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第一好老公、福氣小娘子、民國之奪玉、死神不可欺、在末日賺錢贖地球[直播]、[綜漫同人]首領宰懷疑情敵是“自己”、[綜漫同人]當團長穿越橫濱、[紅樓同人]我在紅樓考科舉、小殿下她為何如此(NPH)、狗血腦梗筆記(luanlun)
而對艾琉伊爾同樣如此,不論索蘭契亞建立時死去的統帥是不是她,那都是已經被忘卻的、太遙遠的過去,至于兩人的相處, 究竟是索珈認為的朋友還是更深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都不記得,何必在這種時候提起。 而且真要說的話,怎么開口也是個問題。 艾琉,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以前是人類的時候就認識你,你還是自己的開國祖宗, 戰死沙場之后我為你報仇, 也死掉啦。不記得沒關系, 因為我也不記得,都是聽大地女神說噠! 想象一下那樣的場景, 洛荼斯: 河流女神默默按了按眼角,順便把這個想法按了回去。 還是不要講了。 說不定以后哪次聊到, 就能順其自然地提一嘴呢。 沒過幾日, 艾琉伊爾率領的軍隊抵達太陽神之城。 照理說, 執政者親至,神妃奈瑪爾是該出面迎接的。 但當下是大晴天,常年光照充沛的蘇里尼亞,被照耀得宛如一座黃金之城,艾琉伊爾知道姑母見不得陽光的毛病,也無意為難她,便自行前往登天塔最低層,也就是神妃的住所。 多年過去,奈瑪爾這里的風格絲毫未變,依然是以夜明珠和發光昆蟲照明,沒有任何明火,幽幽寂寂。 生活在這里的神妃,就仿佛一只靡麗但鬼氣森森的幽靈,很有后世文學作品中古堡女鬼的氣質。 洛荼斯以女官的形象和王女同行。 走在通往會客廳的走廊上,頗有種穿過幽暗隧道的錯覺。 正廳前方,是神妃慣常的座位,她喜歡斜躺在軟藤睡椅上,讓紗簾影影綽綽地遮著。 不過面對如今的掌權者,奈瑪爾顯然不打算繼續擺出這種姿態。 神妃步下高臺,連同身后提燈的女侍,向王女行禮。 她直起腰,并未改善的嘶啞嗓音問候道:歡迎,艾琉伊爾?,F在該叫你陛下了。 艾琉伊爾略一頷首。 她在路途中收到過來自蘇里尼亞城的消息,可以說對這里的情況了如指掌,比如兵力如何,城防如何,又比如帶著巴南納軍隊退守此處的塔茲與羅穆爾。 面對血緣上唯一的近親,艾琉伊爾并未表現出額外的尊崇和親近,畢竟她們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 于是,艾琉伊爾直截了當道:把塔茲和羅穆爾帶來吧。 神妃偏頭輕笑:不想先和姑母敘敘舊嗎?深琥珀色的眼眸一轉,看向洛荼斯,果然還是這位,啊,你好像沒怎么變呢。 洛荼斯禮節性地笑了笑,沒有出聲。 艾琉伊爾還沒忘記這位姑母愛好養舞姬美人的名聲,聞言微微瞇眼:正事要緊。 神妃聳肩:那兩人在第三層。 塔茲和羅穆爾也住在登天塔中,倒是可以出門,但身邊一定會有人盯著。作為霍斯特的親兄和獨子,他們在王女的地盤上位置很尷尬。 早就知道過往的一切會被清算,當王女的親衛來到門外,請塔茲和侄子去見王女的時候,塔茲就想著,這一刻已經到來了。 艾琉伊爾垂眼,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兩人。 塔茲行禮,心平氣和道:王女。 羅穆爾則神情復雜道:艾陛下。 艾琉伊爾打量面前的兩人,片刻后淡漠道:我查到一些事?;羲固禺敵醯闹\劃,你也有參與,是嗎,前巴南納城主。 羅穆爾驚異地看向伯父,塔茲倒是很平靜,聳肩道:沒錯,我支持了霍斯特的計劃,事實證明,這個選擇其實沒那么正確。 但羅穆爾不知情,霍斯特想培養出一個正直完美的兒子,所以從來沒在他面前表現過。 艾琉伊爾冷聲說:這我知道。 面前的兩個家伙,一個是謀逆者的從犯和血親,另一個是謀逆者的獨生子,無論是誰站在現場,都不會覺得王女有放過他們的可能。 弒親奪位之仇,驅逐流放之恨。 不管是哪個罪名,都足以連坐整個家族,再怎么血腥殘忍,也沒有人會覺得過分。 雖說塔茲手里掌握著來自巴南納的軍隊,可就算當眾處決這兩人,巴南納守軍也不至于因此亂起來、被煽動著步上反叛后塵,因為每個人都知道王女有充分的理由為了仇恨,出于律法,以防后患,哪一項不合理? 頂多會不那么好掌控罷了。 畢竟,塔茲在巴南納威望頗高,手下的士兵也信服他。 如果塔茲被處死,就算這些士兵不表現出來,私底下也會互相交換惶惑不安,同時心生不滿。 