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62節
寧正鋒覺得這地形古怪,蹙眉看了半晌才驚訝道:“不對,這座山當真是被人用劍從中劈開的?” 周深曉笑著點頭道:“是啊,藏劍峰本不叫這名字,乃是浮山劍宗開山祖師爺柳千闕一劍將山峰劈成兩半,巨闕寶劍,也一直被插在山上?!?/br> 眾人回眸去看,才見山頂上的藏劍閣恰好修在兩半山峰的邊緣,平滑的切口處,隱約可見血槽和裝飾的花紋。 也就是說,當初那位劍仙,竟是一劍將這山劈成兩半,此后再未拔出過這把劍。 所謂藏劍峰,藏得可不是前山那普普通通的藏劍閣,而是兩山之間,這把神劍巨闕。 人站在山底,可見巨闕寶劍高聳入云,如山一般,有些細節混在云霧之中,隱約不可見。 寧正鋒和方無恙瞧著這一切,不禁目瞪口呆。 只有樓焱和寧清漓卻是各懷心事,顯得心不在焉。 樓焱漫不經心地問道:“那蟒龍呢?也在這兒?” 周深曉點了點頭,他自腰間取出一個玉做的哨子,響亮地吹了一下,便見碧潭之中,突然起了風浪,水流激蕩之間,一只巨獸自水中升了起來。 蟒龍并非龍族純血,而是龍與蟒的混血,他生來有四足,腦袋仿若蟒蛇,卻又生二角,可吐人言,可噴雷御火。 傳聞浮山劍宗的開山祖師,于山中降服此獸,自此定下契約,蟒龍護佑浮山劍宗已逾萬年。 蟒龍浮出水面,巨大的身軀竟與藏劍山一般大小,隨著他的動作,水面驟然刮起一道大風,竟刮得山上的巖石都簌簌落入水中。 “后生崽子,又尋我干什么?”蟒龍浮瞧著周深曉怒道,“都說了,什么寧清漓的,聽都沒聽說過!” 蟒龍巨大,只這聲音,便猶如雷霆萬鈞,將眾人震得七暈八素。 周深曉更是連連咳嗽,許久才緩過來道:“還請前輩贖罪,晚輩并非刻意打擾前輩清修,只是如今浮山劍宗實在是遇到難事,還請前輩出手相助?!?/br> 蟒龍瞪著兩只黃牛一般大小的眼睛慢慢靠近周深曉,鼻孔噴出些許水汽,氣道:“你又想做什么?都說了寧清漓活不了的!” 他說著,卻突然嗅了嗅鼻尖,面色難看地嘀咕著:“這什么味兒,好生熟悉啊?!?/br> 樓焱頓時變了臉色,他不動聲色得后退了半步。 蟒龍黃色的眼睛透著茫然,似是想了半天,卻沒想起來,而后他靠近周深曉道:“又要作甚?” 周深曉緩過神來,吐了一口氣道:“前輩……前輩能否再賜一枚龍角給我……” “還給?那是我的角??!你以為是什么,是根蔥嗎?說長就長!” 說到此,蟒龍立馬不樂意了,憤怒得自寒潭里飛了出來,他巨大的身軀蜿蜒而上,卻只聽一陣陣窸窸窣窣的鐵索聲。 此時,眾人才瞧著,這蟒龍竟是被兩人合抱粗的鐵鏈鎖在這寒潭之中的。 蟒龍被困在這破地方萬年,平日里也見不得人,都是浮山劍宗那些個徒子徒孫,偶爾來找他要東西。 昨天要鱗片,前天要須須,今天又來要角角,一個個的,根本不是人! 蟒龍越想越委屈,怒道:“你們浮山劍宗上上下下都不要臉的很!” 周深曉被蟒龍的大嗓門震得七暈八素,一時氣血翻涌,吐出一口鮮血。 蟒龍瞧著他吐了血,竟是神色一軟,低頭端詳著他。 “后生啊,你這是怎么了?” 周深曉神色復雜,低聲道:“晚輩時日無多,只此一個心愿,惟愿前輩答應?!?/br> 蟒龍輕哼了一聲,他在浮山劍宗也呆了許多年,見過的弟子比誰都多,周深曉所言倒是非虛,他知道,這個后生活不了多久了。 “罷了,給你便是,裝什么可憐?!