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跳的頻率一樣，一跳又一跳，快得說不了謊。

    程歲寧抿了抿唇：“不是因為你?！?/br>
    他點點頭，手臂從她身后摟過來，環住了腰，她不得已的后退了步，又坐到他床邊。

    程歲寧看著手里的橘子皮，忽然又想到西園寺厚重橙黃的廟墻。

    那天怎么會看見他的呢。

    她手里舉著像，拜完插進香爐里，在想是去素齋堂里吃碗素面，還是直接回去。

    忽然一個青衣僧人，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張紙條，說是有緣人給的。她展開一看，上面寫了八個字——‘一歲一禮，得償所愿?！?/br>
    字跡可以改變但還是熟悉，她下意識回頭，就看見了。

    他是每年都會去，還是只有那一年去呢。

    應該都去了吧，雖然沒見到，但每一年都會收到一張紙條。

    去年，她最迷茫的研究生第一年，她收到的紙條是手掬星辰，夢有彼方。

    周溫宴見她一直在想什么，“寧寧?！?/br>
    她眼睫顫了下，然后突然轉頭，主動親了他。

    第69章 要乖    “我想你心思都在我這兒?！薄?/br>
    “人呢？”

    第二天江敘到醫院, 一開始站在病房門口沒進來，只探著腦袋往里面看?？戳艘蝗?，看到只有周溫宴一個人，他有些失望的走進來。

    “不在??？”他又閑得發慌的問。

    周溫宴抬眼淡淡掃了他一下, 簽完各種字后, 直接往外走。

    江敘看著他這臉色樂起來, “不會是人家只是因為你受傷可憐來看看, 壓根沒和好的意思吧？”

    周溫宴沒吭聲，腦子里浮現昨天程歲寧親完他后不可置信的目光, 然后落荒而逃的畫面。

    他又勾唇笑起來。

    “說說唄，一臉春樣?！?/br>
    兩人走到停車場，江敘將車解鎖, 趁著出醫院門等候的空檔問。

    周溫宴靠在副駕駛的懶懶的，顯然心情不錯，“她跟陳庭越分手了?！?/br>
    “呦，那您熬出頭了啊?！?/br>
    周溫宴輕笑了聲，懶得搭理他的故意調侃。手機在手里轉，他想到什么對著屏幕按了幾下。

    江敘眼神好，瞧見了, “出院了，哎喲報備呢啊，要不要把幾分幾秒出院的時間也和程歲寧說啊?！?/br>
    周溫宴將手機按黑, 看向他, “你話多是天生的嗎？”

    江敘笑了下, “這還能后天？”

    前面的車開走了，江敘沒功夫在廢話，連忙跟上又打了右轉指示燈。

    醫院門口的路況的總不會很好, 加老城區道路狹窄，江敘開車有點脾氣不好，誰超他車了，誰按他喇叭了都得罵罵咧咧。

    周溫宴注意力一直在手機上，他消息很多，當事人合作方同事法院，零零碎碎一直在響。就是那個置頂的人，一直沒回。

    “去律所還是回公寓??？”紅綠燈時江敘問。

    “公寓吧?！彼f。

    置頂的人終于回了消息。

    寧寧：【醫生有說什么時候拆線嗎？】

    周溫宴：【一周后?！?/br>
    他想到什么，又發：【醫生說不能沾水?！?/br>
    程歲寧應該真的在忙，一時又立刻回。周溫宴垂著眸，屏幕黑了就將按亮，耐心得等著。

    等了幾分鐘。

    他抵了抵腮，又按了幾個字。

    周溫宴：【公寓只有我一個人?！?/br>
    他的潛臺詞很明顯，就是在明晃晃的求照顧。

    程歲寧還沒回，周溫宴視線心不在焉的晃了下，撞到了江敘的眼神。

    “你知道這樣叫什么嗎？”江敘問。

    他一開始沒搭理，過了幾分鐘，車開過一條街，又抬眼，不太耐煩的問：“叫什么？”

    “粘人精?！?/br>
    周溫宴眉頭擰起來，江敘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嘲笑他：“一般談戀愛最煩你這種了，三分鐘不回寶寶你干嘛呢？在忙嗎？忙什么呀？怎么都不理我？嗚嗚嗚嗚你是不愛我了嗎？就幾分鐘時間就被你刷屏，搞得世界末日一樣?！?/br>
    周溫宴唇抿起來，冷眼瞧他。

