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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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連生彎唇一笑:因為我猜到二公子會出來找我,就在這里等著了,免得太晚你招不到黃包車。 沈玉桐簡直不知是該哭還是笑,只覺得各種情緒翻涌上來,最后只能在他肩膀不輕不重砸上一拳,嗔道:傻小子,我要是沒出來,你是打算在這里等一晚? 孟連生說:我相信二公子會出來的。 沈玉桐搖搖頭好笑道:在出來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出來,完全是臨時起意。你憑什么就這么篤定? 孟連生道:我就是相信。 沈玉桐又笑著說了一句傻小子,打開車門道:行,走吧。 兩人坐上車,孟連生沒有馬上點火啟動車子,而是轉過頭,在暗光中與他彼此注視。 沈玉桐自然知道自己是愛這個人的,但這一刻,他的心中對他升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濃烈愛意。 他忍不住朝對方勾了勾手指。 孟連生毫不意外地順著他的動作湊過來,乖順得像一只等待自己寵愛的小獸。 沈玉桐勾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 沉睡的沈家花園就在十幾米的馬路對面,門房里偶爾傳來一聲咳嗽,張伯也許隨時會醒來。 但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凌晨已過的深夜,他們的二公子就在馬路對面的小汽車里,與一個男人忘情親吻。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為了撒糖已經使出洪荒之力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想家 因為要送龍嘉林,雖然頭晚兩點多才睡,沈玉桐還是七點不到就從床上爬起來。 見孟連生被自己吵醒,他小聲安撫道:小孟,你繼續睡,小龍今早回駐地,我得送他。 孟連生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我坐黃包車就行。 孟連生道:黃包車太慢,龍少爺要是沒見到你,怕是會發脾氣。 沈玉桐失笑:你倒是挺會替旁人著想。 他沒再拒絕他的好意,從這里到沈家花園,跑得再快的黃包車,也得半個多鐘頭,確實太慢了點。 因為昨晚他是偷跑出來的,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孟連生并沒有送他到沈家花園的門口,只到最近的岔路便停了車。 有些事兩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沈玉桐原本是沒打算直接提,但經過昨晚,他想了想,在下車前還是試探開口:小孟,我們倆這樣的關系,可能沒辦法像尋常男女一樣,光明正大讓人知道,你會不會不高興? 孟連生眨眨眼睛,仿佛是對他的疑問有些不解:為什么要不高興?這原本就是我和二公子的事,雖然我無父無母不用在乎別人眼光,但二公子你是有親人的,他們不會懂得我們,只會難過,你也要承受不知多大的壓力。依我看,最好永遠都沒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以為我跟龍少爺一樣,是你頂好的朋友,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沈玉桐聽他這樣說,釋然一笑:你想得還挺多。 孟連生道:二公子的事,我當然要考慮得周全。 沈玉桐長舒一口氣:行,那就讓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至交好友。 他下車了,心情舒暢地往沈家花園走去。與此同時,早上醒來的龍嘉林,第一時間就去敲他的房門,發覺房內沒人,便樓上樓下前庭后院尋了一圈,竟都沒見到沈玉桐的身影,拉了傭人來問,個個都是一問三不知。 龍嘉林原本就有點起床氣,當即大罵沈家傭人拿錢不干活,二公子一早去了哪里都不曉得。見到沈玉桉下樓,又抓著他問有沒有看到小鳳 沈玉桉一向是懶得理他的,敷衍說不知道,任由他繼續找傭人發瘋,權當視而不見。 只是心下也奇怪,自家兄弟怎么一大早就不見人? 就在龍嘉林訓人訓得正來勁時,不知誰叫了一句:二公子回來了! 龍嘉林立馬跟啞了火一樣,沖去門口迎人,見沈玉桐不緊不慢往里走,埋怨道:小鳳,你去哪里了?一早起來就沒見你人。 沈玉桐道:我早上起來見你還沒醒,就去外面跑了會兒步,順便給你帶了愛吃的小籠包。 龍嘉林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見他手中的小籠包,眉開眼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我正饞這口呢! 