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渙趴在他胸口，腦袋側著，去聽他鼓噪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微微加速，和他的完美同步。

    林渙乖乖趴著，然后說：今天也好喜歡倦哥。

    超級超級喜歡的。

    他的發冠歪歪地掛在腦袋上，金色的冠在陽光下發著光，迷暈了沈倦的眼睛。

    就好像是很多年前，他悄悄地窩在山洞里，晚上下了一場雨，他聞著清晨的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路過了一片金燦燦的麥田一樣。

    那時候心里的喜悅蓋過了其他。

    他頭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真切地活著。

    身上的人靜靜地趴著，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緩慢而靜謐。

    沈倦的聲音響起：我也心悅你。

    蟬鳴鼓噪起來，嘶聲力竭地昭告著夏天的到來。

    林渙彎起嘴角。

    他的手心慢慢地放開，掌心里滿是緊張的汗意。

    #

    林渙今天一整天，都像是沈倦的一天小尾巴一樣，倦哥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直播間紛紛調侃他像個小媳婦兒一樣。

    林渙理直氣壯：我就是我先生的小童養媳！怎么滴！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銀翹片：牛還是你牛啊歡寶，這都不帶猶豫的，嘖?！?/br>
    【一言不合：哎，不是早上羞答答的小模樣了唄，人心易變吶！】

    說起這個，林渙還氣嘟嘟的：我早上忘記關直播間了！

    誰讓倦哥的親親那么突然！他都反應不過來！一想到自己被那么多看著自己長大的人圍觀著自己的親親現場，他整個人都快羞到地上去了。

    懟到倦哥的臉上的時候，他還沒意識到害羞呢，畢竟戀愛寶典說了，一定不能比另一半害羞，一定要主動一點！

    哎，這他事后害個羞也沒什么吧！

    沈倦擦著頭發走進來：怎么還不睡？

    林渙瞅了一眼床，眼神亂飄。

    這是他和倦哥確認關系以后第一次睡同一張床！

    意義不一樣噠！

    沈倦看他眼神亂飄，就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快睡，不許想那么多。

    林渙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他。

    他假裝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身邊的位置才有一股水汽鉆進來，床褥往下一沉。

    林渙聞到了倦哥身上的一點兒墨香味。

    淡淡的，特別好聞。

    沈倦看著他翕動的鼻子，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寂靜的夜里，這個笑聲實在太明顯了。

    林渙的眼睛刷一下就睜開了。

    兩個眼睛發著光的人對視上了。

    如水的夜，目光也是清亮的，帶帶微微的渴望和悸動，像是夜空里閃爍的明星。

    云飄過，星星藏在了云朵之下。

    林渙閉著眼睛，借著月色摸索到了沈倦的嘴唇上，柔軟的嘴唇互相觸碰。

    林渙學著白天沈倦親他的樣子，笨拙地去含沈倦的唇。

    濡濕的水意泛濫著。

    他只學會了皮毛，只能在嘴唇外面摩挲著，不得入門。

    偏偏他又性子急，著急地碰撞著沈倦的嘴唇。

    嘴里發出嗚嗚的不滿聲，像是得不到投喂的小動物，只能蜷縮著腦袋蹭著人撒嬌，軟乎乎地露出自己的肚皮。

    沈倦嘆了口氣，翻身覆在了他的身上。

    林渙唰一下睜開了眼睛。

    目光相觸，他被倦哥眼底噴薄而出的欲/望燙了一下。

    沈倦貼在他的嘴唇上：笨，這個都學不會。

    林渙難耐地喘了一聲：你你是先生，我是學生，先生就該教會學生的。

    微微的觸碰讓他的心頭悸動著，偏偏倦哥就是不親他，就在嘴唇上面啄吻，想要聽他求饒認輸。

    林渙特別想有骨氣地說看咱們誰憋得住，看誰忍不住先動嘴。

    結果不過半分鐘，他就繳械投降了，只能帶著哭腔：倦哥，先生，你親親我，親親我，教教我好不好求你。

    沈倦滿意，不再含著他的嘴唇舔/舐，而是撬開了他的唇齒：要這樣，舔開牙齒。

    有力的舌頭掃開牙齒，舌尖觸碰到一起，沈倦卷了一下他的舌尖，引起林渙猛一下的戰栗。

    他想掙扎，卻被沈倦按住了。

    然后吸/吮舌尖。

    他像是往常給他上課一樣，輕輕地教著自己的小徒弟。

    他們十指相扣，就像是很久以前，林渙剛學會寫字，偏偏寫得不太好，沈倦沒法子，只能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寫。

