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馴服了病嬌(重生) 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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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片刻,又平靜道:“我有點難受?!?/br> 明嬈的臉色愈發地白,她突然也變得很難過很難過,紅唇輕輕扁起,嘴角向下,眼圈瞬間紅了。 他們夫妻同心,她與他共情。 她有些慌亂無措,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只能撲進他懷里,急切又焦急。 “虞硯……” 只能一聲一聲叫他,帶著哭腔。 虞硯突然又舍不得了,他自嘲地笑笑,坦白道:“莫哭,我故意說與你聽,想叫你更心疼我?!?/br> 他偏過頭,在她耳畔低喃:“我好壞,是不是?” 明嬈使勁搖頭,“你才不壞,是她壞!” 虞硯沉默了會,低聲道:“老實說,知道了真相我并沒有特別難過,反而有些開心?!?/br> 明嬈愣住,撐著他的肩膀起來了一點,盯著他的側顏。 “開心什么?” “因為想起來,我的確是父親的兒子?!?/br> 他想起來那個夢的后半段,父親質問陳琬柔,而陳琬柔給了肯定的答案。 “陳琬柔沒有必要騙父親?!蹦腥死潇o道,“相反,為了達到她和離的目的,她一定會實話實說?!?/br> 如若虞硯是陸元崇的骨rou的話,陳琬柔絕無可能放棄掉這么好用的一顆棋子。 她沒必要去挑別人的兒子做養子,她有了陸元崇的親骨rou,她的路甚至能更好走一點。 但如果虞硯是虞父的孩子,那么他就是最大的累贅。 虞父愛子,一定不會把兒子留給她。 她只有表現出全部的誠意,才能徹底擺脫他們父子。 “我是他的孩子……”虞硯低低笑道,“嬈嬈,我有父親?!?/br> 他在笑,可是明嬈的眼淚卻唰得出來了。 她嗚咽著又抱住了他的脖子,“虞硯,你不開心就不要笑了?!?/br> “我沒有不開心?!?/br> “你有,你心里在哭,但是你哭不出來,那我就替你哭?!?/br> 有濕熱的眼淚順著女孩的臉頰,沾到了他的脖子,又滾落進衣裳里。 他的心似是被泡進了一汪熱水中,渾身淌過熱流,他收緊手臂,把臉埋進了她的頸窩。 “難怪我以前會分不清,總覺得她們真的好像,像到我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種難以克制的沖動,想去殺了她?!庇莩幍吐窳祟^,輕聲道。 他的確將對“母親”的恨意轉到了太后的身上,他忍不住,沖動來得莫名其妙,想不通,他便不想了,左右他一向不講道理。 原來她們是一個人。 原來那些沖動都不是毫無緣由。 “以后別再跪她了,好嗎?” 明嬈哽咽著點頭,“聽你的?!?/br> “不過,應該也沒有以后了。我帶你走,離開這……你愿意嗎?” 他低聲詢問,語氣中如不再以往一樣強勢,而是多了幾分不確定。 他在膽怯嗎?在怕什么?怕她拒絕?怕她不同意?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明嬈從他懷里掙脫,捧起他的臉,認真道:“虞硯,你不用害怕,你可以自信一點。還記得我說過,我做的那個夢嗎?” 虞硯抬手,溫柔地拭去她滿臉淚痕,低低嗯了聲。 她說的,應該是她被太后殺了的那個夢。 “你知道那個夢我是何時做的嗎?” “何時?” “在我嫁給你之前?!彼拗?,又笑著,“所以你不必害怕我會臨陣脫逃。畢竟,我早就知道結局,卻依舊選擇了踏進喜轎?!?/br> “嫁給你,愛上你,這就是我的宿命?!?/br> 虞硯眼眶微紅,顫抖著聲音,說了聲“謝謝”。 老天大概真的顯靈了,給他派來了一個菩薩。 他一個人的菩薩。 第97章 .菩薩憐憫“走之前,殺了我?!薄?/br> 轉日清晨,虞硯輕手輕腳下了床榻,換好衣裳,進了宮。 