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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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津島修治莞爾道。 夢鳩見他不過是沉默一會兒,就突然面露笑意的蹦出這么一句話,直覺有哪里開始不對。 不過沒等他出聲問詢,左側的障子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茶屋的老板娘在側,正中露出的一位藝妓畫著傳統的妝容,姿態卻嫵媚婉約,一舉一動是經過刻苦修行后的典雅端莊。 光看這一幕,難以想象這些女子背后的生活有多么辛苦。 當清幽的三味線與手鼓的聲音響起,翩然起舞的藝妓小姐畫著濃艷的妝,宛若人偶一般精致的打扮,讓觀者舍不得移開視線。 直到津島修治出聲喚出這位小姐的藝名,夢鳩才仿佛從夢中驚醒,小心的看了一眼對方,被美麗的藝妓小姐給予了一道溫柔的笑容。 夢鳩羞赧的垂下頭,一低頭的嬌羞,美不勝收,看得津島修治牙酸。 玉璋就別欺負她了,我帶她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跳舞的。 藝妓小姐從善如流的為津島修治的杯中倒入清酒,笑意不變道:那津島少爺為什么要帶這位meimei過來呢? 溫柔的語氣,端方的氣質,若不是津島修治曉得她的脾氣 ,或許根本察覺不到她是在表達不滿。 默了兩秒左右,津島修治突然摟住面露好奇的夢鳩的腰,粗魯又瀟灑的把他按在自己胸前,笑容慵懶玩味,好似游戲人間的浪子,隨手摘了朵花拿在手中欣賞,惜花憐花是真,風流薄情也是真。 玉璋眸色微暗,視線在一臉無措的夢鳩身上轉了一轉,突然嚴肅的道:津島少爺可否暫離片刻? 好!津島修治大度的起身,忽略了留在原地的夢鳩,大大方方的開門離開。 默認自己是對方腿部掛件的夢鳩頓時陷入孤立無援的處境,這時,一雙散發著幽香的素手捧起他的臉,玉璋滿目憐惜。 可憐的人啊,怎么就愛上那個浪子了呢? 夢鳩: 夢鳩:??? 誰說的! 第47章 六十 可憐的孩子, 津島少爺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迷戀上他的女人是少不得會流干眼淚的。 玉璋哀愁的模樣無一處不精美如貴重的古典瓷器,帶著匠人精心打磨出來的痕跡。 夢鳩有心想要解釋, 但卻突然的領悟到津島修治爽快離開的用意。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經過修飾后的面容悄無聲息的染上一層愁思, 細長上翹的睫羽仿佛蝴蝶的翅膀般輕輕顫動。 妖怪的美有種超脫性別的蠱惑力量。 果然在夢鳩做出這種表情后,玉璋顯得更為哀愁。 對于生活在黑暗中的我們, 仿佛飛蛾撲火般凋零就是宿命,若能在死前與這般優秀的男子共同沉淪,那是宛若漆黑的美夢,恨不得殺盡天下烏鴉,只為多延續這片刻溫存。 沒有不會迷戀上津島少爺的女子, 所以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你的錯 她一邊笑,一邊撫摸夢鳩的面龐,然而夢鳩卻覺得這名女子分明是在哭, 哭這暗無天日的未來。 玉璋想了想, 他輕聲喚道:我不愛他,請你不要誤會。 傻孩子, 玉璋捧起他臉,柔聲細語, 不會有不愛津島少爺的女子,從你出現在他身旁, 像朵花兒般綻放, 你就已經注定被他攀折,被他賞玩。我們是花,是一年只開一季, 一季盛放百日的花,盛放也好,凋零也好,身不由己的花兒。 因此若愛上一人,那就不要隱藏自己的心,盡情的去追逐,哪怕只有□□愉,也足以銘記終生。 夢鳩:您也是如此嗎? 玉璋看著他,濃妝艷抹的臉漸漸笑了,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朵開放在黑暗中的赤紅椿之花,那么她此刻靜謐綻放的模樣則是一朵白色山茶。 溫婉,柔媚,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堅強倔強,讓她和那些同樣生活在黑暗中的女子區別開來。 玉璋看著他,笑道:我本來想勸你離津島少爺遠些,據我所知,已經有一些迷戀他的女子在得不到他的愛情后悲慟自絕,你是個美麗的孩子,還很年輕,不該栽到他身上,放不下。 夢鳩聞言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您之后又改主意了? 玉璋幽聲道:因為比起為自己所欲之物奮不顧身的消亡,不知自己所求為何盲目遠離的人更為可悲。 