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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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月色皎皎,籠著薄霧濃云,朦朦朧朧地在天井中灑下一片白霜,襯得整個庭院亮如白晝般,卻又帶了絲凄涼的慘淡。 周澄走后,沈虞喝過采薇給她熬的紅糖水,披衣坐在了雕花小軒窗旁,托著腮癡愣愣地望著院子發呆。 四年,對于一個人來說,四年意味著什么? 長大成人?嫁人生子?抑或是,生離死別? 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四年里,她又做成了什么事呢。 靜靜地出了一會兒神,她的手懷里摸了摸,摸出一個灰撲撲的簫穗子來,還帶著她身上的溫熱的余溫。 沈虞擱在臉上輕輕摩挲著,喃喃地喚了一聲:“哥哥……” “哥哥……” “逸哥哥……” 可惜不會再有人應和她。 她閉上眼睛,將臉埋在雙腿之間,心里不舒服,身體也不舒服,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小腹愈發的墜痛,她干脆站起來,在屋里轉了轉。 經過那扇博古架時,她猶豫了片刻,將上頭的那只雕花木匣取下來。 該怎么還回去,這是一個問題。 匣子沒有鎖扣,她輕輕一抬,匣子掀開,昨日夜里見過的那支金絲蝶翼步搖在燭光下散發著流光溢彩的光暈,美得絢麗奪目,巧奪天工。 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準備將它放回去。 匣中的錦緞下隱隱露出一角余白。 沈虞將錦緞抽出,匣子底部壓了兩張疊的平整的紙條。 里面寫了什么?她微微蹙眉,將其中一枚撿起來用手指緩緩展開——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鐵劃銀鉤筆勢奇駿的十七個字,如終南山上的險峰峻嶺般峻峭。 是他的筆跡。 沈虞又打開另一張,這張稍厚一些,畫得是一張她的小像,只是她上下掃了兩眼,杏眼圓瞪,兩道細彎的柳眉都緊緊地擰在一起。 只見那張紙條上用細細的筆勾勒了一個身姿裊娜腰肢纖細的女子,可是這女子沒臉——臉用筆畫成了一個圓圓的殼子狀,上面小小的腦袋,下面指甲長的尾巴…… “李循??!” 竟然罵她是王八! 沈虞一氣之下扔了手中的紙條進匣子里。 本來她還有些傷感,被李循這么一戲弄頓時傷感之意煙消云散,這一夜夢里到處都爬滿了某種行動緩慢背著一只大殼子踽踽獨行的小東西。 早上起來采薇給她梳妝,從梳妝奩中特意給她取了一支赤金掐絲梅花簪斜斜地簪在發髻上,另取來玫瑰露與雪肌膏要給她上妝。 沈虞推了推,“在家里不興這個,換支素凈些的就成?!?/br> 采薇笑道:“今日夫人說有客人上門,叫奴婢給您好生打扮一番呢?!?/br> 客人 ? 難道是本家的其他叔伯姨娘? 沈虞一時還真想不起周氏一族中除了舅舅和舅母還有哪些親戚是從前親近的。 少頃周夫人也打扮妥帖,周澄今日一早便去書院了,周讓去了府衙,便只余了周夫人、周綰音與沈虞一道用早膳。 飯間周夫人揮退了左右,給沈虞夾了塊兒rou丸過去,問起她的月事來,“……小肚子可還疼?我今兒一早就托你許嬤嬤去藥鋪給你買燕窩去了,咱也不能光吃藥,是藥三分毒,日后每日一碗燕窩,你身子羸弱,吃這個剛好滋補……” “那怎么能成?” 沈虞一聽忙拒絕,這燕窩素來貴重,舅舅家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每日一碗燕窩要花多少銀子? “我不愛吃燕窩,吃了要發暈的,舅母,我吃那藥方子就很好,是以前在王府時宮里的太醫為我開的,只是我不愛吃藥,不常喝才會如此?!彼托慕忉?。 不愛吃,那說明,從前是常吃? 周夫人愣了愣。 靖安侯府——不,現在應當是成國公府了,公府雖是世家貴族,可家業多半都被成國公沈繼給敗光了,小姑周氏又素來不是個疼女兒的,怎么可能給沈虞吃燕窩? 難道是…… “娘……娘,你在想什么?”周綰音的話打斷了周夫人的思緒。 周夫人回過神來,“沒什么,”也給女兒夾了只rou丸,“你跟著你表姐沾光,娘也給你買了幾斤,你和你表姐先吃上些時日,管不管用再另說?!?/br> 沈虞說不過周夫人,只得作罷,只是她這心里總是覺著不去。 舅舅和舅母待她太好了,就如同親生一般,反倒令她心中忐忑不安。 用過早膳,周夫人聽說許嬤嬤買了燕窩回來,趕緊過去清點。 膳房中,許嬤嬤指揮著小廝來來回回將搬著大木箱子。 