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72節
書迷正在閱讀:把心上人煉成丹之后、枕邊呢喃、我給反派當爸爸[娛樂圈]、炮灰假少爺在線養崽(穿越)、聽話(作者:書魚魚)、渣了道侶以后我重生了、我以為我是綠茶小作精、別人科舉我科學、sao冷大神的網戀掉馬日常、男神被快穿拆壞了
公子煩不勝煩, 撩開簾子道:“你一天到晚煩不煩?” 卻見老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著地上剛剛被他撈上來的落水之人哆哆嗦嗦道:“公子, 這、這,這仿佛是個女子!” 女子又怎么了?公子皺著眉,目光極不耐煩地往斜靠在闌干上的落水女子望去, 只掃了一眼,眼睛便定住了。 女子身上的濕衣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玲瓏的曲線半遮半掩,她的發髻散亂了下來,烏黑豐茂的發貼在蒼白的瓜子臉上,愈發顯得臉蛋兒只有巴掌大小。 聽到陌生的聲音,如受驚的兔兒般長濃的睫毛顫了顫, 在他望過來的一瞬睜開那雙清潤似水的眸子,虛弱地咳了兩聲,咳出兩口水來。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 “好冷……”她呢喃道。 老仆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湊上前問道:“小姐沒事吧?” 這女子自然便是沈虞。 沈虞剛剛醒來, 覺著腦袋重得很,但聽對面的老人喚自己小姐,便知女兒身份暴露了, 她艱難地睜大眸子,收回目光,抱著肩膀往后縮了縮。 自己面對的是兩個男人,又一幅病歪歪的模樣,在船上跑又跑不了,這可怎么辦? 也不知阿槿給自己的那些迷藥有沒有被水浸濕……沈虞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發簪,心想若是那兩個男人現在撲上來,她便將簪子扎進他們的喉嚨里。 正想著,身上突地一重,沈虞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忙伸手去擋,下一刻,卻是一雙溫暖的大掌將她沁涼的小手包裹其中。 “姑娘別害怕?!?/br> 白衣公子俯身將自己的衣服披到沈虞的身上,溫聲道:“某是正經人家的子弟,不會趁人之危,姑娘先披著這衣服,隨某入舫中換身干凈的衣衫,如何?” 沈虞抬起頭來,入目是一雙清澈干凈的鳳眸,男人的膚色白皙如玉,樣貌雖不甚出眾,身上卻有種十分溫潤清冽的氣質,他微微笑著,修長的食指劃過沈虞面上的碎發,用帕子細細地為她擦拭秀發上的水珠。 他倒也不客氣,靠得極近,似乎飲過酒,口中有淡淡的清酒醇香落在她的臉上,聞起來卻并不討厭。 沈虞呆呆地看著他,一時忘了推拒,直過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自己適才竟看著這男人的眼睛失神了! 她不喜歡被陌生人靠得這樣近,偏過頭推開他的手,“也……不必了,多謝公子?!?/br> 公子面上的笑容就淡了淡,他停了下來,打量一回沈虞,而后將帕子姿態優雅地放入懷中,望著她白皙如玉的臉微笑。 “也罷,姑娘可要入舫換衣?” 沈虞怔了怔,想告訴他那帕子已臟了……想了想還是垂下眸,低聲道:“不必了,多謝公子?!?/br> 她執意不肯入舫中,公子倒也沒有強求,依舊保持著良好的風度,要老仆給他重新拿來一件披風,又搬了個繡墩給沈虞坐下。 “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么會失足落入水中?” 眼前的女子不光生得美,一顰一笑風姿綽約,還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端莊婉約之氣,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女兒。 沈虞編了個謊,“妾隨jiejie到祁州投奔姨母,路上遇到歹人不幸落水,與jiejie失散,為公子所救?!?/br> 哦,原來是孤女。 公子頷首,轉著手中的一只白玉扳指微微笑道:“那倒是巧,某姓裴,單名一個佑字,是河東的商戶,正巧也要前往祁州做些生意,近些時日盤桓撫州,不日即將動身?!?/br> 說話間畫舫靠岸,裴佑先下了船,沈虞跟在后頭,一時船身搖晃,沈虞沒有站穩,不小心跌進男人溫暖的懷抱里。 “還不知道姑娘芳名?”裴佑的手就扶在沈虞的腰間,掌下少女的腰肢柔軟而不盈一握,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體香,沁人心脾,氣若幽蘭,令人聞了心神為之一蕩。 