彬埡吆哌筮蟮?,把頭趴在岸邊,垂下來。 應晨眼前一亮,忙用佩劍削下一塊龍角,不過拇指大的一塊東西,非金非石的質地,卻有通天徹地的功效。 周深曉神色一松,接過龍角,交給寧正鋒道:“還望寧掌門遵守承諾?!?/br> 寧正鋒難得鄭重點頭道:“我青云派定然會無條件支持浮山劍宗?!?/br> 第60章 鈞天門 自碧潭底部出來,眾人…… 自碧潭底部出來, 眾人再度回到藏劍閣前。 周深曉和應晨走在最后,周深曉這兩日耗心神過甚,如今總算得到寧正鋒一句準話, 不禁松弛下來, 竟是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應晨扶著他, 踉踉蹌蹌, 還未走出藏劍閣, 便摔了一跤。 周深曉躺在地上, 竟是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師兄!”應晨上前, 將周深曉扶起來, 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師兄,你怎么樣?” 周深曉喘息幾聲,才慢慢起身道:“不妨事, 總還能撐一陣子?!?/br> 他說著,神色間竟也有幾分堅毅, 他喃喃道:“起碼要將此事料理干凈, 我才有臉去見師妹啊……” 寧清漓本跟在寧正鋒后面, 聽此腳步一頓, 再忍不住回眸看過去。 她本就是心軟的性子,這兩日見周深曉如此, 她心中越發難過起來。 曾經多么意氣風發的師兄,如今卻這副模樣,被師門責任壓得喘不過氣來, 似一直強撐著。 “周掌門還是要保重身體,若你師妹泉下有知,想來也是不愿意見你這副樣子的?!睂幥謇旖K于忍不住道。 周深曉咳嗽著道了聲謝, 而后才想起來道:“我記得你,你是寧掌門的meimei,與我師妹同姓?!?/br> 寧清漓不吭聲了。 而走在前面的樓焱和其他人,也回眸看向她。 周深曉笑起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和她有幾分相似之處,可若仔細想想,卻又有所不同?!?/br> 寧清漓微微一怔道:“有何不同?” “姑娘年紀尚小,眉眼靈動,笑容明媚若朝陽……”周深曉道,而他的師妹,早被那些庶務所拖累,性子內向,更無人相護,堅韌卻也孤獨。 “不是一個人,自然不相同?!睒庆颓浦苌顣钥磳幥謇斓难凵?,不知為何,沒來由地覺得不痛快,他冷聲說著,上前一步,將寧清漓擋在自己身后。 “周掌門病的這么厲害,就不要惦記著旁人家的師妹了?!睒庆蜎鰶龅卣f道。 周深曉神色間一陣黯然,他垂眸不語,形容憔悴的模樣,倒也十分可憐。 寧清漓張了張口,還要說什么,卻被樓焱一把扯過來,帶著她一路出了藏劍閣。 而后,一路往住處走。 寧正鋒得了龍角,由周深曉親自帶著,到浮山劍宗門派閉關之處修煉,方無恙則去幫他護法。 只樓焱和寧清漓空閑下來。 寧清漓沒想到,自己不過跟周深曉說兩句話,樓焱竟就這般大的反應,似很是不痛快。 她小心翼翼瞧他臉色,見他是真的生氣了,不禁怯懦道:“前輩……我……” 她一邊說,一邊扯著樓焱的衣袖,怯生生地瞧他。 樓焱看她這副樣子,原本頗有些惱怒的心情才沉寂了下來。 浮山劍宗果真叫人不痛快,小丫頭竟被周深曉那幾句甜言蜜語騙了。 