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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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糧食增收,讓家畜增產,或者其他有實用性的玩意兒? 制香人詞窮。 艾琉伊爾低頭俯視他,眼眸冰冷殘酷。 制香人削瘦如骨架的手神經質地抖著,忽然加快語速道:我沒做過,但可以嘗試 你不會,也壓根不想。艾琉伊爾一語道破,你所癡迷和狂熱的,只是霍斯特那種人需要的東西,而我不需要。 有用嗎?當然有用。 可艾琉伊爾不屑為之。 制香人終于認出了王女眼底沉凝的殺意,他在這一刻明白過來,艾琉伊爾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任用他,不論自己的回答是什么,結局都只有一個。 獸神啊 制香人嘴里吐出生前最后的話語,不等他說完,艾琉伊爾的長劍就已出鞘。 劍鋒斬下,揮出一道月弧般的寒光,仿佛將這間陰暗狹小擺滿瓶罐的屋子映得通亮。 * 作者有話要說: 霍斯特這人,怎么說,尤其擅長陰私和跑路。 十年前暗算堂哥還把鍋扣給先王后(雖然留下了2612),十年后成功從王女手下溜之大吉(雖然拋下了自家王后),二者合一,我愿稱之為王室好兒螂。 蟑螂的螂。 第122章 揭露 這場宮變開始得令人猝不及防, 結束也極快,仿佛一夜之間風云倒錯,天地傾覆。 在日輪的第一抹曦光照亮王城之前, 一切動亂就已然平息,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時隔十年之久, 象征至高權力所在的王宮終于重歸它原本的主人。 這日清晨, 王廷之內,眾臣像往常一樣趕在廷議開始前站在各自的位置。 宏然寬廣的殿堂中氣氛膠著凝滯, 在場者偶爾交換意味不明的眼神,等待即將到來的結果,畢竟今天坐在王座上的,可不一定是原來那個。 有人疑慮,有人緊張, 有人汗出如漿,有人老神在在。 雖然昨晚對抗的規模不大,但城門守軍進駐王宮的動靜總藏不住。 能安然無恙留到現在的貴族官員, 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覺,當兩方人馬刀兵相對時,每一家宅邸都門窗緊鎖, 不少人一夜都沒敢合眼, 生怕會出什么變故。 不過后半夜就動靜全無, 大約已經分出了勝負。 那么,最終留下的是? 在眾人的揣摩和忐忑中, 殿外的露天影鐘移動到刻度所在之處,與那條黑色劃線重合。 與此同時, 侍從依次搖響金屬重鈴, 宣告廷議時間到。 眾人陡然安靜, 只聽得廳門外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是靴底踏過白石長階,一步步拾級而上,直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里。 黑發金眸的王女。 艾琉伊爾從王廷中央鋪著猩紅地毯的寬闊道路上走過,從兩側肅立的臣屬眼前走過。 當她經過時,眾人將頭埋得更深,只能看到那雙長及膝蓋的黑靴,鼻腔內似乎能聞到森冷的淡淡血腥味。 道路盡頭是那張赤金色王座,刻滿歷代索蘭王名字的金葉熔鑄成與冠冕相似的形狀,安在高座頂部。 艾琉伊爾跨上臺,轉身面朝大廳,視線掃過一眾權貴大臣,接著毫不遲疑、毫無停頓,安然地坐在了王座之上。 數名親衛立于她身后,左右列開,沉默無聲地拱衛。 艾琉伊爾雙手分別搭在兩邊寬大的扶手上,脊背自然挺直,冠形金葉簇在椅背頂端,從下方遠遠地看去,就好像戴著一頂純金的冠冕。 面對神色各異的眾臣,艾琉伊爾唇角微微勾起。 如你們所見。 霍斯特犯下重罪,于昨晚連夜叛逃出城,今日起由我代行職責。 這樣的說辭倒是出乎不少人的預料。 宮變到底不是光彩的事,這種時候,不應該謊稱前王突發急癥暴斃,或者把鍋推給哪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好給自己冠上正當名頭嗎? 更何況霍斯特是逃出王城,而不是就此身死 在一些官員心里犯嘀咕的時候,昨晚事情結束后就很快收到消息的幾人站了出來。 先是貴族長老波多爾。 接著是務實派之首卡爾頓。 直到各神廟的大祭司們出面,少數頭到尾都秉持觀望心態的官員這才明白,不論他們是否表達異議,都已經不重要了。 大宰相站在原地,鐵青著臉,硬撐著沒有失態,周圍的官員都有意無意和他離遠了些。 