他垂了幽黑的眸子看著沈虞,不知為何,明明是雙溫柔的含情目,卻叫沈虞看得頭皮發麻,身上硬生生打了寒顫。 裴佑很懂得分寸,只稍稍扶住了沈虞便立刻與她分開。 他身上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又叫沈虞一時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妾姓虞?!?/br> 沈虞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叫了她一聲。 “小魚!” 阿槿等在鏡河畔,兩人之前仔細研究過附近的往來路線,知道嵩江有處支流連接著撫州城內的一處名喚鏡河的水渠,便在沈虞跳水之前約定好離開之后在此處回合。 阿槿看見沈虞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扶著下了船,忙走過去拉住沈虞的手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你可有受傷?” “我也沒有,我跑得快,他們追不過我,你放心?!?/br> 兩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裴佑溫潤的聲線傳來,“這便是虞姑娘的那位jiejie?” 阿槿狐疑地轉過頭去,警惕地上下打量裴佑,“你是?” 裴佑施禮道:“某姓裴,適才見到虞姑娘落水,將她救起,姑娘便是虞姑娘的jiejie罷?聽說你倆遇見了歹人,年輕女子在外確實不安全,兩位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隨某一道前往某下榻的客棧?” “不必了,多謝裴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這點心意還請公子收下?!鄙蛴莶幌牒团嵊佑羞^多糾纏,扯了扯阿槿,阿槿會意,從懷里拿出一只荷包,雙手捧著遞過去。 沈虞也將身上裴佑的衣裳解下來。 裴佑見她二人如此,淡淡一笑,“姑娘這般就太見外了,”他將荷包和衣服都推回去,“如此,某也不強迫姑娘,只是二位姑娘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上,這些銀子拿去買一套男裝,能省去不少麻煩,衣服姑娘也不必還了,反正也不值得幾個錢?!?/br> 他語氣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且并無糾纏之意,沈虞便將衣衫收下了,心中還有幾分感動與羞愧,心想適才大約是自己太過緊張了,竟以為這位公子對她意欲不軌。 她屈膝施禮,語氣也沒有那般戒備了,“萬分感激公子,今日妾與jiejie叨擾了,祝公子萬事遂心?!?/br> 兩人就此別過。 待沈虞走遠,裴佑那雙溫柔的鳳眸中笑意才一點點地斂去。 不笑的時候,他身上有股陰郁冷漠的氣質,和適才那溫潤儒雅的翩翩公子大相徑庭。 裴佑目不錯珠地盯著少女窈窕的背影,眸中的掠奪之意毫不掩飾。 他微微瞇了鳳眼,一字一句道:“我要她?!?/br> * 沈虞和阿槿離開裴佑之后不敢再在撫州多耽,那袖娘不怕官府,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為防再次遇上她,兩人干脆重新換了裝束連夜坐船離開了撫州前往臨近的祁州,祁州距離陳州也是十分的近了,與陳州只有一水之隔,兩人卻始終找不到通往陳州關隘的法子,自來到祁州后便一直在原地打轉。 為防止再遇上袖娘那般心懷不軌之人,沈虞平日里都是呆在客棧里,由阿槿出去置辦物什和打聽事宜。 一晃數日過去。 這日外頭十分熱鬧,沈虞很早就被吵醒了,戴上冪籬推開窗往樓下看去,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男男女女皆穿紅著綠,歡喜雀躍,上街采購酒rou,像是要過什么節日似的。 沈虞捻指一算,才恍然發現今日是四月十五,仿佛是本朝花朝節。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便又是一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阿槿回來的時候手里拎了一包窩絲糖,她看見沈虞懶洋洋地趴在床上,上前問道:“怎么了,心情不好?你看我買了什么?” “嗯?!?/br> 沈虞心不在焉地望了一眼,看起來好像并不太感興趣。 在洛陽時大夫便說沈虞這傷與情緒也有很大的關系,若心境開闊,病也好得也快些。 