,毛病一上來,又開始找茬挑刺,這都大半個月不見了,他就沒說想朕什么的?康賢光寫奏折彈劾他,他倒是不痛不癢。 這是什么意思?恃寵而驕!他打量著朕不會把他怎么樣,就開始這般放肆了。若是以后那還能了得! 唉,朕就是太寵他了。蕭恕自怨自艾,以后不能這樣,得叫他湯寅知道,朕就算喜歡他,他也不能肆意妄為明白嗎? 就貶他做通判吧,讓他好好反省一下他最近所犯的錯誤! 蕭恕金口玉言,一句話便是圣旨。就算他是有意找麻煩,也沒人敢為湯寅申辯一二。 九安嘴角微抽: 陛下你為什么總能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沒事硬要找事。湯大人明明什么也沒做,都能被你挑一堆毛病出來。 九安在心里瘋狂吐槽,嘴上卻裝作認同道:陛下言之有理,奴才這便去遣人敲打敲打湯大人,湯大人是個聰明人,定能明白陛下對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蕭恕嗯了一聲,總算是滿意了。湯寅被康賢光這般針對,肯定撐不了多久就要乖乖來求他了,到時候他一定幫湯寅出口氣,讓湯寅更加依賴他崇拜他仰慕他,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喊?,煩,無人理解。是你們不懂,無語。(帥哥嘆息。) 我:弱弱求收藏,雖然我不懂,但我支撐你?。ㄖС帜阕菲藁鹪釄?。) 蕭恕冷笑:呵呵,狗作者你飄了,還想要收藏嗎?! 我:唉,你不懂,收藏是不可能有人收藏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人收藏的,寫又寫不好,只能偷偷羨慕別人的收藏。(美女嘆息。) 13、還貶老子不干了,去生小土豆! 云州,湯府。 蘇嵐哄著藕粉丸子睡下之后仍然心有余悸,不停地碎碎念,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靜時他真的走了嗎?他會不會突然出現搶走我的藕粉丸子啊啊啊,他為什么這么可怕!我不回家了,我就躲在你這兒,你這最安全了。 湯寅抬頭掃了眼一直守在門外的夜云辰,嘴角狠狠一抽。 他不進來,你不出去,這算哪門子安全。 蘇兄,你冷靜一點。我想夜統領不是有意糾纏你的,應該只是想要找回他的記憶罷了。 夜云辰這次回來,連幾天前發生過的事都不記得了。但他似乎篤定自己認識蘇嵐,這才找上門來糾纏。 不過他為什么會記得蘇嵐呢? 湯寅心思通透,把大致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蘇嵐就不一樣了,他一向神經大條,翻白眼道:他失憶與我何干?我看他就是心懷不軌,想搶走我家藕粉丸子! 湯寅瞥了眼軟乎乎,睡得正香的藕粉丸子,嘴角又是一抽。 雖然你很可愛,但是夜統領他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嗷嗷嗷!不行,我要先捏為敬! 湯寅嘴角不自覺彎起,伸出手在藕粉丸子紅撲撲的小臉上輕捏了兩下。 他很羨慕蘇嵐能有這樣可愛的女兒,只可惜他注定沒有這個福氣。 被蕭恕那個無法無天的混賬斷袖盯上,他們老湯家只怕要斷子絕孫 湯寅想起他剛科舉中榜,騎著高頭大馬在京城游街時,閣樓上、街道兩旁的姑娘們紛紛向他丟手絹和香囊。 幾年的光景過去,時過境遷了。湯寅嘆了口氣,剛想吟詩感慨一番逝去的韶華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之聲。 少爺!出事了少爺,您快回去看看吧! 蘇府的管家帶著幾個隨從前來,急得滿頭大汗,見到蘇嵐后激動得淚眼婆娑,咱家的鹽船出事了!官府的人來查,把老爺給抓走了! 蘇嵐大驚失色:什么?! 鹽船好好的怎么會出事呢?我們趕快回去,邊走邊說。蘇嵐把藕粉丸子安置在了湯寅這兒,急匆匆地趕回家了。 蘇家是云州這一帶最大的鹽商,平日里來往各地的鹽船多達幾十艘。他們家的鹽船出事,只怕是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烏寒,去查查鹽船到底是怎么回事。湯寅眉頭不自覺皺起,幾乎是徹夜未眠等著烏寒帶消息回來。 天蒙蒙亮時,烏寒終于趕回來了。他查到蘇家的鹽船上攜帶了大量的違禁火油,油量足以點燃半座城。 新帝初登基,如今的北邑國正是多事之秋。云州距離京城不過幾百里地的距離,若是有人想將這批火油秘密送往京城的話 湯寅心底陣陣發寒,顧不上還虛弱著的身體,匆匆前往府衙,想見見蘇嵐的父親蘇福來,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可他人還沒等見到,康賢光便先來使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