樓焱心里越想越覺得不痛快,他家的小丫頭怎會和寧清漓那種無恥之徒有什么相似之處? “浮山劍宗具是陰險狡詐之人,歷代仙尊之位,無不是踩著旁人的鮮血一步步爬上來的,慣會說些甜言蜜語?!睒庆屠湫Φ?,“姓周的心思不純,你日后不要與他多言?!?/br> 寧清漓乖乖點頭,嘴角的笑意卻忍不住漸漸揚起來。 樓焱瞧在眼里道:“你笑什么?” 寧清漓搖搖頭:“我沒笑啊?!?/br> 樓焱的眸子似乎又暗了兩分,寧清漓瞧他似是真的要生氣了,才忍不住放緩了語氣道:“前輩是不是吃醋了啊?!?/br> 樓焱微微一怔,看向寧清漓,似笑非笑道:“是又如何?” 這話說的過于坦蕩,反倒叫寧清漓不好意思起來。 “浮山劍宗素來小人行徑,我是擔心你被騙了?!睒庆蛻醒笱蟮?,“便比如昔日關山一役,浮山劍宗設計誆騙,手段之卑鄙無恥,比魔修又如何?” 寧清漓聽樓焱這般說,微微一愣,她心中一時閃過無數念頭,腳步不禁停了下來。 關山一役乃是寧清漓剛得到仙尊之位,試探魔界實力,于關山截殺魔修的一次戰役。 那次,她率浮山劍宗十名弟子,在關山設伏,將三百多名魔修困在關山,若不是樓焱聞風趕來,以一人之力破了她的陣法,那三百多名魔修只怕全都會喪命于陣中。 那是寧清漓與樓焱的第一回 交鋒,因為沒有多少戰果,浮山劍宗知道這件事的,只怕總共也不會超過二十個,而前輩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般想著,寧清漓不禁一時晃神。 “怎么了?”樓焱問道。 “沒……沒什么……”寧清漓垂眸,小聲道。 樓焱卻顯然沒有覺察到這件事的問題,他方要再說什么,卻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二人齊齊朝巨響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浮山劍宗群山深處,烏云飄過,雷聲隱隱,寧清漓驚喜道:“是大哥!” 二人一路御劍飛行到了寧正鋒所在之處,只見他手持長劍,披頭散發,山頂上烏云密布,大風狂躁,頭頂天雷滾滾,一道道劈下來。 應晨和諸多浮山劍宗弟子立在一旁,緊張地瞧著。 服用蟒龍之角可得百年修為,再加上青云派那些靈丹妙藥,寧正鋒甫一服用,便引發天劫。 此劫過后,青云派也終于再度迎來了,由飛升修為的修者,自此寧正鋒壽數綿長,修仙之路也終于可以與周深曉這樣的高手看齊了。 可雷劫兇狠,寧正鋒眼看有些撐不住了,寧清漓瞧著,忙拔下頭上的天舞靈簪,以術法送到寧正鋒面前。 “哥,接著!”她輕聲到。 漫天狂風之中,寧清漓摘下發簪,滿頭烏發頓時隨風狂舞,她衣衫灌滿了風,一時之間,竟仿佛要羽化仙去一般。 樓焱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臂,寧清漓回眸看他,朝他甜甜一笑。 “怎么了前輩?” 樓焱一時莞爾,將她拉進懷里:“怕你被大風刮走了?!?/br> 寧清漓微微一愣,就這般靠在他懷里。 而此時,浮山劍宗大門前,剛剛走到山門前的鈞天門眾弟子,皆是面露驚訝之色。 領頭的青年一身玄色道袍,頭戴高冠,腰懸佩劍,面色微變:“浮山劍宗竟還有臨近飛升修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