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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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第67章 謝渺想暈倒, 但是她忍住了。 她捧著被蛇咬傷的手腕,氣息虛弱且顫顫巍巍地道:“崔、崔慕禮,快去看看它, 仔細看清楚了, 看它是不是毒蛇!” 罪大惡極的蛇犯早已被崔慕禮劈成三四截,它約拇指粗細,體背黑褐,纏繞在樹干上, 幾乎與矮叢融為一體。 此蛇名為烏風, 無毒,去內臟可入藥。 這話肯定不能跟謝渺說。 崔慕禮檢視一番, 斬釘截鐵道:“毒蛇,巨毒?!?/br> 謝渺聞言臉色煞白, 低頭再看冒著血珠的傷口處, 便覺得呼吸困難、腦子暈脹、渾身發麻……所有被毒蛇咬傷后的癥狀,她通通都有。 很好,她如愿沒有掉進捕獸坑,只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而已。 而已。 眼看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崔慕禮拉過她的手俯首直下。薄唇貼上傷口, 吸吮出毒液,吐掉, 再吸吮—— 幾個來回后, 他抬起頭, 用拇指抹去唇上的血, “好了?!?/br> 謝渺顧不得他的唐突, 面上一喜, “我不會中毒了?” 崔慕禮道:“不, 是要中毒我們一起中毒?!?/br> 謝渺:“……” 他的唇形分明,線條優潤,此刻撇著淡淡血色,滋生出一抹若有若無的邪肆來。 仿佛心無旁騖,又仿佛狡焉思逞。 謝渺抽回手,一把推開他,用袖子狠狠抹去腕上殘留的濕熱,憤聲道:“我要去醫館,我要看大夫!” * 崔慕禮直接帶謝渺去了太醫院,林太醫恰好空閑,親自替謝渺處理傷口,又熬了解毒湯,命他們回去后一日三次,服至身體無礙即可。 拂綠幾人已趕回崔府,得知她被毒蛇咬傷后,哭得眼睛都腫了,后悔不該任她胡鬧。謝渺耐著性子哄了她們一陣,待過去三四日,傷處愈合,無紅腫跡象,精神胃口都恢復正常后,眾人總算放下心來。 此事并未驚動謝氏,她即將生產,手里的內務都交了出去,正安心等著腹中孩兒出生。 再說崔慕禮,回到府中首件事,便是吩咐那兩名青衣暗衛,自此以后不再對謝渺進行全天的監督匯報,而是改為她出門后的隨身護衛。 他不再需要懷疑任何,只需要保護她,保護她的安危即可。 私事妥后,他著手調查刺殺案件。 鬼泣林一戰,他們共逮回七名殺手,其中有三名在被捕時服毒自盡,余下四名十分有職業道德,任憑他們百般拷問,都不愿吐露買兇人的身份——又或者,他們的確不知。 “大人,屬下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币幻心昴凶映弈蕉Y拱手,面容熟悉,赫然是在馬車中瑟瑟發抖的那位蔡大夫。 崔慕禮道:“請說?!?/br> 蔡大夫原名胡波,乃跟隨崔慕禮的幕僚,“剩下的四名殺手中,我觀分明,其他三名對黑臉短髯那位言聽計從,想來他是個小小頭目。不若我們……” 放虎歸山,順藤摸瓜,再一網打盡。 當夜,刑部大牢意外失火,有名案犯趁亂出逃。他晝警夕惕,在三教九流之地混跡多日,確認無恙后才返回組織。 朝廷以外有江湖,而江湖里,收錢殺人的組織比比皆是。他們深藏不露,不害兒童,不接官單,行事處處謹慎,唯恐被朝廷盯上后圍剿殲滅。 這次是例外,對方給的數目太驚人,離煞閣主動心了。 財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舐之,則有割舌之患。1 道理都懂,但他抱著僥幸心理,踏出了冒險的一步,結果引來覆頂之災。 幾千名官兵包圍了離煞的根據地,在江湖里小有盛名的殺手組織便在一夜間冰解云散。 接連忙活好幾日,崔慕禮不僅從離煞閣主身上套出有用消息,還順便幫大理寺解決幾件懸而未解的案件。 羅必禹高興地幾乎拍爛大腿,“大理寺經年堆積的舊案都快趕上朝天門高,要不是圣上念著同窗之情,于俊峰那老東西早就好解甲歸田,回鄉下種番薯去了!” 又咳嗽幾聲,板下臉對崔慕禮道:“這次干得還行,但也有不足之處,回去后好好反思,寫份文書呈給我?!?/br> 崔慕禮恭敬作揖,“是,大人?!鳖D了頓又道:“關于后續之事……” 羅必禹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眼中有深惡痛絕,有怒其不爭,也有淺到幾近透明的惋惜。他抬起干瘦的手指,撫上案邊置著的硯臺,瞬間似老了十歲般,滄桑的無以復加。 “便由你去吧?!彼谅暤?。 離煞閣主交代的線索明確,直指買兇人乃寧德將軍鄒遠道。得到羅必禹的默許后,崔慕禮馬不停蹄地帶人趕到寧德將軍府。 官兵們手持火把,照亮崔慕禮的臉龐。他冷靜深邃,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隱隱泛著寒光。 他道:“敲門?!?/br> 杜宏上前叩門,沒幾下,又試著推了一把——吱呀一聲響,紅漆大門被徐徐推開。 茫夜無風,將軍府未燃一燈,像頭巨大的怪獸蹲守在深宵中。 