他接過小籠包,一口一個往嘴里塞,跟著去換衣服的沈玉桐上樓,只是要跟進房間時,被對方擋在門外。 不是,小鳳你現在怎么回事?換個衣服還要關門?龍嘉林不滿道。 沈玉桐笑:因為我現在是文明人。 龍嘉林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忽然指著他的脖頸道:小鳳,都這個季節了,你屋子里還有蚊子嗎?脖子上被咬了兩個大包。 沈玉桐下意識摸了摸,敷衍道:昨晚好像是有蚊子。還是一只人形雄蚊子。 他進了屋,對著鏡子看了眼襯衣領子下的脖頸,果然有兩處紅痕。而他知道在衣服遮擋的地方,被那只大蚊子叮得更多。 想到昨晚的事,沈玉桐忍不住有些耳根子發熱。 他以前就知道孟連生學東西快,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如此天賦卓絕。從前自己只是單純地愛這個人,因為總覺得對方還像個孩子,即使是確定自己愛他,也沒辦法將他與人類這種下流骯臟的欲望扯上關系。 但原來情和欲從來就是雙生花,有了情就必然有欲,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圣潔的情染上污穢的欲,讓愛就變得更加確切且密不可分。 他換了一身高領的天青色紡綢長衫,將脖子上的紅痕遮擋住,出門時,龍嘉林已經將一袋子小籠包干得一干二凈,不過顯然這還遠遠不夠,他打著嗝道:走小鳳,我們去吃早餐,吃完我就得走了。 龍嘉林要趕路,光吃小籠包喝粥不頂用,沈家廚子一早就給他做了幾樣硬菜,油光紅亮的大蹄髈,他一個人能吃一只。但吃飽喝足,并不能讓他因為離別的心情變好一絲半點,拽著沈玉桐的手臂,一會兒說很快就回來,一會兒又抱怨對方大早就跑出去,讓他醒來都見不到人。 還是沈玉桉看不下眼,低喝一聲催他上車,他這才老老實實鉆進車內,絕塵而去。 沈玉桐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昨晚就睡了四五個鐘頭,得補會兒覺才行。 沈玉桉這會兒也注意到他眼下青色,不禁皺眉問:沒睡好?和小龍聊太晚? 沈玉桐點點頭,語焉不詳回道:是沒太睡好。 沈玉桉又說:沒睡好還一大早起來去跑步?家里花園還不夠你跑,非得出去跑? 沈玉桐摸了摸鼻子,笑道:也是臨時起意,想著早上的街道清靜,還能順便吃點街頭小吃。 沈玉桉瞧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己這個弟弟今早有點不一樣,但又沒看出到底哪里不同,最終只能讓這點小疑惑隨風飄去。 * 這一年日子似乎過得格外快,轉眼又是歲末。因為家中又在建堿廠,沈玉桐回上海這幾個月,忙得不可開交,與孟連生見面,都得從指縫里擠時間,看戲看電影幾乎都成奢侈。與佟如瀾只看戲時,匆匆打了兩次照面,直到佟老板又一年封箱,邀請他和孟連生去圍爐小館吃飯,三人才真正聚了一回。 而這回之所以聚上,是因為圍爐小過即將要關門,最近已經很少迎客。 今晚佟老板做東,林伯才特意拿出看家本應做出一桌席面。 等最后兩樣小菜上桌,佟如瀾拉著林伯坐下:林伯,你也跟我們喝一杯。 林伯從善如流,親自為三人斟上一杯自釀的米酒,笑道:今晚這桌菜,就是往常在王府,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吃得上。 沈玉桐道:我們也是沾了佟老板的光,才能飽口福。林伯你要以后不開門營業,我們想吃這口,要去哪里找? 林伯舉起青花小酒杯,朝三人揚了揚,自己先抿了小半杯,爽快地舒了口氣,笑道:我這輩子什么都不會,就會做菜。從北京城做到上海灘,從王府到弄堂小館,只要吃過我的菜,就沒人說不好的。對一個廚子來說,這輩子也沒算白活。他微微一頓,又說,但人得落葉歸根,北京城上海灘再好,都不是我的家,過完年,我就得回徽州老家養老了。 佟如瀾感嘆道:林伯你說得沒錯,人得落葉歸根。知道自己根在哪兒,是人生之幸。他五六歲就沒賣進戲班子,自己是哪里人都已經不記得。 林伯道:這上海灘我沒什么好留念,唯一遺憾是回了鄉下,就再也聽不到佟老板的戲了。佟老板是名角兒,戲班子就是您的根,現在您又開始教授弟子,將梨園行發揚光大,還有二公子小孟這班朋友,往后的好日子還長呢。 佟如瀾笑著搖搖頭,下九流的梨園行,能遇到幾個懂戲尊重戲的人,已實屬萬幸,所謂好日子并不敢多想。 他舉起酒杯:好,既然我們都是以戲結緣,那我就敬幾位一杯,提前為林伯踐行,希望您會鄉下一切順利。 其他三人舉起面前的酒杯,輕輕碰了碰,沈玉桐昂頭喝酒時,眼睛一直瞥著身旁的孟連生。剛剛林伯說回徽州鄉下,孟林生一直靜靜聽著,眼中眸光閃動,顯然心中鄉愁被牽動。 他放下酒杯,另一只手在桌下將他的手握住。 孟連生轉頭看向他,夾起一只蝦放入他碗中。 這頓夜間小聚,及至凌晨才散場。孟連生開車先將佟如瀾送回去,才繼續載著沈玉桐一起回自己的小樓。 小孟,你今晚是不是想家了?沈玉桐問。 