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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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燒死得了?!?/br> 嘀嘀咕咕聲里,村長做主,先把他們壓去了地下石牢中,商量商量再決定怎么處理。 石牢潮濕又寒冷,娘親脫力地靠在墻上,眼底含著薄薄淚光:“是娘的錯,娘不該帶你來這里,問兒別怕……” 褚問努力挪到她身邊,靠近了,才發現她身上guntang得驚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娘,您怎么了?” “娘沒事,別怕,你爹會來救我們的……” 她喃喃著,昏沉地失去了意識。 后半夜,她開始渾身發抖,臉燒得通紅,咳嗽不止,卻只能躺在冰涼的地上蜷縮起來。 褚問急得眼眶通紅,只能拼命抵在地上的尖石上磨,磨得手上血淋淋的,終于磨斷了手上的繩子,沖過去扶起他:“娘!” 他忽然反應過來,沖到牢門邊,使勁拍打著牢門:“來人啊,來人啊,救救我娘!” 他喊得嗓子都嘶啞了,視線里才出現一張黝黑的面孔,沉默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蜷縮著的女人。 “你娘怎么了?” 褚問強忍著淚:“周哥哥,我娘給你看過病,她現在生病了,求求你,能不能拿點藥過來?” 膚色黝黑的青年猶豫了許久,轉身離開。 褚問趕緊脫下衣服,蓋在娘親身上,使勁將她抱起來,讓她躺在自己小小的懷抱里。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去而復返,不聲不響地丟進來幾個藥瓶和一件厚實些的衣服。 褚問把衣服鋪在地上,又給她裹上厚衣服,喂她吃了藥,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 但還是沒有用。 石牢里太潮太冷,娘親高熱不退,沒有人送水和食物來。 在他們被關起來的第三天,她的呼吸與心跳都越來越弱,幾日的折磨讓她看起來一下老了好幾歲,恍恍惚惚不知見到了誰,干裂出血的嘴唇動了動:“我一直在等你……你為什么還不來?” 她喃喃自語了一陣,神智終于清醒過來,攥緊了褚問的手,沙啞道:“問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娘不用你去找你爹問清楚,娘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當天夜里,他緊緊抱著的身體慢慢變得冰涼一片。 晨光熹微時,村中的人終于想好了怎么處置他,浩浩蕩蕩地帶著人,不顧褚問的嘶吼掙扎,粗暴地將他帶離了地牢。 近來海面駭浪驚天,無法出海捕魚,他們要把他獻祭給大海,停息妖法。 那是褚問第一次被丟進了海里。 差點淹死的時候,碰巧被浪沖到了礁石上,他腦中回旋著母親對他說的話,求生的意志爆發出,拼命爬上了礁石。 旋即便被來查看情況的村中人又抓了回去。 第二次、第三次…… 一次次溺水后,終于在最后一次,他沉進了深海中,在嗆人的窒息中,失去了意識。 他的確死過一次。 在意識被無盡的黑暗吞噬過后,一雙手接住了他,將他拉回了人間。 四周一片哄亂,褚問的沉默似乎代表了默認。 原本圍在他身邊的人眼神都變了,不自覺地往后退去。 褚問的身份,是區區一個流明宗小弟子是不能比較的。 無論他在扶月宗的地位,還是在修界的地位,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被甚為推崇的君子劍,居然極有可能是個半妖,流淌著妖族的血。 這是絕對不該、也不能發生的事。 扶月宗跟撿了寶似的,幾個弟子個個人中龍鳳,太元宗與扶月宗交怨已久,總被牢牢地壓制一頭,現在扶月宗的大弟子出了事,太元宗宗主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背負著手,嘴角露出絲幸災樂禍的笑:“褚道友,所有人都在等著你說話呢,說話啊,你是人,還是妖?” 眾所周知,褚問秉持君子之道,從不說謊。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抿了下蒼白的唇瓣,終于滯澀地開了口:“他說得沒錯……我的確,懷有妖族血統?!?/br> 從到了離海,見到了名為林杉的小半妖,再之后見到白狼王玄影的第一面起,他就隱約有了預感。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這一聲磊落的應是,換回了噌地一片拔劍聲響。 高臺之上,除了顧君衣和燕逐塵,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拔出了劍,橫劍相向,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顧君衣面沉如墨,橫步擋在褚問身前,冷冷道:“我看誰敢傷我師兄?!?/br> “顧道友,你身后那不是你師兄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扶月宗竟要學流明宗,包庇一個半妖不成?我看顧道友絲毫不驚訝此事,莫不是扶月宗早就知道褚問是個半人半妖的雜種了!” “燕神醫怎么也站在那兒,神藥谷不是不理世事嗎……” 玉清宮的杜夫人臉色難得沉肅了幾分,聽著四面八方的罵聲,嗓音依舊悅耳動聽:“褚道友什么都沒做過,你們倒先急著扣帽子了?不愧是名門正道,叫人大開眼界喏?!?/br> “女人懂什么?”太遠宗宗主揚起下巴,“仙門正道,豈容妖族玷污!” 