官兵們排列進入,訓練有素地站到兩旁,留出中間道路供崔慕禮行走。崔慕禮身后跟著督捕司的幾位校尉,徑直往內府而去。 途經之處,雜草叢生,荒蕪凋敝,哪怕再住進人,也改變不了它已注定的頹勢。 腳步聲聲,分外清晰,踩歪從石板縫隙間頑強而出的雜草,踏破沉寂,在黑夜中蓄勢待發。 待崔慕禮站定,杜宏默契地抬手,“給我里里外外地搜,一只老鼠都不許放過?!?/br> “是!” 官兵們鏗鏘有力地應和,迅速往周圍散開,三人成組,展開細致緊密地搜查。 崔慕禮負手而立,狹長的丹鳳眸淡掃四顧,倏忽間,似是感應到了什么,抬步往某處走去。 那是間不起眼的偏房,一名年輕官兵正打算踹門進去,被崔慕禮出聲制止。 “且慢?!?/br> “是,大人?!蹦贻p官兵撓撓臉,不敢多問,兜著手退到角落。 崔慕禮上前,舉手叩門,有禮相詢:“鄒將軍,慕禮深夜拜訪,可否請您一敘?” 門內沒有回應,崔慕禮身形未動,耐心等著。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年輕官兵心里都在犯嘀咕,里頭才響起一道沙啞粗糲的男聲。 “進來吧?!?/br> 崔慕禮接過燈籠,推門而入。 偏房狹小,陳設簡陋。除去木桌木椅及墻邊靠立的一座兵器架,還有窗臺上擺放的一盆茉莉花,便再無其他物什。 鄒遠道坐在輪椅上,背對著門口,整個人漠然而消沉。 門被再次帶上。 燭光稍稍消融黑暗,在地上投下一處光,卻不夠明亮,難以驅逐鄒遠道周遭的晦暗。 崔慕禮喊道:“鄒將軍?!?/br> 鄒遠道雙手搭上輪子,微使巧勁,朝他緩慢地轉過身?;椟S壓著他的眉眼,仍無法在他瞳孔里投落倒影。 那是一片被放逐已久,連光都無法到達的深處。 他道:“鄒某已靜候多時,崔大人來得比我預想的要晚?!闭f完又笑了一聲,“不過,總歸是來了?!?/br> 崔慕禮道:“從離煞任務失敗時,將軍便知曉會有今日?!?/br> 鄒遠道卻道:“不,從八年前起,我已預料道會有這一日?!?/br> 與聰明人談話總是暢快,崔慕禮敬佩他的爽直,道:“鄒將軍這是承認,您便是紅河谷災銀案中指使姚天罡,聯合賊匪章見虎,截五百萬兩災銀、殺七百余名精兵同袍的幕后黑手?” 鄒遠道:“正是?!?/br> 崔慕禮問:“有何為證?” 鄒遠道聞言詫異,隨即搖頭苦笑,“我已認罪,你逮捕我下獄就是,如此滔天罪行,鄒某沒有任何理由為自己開脫?!?/br> 崔慕禮卻不依不饒,“刑部破案,講究人證合一,您雖然買通離煞殺手欲取我性命,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并未能直接與紅河谷災銀案掛鉤?!?/br> 鄒遠道皺眉,不悅道:“你這小兒……莫非是在作弄與我?” “非也?!贝弈蕉Y道:“下官恪盡職守,只想捉出真兇,還原當年事實?!?/br> 鄒遠道一拍輪椅把手,似是惱羞成怒,“我已經認罪,是我指使姚天罡與章見虎二人攔截災銀,害得七百余名精兵遇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如此?!贝弈蕉Y問道:“將軍能否告知,當年與姚天罡聯系時,共有幾封書信來往?” 鄒遠道想也不想便道:“一共九封?!?/br> 崔慕禮搖頭,頗為遺憾,“回答錯誤,應該是十二封?!?/br> “你——”鄒遠道倏地瞪眼,顯然受驚不小,隨即又強壓下神魂,一口咬死,“只有九封書信來往,只有九封?!?/br> 崔慕禮斂眸,慢聲道:“確實,廖姓婦人送來的信件只有九封,但我從中推列,每封信都在軍隊過路駐扎之時所寫,而從京城出發到隴西,軍隊共駐扎過十二次?!?/br> 鄒遠道偏開頭,冷聲道:“這些不過是你的憑空猜測,事實自然以我口述為主!我可以告訴你剩下的一百萬兩災銀在哪里,此事足以證明我所言不虛?!?/br> 他以為拋出一百萬輛白銀的線索,崔慕禮便會轉移目標,豈料他語氣一變,道:“我猜,鄒夫人與齊兒此時應該已遠離京城了吧?!?/br> 鄒遠道搭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不自覺地發緊,“崔大人,他們與此案無關?!?/br> 崔慕禮道:“鄒將軍,若您真是紅河谷災銀案的幕后黑手,此罪當滿門抄斬?!?/br> 鄒遠道不理他,重復道:“不知者不罪,他們并不通曉我犯得錯,與此案無半點干系?!?/br> 崔慕禮換了個說法,拉長尾音道:“哦?他們當真與此案無關嗎?” 他從懷里掏出本冊子,封面陳舊粗糙,竟是本獄史記錄。 他翻開冊子,書頁嘩嘩作響,“八年前,姚天罡被收押回京,看管他的獄卒名叫梁三。梁三在獄史記錄里寫道,春三到五月,姚天罡患輕癥,全身起紅疹,芝麻粒大小,渾身可怖,但未危急生命……過春,紅疹自消?!?/br> 鄒遠道察覺不妙,仍力求鎮定,生硬地道:“這與我有何干?” “不急,我還沒說完?!贝弈蕉Y道:“我差人從隴西接回了姚天罡的奶娘,據她所說,姚家男丁世代遺傳此紅疹,春季起,過春即消?!?/br> 鄒遠道呼吸急促,語調漸高,“我見財起意,與他各取所需,還沒那份閑心關他身體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