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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祁趕回了學校,卡著宿舍的門禁進了寢室,彼時室友們都在打著游戲,鄧祁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椅子,下一秒屏幕里便進了電話。 顯示趙園,甫一接聽那邊劈頭蓋臉便是一陣無厘頭的怒懟,少年啞然失笑,反應了半天才察覺出對面大概是一群醉鬼在和他交流。 耐著性子由著她們罵,最后終于換來醉酒的主謀來和自己對話。 趙園磕巴著聲音,邏輯混亂地和他呢喃,字里行間都似醉貓般地爪子撓在心上。 鄧祁的唇角勾了勾,嘴邊噙出一抹笑。 即便和醉酒的人無法交流,但他仍想聽她念叨,直到后來聽見了少女的哭聲。 以及那句——“只喜歡鄧祁?!?/br> 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被她無聲地捏起,鄧祁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里,自己是如何淪為一屆囚徒的。 他承認,趙園編的網,他心甘情愿地進了。 也同時,將偏軌的心思拉回。 鄧祁開始試著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雖然最初或多或少因為淺薄的經驗惹了趙園貓尾炸毛,不過后來這事也算發展地水到渠成。 但也不盡然是一帆風順,在提升成績這件事上,鄧祁的進度很慢,在飛快拉滿的課業下,他慢慢爬到了班級中游,隨后便進入暫時的瓶頸期。 鄧祁記得那是高二的國慶,趙園家里出了事,他的姑娘精神時?;秀?,鄧祁雖然心疼但并沒有多問過。 只耐心地守在她身邊,用比言語更有力的陪伴來給予安慰,所幸,后來一切都好了起來。 情況有了轉機之后,趙園的活潑勁兒終于回復三分。 鄧祁心情也隨之明媚,每天看著他姑娘勾起的唇角就不自覺地跟著淺笑。 用趙園的話說,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他也不反駁。 但鄧祁沒想到前腳剛‘嫌棄’完自己的少女,后腳就一針一線給他織了條圍巾。 在十八歲生日那天,給了自己最大的驚喜。 被趙園扯到F中“破木林”的時候,心臟就控制不住地在胸腔里猛烈起來,隨著少女柔軟指尖觸碰過來的溫軟,淺棕色圍巾將風寒盡數阻隔。 那是理智離失控最近的一次,眸色暗深的夜晚里,趙園水著眸子問他:“喜歡嗎?” 喉結上下輕滾著再難克制,風花雪月的暮色里,鄧祁吻上她的唇,唇齒交纏間帶出那句低沉的蜜語—— “喜不自勝?!?/br> 那是記憶里蘊藏的一罐糖,可惜后來罐子破了,碎片還扎了貯糖的人滿手。 疼的人心里發慌。 高二那一年的寒假,所有苦難陸續降臨。 多年旅居國外的父親歸來,到家的第二天便和母親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鄧祁回來的時候正看著滿地狼藉被收拾的殘景,名貴的青花釉里紅瓶殘破的瓷口還孤零零地躺在羊絨地毯外光滑的地板上,正被阿姨無情地掃走。 “發生什么了?”鄧祁不解,問向阿姨。 中年女人也只是沉默著搖了下頭,雇主家的家事,她一介外人也不好多言。 只是覺得這本就不算平和的天,也快要變了。 這事后來還是仿若未發生般被鄧母壓了下去,女人似乎比從前更忙了起來,連往年休年假的時間都在與人通著電話。 鄧祁察覺到了那么一絲不同尋常,但暫且還是毫無頭緒。 他和趙園的關系被母親知道了,在那個最為緊張的高中時代,“早戀”從來都是最敏感的詞匯。 鄧祁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同時也清楚,當下的家長不允許學生們早戀,一是因為他們尚未達標的自制力,二是涉世未深下尚且單純又無知。 容易受傷也容易傷害別人的事。 自然不被允許,即使鄧祁清楚,這事并不如鄧母所想的那般。 既沒有影響到他的成績亦沒有傷害到他的女孩。 這只是一個雙向奔赴的互相陪伴的救贖與心動。 愛情并不能以年齡為借口扼殺。 顯然鄧母不懂這個道理,認為鄧祁中考失利到現在成績普通,可能都是與這件事有關。 揚言還要去找那個女生的麻煩。被鄧祁攔下,那是第一次,鄧母真切感受到了鄧祁的棱角。 他會護著他想護的人。 母子倆僵持不下,最后各自退讓一步換來短暫地平和。 鄧祁答應了母親定下的年級百名榜的目標,而鄧母也妥協一步只要鄧祁能做到她也不去插手他們的事。 看似很好的協議。 氣氛也確實平和了好些天,直到父親的歸來。 那次未見證到現場的吵架隱隱讓鄧祁眉梢突突跳了兩下。 總覺得是什么不太好的暗示。 風平浪靜了兩天后。 大年初八的上午,鄧祁本來在書房里寫著作業,手機作為保證上交后,與趙園失去了聯系,不曾想少女居然跑了過來,在樓下的奶茶店里堵他。 還送了他一串鑰匙扣,這些天來單打獨斗的強硬在她面前終于軟和下來。 兩人過了一個治愈的上午,最后趙園也從他這里“強勢”地獲取了情報。 兩人開始轉地下情,趙園當時聽著還勾勾唇沖他擠眉弄眼地打趣:“祁哥挺會玩兒啊?!?/br> 被她逗笑,臨分別前還是向她許了諾,讓他姑娘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