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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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把陳非鶴除出問劍大會。 畢竟按照離海對半妖與包庇妖族罪人的慣例,謝酩處罰得確實太輕飄飄了,妖族與人族有著血仇,眾人確實不服。 但是…… 他們找不到人。 楚照流悠哉哉地打量著下面,得意地哼笑了聲。 早就猜到了。 他正準備坐下來,繼續觀察下方的情勢,遠方忽然風起云涌,裹來大片大片的烏云。 兩人的衣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楚照流噌地拔出無名劍,面色一凝:“這就來了?” 墮仙果然很不按常理出牌。 他和謝酩預料的都是,在第一天的中場前后,可能會生變故。 但沒想到,墮仙直接開場就動手了。 天空陡然暗了下來,湛藍的海水變得灰撲撲的,涌動的風云很快引起了下方眾人的注意。 謝酩彈出一道指令,半摟住楚照流的腰,握起了鳴泓。 百里之外,陰云瞬息便至。 然而出現在云端的,卻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白狼王玄影。 他的左臂被扶月仙尊斬下的那條手臂在海底下喂了魚,空空蕩蕩的,神色倒是很如常,停在兩人十余丈外,見到這副等待已久的仗勢,嚯了聲:“等著呢倆位?” 楚照流啼笑皆非,實在是感到稀奇:“狼王閣下,你三番兩次被墮仙坑了,還為他賣命?” “墮仙?”白狼王結結實實愣了下,“還是個仙呢?難怪打不過。上次我就說過吧,我不為他賣命,只為妖族?!?/br> 楚照流掠了眼他身后,白狼王氣勢洶洶地尋來,居然一只妖兵也沒帶。 他半瞇起眼:“是嗎,難道你很有自信,覺得僅你一妖,就能把在場所有人都挑了?” “不?!背龊跻饬系?,白狼王搖了搖手指,“我今日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尋人的?!?/br> 尋人? 楚照流再玲瓏通透,也總是摸不懂這位腦子缺根筋的狼王行事作風,下意識扭頭個謝酩對視了一眼。 白狼王已被斬了一臂,對實力大有影響,下方的眾位掌門長老觀察了下情勢,紛紛御劍而起,默契地結陣將玄影鎖在其中,怒斥道:“膽大包天的妖孽,竟敢孤身來這里放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白狼王沒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依舊沒動,目光在這群人里轉了一圈,撇了撇嘴:“沒我要找的?!?/br> 他視線落到下方的小島上,搜尋著某個面孔。 謝酩淡淡開了口:“你要找誰?” “啊,找到了?!毙把矍岸溉灰涣?,興奮地晃了晃尾巴,“是他?!?/br> 一個妖王來人族的地盤找人,著實有點荒唐,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眾人下意識望去一眼。 玄影指著的,竟然是坐在原處未動的褚問。 之前在藥峰見過的錢教主皺起眉:“你這妖物,找褚道友做什么!” “上次就是他傷了褚道友,幸得褚道友命大,扶月仙尊又及時趕到?!?/br> 楚照流的眼皮忽然狂跳起來。 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似乎事情正在脫離掌握。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他直接持著無名劍殺了過去,準備堵住玄影的嘴。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玄影直不楞登道:“上次見面,我發現他身上流淌著白狼血。既是我們白狼族的血脈,自然不能讓他流落在外?!?/br> 狼族可是很團結的。 他的話音落下,周遭即刻陷入了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照照,好奇就得去嘗試鴨?。ú皇牵?/br> 第71章 詭異的死寂之后,是一片嘩然: “什么?” “褚道友有妖族血脈?” “代宗主是半、半妖?這……怎么可能,一派胡言!” 楚照流額角突突直跳,只想把玄影的腦袋當球踢,一字一頓擠出幾個字:“你腦子有毛病吧?” “我沒毛病?!毙巴︱湴恋匕浩痤^,“他就是我們白狼族流落在外的血脈!” 楚照流咬碎含在口中的丹丸,面無表情地橫起劍:“準備下遺言吧?!?/br> 龐大的靈壓轟然卷來,白狼王臉色一變:“你這人怎么回事!” 上次在海底還沒這么恐怖的。 