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書迷正在閱讀:美食博主穿成宅斗文炮灰后、嘉柒錦時、偏執皇子被我二次清除記憶后、午夜白晝、穿成庶子的庶子[女穿男]、叔叔,不約、[西幻]繁榮之路、全星際都等我投喂、[綜漫]純愛暴君、大王太威武:妖嬈酋長求輕寵
那他去哪里了? 她癱坐在地上,一股巨大的蒼涼和絕望籠上心頭。 她的包敞開著,漏出一本陳舊雜志的一角——那是在劉珊轉身倒水的時候,秋云偷偷塞進包里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她剛剛看到封面,一股觸電般地感覺就從全身流過,她的動作先于思考,她沒有告訴劉珊就直接將它私自拿走。 現在,那本雜志,在她的包里被折了一個角,好像咧著嘴角在朝她笑。 她脫力地將它抽出來。雜志已經發黃了,從排版風格到紙張質量,都顯露著它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產物——確實,它是誕生于1987年的、美院創刊第一期的《野風》。 三十多年前的雜志。 樓道的風翻開脆生生的紙張,它像故意般停在了某一頁。這一頁上面有三幅畫,是已經被拆除的東郊歸云禪寺的水彩寫生,畫面筆觸稍顯稚嫩,未見得有多高超的水平。每幅畫下有署名,分別是:王晨、邱曉云、高志飛。 其中有一幅叫《世界-視界》,正是那位叫“邱曉云”同學的作品。底下有一段評語:“視界,世界。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錯覺和真相,也許只在于自己的選擇?!?/br> 評論人:梁禾。 作者有話要說: 最害怕寫回憶的情節了 寫得我自己都傷感。 哎…… 猜猜,梁禾去哪兒了? 第81章 秋云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走在一片荒蕪之中。這里沒有太陽、沒有方向、沒有建筑、也沒有人,腳下是燙人的砂礫,整個世界好像已經死去,只剩下秋云一人。她在一片荒蕪中走著,像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漫無目的卻停不下來。她的口干舌燥,嘴唇裂出了血,她不知道去哪里,只能一刻不停地走。 她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現了歡聲笑語。 有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在嬉戲,他們跑著鬧著,忽然慢慢飛起來,在天空里游泳。 那女孩兒說,來抓我呀。 男孩兒奮力向前追去,可女孩兒東躲西藏,一會兒出現一會兒隱身,男孩兒怎么也抓不到。 男孩說,你別走啊。 女孩笑著說來抓我啊,來抓我啊。她頑皮地往上游了游,游到了男孩兒的頭頂。 男孩還在原來的高度,看不見她,他有些著急,大聲喊道,你在哪里?別玩兒了,快出來。我找不到你了。 可她還在高空中嘻嘻地笑著,說,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男孩額頭上出了涔涔汗水。秋云看不下去了,她朝男孩大聲喊道,你往上看,往上看!她在你的上面! 男孩聽不見秋云的話。 秋云又沖著女孩子喊道,你別逗他了,你快下來! 女孩聽見了秋云的喊聲,她不說話,只是朝秋云嘻嘻笑。笑著笑著,她的眼中流出了紅色的淚。 秋云心中一驚,還在愣神間,那女孩子就像海市蜃樓一般,在天空中消失了。 男孩子還在那里游啊游啊,來來回回的尋找,像一條被困住的魚。忽然間,天空不由分說就下起了雨——紅色的雨,血一般的雨,觸目驚心的雨。男孩被澆了個透,像泡在了血色水塘,連眼中都充滿了血。他的神情痛苦絕望,他仍一聲一聲地喊著,但是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秋云忽然覺得心里一陣絞痛,這種痛好像直接連通男孩的心,直接從他的心傳遞過來。秋云痛得渾身抽搐,連呼吸都成了負擔。男孩張了張口,明明沒有聲音,但秋云卻清楚地聽見他說:你知道我有多痛嗎。 秋云一下醒來。 空調的指示燈是黑暗中唯一的光點,22攝氏度,宜人的溫度。但秋云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她摸到床邊的手機,按了鎖屏鍵,光亮讓她在黑暗中一下無法適應。她瞇著眼睛,努力看清楚時間:2點40分。 她打開微信。最上面一條是與梁禾的消息條:語音通話,已取消。 這清醒地提醒著她——她找不到梁禾了。 秋云徹底失眠了。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她忽然從床上坐起,也不管現在才5點鐘,拎起包就出了門。她想,自己一定瘋了,是的。她已經瘋了,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她從醒來就一直壓抑地生活,她努力地活著,順從地被安排著,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無數想法冒出來被她強行按下去,無數行動剛只出現念頭就被她直接說了NO。她要乖,要接受,要若無其事,要符合道德標準,要報恩。她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可是那些對話,那些場景,總是反反復復地在她腦海里播放。 他唱:“為何只剩一彎月,留在我的天空,這晚以后音訊隔絕……” 他說:“鳳凰街,有個好地方……” 他教育她:“這也是現在條件好了,要是放在在荒年……” 他猶豫著:“我覺得,我哪里見過你……” 他抱著她:“房子也花重金為你買了,你可不能跑了……” …… 這些場景,時間越久反而越清晰,一遍又一遍。秋云有時候覺得自己活著還不如死去。 明明該死的是她。是她背信棄義,是她朝三暮四,是她言而無信,都是她的錯。 為何上天懲罰的卻是梁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