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閑？”

    周溫宴冷眼掃去，江敘聳了聳肩，他去茶水間給自己到了杯咖啡，也給周溫宴帶了一杯。

    放到他面前時，看見了他喉結上和脖子上的牙齦和紅痕。

    “咳咳——”

    咖啡有點噴出來，周溫宴眉頭皺起。

    他連忙抽出紙巾去擦了擦，擦完后，目不轉睛的就盯著他看。

    周溫宴抬眼，他就笑，“我感覺你最近好像回去點了?！?/br>
    “什么？”

    “就是以前那樣，拽了叭唧的勁，讓人氣得牙癢癢又不得不服。這幾年說不上來你哪里變了，反正就不得勁，最懷念你那囂張誰不放在眼里的調調?！?/br>
    說到這兒，江敘想起點以前的事，“你知道高中時候剛認識你，多討厭你嗎？我當時就想，什么人啊，憑什么好處都讓你占了去。長得好家里好就算了，腦子還好，還他媽比誰都用功。那時候學校里女生都她媽迷你，你打個球籃球場全是人，跟你做朋友最常做的事情的就是幫你收情書。還有就是有女孩來主動勾搭我，我都要再三確定是不是為了接近你來的?！?/br>
    結果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周溫宴來的，江敘一開始別提多氣了。后來他都習慣了，碰到女孩就說別想，周溫宴不加人。

    周溫宴頭偏過來看向他，散懶哼笑了聲，“還氣呢??？”

    江敘瞥了他一眼，“現在也是好嗎？我真是倒了霉了做你兄弟?！?/br>
    周溫宴被他語氣搞得，低聲直樂。

    他嘆了口氣，將話頭拉回來，“后來你弟那事，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在高三還能轉學，我還以為你自甘墮落了呢。沒想到你他媽高考還考那么好，真他媽不是人?！?/br>
    周溫宴單手撐著下巴，想了想，那一陣是挺自甘墮落的，反正雅思過了，offer也有，再不濟周瀚鈺也能有辦法。他就想在最關鍵的高三這年，報復他們也報復自己。

    “是想過?！彼f。

    江敘瞅著他，“那怎么又讓你考得這么好，讓一眾看熱鬧的人失望而歸?！?/br>
    他淡淡笑了下，“她想考京大，她那么優秀，也必須考京大?！?/br>
    周溫宴見過挺多會讀書的人，也見過很多長得好看的女孩。他那時也總在想，她到底怎么就能讓他一眼就那么喜歡。

    他后來沒琢磨出來原因，可能是她身上安靜乖巧又帶著點姑蘇煙雨濛濛如舊畫報一樣的氣質。也可能是她看向他時，眼眸里一閃而過的光?；蛘哌@些都不是原因，會不會他本來就應該喜歡她，所以她怎么樣都歡喜。

    江敘沒有防備的吃到一碗狗糧，正無語。

    他抬頭，忽然用腳，輕踢了下江敘，“見家長要準備什么？”

    問完又說，“算了，你懂什么?！?/br>
    江敘抬眸冷漠看向周溫宴，他就想知道他還能這么虐狗，“我怎么不懂？老子這幾年也是交過幾個女朋友的，不比你經驗豐富?！?/br>
    然后他猛地反應過，“誰家長??？程歲寧嗎？我日你終于要和合法身份了嗎？”

    周溫宴不知在想什么，摸了摸喉結的牙印，微抬起下顎，嘴角又勾起壞的要命的笑，慢慢嗯了聲，扔下三個不是人的字——

    “嫉妒吧?！?/br>
    江敘：“……”

    第78章 要乖    他怎么這么好呀。

    是夜。

    周溫宴手里拎著剛買的芝士蛋糕, 還有樓下物業熱情給的年貨，微微彎腰對著電子鎖輸密碼。

    今天比預計情況晚了兩小時，他在想程歲寧在做什么，她距離上次回他消息已經兩小時過去了。

    庭審結束時法院里幾個相熟的人叫住他, 說要一起聚一聚。他還沒出聲, 身旁江敘就立刻替他回答：“周溫宴不會的, 他家里有人等?！?/br>
    話音外太明顯了, 引得一片調笑。家里有人四個字，讓眾人視線聚到到他身上, 十分好奇。

    他點了點頭，沒否認：“確實不方便 ?！?/br>
    一行人里有幾個女生，聽到這話都露出可惜的表情。

    其實下午時周溫宴出現在法院里的那一刻, 他的最新八卦就已經傳遍了。周溫宴就算再低調，他出身在周家這件事就沒法低調。他之前一直都很神秘又沒見身邊有出現過女生，這次突然搞得那么高調，脖子上都那樣了，得多動情啊。

    有知道點內情的人說：“好像是一個高中還是一個大學的，在一起挺久了中間分過一段時間，然后又在一起的?！?/br>
    “這么曲折??？”

    “會不會不長久??？”

    那人搖搖頭, 對八卦的女同事們說：“你們也看見，他很寵的，明知道今天得出來見人, 還讓她這么做?！?/br>
    女同事們扼腕嘆息, “嫁入豪門夢想破碎?！?/br>
    “不不不, 他家可比豪門好?！?/br>
    氣氛凝滯了幾秒，而后又是一片長吁短嘆。