她走過去將箱子揭開,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數十個小匣子,將那匣子打開,她又是愣了一下。 這匣子里頭裝著的可不是燕窩,而是泛著淡淡鮮紅色的血燕! “這是哪來的?” 周夫人一驚,趕緊招呼了許嬤嬤過來。 許嬤嬤嘆了口氣,“不瞞夫人,剛到藥鋪門口,外頭有人叫馬車擋了路,出去一看,發現馬車里竟塞滿了這些箱子,箱子里還全都是上好的血燕?!?/br> “可是藥鋪的伙計搬錯了?” “不曾,奴婢進去問過一回,鋪子里和外頭都沒人應?!?/br> 這倒是稀奇,天上掉燕窩? 周夫人凝神思索片刻,對仍在搬運的小廝說道:“全都搬出去?!?/br> 更為稀奇的是,剛搬回去沒多少時辰的血燕不到一刻鐘又被抬了回來,這次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膳房的角落,若不是膳房的mama進來燒水,都差點以為青天白日的鬧鬼了。 許嬤嬤過來請示周夫人,“夫人,您看這……是要再搬回去?” 周夫人揉著眉心,深嘆口氣,“搬回去,你當還能搬回去嗎?放那兒吧!” 若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好了。 就怕給的那位貴人是天上那地界兒來的??! * “血燕都送去了,主子?!?/br> 驛站中,陳風過來通稟,發現自己主子背著他坐在一條長凳上不知在做什么,左手抱著塊兒比枕頭還要大一倍的木板,右手則拿著把連雞都殺不了的小刀,正在埋頭認真刻著什么。 他探了探頭過去,想仔細看清刻的是什么內容,一面口中答,“第二回 的時候周夫人興許猜到了是咱們送的,沒再用車拉回來?!?/br> “下去領賞?!崩钛瓝]揮手,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從昨晚兒上一直忙到現在,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陳風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這下總算是看清了。 咦,主子好似是在斫琴,不知道還以為是在砍柴呢,“主子都好幾年沒碰過琴了,怎么今日突然想起來要斫琴,去宮里的庫房中隨便挑一把不就行了?主子這木料是啥時候買的,看著還怪眼熟的,屬下怎么好像在哪兒……” 話沒說完就聽李循對門外的錦衣衛道:“將他叉出去?!?/br> 兩個錦衣衛將聒噪的陳風給“請”了出去。 李循將琴弦接完,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盞茶。 一個錦衣衛進來,遞過來兩封信。 李循吃兩盞茶,慢慢看著信。 第一封信是仁興帝托錦衣衛自長安捎來的,催促李循趕緊回去,東宮不可一日無主,如今渡善教除了部分余孽仍逍遙法外,教眾解散,叛軍伏誅,他這位“蘇將軍”也沒了繼續待在江南的必要,眼下還是趕緊啟程回長安才是。 李循提筆寫信,說賊寇首領之一如今仍在潛逃,目前已在淮南發現了他的蹤跡,一旦尋到此人,他會立刻往返。 第二封信是顧晏清寫的,啰里啰嗦的給他數羅了宮中和朝中發生的事,李循看得不耐煩。 “殿下心愿可有答成?” 李循看到這里,咬著牙將信給扔了。 最后落筆幾個字,他將信疊好收入信封中,陳風突然敲門進來,大呼,“不好了殿下!不好了殿下!” “說?!?/br> 李循心情不好,惜字如金。 陳風忙將嘴巴湊過去,不知說了什么,李循面色霎時一變,扔了手中的信在桌上,從牙縫兒里擠出一句話。 “……周讓!你敢!” 第75章 二人修羅場 杭州府廨后院, 周讓忽地打了個噴嚏。 “六叔?” 一旁一位身著青布直裰的青年見狀遞過忙一張干凈的帕子去,輕聲關切道:“可是近來天氣轉冷,六叔夜里著了涼?” 周讓揮揮手,和顏悅色道:“無妨, 對了, 三郎你剛剛說到哪兒了, 近來你娘身子可還硬朗?” “托六叔的福, 已是大好了?!?/br> 周三郎從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兩只青瓷小罐,含笑道:“前不久jiejie從高縣回來, 還特特囑托我給六叔捎了一些自己家采釀的糖桂花,說是拌在稀粥里極是香甜,六嬸和綰音meimei應當會喜歡?!?/br> 周讓朗聲笑道:“你若是送些別的你六叔我可不一定接, 送這個可真是送對東西了!” 周三朗不好意思地微垂了頭,感激道:“這些年來若不是六叔時常接濟,我jiejie在婆家也挺不直腰桿,娘的身體也不會好得這樣利索,六叔對三郎一家的大恩大德,三郎永世難報,這些心意不值九牛一毛, 六叔但有差遣,三郎定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