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交易系統穿六零 第56節
大伙兒討論了一圈,其他的提議和這些現有的也算沾邊,就沒有再單列出來。 眼看著會議要結束,饒家凱忍不住了:“陳書記,剛剛我那提議,你還沒有記下來呢!” 陳書記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搪瓷缸,道:“家凱同志啊,你看,現在大伙兒都還吃不飽飯呢,現在最重要的是有個安穩的環境抓生產,現在搞這一出,有些過早啦。而且公社里的那幾戶地主和富農,其實也算不上啥大地主大富農,他們現在也都安安分分的,這事兒……這事兒就先緩緩?” 這時候,大伙兒也都開口了:“是是是,現在安穩日子還沒過多久呢,最重要的還是抓生產?!?/br> “確實,咱們公社以前那幾個地主也都不是窮兇極惡之輩,每年收的租子也都是最低的……這事兒就先緩緩,以后再提吧?!?/br> “對對對,家凱同志啊,你是外面來的知青同志,恐怕不太了解咱們公社,我給你說啊……” 大伙兒都這么說,饒家凱這才按下了心思,笑道:“好好好,那可能是我沒深入了解,這方面的事情就先緩緩吧?!?/br> 第七十八章 來信 自從那次會議之后, 前進公社的學大寨活動就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了。 不像隔壁的幾個公社,前進公社并沒有盲目開墾梯田。 畢竟對于山高水低的前進公社來說,修梯田不僅費力,而且收益也不好, 說不定辛辛苦苦搞出來的梯田還不能用, 平白破壞了山地。 至于水利, 一個水庫就已經夠用了, 現在幾個大隊只是在田間多修了一些溝渠和儲水坑,夠用就行。 雖說這兩個方面沒有做得很好, 但前進公社把力氣都放在了另外幾件事情上。 第一要務依舊是發展生產。雖說現在已經入了冬,但大伙兒可都沒閑著,冬天也有冬天的農活要做, 就說翻地鋤草吧,一年到頭都得干起來,不然歇息了一個冬天的土地,說不定得被野草霸占完。 冬季能種的糧食不多,公社就把一些田地翻了幾遍,讓它們自個兒休養生息,剩余的田地則是種上了應季的蔬菜, 白菜蘿卜、萵筍蒜苗、豌豆尖香菜……雖說不像糧食那樣能填飽肚子,但配著飯吃下飯開胃是沒問題的。 當然,紡織合作社那邊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趁著冬日農閑的時候, 紡織合作社派了好多搓麻繩的活兒給大伙做。 現在紡織合作社在公社里可算得上是個大單位了, 大閨女小媳婦兒們都喜歡去領他們的活兒干,要是做得好,每天得有3個工分哩! 有了李子涵父親的幫忙, 現在制衣廠的衣服已經賣到市里去了,那優良的布料和容易接受的價格很快就俘獲了一大筆訂單。 現在快到了過年的時候,制衣廠也越發忙碌起來,雖說現在布票發行得少,但有頭有臉的人物總還是想趁著過年給自己搞出一套新衣服來。 制衣廠的訂單量大了,紡織合作社怎么閑得???麻繩都搓不過來,需要發下來讓大伙兒幫著搓。 就連年幼的小林悅做完了作業都得幫忙搓麻繩呢。 是的,小林悅現在已經是五歲的大孩子了,已經進了公社學堂上學,至于林遠志,他現在已經小學畢業,升入了初中,去了鎮上上學。 還好大包山大隊離鎮上不算太遠,林建國每次接送著,把他送到前進公社的辦公大院后,他再走上一截路,就到鎮上的中學了。 當然,除了生產方面,經過了那一次會議,整個公社的思想和政治方面不免也受到了影響。 公社和鎮上的氛圍明顯嚴峻了許多,大伙兒接觸的時候也不免風聲鶴唳,甚至每說一句話都得扯上語錄才行。 饒家凱是個有“大抱負”的人,雖然那會兒陳書記沒有同意他的觀念,但作為公社團委政治部的副部長,手里又緊緊握著語錄說話,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時不時就會抓一個典型出來做檢討。 大伙兒也不敢明面上跟他作對,畢竟那語錄就像附身符一樣,要是貿然去招惹他,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反而惹一身sao。 經過饒家凱的攪和,公社的氛圍都被攪和地嚴峻起來,誰都怕被他抓著小辮子在公社大會上做檢討。 就連住在知青點的知青們都不太敢招惹饒家凱這個瘋子,都怕被咬上一口,撕下一塊rou下來。 李先鋒現在也成了知青里的一員,上次他搬過來以后,李廠長就找了個機會,把他的名字添到下鄉知青的名單里面了。 知青這層身份可比以前的老師好上太多了,現在他可算不用再畏手畏腳,至少每周可以去鎮上看望一次老婆孩子。 ………… 這一天,林遠志照例去鎮上的中學上學,鎮上比起往年明顯冷清許多,大伙兒都行色匆匆,不敢太頻繁地和別人打招呼,生怕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 放學的路上剛好路過了郵局,林遠志耳朵尖,隱隱約約聽見了林建國的名字。 林遠志疑惑地擠進去,果然,郵差從挎包里面掏出的一大把信里面有個與眾不同的信封,信封比其他的厚實不少,鼓鼓囊囊的一包。 林遠志仔細看了看,上面確實寫著林建國的名字,不過那寄信人的名字卻看不見。 “郵差叔叔!這一封信是我叔的信,要不我帶回去,省的你再去送,或是再通知人來領?” 那郵差一看,這還是個孩子呢,他可不敢就這么相信了,謹慎地瞧了林遠志一眼:“你是他們家的孩子?那要怎么證明???我可不敢把信交給你?!?/br> “那待會兒我和你一起去這一家送信?我知道他們家住在哪兒?!?/br> 郵差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省的我從村頭喊到村尾,最后要是沒找到人,還是得放在大隊里讓人家自個兒去拿。那你先等著?我待會兒順便載你回去?” 林遠志樂滋滋地點了點頭,能蹭個順風車,何樂不為呢?現在天寒地凍的,每次上學放學都是一次折磨,連林遠志都有些受不了。 林遠志等著,等郵差把鎮上最后的幾封信都送完了,這才跟著他去大隊里。 還好前進公社算得上是離鎮上最近的一個,郵差第一個送的就是前進公社的信。 “來,小孩兒,跟著叔叔坐一回自行車好不?這東西可不好找,我們郵差還是靠著公家才有了個騎自行車的機會?!?/br> 的確,在這個年代,華國的工業發展有限,自行車比21世紀的私家車還要值錢得多,一個大隊都不一定能湊出來一輛呢。 林遠志點點頭,坐上了郵差的自行車后坐。 那郵差也是個好性子,囑咐了一聲扶穩,就駝著林遠志往公社里騎去。 等到了林建國家的門前,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了,夕陽斜斜地照在林家的院門上。 林遠志先去敲了敲院門,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林叔。 院門很快就打開了,林建國手里拿著一根木棍,嘴里咧咧著:“臭小子,總算知道回來了?過一會兒再不回來,我鍋也不用燒了,直接滿大隊找你去!” 林遠志摸了摸腦袋,指著郵差說:“我和郵差叔叔去送了一會兒信,這不,來送咱們家的信了?!?/br> 林建國一看到面生的外人,心里就是一咯噔,說話也別扭起來了:“是郵差同志??!這天寒地凍的,你們還得大老遠送信,真是……真是為人民服務的好同志!” 說完,林建國拍了拍郵差的肩,對院門里的秋愛華喊道:“愛華,快快快,快端一碗糖開水過來!” 那郵差連忙擺擺手,把包里的那封信掏出來:“熱水就不用了,我是郵差,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快說說,同志叫啥名?這是同志你的信吧?!?/br> 林建國道:“我叫林建國,糖水馬上就好了,現在這么冷,你喝口熱水緩緩,順便來咱家坐一會兒?” 郵差核對完林建國的名字,點了點頭,把信遞給他:“熱水我還是不喝了,這正忙著送信呢。誒,你家的崽可得看好了,隨隨便便就跟我一個陌生人走,真是心大哩!” 林建國懷疑地看了林遠志一眼,林遠志卻反駁道:“郵差叔叔是好人,我才跟他走的!而且我還跟著郵差叔叔騎了自行車,比走路可快多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上學放學辛苦,等過幾天就該放寒假了,放了寒假讓你好好在被窩里貓幾天,睡幾天懶覺好不好?” 林建國勸完林遠志,秋愛華就端著一碗紅糖開水過來了。 那郵差一看,這么濃的紅糖水,又要開始推辭了:“誒,我這馬上就要走了,這紅糖水還是給孩子喝吧,我得繼續去送信呢?!?/br> 林建國卻不管他怎么推辭,直接把紅糖水遞到他手上,那郵差又不敢不接下,要是一個不小心紅糖水灑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惜了了。 秋愛華也跟著勸道:“今天天冷,小兄弟這么辛苦,合該喝碗熱水歇歇再趕路,要是你不喝,傳出去了人家還怪咱們家沒個禮數?!?/br> 秋愛華都拿這話出來壓人了,郵差大哥這才接實了那碗糖水,卻是先問林遠志喝不喝。 “這孩子待會兒再喝,和他meimei一起喝,同志你就放心喝了吧,難不成還怕咱們下毒?” 