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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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br> 周念南慢悠悠地踱步走出,一臉欽佩之色,“張大公子,你真是好大的威風,不愧是左相之子,在下佩服,佩服?!?/br> “周念南?!睆埫鲿衬チ四パ?,恨恨道:“你怎么在這里?” 周念南抬手,指向一旁擺著的桌案棋局,故意道:“自是解了棋局才在這里,難道你不是嗎?” 廢話,他當然不是! 正待反唇相譏,張明暢瞥見他身側的俊美男子,滿腔斗志瞬時啞火。他心虛地挪步擋住關月照,干巴巴地道:“崔、崔二公子也在啊?!?/br> 崔慕禮朝他略一頷首,“張公子?!?/br> 他看向地上滿口鮮血的男子,又看向被人擒制的登云閣管事,眸光浸冷,“不知此地發生了何事,可要報案?” 周念南撫掌而笑,“張明暢,現成的官就在這里,你可有案子要報?” 倒霉催的,竟然遇到這兩人! 張明暢暗啐了一聲,硬擠出笑容,拱手道:“不過是跟管事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崔二公子,改日有空,不妨一起出來喝茶看戲?!?/br> 走狗們訓練有素,見情況有變,麻利地賠笑走人。 唯獨那抹娉婷裊娜的身影,一步三回頭地望著他們,眼波瀲滟,欲說還休,似有萬般情愫溶在眸里。 這兩位站在一起,真當是日月交輝,天地失色。 關月照曾與他們有過短暫會面,均未發展出風流韻事,實乃人生憾也。 若能與這樣的絕世公子共度春宵,其中滋味,想必…… 關月照輕勾紅唇,笑了。 也不知,他們心悅哪般女子—— 她都可以變啊。 * 周念南的馬車出了故障,勞煩崔慕禮送他一程。 馬車里,周念南無甚形象地歪靠在車壁,右手撫著下巴,似在思量,“不對勁?!?/br> 不算短的路程,崔慕禮手中握書在看,眼皮未抬半點,“何事不對勁?” 周念南動了動身子,用掌心揉揉發癢的大腿傷處,“張明暢不對勁?!?/br> 他與張明暢是針鋒相對的老對頭,崔家與張家也有過舊怨,以往見面,互相都不會給好臉色。但剛才張明暢見到崔慕禮,怎么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毫無掙扎就舉手投降了? “你背后整他了?”周念南問。 “……”崔慕禮道:“我很閑?” 周念南訕訕然一笑,雙手枕在腦后,翹著二郎腿,一下下地晃悠。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有了!”周念南詐尸般地坐起身,瞪著眼道:“他約你喝茶!” 崔慕禮掃了他一眼,沒搭理。 周念南想到一個可能,“崔二,他該不會真對你meimei有意思吧?” 見崔慕禮不動如山,毫不驚訝的樣子,周念南腦中靈光一現,“你早就知道了!” 崔慕禮總算給了點反應,“嗯?!?/br> 周念南“嘖”了一聲,嫌棄地撇嘴,“就他?”恨不得長在女人身上的倒霉玩意兒,就也敢妄想崔二的meimei。 崔慕禮道:“無需搭理?!?/br> 經過周念南的點撥,再看張明暢,有些東西便呼之欲出。 誰會將真正心愛的兒子養成淺薄囂戾的模樣?如他,如念南,又如世上千千萬萬被父母期許的孩童。 寵溺是假,捧殺恐怕才是真。 * 馬車駛入鬧市,豐富多雜的聲音闖進耳里。 周念南逗了會鸚鵡,又覺得無聊,以手指挑開車簾,目光隨意的在街上游離。 天氣好,街上行人不少。有哭喊著要父親買糖葫蘆的小女娃,也有滿頭大汗叫賣商品的小販,還有膽子忒大,光天化日下就敢摟摟抱抱的青年男女—— 唇邊噙著抹玩味笑容,他的黑眸卻涼得結冰,“崔二,你幫我看看,那邊的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 崔慕禮探過身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到不遠處一家鋪子前,謝渺與一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動作親密地依靠在一起。 崔慕禮的眼神同樣冷下。 * 謝渺和孫慎元聊完正事,出茶館去尋巧姑幾人。茶館前設有臺階,謝渺腳下未曾注意,不期然踩空了一腳。 孫慎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待她站穩后立即松手,“謝小姐,你還好嗎?” 謝渺試著將右腳著地,腳踝處傳來一陣疼痛,忍不住輕輕蹙眉。 孫慎元伸手虛扶一把,“可是扭傷了?附近有家醫館,我這就帶你過去?!?/br> 謝渺輕踮著腳,勉強站穩身子,“不必,普通扭傷而已,我找個地方坐會就好。勞煩你去通知——” “謝渺!” 