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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祁卻覺得有些頭疼。他按著太陽xue走到位置邊坐下。 開學之后班里新換了座位,鄧祁現在的同桌是班里帶眼鏡的一個男生,更前面,坐的是班長,陳暮。 將書包塞進桌洞,鄧祁掏出一張物理試卷,旋著筆帽撥開,清風傲骨的字體落下,剛把名字寫完,一只軟若無骨的手就貼了過來。 趙園掌心貼上他的眼睛,動作柔和,聲線卻俏皮得緊:“陛下還在日理萬機嗎?” “不知可否陪本宮出去賞鴿???” “本宮?”鄧祁被她逗笑,眼眸微彎著睨向她:“不知是哪宮的娘娘?” “陛下以為呢?” 話音落下的同時,窗外cao場邊的禮炮炸開,明明是躥向了碧藍蒼穹,鄧祁卻感覺隨著那聲‘砰’音擲地,有什么煙花在自己心上開了出來,因為他姑娘的聲音在這悅耳的炮鳴后傳來,夾雜著點上他心尖的輕軟—— “寵冠后宮的妖妃如何?” 趙園唇角輕勾,表情狡黠地捏住鄧祁的指節,放在掌心里把玩,倒是沒指望少年能回她的話,畢竟在印象里,鄧祁鮮少陪她飆這樣的戲。 未曾料到這想法出來后的下一秒,耳尖就觸上了一片溫軟,鄧祁的唇擦了過來,濕熱的氣息吞吐出來,是比君王不早朝還要勾人的誘惑,少年的嗓音低沉,是少見落在耳中的撩撥,隨著他起伏的胸腔傳過來。 “朕以為,當是寡人的皇后?!?/br> 那一秒,趙園的臉爆紅,后知后覺明白過來,原來鄧祁也不像他表面看著的那般溫和無害,男人偽裝起來,從來都是要命的存在。 眸子里的漩渦令人沉迷不已。 那是趙園見過的熟悉又陌生的鄧祁,少年比之從前多了兩分寶刀出鞘的鋒芒,漸漸從破繭的殼子里立出來。 發出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趙園也聽說過鄧祁從前是怎樣的天之驕子,只是少年逆骨走過一段錯路,如今斷劍重塑,她以為少年這次該破曉光芒重露。 卻只是她以為。 當下被某人惹紅了臉,趙園少見地沉默了會兒,但也只是很短的時間,因為不再等她害羞,班主任就邁著步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女生隨即跟腳裝了風火輪似地一瞬間沒了蹤影,待鄧祁看過來時已經移到了窗邊。 臉上的表情也鎮定的可以,與半分鐘前還在害羞的女生簡直判若兩人。 “……” 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練的。 好在班主任進來只是和課代表交代一下等會兒要做到的測驗 ,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交代完便又走了出去。 趙園沖他比了個耶,像個勝利的小戰士,少年隨即勾了勾唇,轉著筆將計算大題的重點勾出來,手下飛快地行著演算,寫出了結果??吹盟砼月愤^的男生腳步都微頓了頓。 陳暮眉心顰了顰,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鄧祁剛才寫的那道題是他昨晚唯一卡思緒的一道,直到今天才想出解法來,可對比眼前鄧祁的解法,明顯冗雜了許多。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無從得知,因為他看見鄧祁在寫完那道題后,直接起了身,向著窗邊的方向走去,隨即眸色微深,打量的視線收回。 鄧祁和趙園一起喂了白鴿,全麥面包放在他和趙園交握的掌心,那也是他第一次和趙園商量了以后想考的大學,許下了約定。 他姑娘當時沒有目標,就表態跟著他,鄧祁就說想當醫生,因為他當時昏迷躺在醫院的那段時間里,意識其實一直是模糊的,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光。 像沒有方向也沒有盡頭的戈壁灘,只讓人覺得空蕩,靈魂都沒有著陸的地方。 至于后來具體是怎么醒來的,鄧祁也并不清楚,他只記得在那段昏迷的時間里隱約聽見了不同聲音下夾雜的禱告。 混合著悲歡離合與人世百態傳入他的耳朵。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家庭父親的離世,尚且年幼的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不停。 那是鄧祁第一次有了當醫生的沖動,說不清更具體的原因,只是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以后能否從事一個從死神手里搶人的職業,去挽救那些瀕臨破碎的家庭。 畢竟痛苦的滋味他已經體會過了,沒有家的感覺確實不算太好。 意料之中地,趙園點了頭,答應要和他一同考C醫。 再后來,時間繼續向前拉進,期中考試很快到來,鄧祁在考試前一晚又做了自測,對‘百名榜’的約定生出把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可到底,是如果。 – 期中考試分為兩天,第一天考語數,第二天考理綜和英語。 鄧祁第一天的考試做下來題感很順,復習也到位,自覺把失分方向控制在了最低范圍,滿懷期待迎接第二天的考試,卻在早上出門時太陽xue就開始犯疼。 他下車后到藥店買了一盒止痛片,吃了以后暫時有被緩解,可效果不大,到正式考試時,鄧祁已經忍耐地額心開始冒汗。 握筆的手都開始微微地抖,痛感一頓一頓地折磨著他的神經,視線有一瞬間的空白。 直到那時,鄧祁才清醒地反應過來,那次在樓道,大抵是摔出了問題。 而他當時強撐著在考場寫著試卷,眼前金星左一側右一方地冒,直將人磨地頭腦發昏,卻又斷斷續續地,在人受不住的時候緩緩消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