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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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興帝卻是早先就知道李循的謀劃,李循瞞著誰也不可能瞞他,君臣又商議了一番善后的事宜,見李循面露疲倦,心里也是心疼的緊,尋了個借口下令揮退了眾臣和皇后,只留下父子二人。 “有沒有受傷,局勢已定,你就先回去歇息罷,剩下的事朕來處理,你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br> 李循吃了一盞滾滾的茶,身上疲憊之色去了大半,“父皇放心,兒臣并未受傷,都是手下人在料理,父皇也熬了一宿,那些事情交給眾臣工就行,您回寢宮好生歇息?!?/br> 父子兩人少見交談溫和,言語關懷,只是這種狀態沒持續多久,外頭就傳來了吳淑妃的嚶嚶哭泣之聲,“……何公公,本宮知道本宮的涉兒是庶出,可庶出的孩子也是陛下的骨血啊,涉兒病得都說胡話了,你就通融一下讓本宮進去好不好?” 李涉年紀小,身體不甚好總愛生病,昨夜外頭又是打殺聲又是血腥氣,小孩子不經嚇,立時就發起了高燒。 仁興帝聽著了吳淑妃的聲音,面上頓時嚇出了汗,擔心李涉真的給燒壞了,忙起身走出去,剛走到門口想到李循還在里頭坐著,又神色訕訕地踅回來,“翊兒,你看,涉兒他……” “父皇快去吧,涉兒年紀小,叫太醫去看看,莫出什么大事?!崩钛裆?。 仁興帝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但想到長子年紀不小了,應當也不會在意這些虛的,又寒暄了兩句便急匆匆地跟著吳淑妃去看李涉了。 仁興帝一走,李循也沒有再留在太極殿的理由,他從宮中回來,吩咐陳風,“將沈良娣從無相寺接出來?!?/br> 陳風笑嘻嘻道:“殿下不親自去接沈良娣么?” 李循嗤笑一聲。 他沒回答這話,徑自上了輦車。 太子殿下,再寵愛一個女人,也不能真的為了她放下身段。 更何況,他還有筆賬沒和這混賬好好清算呢。 李循本想狠狠心,沈虞不是不肯認錯么,他干脆就把她在無相寺里關上一陣子,挫挫她那顆被寵壞了的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她哭時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又于心不忍。 再說,這么久沒見了,他也有些想她,想同她親近親近。 罷了,到底是他先有負她在先,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要吵架冷戰也先把人接回來再說。 李循一天一夜都沒合眼,在輦車休憩了片刻,不過輦車尚未到東宮,外頭突然傳來徐銘焦急的呼喊聲。 徐銘追著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李循叫人落了輦,看見徐銘從馬上幾乎是狼狽的滾下來到他的跟前。 “什么事這般急?慢慢說?!彼f道。 “回、回殿下,趙王世子不見了!” 昨夜李循就叫徐銘暗中派人看管好了趙王那一家子,就怕他們里應外合,再鬧出什么事端來,果不其然,那個孽障給他生路他不走,非要尋死路。 李循面上露出一抹陰沉之色,又很快褪去。 不,人不能殺了,雖說這蠢貨自尋死路,但他饒恕了他,更能顯示出新帝仁德。 “人呢,現在在哪兒?”他淡淡地問,神色并不著急。 這正是徐銘要說的,徐銘急得滿面都是汗,太子殿下能讓禁軍去保護沈良娣,可見沈良娣對他而言的重要性,他顫抖著聲音說道:“和趙王留下的一小股叛軍一起逃去了城北的方向,趙王世子放火燒了無相寺,沈良娣也、也不見了!”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徐銘話剛落地就被太子殿下單手拎了起來。 徐銘呼吸困難的咳嗽了兩聲,“殿下、殿下恕罪,臣已經派人去圍剿了,叛軍已所剩無幾,諒那趙王世子也……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一定不敢傷了沈良娣……” “蠢貨!” 李循破口大罵,無相寺就在城北一百里之外,趙王已死,那孽障他必定對他恨之入骨,沈虞落在他的手里,哪里還能有活路! “徐銘,沈良娣若出了什么差池,孤要你全家陪葬!” 李循用馬鞭指著徐銘,咬牙切齒,尤其是那句“全家陪葬”,嚇得徐銘渾身一個哆嗦,差點暈倒在地上,幸好被一邊的陳風給扶住了。 李循緊抿著唇劈手奪過徐銘剛剛騎來的馬,吩咐陳風去喚徐銘過來,整隊前往城北的方向。 此刻他已經來不及考慮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徐銘和蔣通各自領了一隊精銳,一行人直奔無相寺的方向。 而無相寺中,禁軍統領和做普通衛兵打扮的禁軍們的尸首已經被蓋上了白絹,這些人不光是李循的心腹,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即便人手與叛軍相比寡不敵眾,也絕不可能被斬殺的如此毫無還手之力。 那間沈虞居住的竹屋前血流成河,推開門,屋里的血腥之氣幾欲作嘔,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首。 幸而是獨獨沒有沈虞的。 可李循根本不敢想,一向柔弱溫馴的小姑娘,見著這般可怖的情景會嚇成什么模樣。 他知道趙王世子若擄走了沈虞,不到絕境絕不敢傷她性命,可是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她哭著怨他沒有及時來救她的情景,心中就仿佛被人剜走了一塊般的刺痛,呼吸如窒。 他尚能表面冷靜地指揮著禁軍分開追捕叛軍余孽,內心卻早已如油煎般。 是孤的錯,虞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只要你活著,這一次,你要什么孤都給你。 叛軍窮途末路,即便逃出生天,也抵不過李循的千軍萬馬,便如同昨夜的沈虞和阿槿一般,螻蟻在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李循親自帶人追殺叛軍,沒過多久便將叛軍堵在山口。 “人呢?人呢???” 李循一把扼住趙王世子的脖子,手中用了力,雙目赤紅。 他這一路追來,根本沒有看見沈虞的半個影子。 趙王世子憋得通紅的臉上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死、死了?!?/br> “她想逃,被我親手一箭、一箭射.死?!?/br> “你這女人,果然是……是人間絕色,只可惜我沒機會好好品嘗一番……呵呵,李循,失去摯愛的滋味如何?” “你斬殺我父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日?!你明明可以不殺他,李循、今日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咎由自??!” 李循的臉在剎那之間褪去血色。 下一刻,他更加用力掐著趙王世子的脖子,指骨“咯吱咯吱”作響。 “閉嘴?!?/br> 分明語氣平淡,可顫抖的聲音卻將他此刻內心的恐懼暴露無遺。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說謊!”徐銘忙道:“殿下別信他的話,倘若沈良娣真如他所說被……這一路上我們該看見她的尸首才對!” 趙王世子見他不信,冷聲一笑,似乎是要印證他的話,恰這時蔣通手中捧著個匣子急匆匆跑了過來,“殿下,殿下!臣似乎尋到了沈良娣遺失的物什,您看看,這可是沈良娣遺失的物品?” 蔣通飛快地將那匣子打開遞上,尋思著說不準循著這物品就能找到沈虞。 他根本不知道,這匣子中碎成兩截、血跡斑斑的簫身意味著什么。 這只紫玉簫,是沈虞的心愛之物。 離開東宮時,她便隨身帶了它。 哪怕是逃離那種危急的時刻,她都不忘將這簫裝在匣子里,帶在身上。 如今,這簫卻已然碎裂,沾滿了她身上的血,除非…… 李循怔怔地撫著手中的殘簫,指尖不住地顫抖。 “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是不是?” 趙王世子笑得幾乎喘不上來氣,他還從未見過李循如此狼狽,真如喪家犬一般,“太子殿下莫急,怕是過不了多久,你的狗馬上就能將你女人的尸首給你送——” 未說完的突然就噎在了嘴里。 蔣通和徐銘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趙王世子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洞,口中涌出大片的血也堵不住他的嘴。 “對,就是在這里,我就是這般……這般殺了她,嘔——” 李循將那只簫拔.出來,就著滿手的猩紅和淋漓不斷的血將那只殘簫塞入懷中,突然又一把抽出身旁蔣通腰間的繡春刀,再次捅.進趙王世子的身體里。 “那孤也要你知道,孤就是這么殺了你的父王,砍下他的頭顱祭旗?!?/br> 趙王世子的瞳孔已經擴散,聽聞這話,口中又吐出一口血,臉上露出悲哀的神情。 仿佛是覺著這一刀不夠,李循掐著趙王世子的脖子固定他抽搐掙扎的身體,不斷地將刀拔.出來,再次捅.進去,如此反復,直至趙王世子整個人被蔣通的刀捅成了篩子,白花花的腸子和內臟流了一地,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生怕那刀不知何時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此時的李循,臉上,身上,全都是趙王世子的血。 guntang的殷紅順著他的衣角和鋒利的刀刃“啪嗒啪嗒”滴落在地,留下一灘濃稠咸腥的血水。 李循一腳踢開趙王世子早已斷氣的尸身,解決了趙王世子,那雙嗜血鳳眸在跪了一地的人中掃了一圈,最終死死地盯在當中一個人的身上。 他突然舉步走過來,手中仍提著那把捅死趙王世子的繡春刀。 徐銘只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毛骨悚然,魂飛魄散。 他、他從未見過太子殿下這般形容—— 雙目赤紅,滿身鮮血,那眼神狠戾陌生的仿佛剛從九幽冥獄中爬出的修羅,下一刻便能立即將他開膛破肚。 饒是徐銘做了這么多年的禁軍統領,也禁不住地頭皮發麻,腿哆嗦著一屁股軟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該、該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給殺了吧? 可是他不敢動,李循一步步逼近他,那刀很快就懸在了徐銘的頭頂上,血水一滴滴落在徐銘的臉上,鉆進他的衣服里。 那目光真猶如利刃般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徐銘瞳孔放大,這一刻,他真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直到耳旁傳來的蔣通喊聲。 “太子殿下!三思??!” 蔣通硬著頭皮看向李循,目中更是遮不住的焦灼和擔憂。 太子殿下先殺親叔叔,再殺堂弟,且父子兩人的死法都異常難看,現下若再將這次叛亂的功臣、先帝在位時的肱骨禁軍首領徐銘處死,只怕不知多少人要指著太子殿下的脊梁骨罵他刻薄寡義,殘忍嗜殺,這對東宮一直以來維持的賢名是個致命傷。 李循仍舊在死盯著徐銘,但是在蔣通說完之后,慢慢地,他的陰憷癲狂的目光逐漸有了焦距。 冷靜之余,又添灰敗哀慟。 一時的意氣到底被理智戰勝,他還是放下了刀,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雙泛著血絲的鳳眸時,繡春刀“咣”的一聲落在了徐銘的面前。 徐銘便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了,松了一大口氣,感激地看向蔣通,又在李循再度響起聲音時面色一白。 “去找沈良娣?!?/br> 眾人皆跪行于地,無人敢抬起頭來直視李循,只聽到他聲音中那刻骨的寒意,一字一句,“她若少一根汗毛——徐銘,你,提著頭來見孤?!?/br> 李循要徐銘尋人,因為他想要沈虞活著,依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不相信她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