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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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阿槿與采薇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晌午剩下的半只雞燉得軟爛,沈虞借口說想吃紅棗板栗雞和鮮魚湯,膳房的婆子們極是殷勤,給她盛了兩個湯碗端過來,主食是粟米飯。 沈虞沒什么胃口,忙完之后吃了兩塊兒餅餌墊肚子,而后把李循推起來用晚膳。 李循面色仍舊不大好看,他靠在大迎枕上,問:“虞兒吃過了嗎?” 沈虞說:“吃過了,你手上可有力氣?” “沒有?!彼麚u了搖頭。 沈虞這次沒再說什么,垂下長長的睫毛,將手中的雞湯吹涼,喂給他。 他倒是聽話,她喂一口,他便吃一口,眼睛目不錯珠地看著她,燙了也不知道說話,若不是沈虞被灑下的一滴雞湯燙到,還以為這雞湯是溫的。 端來魚湯的時候,她就特意先嘗了幾口,嘗著溫度差不多了,再喂給他。 “你也吃?!?/br> 他吃完了恢復了些力氣,接過碗作勢要喂她。 沈虞心亂如麻,哪里還吃得下去。 李循便也不吃。 沈虞不想被他喂,只好自己喝了一碗。 一時飯畢,采薇伺候他服過藥,沈虞就有些疲倦,郭九在外面幫阿槿糊窗,她徑自拿了一卷書窩在坐榻上犯困。 待阿槿糊完窗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趴在小榻上睡著了。 阿槿過去給她掖了掖被角,采薇過去給同樣睡熟的李循打下帳子。 兩人吹滅了燈,并肩走出來,采薇小聲問:“阿槿,你說,這次姑娘會不會心軟答應了太子殿下?” “你覺著呢?” “我覺著姑娘有些心軟了,”采薇嘆道:“誰能想到呢,我第一次見太子,可真是嚇壞了,他看上去可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光是在他身旁站著,都覺著心肝打顫?!?/br> “但是只要到了姑娘面前,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目光溫柔的都好像能滴出水來,若是我日后的夫婿也能這般待我,不去看旁的女子一眼,那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br> “那是因為你只看見了他對姑娘的好,不知他從前對姑娘多苛待?!?/br> 阿槿冷淡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姑娘她心里有數?!?/br> 兩人的聲音漸漸聽不見。 屋里,李循睜開雙眼。 他揭開錦被,強忍著喉嚨中的癢意扶著床慢慢走到狹小的坐榻旁,將榻上熟睡的沈虞輕手輕腳地抱去拔步床上。 他的懷抱結實、溫暖,雖然受了重傷,卻還是能輕輕松松地將她嬌小的身子籠在其中。 白霜一般的月光射入帳中,灑落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臉上,他俯身在她額頭蜻蜓點水一吻,而后將她攬在懷中,疲倦睡去。 燒退了,勤擦藥,身上的傷口也很快結了痂,不過四五日李循的神色便紅潤了許多,只是上的傷口總是掙開,時不時的都要淌幾次血,幾乎是每日沈虞都要給他換一床褥子。 他一直在流血,沈虞沒說過要趕他走,李循也心照不宣地不提此事。 燒退后陳風都會偷偷翻墻過去看一回李循,與他匯報近日事務,這時沈虞便想要退出來,李循攔下她,輕聲說:“沒什么大事,耳房和罩房冷,你在屋里只管坐便是?!?/br> 沈虞“嗯”了一聲,卻還是不想聽,提裙走了出去。 她沒看見,背后的李循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慢慢地堆積,變成絕望。 又幾日,這日午后,天光晴好,午后暖洋洋的日光落在臥房正中的六折翹金屏風上,透過薄薄的屏紗,隱約可見屋里的坐榻上,眉目清雋的男子閉目靠在榻背上休息,神情安靜而和緩。 沈虞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一幕。 她將剛煎好的藥遞過去,李循聽見動靜醒來,輕握住她的手腕,將藥碗端過來,眼睛看著她將藥喝光。 日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像是籠了一層淡黃色光暈,窗外秋風拂過,竹影簌簌,空氣中都浮動著靜謐與繾綣。 李循看到她額上有濕意,從懷中拿出帕子,想為她拭汗。 沈虞往后退了退,“不必了?!?/br> 她看了一眼李循,坐下來,慢慢道:“我觀殿下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擇日不如撞日,等會兒就隨陳風他們離開吧?!?/br> 李循手中的帕子掉落在腿上。 半響,他強撐起一抹笑意,“可是,孤身上的傷口還有些沒愈合……” “殿下如果不將我端來的藥倒在窗外,不將身上的傷口故意掙開,”沈虞淡淡道:“身上的傷會好的更快?!?/br> 她面上的神情是那樣的云淡風輕、不以為意,仿佛這半個月的繾綣溫存只是他的一場夢,夢醒來她的溫柔轉瞬即逝,連片刻亦不愿再為他停留。 “都是,在哄我嗎?”他開口,語氣艱澀。 沈虞沉默片刻,“殿下喜歡的溫柔與體貼,我都可以給殿下,但殿下心里很明白,那只是一場夢,我從來不屬于殿下,夢醒了,殿下也該離開了?!?/br> 如夢初醒。 倘若這真的是一場夢,那他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李循怔怔地看著沈虞,午后的陽光是那樣的溫暖干燥,可他的心卻是冷冰冰沉甸甸的,四肢百骸皆已涼透。