誰讓之前巴南納宣告獨立,這些士兵也是旁人眼里的叛軍。 片刻后,王女終于開口。 索蘭契亞需要有力的將領。她語氣平平。 這就是暫時不打算清算的意思了。 哪怕已經做好被判死刑的準備塔茲也下意識松了口氣。 但是 你們不會得到寬恕。 艾琉伊爾居高臨下,俯視半跪的二人,語氣平淡,眸光卻凜厲:沒有將功折罪,也不存在以功抵過,戰爭結束,我們再好好算。 塔茲愣了愣,他還在思考,羅穆爾就已經應道:好。 塔茲轉頭,皺眉道:不能將功贖罪 羅穆爾垂頭:這不是應該的嗎,伯父。 塔茲足足沉默近半分鐘,看得出他的掙扎。與被培養得溫善寬和的羅穆爾不同,他沒有多高的普世道德觀,只是在乎親朋好友,否則當年也不會在背后支持霍斯特謀殺先王。 但最終,塔茲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卸下一口氣,道:遵命。 艾琉伊爾嘴角勾起一抹笑,漫不經心道:那么接下來,就談談霍斯特的事吧。 一番商談后,塔茲和羅穆爾離開主廳。 他們自由行動的范圍擴大,可以重新回到軍中,但依然要被人看著。 艾琉伊爾收回視線。 事實上,她很想現在就動手,親手處死霍斯特的共犯,不論對方是不是巴南納守軍效忠的、有用的將領。 然而現在還不行。 艾琉伊爾深而緩地呼吸,暗暗觸碰洛荼斯垂下的手心,以此來平復殺意。寬大的袍袖遮掩相觸的動作,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 談完了正事,艾琉伊爾便準備離開登天塔。 臨走時,神妃幽幽道:我不太懂戰爭,但是聽說這次的情況很棘手。 艾琉伊爾:或許。不過,從前也不是沒有更棘手的時候。 而現在,那些問題早已不復存在。 說的也是。神妃環顧這座廳堂,熒亮的明珠和螢蟲罐,困了她幾十年的地方,奈瑪爾蒼白的面容有些許恍惚。你還記得當初結盟的條件嗎? 廢除神妃制,讓奈瑪爾離開太陽神之城。 事實上,就算奈瑪爾不提起,艾琉伊爾也會將廢除神妃制列入改制項目現在的蘇里尼亞城不需要神妃。 艾琉伊爾頷首:要等戰后,不會太久。如果你等不及,現在也可以離開。 神妃擺手:算啦,我還沒那么不顧大局。那就拜托你了,陛下。 她的目光往洛荼斯身邊轉了轉,又瞧瞧艾琉伊爾,眼睛一瞇,若有所覺:你們 洛荼斯撇開視線。 她就知道。 不管有沒有當著別人的面親密接觸,總會有某個閱歷豐富的家伙一眼看穿: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別問怎么發現,問就是從眼神看出來的。 艾琉伊爾挑眉,沒有接話:我先走了。 說完,一行人轉身離開會客廳。 想也知道,接下來又是一番忙得腳不沾地。 喀斯涅的船隊沿著伊祿河,浩浩蕩蕩一路直上,要不了多久,這支艦隊就會來到蘇里尼亞城前。 這一天越來越近。 承載著指揮者的戰船上,喀斯涅王子凱蒙從下屬手上拿過折疊的密信,打開來看,眉頭漸漸松緩。 全部看完之后,更是毫不顧忌地笑出了聲。 凱蒙拿著紙張,在遍體鱗傷的男人面前隨意晃了晃。 看來,你還是有點用處的。凱蒙眼神輕蔑,神色卻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志得意滿,真應該感謝你有個好兒子,為了你,他愿意倒戈向我們。 霍斯特吃力道:羅穆爾? 凱蒙:是的,你兒子的名字。 霍斯特被喀斯涅俘虜后的日子并不好過。 因為他還有用處,這些異族人不會殺了他,但難免使用酷刑逼供之類的手段。 可惜這個前任王知道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王城貴族家幾年前的秘辛把柄,不打到阿赫特城就派不上用場。當然,打過去也不一定有用。 即便如此,霍斯特依然是清醒的。 他了解羅穆爾,這個兒子心軟且正派,不可能因為父親被俘就甘愿投敵,羅穆爾寧愿獨自前來冒險營救,都不會出賣索蘭契亞。 霍斯特就是這樣養他的。 此時,凱蒙看著密信,似乎正在心里轉著如何更好利用這個投降者的念頭,對俘虜的想法毫不知情。 而霍斯特慢慢閉上嘴,什么也沒說。 *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下時間,陷入沉思。 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立flag 第179章 誘敵 走出關押霍斯特的艙房, 喀斯涅王子臉上志得意滿、放松和輕蔑的神情,就一同散去了。 