悅耳卻暗透危險感的嗓音響起,謝渺循聲抬頭,見到了兩張熟悉的出色面孔。 哦,是他們。 她收回目光,禮貌地喊:“崔表哥,周三公子?!?/br> 崔慕禮語氣如常,笑容卻稍顯寡淡,“謝表妹?!?/br> 兩道迥然不同的視線,一道克制內斂,一道隱含敵意,同時落在孫慎元單薄的身軀上。 孫慎元莫名背后發涼,將扶過謝渺的手藏到身后。謝渺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安撫性地投去一眼。 不要怕,我與他們不熟。 周念南撞見二人的“眉來眼去”,手心隱約掠過擁抱她時的溫度,強自壓抑的怒火如兇浪般節節升高。 她就這么想嫁人嗎?不僅是崔二,其他亂七八糟的男子也可以,讓她假模假樣的裝傷靠過去?! “謝渺?!彼p手抱胸,眉梢掛著譏諷,“你腳崴到了?” 謝渺沒搭理,她有預感,這張破嘴里吐不出好話。 果然聽他道:“同樣的招數你要用上幾次才夠?從前是在崔二面前裝柔弱,如今換了個窮書生,也值得你煞費苦心?” 孫慎元一聽,不對勁啊,這位公子想歪了!連忙解釋:“在下孫慎元,與謝小姐——” 周念南用瞧螻蟻般的眼神瞧他,“我在跟謝渺說話,你插什么嘴?” 孫慎元的臉龐倏然脹紅,尷尬又氣惱。 周念南冷笑一聲,轉向崔慕禮,“崔二,你這位便宜表妹心性了得,攀不上你這枚高枝,轉頭就能勾搭其他人,能屈能伸的很——” 崔慕禮臉色微沉,“念南,夠了,向她道歉?!?/br> 周念南的胸膛急促起伏著,笑意不變,“為何要道歉?我說得都是實話,她前幾年癡纏你無果,眼下幡然醒悟,倒是找了個與她相配的?!?/br> 他用眼角掃向孫慎元半舊的衣裳與頭巾,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輕蔑道:“只是謝渺,你習慣了崔府的錦衣玉食,確定能跟著這窮書生吃苦?他全身上下的家當,估計都不夠你頭上的一根簪子值錢?!?/br> “這位公子!”孫慎元為人和氣,此時難得上了火,正容亢色道:“謝小姐是在下的恩人,在下與她清清白白,絕不是你口里所說的那種關系,你必須向她道歉!” 周念南不怒反笑,“這就護上了?書生,你要想想清楚,憑你的出身,供得起她的衣食住行嗎?她在崔府吃穿皆是精品,跟著你,你能給她什么樣的生活?” 孫慎元怒問:“我瞧公子氣度不凡,想來出身不低,不料出言無禮至此!謝小姐心善敦厚,豈容你隨口詆毀!” 周念南與孫慎元一來一往,爭得面紅耳赤。另外兩人卻默不作聲,即便站在漩渦中央,面上仍顯平靜。 崔慕禮注意到她輕踮右腳,唇瓣緊抿,眸中躍動著兩簇憤懣,然而轉瞬間,便如濃墨點水般悄然渲散,化作一片木然。 她似習以為常,熟練的將那些負面情緒處理得妥妥帖帖,掙扎全無地將它們沉進眼底深處,仿佛沙漠里的墻壘,在長年累月的風沙肆虐中,早已習慣自我磨礪。 一如上回殺狼受傷,不喊痛,不叫委屈,默默握緊掌心,不愿讓人瞧見傷口。 不該這樣。 她該生氣,該反駁,該與念南舌槍唇劍,嘵嘵不休,而不是麻木接受,漠然待之。 崔慕禮的心間騰起一股細微隱匿,卻又叫囂難耐的陌生情緒,英俊的眉眼染上薄慍。 “少辭?!贝弈蕉Y抬手壓上他的肩,五指微攏,氣勢沉蓄而凜人,“道歉?!?/br> 周念南肩上一痛,理智徐徐回籠,閉了閉眼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道——” “不需要?!币恢蔽凑f話的謝渺終于有了反應,疏冷地看著他們,自嘲一笑,“周三公子說得沒錯,我就是這般虛偽造作、三心二意之人,你們看清楚了,今后便離我遠些,再遠些,省得我又纏上你們?!?/br> 說完,謝渺不再看誰,顛著右腳,一瘸一拐地離開。孫慎元怒氣沖沖地瞪了周念南一眼,又朝崔慕禮客氣地點點頭后,速即追上謝渺。 周念南死死盯著謝渺的背影,攥緊雙拳,心中五味雜陳。 她這話什么意思?承認對這窮書生有意思?她怎能變得那樣快,先是崔二,再是窮書生,下一個呢,還會有誰? 他們都可以,憑什么他…… “少辭?!贝弈蕉Y負手看他,冷冷呵斥:“你失態了?!?/br> 第42章 是夜, 天氣暖熱,屋內開了半扇窗。夏風送涼,月影斜疏, 院中銀輝輕灑。 謝渺剛沐過浴,及腰長發半干,服帖地垂在背后。她低頭坐在榻上,兩手拎著褲腳, 露出一截線條姣好的小腿。 拂綠半蹲在地上,摳下一坨藥膏,在掌心搓熱后貼上纖細的腳踝, 用著巧勁反復揉按,邊道:“小姐, 奴婢給您揉揉,您忍著些?!?/br> 謝渺將下巴輕輕擱在膝上,半垂著眸子, 輕應:“嗯?!?/br> 拂綠不經意地抬頭, 對上她沉默到近乎黯然的臉,不由想到白日里孫秀才說的那番話。 真是可巧, 她們離開那會, 小姐竟然碰到周三公子和二公子。二公子也就罷了,貫來謹慎知禮的人, 哪怕撞見了也不會亂說。但周三公子……當真是行事魯莽, 出言不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