作為忠誠于霍斯特的代表,大宰相在過去三年間早已漸漸感到力不從心,盡管他按理應是眾臣之首,可這一職位的權力基本是由王賦予。 君主本身掌握的力量,君主對身在這個職位之人的信任程度,決定了大宰相所擁有的權能大小。 哪怕霍斯特在位時,大宰相手上的權力也一直在縮水,而若是王女執掌王權,他的未來又會如何? 反對也是死,順從也是死 大宰相抬頭,沉重地呼了一口氣,成為第一個提出異議的官員。 王女所說,請恕我們不能相信。 霍斯特陛下向來寬和仁慈,勤勉執政,這是有目共睹的,而你昨夜發動兵變,圍困王宮,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謂成王敗寇,你最終勝了,要將罪名扣在陛下身上也不難理解,但這樣做實在讓人心寒。 說到這里,大宰相沉痛搖頭:你能用這種手段對付陛下,未來也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無辜的分歧者,就好像在君主后院使盡毒辣手段的王夫人們。 說出這番話,王女你就不可能容得下我,比起死于栽贓構陷,我寧愿死在這里! 不必多說,現在就讓侍衛把我拖出去吧! 此話一出,臺下便有人忍不住抬眼偷瞄艾琉伊爾的表情。 王女似笑非笑地問:誰說我要殺你了? 就算你嘴上說不介意,也難以讓人信服,說不定哪天就又讓我等忠于陛下者死于非 停。艾琉伊爾抬手,漫不經心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大宰相閣下您哪天摔個跟頭,發個急病,但凡有什么好歹,豈不是都要算在我頭上。 大宰相一時啞口無言,這也的確是他的想法。 艾琉伊爾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環視下方,跟隨她的勢力之中并無人面露異樣,倒是選擇不表態的人都有些搖擺不定。 這是無可避免的現象,不論什么時候,總會有人搖擺不定,但只要拿出更能說服他們的有力事物,也就不必為此勞心勞力了。 本打算審判庭公布結果之后再細說,不過,既然大宰相提出疑問,我也不好置之不理。 霍斯特所犯下的罪行,是謀害先王并且栽贓給先王后。艾琉伊爾垂眸,也就是我的父母。 一石激起千層浪,哪怕是秉持少說少錯、從廷議開始就安靜如雞表情呆板的大臣們,也在此時流露驚愕的神色,發出小聲動靜。 謀害先王! 霍斯特當年伏在先王棺上哭得昏天黑地的模樣,很多人至今記憶猶新,還有詩人歌頌他對先王的兄弟情誼可要是罪名落實,霍斯特之前給人的印象就會全盤顛覆。 而這樣一來,王女再怎么發動宮變奪權奪位,也都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大宰相則對這事一無所知,先王在位是他就是權臣之一,和當時的霍斯特沒有多少交集。 聞言,他強作鎮定道:這是空口白牙的污蔑,當年那么多人都沒發現問題,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王女又是怎么知道的? 艾琉伊爾眼前控制不住地回現出當年的情景。 鮮血,深入胸口的金剪,霍斯特猙獰的臉。 畫面一閃而過,王女閉了閉眼,心緒依然沉著理智,并不似幼時的激戾。 我親眼看到的?;羲固貙Ω竿跸率?,逼我母后自裁的時候,我也在那座寢殿。 大宰相嘴角扭曲了一下。 不等他質疑,艾琉伊爾就接著道:當然,僅憑我所見無法取信于人,這點我知道。 但霍斯特留下了證據。他不敢讓父王的靈魂回歸諸神之國,所以沒有為他舉行葬禮。 開什么玩笑?那場葬禮我們都參加了! 艾琉伊爾冷笑。 對,霍斯特是給空氣辦了場葬禮在伊祿河邊進行儀式的那具棺木是空的,送進王陵的也是空的,而真正的父王和母后被丟棄在城外的無名墓地,用鎮壓罪人的黑石棺埋葬。 臺下響起幾人細微的吸氣聲,大宰相睜大眼,雙手捏成一團。 這、這太荒謬了。 那么,你是想現在就打開王陵,看看里面是不是空棺? 大宰相失語。 艾琉伊爾冷冷地、威嚴地望了他一眼。 昨夜霍斯特逃離得匆忙,沒帶走所有親信,其中與霍斯特當年的罪行有關者已經被交給審判庭,很快就會得出結果。 父王的王陵當年剛修建到尾聲,沒有好好收尾就匆忙完工,為此,接下來需要重新進行修繕,你們也會看到其中究竟是不是空棺。 當一切準備就緒,由我為父王母后重辦葬禮,移入王陵。 各位可有意見? 短暫的寂靜。 卡爾頓和波多爾對視,齊齊上前:遵從陛下之意。 改口改得自然而然,從殿下到陛下的差距,一切盡在不言中。 