他緊擰著眉頭,重新開始來回打量信件, 仿佛要透過信上的內容,看穿羅穆爾真正的想法。 信上的內容并不復雜。大致意思是, 羅穆爾愿意找個合適的時機出城, 投奔喀斯涅,因為索蘭契亞的其他將領包括自己的伯父都放棄了霍斯特, 只有羅穆爾甘愿前來,希望能救下父親一條命。 凱蒙王子是個頗為多疑的人。 在凱蒙看來,羅穆爾選擇倒戈的理由合情合理,從王太子到如今跌落谷底,不管是為了保住父親的命還是不滿索蘭王女的打壓, 他都有足夠的動機倒向喀斯涅一方。 可是,萬一是詐降呢?軍事欺詐的手段,在戰爭中絕非罕見, 萬一輕信他人,帶來的損失很難估量。 所以,凱蒙在霍斯特面前來了場即興表演, 裝作當場相信羅穆爾誠意的模樣, 同時觀察霍斯特的反應。 最了解兒子的必然是父親, 凱蒙覺得或許能從霍斯特的態度看出一些端倪,可惜霍斯特干啥啥不行, 演技第一名,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尚存希望的樣子, 讓人看不出異樣。 即便如此, 凱蒙也沒有放下防備。 他找到身為心靈女神祭司的姨母, 想請神諭。 祭司很不愿為了這種小事打擾神靈,頗為不耐煩道:不過是索蘭契亞失勢的前王太子,沒有戰績也沒有實力,這么一個人,就算投奔過來又有什么用。凱蒙,難道連這種小事都要請珀爾路瑟女神降下神諭嗎? 凱蒙解釋道:羅穆爾身份特殊,聽從城里傳出來的消息,他的伯父塔茲還是那支巴南納軍團的統領,知道的肯定比費勁安插進去的暗釘多。要我說,讓羅穆爾留在索蘭軍隊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祭司揚眉:你要讓他待在索蘭軍中,向我們遞消息? 凱蒙點頭:沒錯。事關重大,還是請降神諭更放心些。 祭司稍作思索,答應下來。 喀斯涅的祭司職位通常不會世襲,但心靈女神的祭司是個例外。 千年前,索蘭契亞毀滅了最后的對手,尼貝特城邦。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役,洪流摧毀軍事設施,也讓尼貝特人死傷無數。 一部分幸存者留在故土,融入索蘭文明;而另一部分小心翼翼穿過當時已經形成文明雛形的蓋伯拉,渡海來到喀斯涅半島,在這里定居。 這些珀爾路瑟的信徒融入了當地原住民,參照幸存者兼逃亡者的文化,喀斯涅人的文化信仰飛速發展起來,并最終形成喀斯涅神系,讓即將消散的心靈女神,重新固定為喀斯涅的主要神靈之一。 而心靈女神祭司這一族,就是當初那批尼貝特人的后裔,他們中有人已經和土生土長的喀斯涅民族沒什么兩樣,有的保留屬于祖先的習俗,但也從心底里認為自己是喀斯涅人。 尼貝特早已毀滅,再也不能重現。 但到了這一代,心靈女神祭司的jiejie成為王后,誕下信仰珀爾路瑟的王子,也就是凱蒙。 他野心勃勃,促成與薩努爾部族的合作,也在達成目的后將他們棄之不顧。 他吹響王國向索蘭契亞開戰的號角,通過身為祭司的姨母和心靈女神建立起聯系,又或者說接受單方面交流,將此視作最準確的神諭。 究竟是凱蒙先祈求神諭,還是珀爾路瑟先降下意旨,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凱蒙請神諭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以姨母展開的祈禱儀式為背景,喀斯涅王子雙膝跪地,高舉密信,喃喃自語。 請求您察看它,請求您檢驗它,掌管一切心感與靈魂的女神,寫下這些文字的人到底懷著怎樣的意圖? 可信嗎?不可盡信嗎?完全不可信嗎? 三個紙團擺在凱蒙面前,分別代表三種可能。 戰船上方,珀爾路瑟默默起身,準備去感知密信浸染的情緒。 獸神無聊道:人類王子又來請神諭?珀爾路瑟,你對人類的事也太上心了。 山神則說:這是好事,最起碼對我們來說是。 透明神力感知到寫信人留在信紙上的情緒,混亂的,繁雜的,但最為強烈的情緒是堅定,想要挽救至親的急切,以及愧疚。 這樣的情緒很好理解,盡管心懷愧疚,寫信人依然愿意付出一切代價拯救霍斯特,而與后者相比,愧疚的情緒落于下風。 沒有惡意如果對方是詐降,就不可能沒有惡意。 珀爾路瑟睜開眼,神力撥動凱蒙面前的紙團,將代表可信和不可盡信的紙團稍挪到前方,其中可信挪得更靠前,意味著羅穆爾可信的程度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