他離開時,天才微亮,明嬈自然還未醒。 六月的京城已是盛夏,早上不熱,空氣里帶著點潮氣,還有淡淡的荷香裹挾其中。 氣息順著喉管吸入肺中,清沁怡人,叫人心情舒暢。 虞硯揣著懷里的東西,心情無比輕松。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男人唇畔掛上了一抹淺笑。 昨夜明嬈睡下后他就在心里默默做了決定,虞硯想,這大概是他隨心所欲做的最后一個決定。 騎著馬來到皇城門口,翻身下馬,步行入宮。 到思政殿外時,皇帝也才剛起。 今日并不是休沐日,但皇帝不愛上朝,加之昨晚他陪著太后看奏折晚了些,所以今天起得晚了點。 陸笙楓進入大殿時,虞硯已經喝上茶了。 陸笙楓直覺虞硯的心情很好,他有些詫異地挑眉,驚喜道:“阿硯今日好雅興,怎么想起來找朕喝茶?” 年輕的帝王談笑間從容平和,眉目舒展著,臉上洋溢著見到友人時才有的笑容,似乎完全沒有因為上回不歡而散而生出芥蒂。 也不知是他當真不在意,還是善于偽裝。 是什么都不重要,虞硯并不在意他人的喜怒,他今日來是有要緊事要說的。 男人漫不經心地抬眸,淡聲道:“陳琬柔呢?!?/br> 直呼太后其名,這天底下也就只剩下虞硯一人敢這么做。聽語氣,沒什么好事。 陸笙楓的笑意凝滯了下,不解道:“阿硯今日是來找母后的?” 突然的反常叫陸笙楓心生警惕。 虞硯是何性格,陸笙楓再了解不過。 陸笙楓小時候知道自己奪了人家的母親后,他還隱瞞身份,偷偷跑到虞硯身邊,跟虞硯做了一段時間的朋友。 在這后宮艱難生存的那幾年叫他早早便成熟了起來,他雖然比虞硯還要小三歲,卻也絲毫沒有需要人照顧的意識。 他只是覺得自己搶了別人的母親,就該向對方做些彌補才是。 于是后來的這些年,他對虞硯總是抱有無底線的縱容,他更像是一個兄長,無奈地縱著弟弟。 陸笙楓對虞硯有愧,一直到后來長大成年,發現自己對養母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這種愧疚達到了頂峰。 這些年,虞硯做什么他都不計較,他總是在這母子二人之間徘徊周旋,只希望他們的關系能好一些。 虞硯大概是還對他這個帝王有一些尊重,所以他每次詔安北侯進宮,虞硯也是會來的。 只不過,虞硯沒有一次愿意見太后。 虞硯在思政殿做客的次數寥寥無幾,偶爾有一兩次遇上太后過來,他也匆匆地離開,像是對方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今日是怎么回事? 虞硯竟然主動來找太后? 他試探道:“阿硯是有話要對母后說?不如與朕說?也是一樣的?!?/br> 陸笙楓不愿太后生氣、難過,他想自己擋在前面。 虞硯歪了下頭,疑惑地看了眼皇帝,略想了想,說:“也行?!?/br> 給誰都是給,快點交差,他好早些回家。 虞硯掏出一枚銅制的兵符,又從衣襟里拿出幾張薄紙,像是什么公文。 他一樣一樣擺在桌上,擺成一排,甚至還有心思將它們對齊。 陸笙楓認出來了,臉沉下去,“你這是何意?!?/br> 虞硯淡聲道:“陛下看不出嗎,臣要辭官?!?/br> 陸笙楓看出來了。 他目光沉沉,盯著對方看。 一時間殿內無人再言語,寂靜得嚇人。 陸笙楓艱難地平復著怒意,繃著下頜,冷聲道:“安北侯這是何意?!?/br> 他沒有再用親昵的稱呼,顯然是生氣了。 被他喚作安北侯的男人抬手捏了下脖子,笑了下,云淡風輕地重復道:“本侯要辭官?!?/br> 陸笙楓的手顫了下,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指著他,“你給朕滾出去!” 虞硯不走,抱著肩靠上了柱子,懶洋洋地笑道:“是叫臣滾回涼州?回去可以,只不過這些東西要留在陛下這里?!?/br> 他不是跟人商量,而是通知。 他意已決,特來通知太后和皇帝,這差事他不做了。 虞硯覺得這事很簡單,只要他還統領西北輔國軍一日,太后和百官都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