阿槿望了一眼喧鬧的窗外,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道:“今晚咱倆出去走走吧,反正外面人也多,戴著冪籬的小娘子也不少,應當不會有事?!?/br> 沈虞依舊懶懶地,“不想,我有些困了……” 阿槿卻是不由分說,硬是給她拉起來梳妝打扮。 她在包袱中左翻右找,竟找出一瓶雨過天青色的口脂盒,沈虞看了一眼,奇道:“我涂這個干嘛,又不見人?!?/br> 阿槿說道:“我喜歡看?!?/br> 打扮的好看些,說不準還能遇見個不錯的男人呢。 阿槿想得開,她可不希望和沈虞一道去送死,小姑娘這一生太苦了,阿槿希望兩個人都能活下來,之后沈虞能找一個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像尋常人一般嫁人生子,忘記前塵。 花朝節又稱花神節,是花神的誕辰,春日里百花齊妍,白天可以游玩踏青,夜里也沒有宵禁,少男少女們可以繼續結伴出門賞燈賞紅,放花神燈。 春分剛過,正值仲春之令,暖風熏得游人醉,四周歡聲笑語,沈虞心情也好了許多。 兩人說說笑笑,走走停停,還到一邊的攤位上買了一只糖人兒,只是剛逛了沒多久,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公子,沒吃完的糖人兒落在地上碎了,沈虞頭上的冪籬也在推搡間掉在了地上。 阿槿怒氣沖沖地去質問那公子,“你這人走路……” 話剛出口,愣了一下,覺得面前的男人似曾相識,仿佛見過。 “你不是那日的——” “是我?!?/br> 裴佑上前幾步,替沈虞將冪籬撿起來,笑意溫柔地遞給她,“虞姑娘,我們又見面了?!?/br> 沈虞其實并沒有認真地收拾,不過她五官本就生得精致小巧,皮膚白皙如玉,唇上一點朱紅,在今夜滿街明亮的燈光下,縱使荊釵布衣,不施粉黛,依舊美得清麗脫俗。 她身上又仿佛有不足之癥,一顰一笑間弱不禁風似的,真叫人生了百般的憐愛之心。 裴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了。 沈虞沒想到還能再遇見裴佑,亦有些驚訝,兩人互相寒暄幾句,她便想離開了,裴佑卻先一步說道:“不知可否邀請姑娘同游?” 他說的極是誠懇,怕沈虞拒絕,又補充了一句,“姑娘若是不愿,佑不會強求,姑娘不必介懷?!?/br> 沈虞其實是不想的,她只是想四處走走罷了,再和一個陌生人一起……不過裴佑畢竟救了她的命,尤其是還非常的為她考慮,這話還真不太好說出口。 裴佑說話的時候阿槿便在打量他,她發現裴佑身上有股溫潤的氣質,和沈逸真的很像,甚至是說話的語調,姿態,都八九不離十,不過兩人生得并不相像,裴佑只是個商人,都說商人重利,貌似又并不是個好的婚配對象…… 阿槿心中千回百轉,沈虞自是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就想不如先陪著裴佑走一段,橫豎今日街上這么多的游人,也不怕他不軌,過后再借口不順道離開便是了,這樣既不會駁了裴佑的面子,又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境。 裴佑身后只跟了那日在畫舫上見過的那名老仆,老人救了她一命,沈虞見他慈眉善目,感激地對他盈盈一拜。 兩人在前頭并肩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裴佑給她介紹祁州風物,沈虞含笑應答,走了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突然聽頭頂傳來“砰”的一聲,街上的游人皆抬頭望去,只見有絢麗的煙花在夜幕中炸開,那一瞬間猶如綻放的火樹銀花,煞是好看,喝彩聲一片。 沈虞也在不知不覺地望著夜空入了神,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高大清雋的男人目光始終定定地落在她清冷分明的側臉上。 “很美?!彼p聲說。 “什么?”沈虞回過神來,微微疑惑。 “我說煙花,很美,”裴佑含笑道:“虞姑娘看起來似乎心緒不佳,可是投奔之事進行的并不順利?看姑娘身上的氣質,應當是大家閨秀,也不知姑娘要投奔的姨母是祁州哪位世家,佑或許能幫上一些忙?!?/br> “小門小戶,不足公子掛齒?!鄙蛴莶⒉幌攵嘌?,客氣地笑了笑。 裴佑不動聲色,倒也沒有去深根究底。 兩人行至一處淺淺的水畔,水岸邊栽種了一棵合抱約莫有五六人粗的柳樹,上面掛滿了紅紗輕幔,不少年輕的小娘子蹲在岸邊放花神燈,映著水中星光點點,璀璨閃耀。 裴佑忽然抬手,替沈虞將面前低垂下的柳枝撩起,避免她拂到身上。 沈虞沖他感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