玉璋小姐 我們這樣的女子能求得的只有片刻,若連這片刻光陰都來不及體會那不是太可悲了嗎?玉璋輕聲說完,伴著門外傳來的絲竹之音,一顰一笑,恍若精美的插畫,蒼白,美艷,憂愁,哀傷。 過于復雜的情緒凝聚成一首哀婉的和歌,就像是生活在這處煙花之地的所有女子的縮影。 美麗卻也脆弱,倔強卻也絕望。 看不見希望與光明的她們是生長在黑夜里的花,任由來客褻玩,然后在次日清晨,再次掛起面具般的微笑,妖嬈綻放著,展現出近乎糜爛的美態。 夢鳩被津島修治特意打扮成這樣的用處總算體現出來。 如果他不是以這副形貌出現,且又是跟在在藝妓中間名氣極大的津島修治身旁,玉璋絕不會與他說這許多話。 就好像悲情劇場中出現的角色只能和有相同背景,顏色的人物共鳴。 能和玉璋產生共鳴的,無疑只有同為黑暗中,卻付盡深情的可悲女子。 玉璋的哀愁,玉璋的悲歡,全都不為那個男人所知,夢鳩想,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那是一個在歡場中可以輕易成為視線焦點的男人,能奪走任何一名女子的芳心,但同時他也是最為冷酷無情的男人,他不會因為任何一名女子的柔情眷戀,放下心中的利刃。 他的冷酷,他的風流,他的無情,共同凝聚出一個有著強大吸引力的形象,讓那些心懷絕望的人宛若飛蛾般撲向他這把會將自身焚燒殆盡的漆黑烈火。 夢鳩不由再次感嘆,津島修治就是個禍害! 然后他對目光飄忽,被妙筆勾勒過的眼眸好似沉浸在朦朧細雨之中的玉璋小姐道:您也是愛著津島修治的人嗎? 玉璋怔了征,然后她露出的笑容絕對是她從出現為止最為美麗的模樣。 不論是怎樣堅強的女子,在她們說起自己的心上人時,她們都絕對會比平時美貌一百倍,一千倍! 玉璋小姐微笑時的弧度,就好像蝴蝶震動的翅膀,伴著彩虹與花香輕柔的劃過風中,打散了山茶花上的晶瑩露珠。 夢鳩從玉璋小姐的房間離開后,在另外一間沒有點燈的和室找到正坐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津島修治。 天邊半圓的月亮皎潔清高,朦朧的云氣仿佛輕薄的紗線留下蜿蜒起伏的痕跡,黯淡的天穹,星子點點成銀河,但這卻是個寂靜的晚上。 清冷的月華灑落他的發上,肩頭,寬松的浴衣唯獨在腰間勾勒出緊窄的弧度。 他是一個從外表上看不出異常的俊朗男人,但是夢鳩就是知道他很瘦,脫去這層能欺騙大多數人的偽裝,他的身體骨骼凸起,肌rou單薄,完全不是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消瘦。 垂下眼簾,夢鳩開門的時候沒有隱藏紙門滑動的聲響,所以一抬頭就對上津島修治過于冷淡的眼眸,鳶色的眸子失去任何溫度后的色彩近似于黑,有種冶艷的獨特魅力,仿佛沉淪到黑暗中,褪去光彩的寶石,但是那過于鋒利的棱角隱藏在深邃的眼底,讓人無從靠近,一接近就會被傷害的遍體鱗傷。 有人會冒著被割破皮rou,流出鮮血的痛苦去接近這樣一個人嗎? 這是夢鳩認識津島修治這個人后產生的第一個疑問。 而津島修治看到來人是他時,稍微變得緊繃的身體放松的向后靠去,他朝夢鳩招招手,打了聲招呼。 呀,套出什么情報來啦? 夢鳩幽聲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不然呢?他歪過頭,眼中泛起冰冷的笑意,道:帶你來的用處也就是這些吧? 低低嘆氣,并不為津島修治冷淡的口吻傷心,夢鳩雖然剛和他見面不到半天,但就是詭異的覺得這樣才是津島修治??! 放下多余的想法,夢鳩公事公辦的將自己獲得玉璋信任后收獲的情報拿出來一一說明,津島修治全程托腮旁聽,瞇起的眼眸狹長冷酷,月色下更是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仿佛在暗中算計著什么。 夢鳩覺得自己看到一條蛇,一條盤在窗邊的白蛇,沐浴著月光,氣質慵懶,時不時流露出蒼白的危險,然而仔細去追究這危險感的來源,又會在心驚膽戰中察覺到一股獨特的美感,好像和刀鋒起舞,又像是劇毒的往往是那些特別美麗的。 起碼這一刻,夢鳩就覺得津島修治此時的模樣特別性感。 袖子滑落后露出來的纖細手腕,衣領交疊處的一抹雪白,唇角恰到好處的蠱惑弧度,每一處部位都有其獨特的美感,組合起來更是有種魅人的色氣。 讓人想握在手中揉捏把玩,心動的想要舔一舔,必要的情況下,就這么壓在身下也是極好的。 不是夢鳩亂說,他覺得就憑津島修治這張臉,他就能吃喝不愁。 然后還是那句話,可惜長了張嘴。 他不開口,相信沒人能逃脫他那張臉的誘惑,所以還是那張欠打的嘴在拖后腿。 可是他只要一張口,就沒有人不會迷戀上他,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男人。 