    兩只手掌握在一起，掌心都是緊張的汗意。

    沈倦耐心地親著他：學會了嗎？

    林渙舌尖發麻，嗚嗚地說不出話。

    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抵著自己。

    在親吻的間隙，他微微低頭，感覺到了自己和先生互相指著對方。

    然而沈倦并不碰他那里，唯有實在動情的時候，才會揉搓一下他的胸口。

    細嫩的皮膚一下就紅了，小東西可憐巴巴地矗立著，想讓他再碰一碰。

    林渙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剛擦干的頭發鋪了滿床，墨色的發絲和沈倦的頭發交纏在一起，不分彼此，而他臉上，全都是濕潤的紅。

    眼神似水，期期艾艾。

    沈倦閉著眼睛，慢慢地描摹他的輪廓。

    在林渙的視線里，倦哥的睫毛長長地卷著，額頭上的汗滴下來，掛著要掉不掉的，簡直性感到了極點。

    林渙也不知怎么的，膽子變得特別特別大。

    他滿腦子都是戀愛寶典里的要主動要主動要主動。

    然后

    他拉著沈倦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

    沈倦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睜開了。

    他的目光特別地亮，像是餓了太久的狼看到了食物的眼神。

    林渙在他的這個眼神底下，覺得自己的心思無所藏遁。

    那就不藏了。

    他眼神晶亮地盯著沈倦：先生，摸摸它，好不好？

    林渙特別地緊張，腦袋一片空白。

    他揪著自己：你看，它很漂亮，也也很想念你

    語無倫次而又緊張。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只盒子。

    盒子里裝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平日里都緊緊地鎖著，先生一說話，一碰他，他就忍不住打開一點盒子。

    而在這一天，他終于忍不住自己，將鑰匙遞到了先生的手里，想讓他打開自己，想讓他替自己釋放。

    他偷偷藏起來的那些寶藏，他愿意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先生的面前。

    只為了看到先生露出情動的表情。

    先生是他等待了許久的鑰匙。

    唯一適配、不可或缺。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倦哥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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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沈倦這會兒沒能對著小徒弟下手。

    他忍得額頭上全是汗, 仍舊把林渙的衣服扣上了。

    被子一拉，往上蒙蓋住了林渙的腦袋。

    他喘了一口氣：不行。

    林渙：

    他瞪大了雙眼，從被子里鉆出來：為什么不行？！

    沈倦看著他不敢置信的眼神，撇開了頭：你還小。

    林渙噘著嘴：不小了, 十六了。

    他試圖證明自己：像我這個年紀的時候, 馮紫英都去喝花酒了，賈寶玉才十五, 他都好幾個通房丫頭了！

    沈倦皺緊了眉：離他們遠一點, 別被教壞了。

    林渙哼哼唧唧的, 在被子里露出兩只眼睛：先生，你是不是不行？

    沈倦面無表情, 仿佛剛剛情動的不是自己：你今天說我是太監，都不行。

    林渙：

    嗚，先生好像鐵了心不繼續了。

    他哭喪著臉。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

    沈倦看他一眼, 見他蔫蔫噠噠的, 到底心有不忍，低下頭又親了他一口：不是我不愿意同你親近，是親近了，我們就不一樣了。

    林渙皺巴著臉：哪里不一樣了？

    他想伸手去抱沈倦, 卻被沈倦將他整個人都裹在了被子里，然后抱在了懷里。

    沈倦緊緊地抱著他, 腦袋磕在了他的頭頂：我和你是不一樣的，做這種事，在上方的人永遠比在下面的人更有退路。

    他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看過的那本書？漢哀帝和董賢。

    林渙忽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沈倦抱著他：還有漢成帝和張放，張放寵愛殊絕，卻也因為朝臣和太后的壓力被成帝外遣。