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當初和沈婼斷,他可以斷的干脆利落,再見形同陌路人,將她關進無相寺之后,更是至今都未曾見過。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如此死纏爛打,踩碎驕傲,縱使將自己卑微到了塵埃里,也換不來所愛之人的回心轉意。 只是因為,那個人不是她罷了。 不是沒有想過要將她一輩子囚禁在自己身邊,可是那樣他真的便得償所愿了嗎? 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反會將她與自己越推越遠,連朋友都做不得。 即便是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那也不過是金籠里的畫眉鳥,錦衣玉食,生亦何歡,死亦何趣。 他癡癡地望著她,暖溶的日光灑在她瓷白的臉上,連低垂的長睫都是那般的動人。 他開口,柔聲說,“可以,再抱一抱你嗎?!?/br> 不待沈虞回答,他就突然抬手,將她擁入懷中。 將頭埋在她馨香的頸間,像從前無數次那般耳鬢廝磨,溫存繾綣,心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要將他吞噬湮滅。 他伏在她的頸間,輕聲說:“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比他早一些遇見你,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如果那一年我能早一些認清自己的心意,不讓你受那么多的委屈,你是不是便沒不會那么討厭我?” “可惜這世間沒有如果?!鄙蛴萼?。 倘若這世間有如果,那一夜她便不會賭氣離開云臺山,她要守在逸哥哥的身邊,做他的新娘,哪怕只能一息的時間,哪怕下一刻兩個人都會死去,哪怕……最終她也留不住他,她也愿如飛蛾撲火般在絢爛中死去,而不是懊悔一世。 “是啊,沒有如果,”李循笑,“所以這一次,我要放手了?!?/br> 放開你,不是因為畏懼苦難,愛別離,求不得。 而是因為,他并不是一個值得被人喜愛的人,不想再強求她,不想她再厭惡他更深一分。 是他配不上她。 與其癡纏糾結,做小女兒態,不如放手給她自由,他是一個驕傲的人,這個時候分開,或許能給他留下最后的一絲尊嚴。 他想要她活得自在舒心,即便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只要她平安喜樂,他一無所求。 他撫著她散在后背的長發,在她耳旁柔聲低語,“還記得我在南山湖那一夜與你說的那些話嗎?虞兒,人的這一生會走過許多的過客,譬如你的哥哥,我的兄長。我知你愛他甚深,這一生能遇見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其他人都只會變成他的點綴?!?/br> 沈逸于沈虞是如此,沈虞于他又何嘗不是? “可是,你再忘不掉他,他也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既然曾經傾心相許,只要你過得好,他在泉下若有知,心中必定也是極歡喜欣慰?!?/br> “謝淮安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他行事干練,沉穩機敏,蔣通一直將他視作接班人,你若不想回長安,這次回去,我會找個借口將他外放杭州,你若……若能與他在一起,有他護著你,我也能放心?!?/br> 親口說出將她親手推給別人的話,幾乎每說一個字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曾經以為他到死都不會放開沈虞,他一直都是個極度自私的人,喜歡一個人就要將她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生隨死殉并非戲言。 可如今他方才明白,他依舊愛她不可自拔,卻并沒有權利去侵擾她的生活,也許現在放手,還能令她從今往后的歲月中對他存有幾分美好的回憶。 他慢慢松開沈虞,修長的十指撫上她的黛色的眉,烏黑的發,杏眼,瓊鼻,朱唇…… 俯下身去,閉上雙眼,想最后一次親吻她。 “最后一次,不要拒絕我了,好嗎?” 沈虞剛剛想要拒絕,他便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后腦,輕柔地撬開她的貝齒。 她幾乎來不及拒絕,唇齒間滿是男人口中苦澀的藥味兒,瞬間淹沒在濃烈而熾熱的氣息中。 她也最終放棄了掙扎,闔上雙眸。 開始的時候他淺嘗輒止,情意綿長,后來卻像是瘋了一般地將她抵在墻上啃咬吮吸,幾乎要將她拆吃入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沈虞推了推他,被他將手扣在懷里。 他的心口,跳動得快而劇烈,仿佛回光返照。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才仿佛是逐漸冷靜下來,彌補似的輕含她的唇瓣,用濕潤的舌一點點描繪她的唇形,最后抵住她的額頭,氣喘吁吁地放過她。 他捧著她的臉,她是那樣的溫柔美麗,為何總是不屬于自己,真想時間就在此刻停止,哪怕知道你并不愛我。 “虞兒,答應我,即使我不在你身邊,即使你嫁給了旁人,也不許忘記我,好不好?” 李循眼尾泛紅,見她不答,又固執地重復一遍,“答應我,好不好?” 不要忘記我,不要,這已是我最后的請求。 “……好?!?/br> 終于得到她的答案,這一次,她沒有再拒絕他。 李循展顏一笑,再不離開,他馬上就要反悔了。 他驀地起身,大步離去,不曾猶疑半分。 直過了許久,沈虞摸了摸后頸,摸到一片濡濕。 第82章 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