而且他只是來尋人,沒說要打架??! 鋒銳的劍刃眨眼壓至眼前,面對如此凌厲的劍鋒,白狼王不敢忽視,僅剩的右手化為狼爪,鏘然一聲與楚照流交上手。 靈力激蕩而出的恐怖沖擊一下沖得不少人一陣胸悶,錢教主反應過來,連忙后撤:“諸位,這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意識到就算狼王斷了一臂,差距依舊如鴻溝不可逾越,諸位掌門長老悻悻地退開,免得被波及。 半空中打了起來,問劍大會也中止了,所有弟子也停了手,蒙蒙地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精彩的對決,一時看得如癡如醉,都忘了自己在對決。 燕逐塵醫術高明,實力也不俗,但在上方的戰場里卻沒那么夠看,自覺地沒上去添亂,只帶著微微笑意,一言不發地站到了褚問身邊。 顧君衣斂起眼底的擔憂,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褚問的肩:“放心,這狼王不知道發的什么瘋,沒人會信他的?!?/br> 妖族與人族是宿仇,白狼王沒憑沒據突然跳出來這么說,誰會信他。 褚問的臉色異常蒼白,聞言很勉強地笑了一下,輕聲道:“二師弟,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一道高聲打斷了他:“褚問,果然是你!” 聽到這一聲,空中交鋒的楚照流飛退停手,猛地看下去,眸光冷厲如電。 然而說話的卻不是他們早就防備著的單海宏。 而是在藥峰見過一面的,跟在錢教主身后的那個膚色黝黑的男人。 他站了出來,指著褚問,嘴唇發著抖:“沒想到你不僅沒死……還當上了扶月宗的代宗主?!?/br> 褚問怔怔地看過去。 或許是男人這一聲提醒了他,讓他這張面孔重新生出了幾分印象。 顧君衣拔出劍還未上前,忽地就被褚問按住手,搖了搖頭。 男人深吸了口氣,直勾勾地注視著褚問,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給附近的修士帶來巨大的震動:“那個白狼王說的都是真的……褚問,就是個半妖?!?/br> 恍若一瓢水倒進了滾沸的油鍋,轟一下,無論天上還是地下,都炸開了鍋。 有人立刻起身怒罵:“胡言亂語,你有什么證據!” “褚道友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在場有幾人沒受過他恩惠?別是這樣就信了吧,小心中了圈套!” “你是誰派來的?” 男人緊張不安地抿了下唇,依舊盯著褚問的臉:“……你們自己問他?!?/br> 他如今堅定,反倒讓眾人的話音不禁慢慢停下,視線下意識地轉向了褚問。 被汪洋般的視線淹沒的褚問蒼白著臉,靜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那個風雨交加的深夜,隱藏在體內的血脈因母親遇到危險而激發。 他躲在母親顫抖的懷抱里,視線從死不瞑目的男人身上,緩緩低下來,才發覺自己滿手是血。 “娘……”褚問恐懼而茫然,“我怎么了?” 娘親只是不斷安撫著他,但褚問一扭頭,又發現自己多了一條白色的尾巴。 三百年前,人與妖族是最勢如水火之時,摩擦不斷,無比仇視彼此。 一個半妖血脈的孩子,既得不到人族的承認,也得不到妖族的承認,甚至會被雙方視為恥辱,會就地斬殺。 這個偏僻的小漁村是一處難得的,不被人族與妖族注意的角落,所以他的娘親不遠千里逃到了這里,只希望他能好好地長大。 屋外雷電交織,娘親忽然松開他,站起身,努力鎮定:“問兒,我們要立刻離開這里,快去收拾東西?!?/br> 殺了人是一回事。 褚問還太小,無法控制血脈里的力量,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一旦被村里的人發現…… 就在此時,半掩著的門被人猛地踹開,一聲粗鄙的罵聲傳進來:“可算被我逮著了吧,jian夫yin婦,我就知道你們倆不清不楚,賤人整日勾引村里的男人……” 推開門的婦人見到屋中景象,腿一軟,砰地跌坐在地,嘴唇張合幾下,猛地爆發出聲尖叫:“殺……殺人了!” 村中戶戶亮起了燈,娘親臉色一變,拉著他奪門而出,想逃出去。 可惜他們沒能逃掉,就被提刀帶棍的村民們抓了回來。 褚問掙扎著,卻激發不了體內的妖族血脈,也不能自主地收起尾巴與耳朵,他們被綁著,任由全村人圍觀。 “沒想到,居然是個小怪物……” “就知道這女人來村里沒安好心?!?/br> “可是他們也確實沒做過壞事,還幫我們免費看病……” “沒做壞事?這種妖孽會有好心眼嗎,最近海面一直不太平,肯定是他們施展的妖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