    林渙說：我知道。

    漢成帝和張放頻繁征召又外遣，直到漢成帝死后, 張放也沒法活。

    因思慕哭泣而死。沈倦閉著眼睛，我不想讓你到那一步。

    我愛你，恨不得和你做盡世間所有親密的事。他抱著林渙，讓他聽自己鼓噪的心跳聲。

    林渙也不知道怎么了，滿腦子都是戀愛寶典的那句話如果對方愛你，你可以適當的胡攪蠻纏打亂對方的節奏。

    他掙扎著，勉強把自己在被窩里翻了個身，用上了從直播間學來的話：我不聽。

    沈倦：

    林渙費力地把腦袋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我都想好了。

    他眼睛也不眨：如果不跟倦哥在一起的話，我后半輩子一定會后悔的。

    沈倦無言。

    林渙覺得自己想得很清楚了：先生你看，我都這么主動了，就不能換你主動一回嗎？

    沈倦心口悸動，問他：你真的想清楚了？

    林渙點頭。

    之前直播間有人發過一句話，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一輩子也沒多長。

    可是他覺得，一輩子好長好長，長到有一天看不到倦哥，他都會難過。

    沈倦本來就是忍著，看到林渙點頭，他只覺得心里藏著的那些野獸奔騰而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想要把懷里的人拆吃入骨。

    兩個人靜靜對視著，眼里都有著滔天的火焰。

    兩個都是第一次的笨拙的人，互相探索著對方。

    林渙才剛還厚著臉皮邀請沈倦摸摸自己，等到沈倦真的摸了上去，他又難耐地哼唧著。

    開始的時候還逞強，說自己研究過了好多的小黃書，一定要自己指揮才行。

    結果沈倦不過揉/搓了他兩下，他就軟成了一團，只能癱著任由沈倦動作。

    兩個人親密地吻著。

    沈倦堵著他的嘴：往日里都是我當你先生，今天你也當一回我的先生好不好？

    林渙嗚嗚嗚的。

    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唔重不，輕一點輕一點！林渙的嘶聲被沈倦吞進了肚子里。

    嘴上說要林渙當一回自己的先生，他卻沒真的照做，不輕不重地撫摸著，等林渙放松警惕了，他就重重地一捏。

    果然，林渙發出了一聲驚叫。

    沈倦悶悶地笑起來：紅了。

    灼燙的氣息噴薄在耳側，林渙的耳朵也紅了，他嘟囔了一句：等會腫了。

    沈倦：你呀！

    明明平時這么乖巧的一個人，怎么在這事兒上，偏偏大膽得讓人驚嘆。

    沈倦的雙手藏在被窩里，輕輕地撫/弄著林渙。

    林渙像是風浪里的帆船，只能跟隨著海浪沉浮著，逐漸迷失著。

    直到沈倦握住了船槳。

    兩個人的臉都憋得通紅。

    林渙忽然抬起臉親了一下沈倦。

    他說：我在江南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沈倦慢慢劃槳，一邊嗯？了一聲。

    林渙通紅著臉，頗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夢見先生，不是，我趴在先生腿上，先生拿著手板

    沈倦的動作一停。

    低下頭和他交換了一個吻。

    林渙喘了口氣，忍不住動了動腰，催促著他繼續劃槳。

    沈倦半抱著他，說：我也做了個夢和你的很像。

    而且夢里的小徒弟和現在的小徒弟漸漸重合，帶著哭腔的、喘著氣的、眼角通紅的小徒弟。

    會讓他忍不住生出心魔的小徒弟。

    他越想，手上動作就越快。

    很快，林渙就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緊緊地貼向了沈倦，腦袋一片空白，喜悅和愛意像是煙花一樣迸發出來。

    ??！

    林渙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兩個人緊緊地抱著。

    半晌無話。

    過了很久，林渙才從那種刺激中緩過了神。

    然后，就聽到沈倦貼在他耳邊輕輕笑了一下，像是微風搔動著小蟲的觸須，引人發癢。

    他說：真快。

    林渙：

    啊啊啊啊啊??！

    倦哥！竟然嘲笑他?。?！

    他不顧自己軟乎乎的腰，翻身騎在了沈倦腿上，毫無威脅力地掐著沈倦的脖子：啊啊啊閉嘴??！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