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61節
“不要亂說!”寧清漓紅著臉道,她小聲道,“怎就嫁人了?” “大哥都催了,總還是要趕緊把喜事辦了的?!睒庆臀丈蠈幥謇斓氖?,她這下一拳就沒法打了。 樓焱把寧清漓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笑道:“等你我成親的時候,定要來阿婆這里買糕點做喜餅?!?/br> 寧清漓微微一愣,心中忍不住腹誹,這個人怎么一回事,這八字沒一撇的,怎連喜餅都安排上了。 “我……我還沒答應呢!”寧清漓小聲道。 樓焱挑了挑眉,方要反駁,阿婆已拎著油紙包從屋里出來了。 她把紙包遞給樓焱,樓焱付了錢,接過喜餅。 阿婆嬉笑道:“阿婆年紀大了,眼神不好,耳朵卻靈,小伙子,等你們成親,阿婆給你們做喜餅,不收錢?!?/br> 樓焱笑了起來:“好,我定會來拿?!?/br> 他的聲音和煦而沉穩,寧清漓聽了,只覺得耳朵都跟著紅了許多。 二人從阿婆那兒出來,回到易江峰,恰是夕陽西下之時,漫山遍野都被染上了一層金色。 寧清漓坐在一處巨石旁,將油紙包攤開,面粉和酥油的香氣,混合著花香茶香,一股腦得冒出來。 她咽了口口水,取一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口,小口小口吃著。 女孩子的動作又輕又快,仿佛一只小松鼠,嘴巴一股一股的。 “香嗎?”樓焱問道。 寧清漓點頭如搗蒜:“又香又甜?!?/br> 樓焱覺得可愛,伸手自寧清漓嘴邊沾下一點碎屑,放在嘴里嘗了嘗,笑道:“是挺甜的?!?/br> 寧清漓咽下口里的點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樓焱瞧著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滿天的紅霞映在他的眼睛里,一時之間讓寧清漓看呆了,下一刻,還不等她回過神來,樓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山谷里空幽寂靜,只有倦鳥在夕陽中歸巢,發出輕聲的啼鳴,水聲潺潺。 寧清漓剛才吃的是一塊玫瑰酪,乳香花香混合著樓焱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齊齊涌上她的鼻尖。 天地之間,她仿佛什么也不記得了,大腦一片空白,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襟,胸膛里心跳劇烈的猶如擂鼓,她耳邊什么也聽不見,一時之間仿佛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暈眩的感覺她從未有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樓焱的懷中回過神來。 手中剩下的半塊玫瑰酥不知何時落在地上,寧清漓哎呀一聲,有些遺憾道:“本想讓你也嘗嘗的?!?/br> “無妨,剛才嘗過了,確實很甜?!睒庆桶l出一聲低聲的輕笑。 寧清漓假裝沒聽見,把整個人埋進了樓焱懷里。 那天,她枕在樓焱膝蓋上,靜靜看著夕陽,清風拂過她的長發,樓焱的手指纏繞其中。 “我本來以為回到師門,會很難過,因為以前我在這兒過的并不好?!?/br> “嗯?!睒庆蛻?,卻不評價。 “現在卻覺得,這里的回憶也很好?!睂幥謇煨ζ饋?,“前輩你看,這世間不好的回憶,原來慢慢的就會忘記,美好的,即便隔了再久,也還是記憶猶新?!?/br> 她記得師父帶她來買糕點的甜,記得這林間絕美的風景,也還記得年少時師兄的關照,記得曾經相處過的美好。 所以,我們的一切,我也一定一定會永遠記得。 寧清漓在心里想,她抓著樓焱的衣襟仰頭看著他。 “阿嚴,等浮山劍宗的事了以后,我們成親吧?!睂幥謇焯孤实匦Φ?,大大方方的樣子,倒是沒有絲毫的羞澀。 樓焱笑起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傻丫頭,這種事,該是我來說才是?!?/br> 可是,我就是想告訴你而已。 寧清漓在心里想。 第59章 蟒龍 青云派到浮山劍宗的…… 青云派到浮山劍宗的第二日, 周深曉一早便命人去請寧正鋒看蟒龍角。 應晨不上道,周深曉卻絕不是傻子,青云派如今答應幫忙, 可鈞天門也沒閑著, 寧正鋒到浮山劍宗的當日, 鈞天門的使者便已到了青云, 石鶯鶯接待過, 條件談的也是不錯。 周深曉知道, 若不下血本, 青云派這個同盟也不見得穩得住。 “寧掌門可知, 我浮山劍宗因何緣故,千年以來,屹立不倒?!?/br> “浮山劍宗劍法精妙,心法高深, 又有歷代上仙駐守,更有上古神獸蟒龍, 自是不在話下?!?/br> 傳聞天地開創之處, 有四圣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然則多年以來, 四圣獸相繼隕落,如今活躍在九州七界的靈獸, 實力最強的便是蟒龍。 