事實上,在夢鳩噤聲后有一段時間,津島修治都沒有反應,一直到和室外傳來代表時間的鐘聲,他仿佛從寂靜中蘇醒過來,慵懶的發出格外輕的聲音。 本就是沒有實體的東西,這下更是稍不注意就會錯過他究竟都傳達了什么內容出來。 為了不錯過,夢鳩不得不凝神去聽。 這一聽,他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津島修治此時的模樣十分奇怪。 他雖然說的是和任務有關的內容,但卻微妙的不像是這么回事,就好像一個完全沒有把此行放在心上的人,打著別的旗號,聊著與之無關的內容。 津島修治是這樣說的,他說:玉璋是茶屋中資歷最老的女人,才剛十八歲就已經是前輩,這就是這條街的規矩,這里所有的女人都在遵守,直到徹底失去價值的那一天。 夢鳩從這句話開始確定,津島修治想說的絕對不是和任務有關的內容。 他想說的是那些傾心他的女人們的故事。 窗戶旁邊的年輕人有著一副秀雅的面龐,仿佛不知哪里來的公子哥般貴氣,但是細究他的身世毫無意義,此時此刻,他只是個在訴說著愛情的男子。 他說:任務要求是調查玉璋的一個客人,玉璋很少會在我面前討論其他客人的事,所以我帶你來了,但你如果是個男人,玉璋不僅不會和你說別的客人的事,她還會把你當做另一個客人來侍奉你,明白嗎?我不想讓她因為我再多一份負擔。 你能從她那里帶回情報這很好,意味著我們今晚沒有做無用功。 窗外月華如水,津島修治的眸子冷冷清清。 夢鳩看著看著,下意識想起那些為他而自絕的女人,他是只對玉璋小姐特殊,還是對所有人呢? 不知出于怎樣的心情,他將疑惑問出了口。 你會帶玉璋小姐走嗎?她把那些情報告訴我們,那些人不會放過她的,只有帶她走,她才能平安。 夢鳩說完,不禁心情復雜的看了他一眼。 津島修治淡淡回眸。 這件事和任務無關。 夢鳩擰眉:但她總歸是愛慕你的! 津島修治:盡管如此,也沒有我必須為她負責的道理。選擇愛上我,選擇將這一切告知給你,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為此丟掉性命,她也不會有所怨言。 夢鳩的表情隨著他涼薄的吐露越來越難以置信,不禁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然而他只從津島修治的眼眸中看出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的仿佛這就是個沒有心的妖怪,那些女子愛上他,似乎就注定只能在短暫的盛放后,悉數凋零。 津島修治!低沉沙啞,充滿威脅力的聲音從一副美女打扮的夢鳩口中爆發出來,然后在半分鐘的沉寂后,變成冰冷疏離的聲線,我會安排人將玉璋小姐送走,保護起來,然后咬咬牙,他道:你再也不要和她見面了! 因為憤怒,夢鳩低垂著頭不去看他,他怕自己會一拳打上那張好看的臉!但也因此,他似乎聽見一聲低笑,但再去聽的時候,卻只有滿耳空蕩。 這間和室一直只有他們兩個的聲音,在他們不說話的時候,呼吸和心跳就成了靜謐中的主旋律。 隨便你。也不知是不是接收到夢鳩身上無從發泄的怒火,津島修治起身后說的話敷衍味兒十足,堪稱火上澆油,反正我在意的只有任務的成敗,結果不變,你愿意多費些手腳就去做,反正頓了頓,他與夢鳩擦身而過,語氣冰冷,和我無關。 夢鳩猛地握緊拳頭,一股怒氣在心底亂竄,這感覺新奇的過了頭,以至于他醞釀了好一陣子才沒有讓自己崩了人設。 等他下樓的時候,一身定制出來的高級和服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口等了好久,見他過來,便先一步出了門。 夢鳩見狀連忙調整好心態加快步速,在門口拿起放置半夜的傘,展開的傘面色彩鮮明的金魚爭相跳動,擋住月光與星輝,魚群仿佛傍晚時分燃燒天際的火燒云,溫暖的色調極為爛漫。 古老的青石小路上,一前一后兩道身影慢步走過,手中的紙傘鮮艷奪目,成了灰撲撲的背景中唯一鮮明的景色。 津島修治一副來時的姿態,雙手放到袖子里,清秀的側臉透出不健康的蒼白,單薄的身子藏在外衣底下,腰肢款款,風流倜儻。 夢鳩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出好一段距離也沒有發聲,仿佛他的沉默就是今晚的最終歸宿,而這也確實就是他的本意,可是津島修治偏偏喜歡和他唱反調。 在他沉默時,這個人突然輕聲開口,淡然的聲線在這一個夜晚好似擁有了獨特的韻味,聽得夢鳩忍不住睜大眼睛。 津島修治道:往后我們要經常出入這條街道,你要學會習慣這里的一切??杀呐幽敲炊?,你能一一都救下嗎?做不到就自己捂住眼睛,堵住耳朵,不去聽那些溫言軟語,不去信那些纏綿悱惻,這里只有一夜的歡愉,也只有一夜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