    公寓客廳里亮著盞落地燈，燈光很暗, 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第三輪重播的某個熱門電視劇。唯一的觀眾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周溫宴腳步放輕走進來，將芝士蛋糕放進冰箱里。目光看見，第二層的三明治還沒動，但早上煮的粥已經吃完了，可粥很少。

    他皺了皺眉，不是和他說有吃飯嗎？

    程歲寧也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反正就是你愛我我愛你的電視劇十分催眠。她睜眼看就看見，周溫宴拿著罐可樂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從廚房冰箱那走來，身上的西裝已經脫了，只剩下一件白襯衫，暖黃色的燈光照著，看上去有些安靜。

    她有點沒精神，聲音也軟糯糯的，拖著尾音：“你回來啦?！?/br>
    過了會兒，又小聲嘟囔：“好晚?！?/br>
    他沒說話，徑直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將她抱到懷里，手掌摸了摸她肚子，“有點事耽誤了，不是讓你自己吃晚飯嗎？”

    程歲寧靠著他，“不太餓?！?/br>
    她今天一天在家無所事事，感覺身體所需的能量都少了，一點都不覺得餓。

    頓了幾秒，她忽然看向他問：“你餓嗎？我給你做?！?/br>
    周溫宴低笑了下，在她腦袋上摸了下，“我已經做好夜宵了?！?/br>
    說著將她抱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等她坐好，又將椅子拖得離他近一點。

    桌上就是很家常的面，程歲寧看了看面條又看了看他，他將筷子遞給她，忽然問：“要喂嗎？”

    程歲寧連忙將筷子拿過來，搖搖頭。

    她咬著第一根面條時，耳邊忽然傳來周溫宴的聲音，“今天怎么不好好吃飯？”

    好像有點生氣。

    “就不餓?！?/br>
    說完她抬眼去看他，他也正在看她，手指捏了下她臉頰，很輕。

    而后用那種很寵又一點無奈的語氣說她，“不乖?！?/br>
    程歲寧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關心過三餐有沒有吃，也沒有因為一點小事就放在心上。她眨了眨睫毛，下一口，大口吞了下面條，嘴角忍不住淺淺在笑，心里也甜甜的。

    他怎么這么好呀。

    接下來的那天幾天，周溫宴沒有工作，兩個人就在公寓里每天都過得挺無聊的。

    偶爾一起玩玩游戲，要不就在一起看電影，他懶洋洋的，在床上卻總力氣大。

    除夕前兩天的時候是黎梨在微信里跟她抱怨，說回來這段時間已經相親了七八個人了。

    黎梨：【真的絕了，我都不知道我媽哪認識這么多男的，我早知道不提前回來了，省的每天沒事干，就被她安排相親?！?/br>
    黎梨：【你知道多夸張嗎？她一天居然能安排6個人，服了?！?/br>
    程歲寧拿著手機低頭悶笑，她身后的周溫宴聽見她笑，下巴靠過來看了眼，拿了片薯片塞到她嘴里。

    程歲寧一邊嚼一邊打字，【有看上的嗎？】

    黎梨：【怎么可能，我的天，要我把照片發你嗎，好姐妹要一起瞎?！?/br>
    程歲寧：【不不不】

    黎梨也就那么一說：【你啥時候回來啊，再這樣下去我要瘋了，求求了，快點回來陪我?！?/br>
    程歲寧嘴里的薯片吃完來，周溫宴又塞進來一片，他在看球賽，也不知道怎么分心注意到她的。

    程歲寧：【除夕當天吧?！?/br>
    黎梨：【你家沒讓你相親嗎？】

    程歲寧：【沒?！?/br>
    黎梨：【也對，有陳庭越那個擋箭牌真的是好?！?/br>
    程歲寧：【我和周溫宴在一起了?！?/br>
    程歲寧發完這句話，黎梨那邊好久都沒回。周溫宴見她愣在那沒動，又塞了一片薯片到她嘴邊。她搖搖頭，周溫宴自己將那片咬進嘴里，含糊不清的問：“渴了嗎？喝牛奶還是可樂？”

    程歲寧還沒回答，黎梨的電話打過來。

    她反應慢半拍，周溫宴看見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又看向她。

    程歲寧眨了眨眼睛，手指下滑，電話通了。

    黎梨的聲音特別大，連電視機在放的籃球比賽都被她壓了下去，“我日，什么時候復合的？？？？好家伙你都不和我說?。?！”

    一副算賬的語氣，周溫宴聽見了笑得有些顫抖，程歲寧就在他懷里，被他笑得心撲通撲通的。

    他還不火上澆油，在她耳邊問：“對啊，你怎么不和她說?！?/br>
    程歲寧連忙捂住手機，瞪他，他一點都不知錯，還湊過來在她唇上很響的親了下。

    黎梨在電話那頭快瘋了：“我聽見了?。?！啊啊啊啊啊啊你們現在居然在一起，還當著我面親?。?！”

    程歲寧松開捂住手機的手，去捂周溫宴的嘴巴，和黎梨說：“你冷靜一點啊?！?/br>
    “我怎么冷靜啊，我可是你暗戀在一起分手見證第一人，是誰陪著你度過那些輾轉反側的少女情懷的夜的，現在有男人了，我就不重要了嗎？”

    “沒有不重要?！?/br>
    黎梨哼了哼，“那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周溫宴被捂住嘴巴也不老實，張嘴就咬她手心，程歲寧被他鬧得想索性從他懷里出來好了?？伤蛔?，腰被抱著，掙扎不開，反而還被貼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