    江敘其實覺得周溫宴能回到這樣的狀態挺好的，但他這人損，嘴巴忍不住賤，“人家程歲寧很忙的，你也懂事點?！?/br>
    車開到公寓的地下車庫，程歲寧的消息才回了過來。

    寧寧：【江敘也不在嗎？】

    周溫宴剛把江敘趕走，一個人上了電梯。

    周溫宴：【他忙?！?/br>
    他看著界面上面一直在顯示正在輸入，可等電梯門開了，也沒消息發過來。

    周溫宴舌尖舔過牙，告訴自己不要急，進了公寓，還是正在輸入。

    他重抿了下唇，撥了個電話過去。

    窗簾沒拉來，屋子里黑沉沉的，他沒開燈，徑直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

    灰蒙蒙的日光的一下子灌進來，他一下子不適應的瞇了下眼睛，耳邊從正在接通的提示音終于變了，他眼睫顫了下，她接了。

    “周…周溫宴?！毙」媚锫曇羧跞醯?，有點可以壓著聲音。

    他想了一晚上，終于聽見她聲音，忍不住唇角翹了翹。

    “在做什么？”他問。

    “在柏老師的公司，今天突然出了點狀況，有不少人已經提前回去了 ，忙不過來我就過來了?！?/br>
    他低低哦了下。

    程歲寧手里的事情已經忙完，身旁的主管知道她事從西安趕回來的，特別不好意思，遞給她一杯剛剛送來的奶茶。

    “現在結束了，寧寧你可以回去了?！?/br>
    程歲寧說了聲謝謝接過奶茶，小聲繼續電話那頭的人說：“江敘這幾天很忙嗎？”

    “很忙?！彼D了下，不再跟她繞，直接問：“你呢，還忙嗎？”

    程歲寧咬著唇，他明明剛剛才聽見。

    “不忙了?！?/br>
    周溫宴靠在窗邊，看著街道上紅綠燈輪流跳轉，密密麻麻的車走走停停。

    他也知道自己粘人，可呼吸起伏，壓不下心口的情緒。

    “好想你?！彼f。

    另一邊的程歲寧睫毛眨了下，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收緊了點。

    耳朵因為他尾音啞啞，生理性的開始發燙。

    安靜了好一會兒。

    程歲寧才磨蹭得嗯了聲。

    他粘著她聲音低低笑起來，“昨天為什么親我？”

    程歲寧不說話，手指扣著，心又漲又麻的，她想掛電話了。

    他好像知道她怎么想的，不再問，聲音更低下來，問了個她更難回答的問題，“要來嗎？”

    他問的是要去他公寓嗎？

    從一開始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這個。

    停滯了好幾秒，這次程歲寧將電話真的掛了。

    周溫宴愣了愣，看著黑掉的屏幕，不禁笑起來。被掛電話的人，連時間都過得慢起來，一分一秒都分外難熬。郵箱里還有工作郵件進來，他耐著性子打開看了兩行，怎么都看不進去。

    有個人有點甜頭，之前的壓抑忍耐都好像都不見了。好像成了什么附屬品，要主人在身邊才行。

    四十分鐘后。

    他手機忽然響了。

    周溫宴看到來電顯示眼睛亮了下。

    程歲寧問：“你吃飯了嗎？”

    “沒有?！彼犚娝砗蟮谋尘耙?，“在公寓樓下的超市？”

    程歲寧嗯了下。

    程歲寧其實飯做得還行，小時候程豫川和邱凝容都不太管她，除了去外婆家吃飯，其他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照顧自己。

    可能快過年了，就算是工作日超市里也比往常熱鬧些。她推著車，在生鮮區看了看，在腦子里找了幾個自己會做的買了幾樣。有傷口得煮些什么燙，補傷口吧？

    鴿子湯？黑魚湯？還是雞湯？一起在挑選菜的阿姨見她這么糾結，熱心問了幾句。

    “補傷口用的?！彼f。

    阿姨不僅幫她選了鴿子，還帶著她去了一個貨架上拿了一包調配好藥材包，說特別補，而且沒有難度。

    程歲寧認真看著后面的詳細說明，點點頭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