傳聞蟒龍乃是青龍后裔,因與浮山劍宗開宗掌門立下誓約,自此守護浮山劍宗千年, 也是唯一可與魔界兇獸饕餮抗衡的神獸。 而周深曉準備打的,正是這浮山劍宗最強的一道牌。 他徑直帶人到了藏劍閣。 那是蒼術日夜朝思暮想,都在窺伺的青云派藏劍閣。 藏劍閣位于浮山劍宗的藏劍峰, 此山正因藏劍閣而得名,山頂之上,只有一座寶塔形的建筑,里面供奉著歷代掌門和長老們的牌位和佩劍。 應晨攙扶著周深曉一步步走到藏劍閣前,他的面色難看至極,他想不通,師兄為何會這般沒有骨氣,向青云派這樣的勢力小人低頭。 浮山劍宗便是毀宗滅派,也不該受這樣的折辱。 周深曉的狀況比昨日更差了許多,也許是這兩日這些事耗費了不少心力的緣故,他咳嗽的更加厲害了。 站在藏劍閣前,周深曉喘息道:“應晨,你去開門?!?/br> 應晨面色頗為難看,然則掌門之令不可違,他上前一步,將藏劍閣的大門推開。 只聽一聲吱呀吱呀的巨響,銅門大開,門上的塵埃滾滾落下,寧清漓瞧著這藏劍閣,驟然間恍惚了神色。 當年師父圓寂之前,也曾帶她和周深曉來過此處,那時候負責推門的是周深曉。 門開過后,藏劍閣一層便呈現在她面前。 五層的寶塔以一根銅柱支撐,一層供奉歷代魂飛魄散的浮山劍宗弟子姓名,而排位后面的架子上,則供奉著歷代弟子的佩劍。 多年前,靜虛告訴寧清漓,“若有朝一日,浮山劍宗遭遇大難,便是毀門滅派,你們倆也定要護得此處周全?!?/br> 藏劍峰乃是浮山劍宗的命。 然而此時,浮山劍宗已落寞如斯。 寧清漓想到此,面上竟有些黯然。 周深曉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而后才緩過神來似的,抬眸看向屋內。 他踉蹌兩步,頭一個慢慢走進去,站到供奉牌位的桌子前,嘶啞著聲音道:“師妹,好久不見,師兄來看你了?!?/br> 只見那供桌上頭,赫然多著一個,龍飛鳳舞地寫著寧清漓的名字。 牌位后面的架子上,正陽劍似是突然間感受到了什么,竟有絲絲靈氣泄出,越匣而鳴。 寧清漓微微一怔,她只覺得身體里似有什么被牽引著,與正陽劍遙相呼應,她微微一愣,難道是正陽劍感受到了主人的靈魂,是以振動嗎? 周深曉頭一回見正陽劍這般模樣,眼睛漸漸睜大,幾不敢想象,他踉蹌著上前,跪倒在寧清漓牌位前,顫抖道:“師妹,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應晨一時愣住,上前要將周深曉扶起來,卻被他一把甩開。 那一刻,周深曉狀若瘋癲,哪里還有半分掌門的尊嚴。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走到案桌前,將牌位護在懷里。 而此時,正陽劍突然頓了頓,而后顫動的更加厲害。 樓焱只覺得一股殺意似從正陽劍冒出來,直沖到他眼前,他冷冷一笑,壓下一絲殺意。 寧清漓果真已死,正陽已是無主之劍,若不是如此,那劍也不會因感受到樓焱的氣息就反應的這般厲害。 周深曉跪在地上,兩行清淚自他眼角滑落,他仿佛回到了過去,眼前近乎幻覺的出現了寧清漓的影子。 師妹還是老樣子,冷著一張臉看他,做事獨斷專行,對浮山劍宗的長老們不屑一顧。 她自做了劍尊,便不與人貪心說笑,更不理會師兄弟的情分。她做事手段雷厲風行,素來不怕得罪人,他們都說寧清漓變了,變得利欲熏心,而周深曉一開始也是這般以為的。 直到寧清漓走了,而他坐在了那個位置上,才漸漸明白,那些年寧清漓有多么不容易。 身為掌門,身為仙尊,要賞罰分明,要御下有道,要權衡利弊,要公平正義。 若是輩分高些也還好,可寧清漓也罷周深曉也罷,資歷都太淺了,難以震懾下層。浮山劍宗立派多年,堂主們多有利益糾葛,掌門看似高高在上,卻也不過是被供在那里罷了,想要他們聽話,比登天還難。 周深曉接過來,才知浮山劍宗,當真是個爛攤子。 他明白了,卻也永遠沒有機會再告訴師妹,我懂了,對不起。 “師兄,你別這樣……”看到周深曉近乎崩潰的樣子,應晨嚇了一跳,他放軟了口氣,上前一步將周深曉扶起來。 然則寧正鋒心細如發,他覺得古怪,蹙眉問道:“寧仙尊的佩劍因何而鳴?” 方無恙沉吟片刻,才道:“我這兩年四處游歷,聽聞有靈之劍,若是遇到仇敵或者舊主,便會越匣而鳴……” 應晨聽青云派眾人說話,心中本就懊惱,回眸怒瞪了方無恙一眼,氣道:“我浮山劍宗的事,與你們這般小門小派何干?” 素來都是求人的理虧,樓焱看了應晨一眼,笑道:“我們倒是想走,卻不知你們掌門愿不愿意?!?/br> 應晨還要言語,卻被周深曉一把拉住。 “師弟!”周深曉回過神來,怒瞪了他一眼,慢慢站起來,他輕輕嘆息道,“在下一時失態,叫仙友們見笑了。走吧,我們去見蟒龍?!?/br> 周深曉說著,又朝諸多牌位深深作揖,而后才慢慢走上前,將兵器架上一把劍猛地拔了出來,只見藏劍閣后一道結界驟然開啟,露出一道斷崖絕壁來。 “諸位請跟我來?!?/br> 周深曉御劍而行,帶著眾人自絕壁飛了下去。 卻原來這藏劍峰竟是雙峰,只是這雙峰之間,不過五丈寬,前山修建藏劍閣,后山則被結界封閉,只有機關才能開啟。 兩座山峰之間,山壁光滑,猶如被一劍劈開一般。 眾人降落到山底,才瞧著一汪水潭,碧潭蕩漾,岸邊垂著花草,美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