這話可就不對了,秋愛華捅了林建國一下,垮起臉:“哎呀,你這不會說話就別開口,你說說你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 林建國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腦袋,那郵差也怕夫妻二人再鬧了矛盾,趕緊端起碗來噸噸噸幾口,把滿滿一碗糖開水都喝了個干凈。 一碗糖水下肚之后,那感覺果然就不一樣了,熱氣從肚腑里傳遍周身,感覺全身都暖和起來了,原本凍得冰凊的手也能屈伸活動了,面色都紅潤起來。 喝完了一碗熱水,郵差把碗還給林建國,就告了個別,騎上自行車,頂著寒風去送下一封信了…… 等看不見郵差的影兒了,林建國才捏著滿滿當當的一個信封,拉著林遠志進了院門。 一進屋,林建國就忍不住把信封撕開,嘴里嘟囔著:“誰會給我送信呢?我認識的人也都在附近幾個公社,哪用得著送信?” 秋愛華和林遠志也忍不住湊過來瞧,他們也奇怪得不行呢。 撕開信封,里面除了一封薄薄的信,還有一大摞糧票、油票、布票什么的,而且還都是全國通用的票據。 除了這些票據,里面居然還有好幾張煉鋼五元! 這還是林建國第一次看見這么多五元面值的錢呢,捏著票子的手都抖個不停,心里又驚又怕。 秋愛華趕緊仔細看了一眼信封,信封上也沒留具體的人名,只有一個沒有聽過的地址。 林建國趕緊把信展開,三人把信從頭到尾地看上一遍。 這信原來是陳工寄過來的…… 第七十九章 趙叔 陳工在信里拜托了他們一件事兒, 說是一個好友的兒子,叫做趙子明,現在致力于研究通訊技術,還在外國留過學, 今年上半年才回國, 還沒來得及找工作。 在這個時候, 外國留學史可是個敏感事兒, 陳工和他那個好友也察覺到了時局的不對勁,想要趁著還沒被這場運動波及到, 趕緊把他弄到鄉旮旯里頭去避禍。 可是兩家人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也沒認識什么住在鄉旮旯里的親戚可以幫襯幫襯他,還好陳工急中生智, 靈光一閃想到了前進公社。 經過了修水庫這件事情,陳工和林建國之間可以說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他清楚林建國的性子和品行,能放心把趙子明交給林建國看顧。 信紙的最后寫著,他恐怕來不及安排,說不定得提早把趙子明調下來,說不定等林建國收到信的時候, 他人已經在路上了,希望林建國看到信能收留他,看在他那張老臉的份上, 多幫襯幫襯。 捏著手里的信紙, 林建國嘆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尚且自身難保,看不清未來的福禍呢,哪能想到陳工居然急急慌慌地又送了個麻煩過來。 秋愛華也把信紙瀏覽完了, 心里說不清是個什么感受,有些絕望,有些榮幸,還覺著有些荒誕。 陳工不過和他們有這么幾年的交情,還只是一起修了水庫,沒想到居然這么信任他們,居然敢把老友家的小輩交托給他們照看。 不過秋愛華又想著,自家兩個老師呢,雖說有一個已經辭職回家,但難免會被翻舊賬,以后前景渺茫,眼下又如何能有余力幫襯這個小輩呢? 這時候,林建國又把信封里頭的票據和煉鋼五元的票子拿出來,這厚厚的一摞……這么多票子,看來陳工是切切實實信任他的。 看來陳工和那位先生確實是鐵了心了,又或許是急到走投無路了,只想著好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這……咱們恐怕也不敢收下啊……不說幫襯那個孩子,咱們自己的安危保不保得住還難說呢!” 林建國也愁地點點頭:“是啊,只是我看那信里頭說的,他們那邊的局勢也不太好,說不定這位小兄弟都已經在路上了呢?!?/br> 這時候,林遠志看著兩個大人的臉色和口氣,也忍不住了,伸手把信件拿過來,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 剛讀了一個開頭,林遠志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趙子明?他記得這是上個世紀一位很有名的一位通訊工程師。 記得在上一世,他確實沒能躲過這一場禍事,但最后還是被平反,甚至去了華國的信息局工作。 可惜他雖然艱難地熬過了那個黑暗的時代,但這幾年的迫害還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不可逆轉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