孟連生搖搖頭:以前剛來上海時,想著等存夠錢就回去。但是現在不想回去了。他轉頭看他一眼,因為喝過一點酒,眼中略帶一點醺色,他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因為二公子在這里。 沈玉桐笑:你要是想回鄉下,等有空了,我陪你一起去。 孟連生點點頭,目光看向前方黑夜中的路況,道:我老家的油菜花很漂亮,先前發旱災,地里干了幾年。聽說這兩年好了,到了春天,應該又能看到油菜花,我家有個小油坊,油菜豐收的時候,能香飄十里。 沈玉桐說:行,那回頭你帶我去看油菜花。 孟連生彎唇一笑:好。 深夜的弄堂已經寂靜無聲,孟連生將車停在門口,與沈玉桐走進屬于兩人的這棟小樓。 只是剛剛打開電燈,沙發旁的電話就響起來。 孟連生走過去隨手接聽,那頭傳來柏子駿哭哭啼啼的聲音:小孟哥哥,爸爸吐血了,我好怕! 孟連生眉頭一震,僅有的一點酒意也悉數全無:子駿你別怕,我馬上過來。他放下電話,轉頭對沈玉桐道,二公子,柏先生出事了,我得去看他。 你快去,不用管我。 *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待會中午十二點加更一章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變故 孟連生趕到柏公館時,柏清河已經被送去醫院,柏子駿正在客廳里哭得昏天黑地,兩個照顧他的女傭,如何哄都哄不了,直到見孟連生進來,他才跟個炮仗一樣沖過去抱住他,抽噎道:小小孟哥哥,爸爸吐血了,吐了好多血! 孩子被留在家中,只怕也是柏清河的意思,怕他跟去醫院被嚇到。 柏子駿翻過年就十歲,已經不算是個太小的孩子。但他依舊只得芝麻大的膽子,常年地待在家中,被聞風喪膽鬼見愁的親爹,養成了個天真單純的男孩。 孟連生想辦法安撫了他半晌,加之也哭累了,終于在在他懷中深沉睡去。他將小孩子放回房間,立馬驅車奔往醫院。 柏清河還在手術室搶救,門口候著常平常安兩兄弟,一向冷靜的哥倆,此時也緊張地踱來踱去。 孟連生皺著眉頭上前問:先生怎么樣了? 常安道:到醫院就休克了,還在搶救。 孟連生又問:到底怎么回事? 常安搖頭,一臉地茫然:我們也不曉得,只見這段日子先生身體一直不大舒服,還生了瘡,他自己也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晚忽然嘔血。 孟連生回想了下最近見到柏清河時的樣子,好像臉色是不大好,他隨口問過,對方渾不在意,他也就沒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天寒地凍,著了風寒。 但顯然沒這么簡單。 三人又等了半個鐘頭,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柏清河被推送出來,人已經清醒,只是看著還是很虛弱。 醫生道:幸好你們送來的及時,暫時是沒危險了,只是他還要說點什么,被病床上的柏清河抬手打斷,謝謝大夫! 醫生看他一眼,了然地將后面的話收回去。 孟連生看在眼中,微微蹙起眉頭。 柏清河這場吐血,來得突然又蹊蹺。但不論是常平常安還是孟連生去問醫生,得到大都是語焉不詳的回答,只說是肝肺出了問題,至于什么問題,什么原因,何時能出院,一概沒有確切答復。 因為柏清河入院,柏公館的這個新年過得不大好,沒了年味不說,公館上下都因此憂心忡忡。柏子駿更是三不五時哭鬧,飯不吃覺不睡,將照顧他的幾個傭人折磨得叫苦不迭。 只有孟連生還能勉強安撫。 孟連生公司公館醫院三頭跑,還要照顧一個柏子駿,每天忙得分身乏術,沈玉桐只能被他先放在一旁。 柏清河的情況,并沒有隨著過年而好轉,他謝絕了所有訪客,對外宣稱也不過是風寒。孟連生知道他伙同了醫生對所有人隱瞞病情,只是不確定到底嚴重到什么程度。 他活了二十年,看過太多生死,對生命幾乎有種冷血的漠然,因而心中少有畏懼,即使遇到天大的事,也不太會慌張失措。 但這一回,他罕見的有點慌了不多,但也確實有了一點。 這微小的慌是一種不好的預兆,就跟柏子駿總是哭鬧一樣。 他十七歲進柏公館,迄今已第是四個年頭,是柏清河讓他吃飽穿暖,不再遭受風水雨打,也才有機會和沈玉桐在一起。 柏清河年長他小二十歲,他不僅僅是感激對方,甚至還帶著些孺慕之情。 因而他照顧柏清河比任何人都盡心盡力。 大年初三,謝絕會客的病房,還是來了兩個訪客。因為身份特殊,守護在病房的常安常平沒法攔。 這兩人正是立新元老柏三爺和他的長子。 柏三爺原本是個小商人,做的生意也就巴掌大點,勉強能養活一家老小,柏清河剛來上海闖蕩,在酒樓里做學徒,年輕氣盛得罪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大少爺,被人打成重傷,是他這位三叔東借西湊湊足醫藥費,保住他一條命。后來柏清河發跡,靠命打拼出立新,便讓柏三爺當了股東,光吃分紅不干活。 所以柏三爺這個立新元老,也不過是名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