杜夫人紅唇一勾,露出抹美艷的冷笑:“你這個手下敗將又算什么,連條狗都不如,敢這么對老娘說話,吳坤,我看你是找死?!?/br> “杜夫人,切莫內訌??!”趕緊有人打了個圓場,“如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該如何處置褚問?!?/br> “可是褚道友的確沒犯錯啊,你們誰數得出他的錯?!” “他懷有妖族血脈,就是他的錯了!” 嘈雜一片里,顧君衣安然不動,嘴角的笑不似笑,更似鋒銳的劍刃:“廢話少說,誰敢接我的劍?!?/br> 在各個比武臺上的扶月宗弟子從震愕里回過神,沒有分毫猶豫地跳下高臺奔過來,默契地結陣在外,水泄不通地將褚問護在中間,異口同聲:“誰敢動我們代宗主!” 驚怒交加的眾人也不禁一陣無語。 扶月宗的老傳統又開始了是嗎?不由分說地護短。 楚照流終于從下方的鬧劇里看明白過來。 這就是墮仙派白狼王打頭陣的原因。 單海宏不過是他丟出來的煙霧彈,迷惑他們的視線。 身懷妖族血脈這種事,對于名門正派來說是丑聞,褚問必然很難以啟齒,沒想到今日就在天下人前,被直接曝了出來。 玄影也停了手,瞅著下方的動靜:“我都說了,你們還不信?若不是他懷有白狼一族的血脈,上次就該要了他的命了?!?/br> 一時之間,地面上劍拔弩張。 但有顧君衣和燕逐塵看著,一時半刻不會有什么問題。 楚照流的視線緩緩回到玄影,臉色冷冰冰的,再次提起了劍。 他要宰了這頭蠢狼。 扶月山的劍陣聞名天下,更別提顧君衣還是殺了雀心羅的絕世高手,燕逐塵也不容小覷,下方一時也無人敢動。 最終還是一個頗為面善的中年男人開了口:“顧道友,這些年褚道友的為人有目共睹,我們并非是要不由分說地殺了褚道友,但仙門首腦竟懷有妖族血脈,這確實無可容忍。不如這樣,先將褚道友關進幽牢,容后再議,如何?” 幽牢是天道盟建在地底的寒牢,深逾百丈,暗無天日,只有犯下滔天大罪、大jian大惡之人才會被關押進去。 并且十有八九,不可能再出來,生死難料。 燕逐塵斯斯文文地笑了笑:“在下有幸治過一個從幽牢里出來的人,不過在幽牢下待了月余,便變得瘋瘋癡癡。閣下說得倒是好輕巧,敢問褚兄除了懷有一半妖族血脈外,你們還挑得出他什么錯?” 甚至,懷有妖族血脈,也不是褚問的錯。 顧君衣目無表情,直接嗆過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 吳坤方才被杜夫人噎了一通,臉色青白了一陣,不準備再觸杜夫人的霉頭:“顧道友和燕神醫的意思是,扶月宗和神藥谷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所有人對立,站到妖族那一邊?” “說起來,七十多年前,顧道友為魔修叛離扶月宗,也被扶月宗壓下,偏袒妖族與魔門……呵呵,這可不是什么小事?!?/br>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還牽扯到了扶月宗和神藥谷。 顧君衣瞇著眼看過去,眼底殺意一閃。 從頭到尾,只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褚問忽然站了起來。 顧君衣頭也沒回:“大師兄,你不用動手,這里我們來處理就好?!?/br> 半妖血脈又如何,扶月宗的人,也是他們動得了了?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瘪覇柍聊藭?,突然越過擋在身前的顧君衣和燕逐塵,月白衣袍被風吹得鼓動不止,當著所有人,他的語氣安寧而平和,“不必你們來抓,我自愿入幽牢?!?/br> 顧君衣臉色一變,急急叫:“師兄!” “我不能再把扶月宗和神藥谷也卷進來了?!瘪覇杺冗^頭,沖他露出了個很難形容的微笑,“二師弟,燕兄,多謝?!?/br> 能不在意他的血脈,毫不猶豫地為他挺身而出。 當初扶月仙尊救下他時,就發現了他體內的半妖血脈。 但扶月仙尊并不在意,對著褚問惴惴不安的眼神,只溫和笑道:“什么人不人,妖不妖的,懷著何樣血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選擇什么樣的路。當我的弟子,只要心懷自己的道,做自己便好?!?/br> 他謹遵師尊之言,做了三百年的自己。 如今他站出來,亦是在做自己,而非覺得,半妖的身份有罪。 楚照流與白狼王的戰斗進入白熱化階段,天空中其他人插不上手,底下又著實熱鬧,正準備下去也摻和一下。 一直沒有插手,旁觀在側的謝酩忽然望向了虛空中的某一處,冷冷吐出兩個字:“來了?” 眾人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茫茫虛空,驚疑不定之際,那片虛空之中,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露出了一角黑色衣袍。 楚照流一劍格開白狼王的利爪,望著那道無聲無息出現的黑色身影,瞳孔驟然一縮。 那人就如謝酩的回憶,渾身籠罩在黑霧般的黑袍之中,戴著一頂兜帽,臉上戴著一面惡鬼面具,遮著真容。 他一時甚至顧不上白狼王,寒聲道:“終于現身了啊,墮仙?!?/br> 聽到這聲稱呼,黑袍人朝他這邊略微偏了偏,嗓音嘶啞而陰沉,帶著幾分再次算計得逞的不屑:“哦,你們去過那座神宮,猜出來了?” 謝酩不言不語,提起了鳴泓劍。 墮仙背負著雙手,并不以為意:“心魔引即將侵蝕入你心口,你若膽敢與我動手,須臾就會變成個只知殺戮的瘋子?!?/br> 他平淡地掃了眼下方,目光落在被鎖著的長劍上,勾了勾手指。 不知何時靠近了劍匣的單海宏忽然一伸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將重重靈鎖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