官員紛紛有樣學樣,剩下的人也頂多是不說話罷了,大宰相望著眼前的景象,沉默良久,頹然長嘆。 當廷議結束,艾琉伊爾回到寢殿。 還是先王后當年的寢殿,連夜打掃出來,供她暫住。 望著熟悉而陌生的陳設,艾琉伊爾單手支著下巴,沒什么心情地用調羹攪動杯中牛乳,忽然想起她曾經也對洛荼斯講過那些。 關于她是怎么發現空棺的。 當初舉行葬禮時,霍斯特帶著棺木到伊祿河邊洗禮,凡是有品級的官員基本上都去了,王宮內冷清蕭索,人人自危。 艾琉伊爾被關在自己的房間,好在霍斯特似乎不怎么重視她,只派了兩個侍衛看守。 年幼的王女擺脫侍衛,跑去停尸的狹小房間,想見母親最后一面,未曾想看到了父親的尸體。 血跡斑斑,死不瞑目,擠在同一具黑石棺里。 一瞬間,艾琉伊爾明白了。 霍斯特根本沒有為父王舉辦葬禮,他帶去的是一具空棺。 那時,小王女知道這件事不能聲張,否則霍斯特不會留她。 本想偷偷跑去找父王的舊臣,卻在半路被霍斯特的人攔住,帶著秘密被送出王城,流放到遙遠的卡迭拉。 所以才會遇見洛荼斯 王女回想說起這件事時,洛荼斯臉上細微的表情,還有那只落在頭頂、輕輕揉了揉的手。 她靜靜坐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放在黑發上,模仿記憶里的角度和力度,說不上懷著怎樣的念頭,慢慢揉了一下。 有點傻。 艾琉伊爾放下手臂,輕嘲地笑了笑。 第123章 阿思露之死 羊腸小道上, 兩輛不起眼的馬車向前疾馳。 忽然間,到了一段相對坎坷不平、坑坑洼洼的路,車輪從碎石上碾過, 劇烈地顛簸。 羅穆爾是在顛簸中醒來的。 他坐起身,還沒弄清楚當下是個什么情況, 就下意識捂住隱隱作痛的后腦勺, 嘶了一聲。 羅穆爾,你沒事吧? 霍斯特坐在他對面, 模樣憔悴而擔憂。 還好羅穆爾說到一半,話頭頓住,他終于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了什么。 是晚上,被父親叫到寢殿商談政務,到這里一切都很平常。 但就在他準備告辭的時候, 有一名親衛沖進殿內,語不成調地報告城門守軍攻入王宮,領頭者是王女, 親衛軍不堪抵抗,對方很快就要打到這邊了。 父親先是震怒,在聽到親衛軍不敵的形勢之后就變了臉, 命人搬開床榻, 沿著不顯眼的縫隙掀起石板, 露出下面狹長幽暗的地道。 父王,這是? 從這里走, 能通往阿赫特城外?;羲固匾а?,艾琉伊爾, 艾琉伊爾我就知道她不會安分! 一旁的幕僚勸說道:陛下,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 王女發起兵變名不正言不順,只要陛下您還在,就不愁沒有希望。 羅穆爾左右看了看,遲疑道:艾琉伊爾?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就算真的做也不會這么莽撞。父王,讓我出去和她談談。 談有什么用?她都要來殺人了,快跟我走! 總得試試,而且還有母后,母后還在她的寢殿。 提到王后卡蒂絲,霍斯特的表情猶豫一瞬,隨后變得冷硬:現在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羅穆爾還想據理力爭,卻后腦一疼,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就是此刻。 羅穆爾扭頭向馬車窗外看去,日輪的光線明亮,馬車穿行在山林間,顯然已經出了王城。 再看車內,父親和身上纏著白色繃帶的親衛軍統領坐在對面,前者表情難看,后者閉著眼,臉色蒼白,顯然狀態很不好。 羅穆爾艱澀地問:母后她? 霍斯特搖了搖頭,悲哀的神情只在臉上稍作停留,很快轉變為陰狠,讓從未見過父親這副模樣的羅穆爾嚇了一跳。 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辦法,卡蒂絲她萬一真出了事,我會讓艾琉伊爾付出代價。 羅穆爾垂下頭,滿心茫然,沒有作聲。 馬車駛出山林,沒多久就抵達一座小城。 跟隨霍斯特倉皇出逃的,一共只有兩個幕僚和幾名親衛,都擠在另一輛馬車上,剛好能借此機會在城里稍作休整。 一家食館里,羅穆爾吃了點東西,看著窗外。 據父親所說,他昏睡了兩天一夜,這期間一行人基本上都在趕路,但其實并沒有走出多遠因為他們提防王女的追擊,逃跑都是繞的遠路,路線非常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