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農科院和爺爺一起穿了 第22節
時知估摸著未來十幾年這個山谷都要當成絕密,所以努力減少出山的次數很有必要。 到了山腰后房屋建設的情況更清晰了,前兩排已經建完了,第三排也差不多快要完工了在上窗戶和門。 白雀他們這次就負責監工和打雜,這些專業工匠技術都很過關,白雀他們就負責和泥、運磚瓦了。 那些工匠們其實是第一次見到時知,他們之前都沒與時知打過照面,這次過來時知也特意囑咐了白雀不用專門介紹她的身份。 這些工匠只知道時知是白大人的主子,那必定是貴人,他們忐忑的行禮后就被吩咐接著施工了。 時知把整個工地轉悠一圈后就進了第一、二排房屋,地面都是按要求鋪了青磚石,墻面也刮了膩子,每間屋子都有黑板包括實驗室和活動室都沒落下。 時知挺滿意,夸獎道:“做的不錯,辛苦了?!?/br> 白雀跟在身后恭敬的道:“不敢當女郎夸獎?!?/br> 時知笑了也沒在意他的謙遜,做得好就是做得好,這些她都會記下。 “這些工匠和咱們自己家的人不同,以后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要主注意,咱們的底細在最好不要徹底透漏出去?!?/br> 不是時知有疑心病,而是她并不打算關這些工匠一輩子,那現在就要為了以后做打算,讓他們知道太多對彼此都不好。 白雀點頭:“屬下明白,等新學員到了后也會給他們立規矩,對待旁人要懂得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br> 時知對白雀的能力是很放心的,繼而道:“等山腳的房子建好了就讓他們在山谷種地養殖,吃穿都厚待他們,但規矩也立明白了,山腰上的事不許打聽學員來了后也不許他們再上來,需要什么你們下去取?!?/br> “是?!卑兹笇χ髯拥闹斏骱芟矚g,他還擔心主子年紀小心軟就真把那些工匠當自己人了呢。 所有地方都看完了后,時知道:“當初讓運輸隊送來的青磚是把圍墻也算進去的,等房子建好了,就把這塊平地全部圍起來,門口建個找房子,出入都得登記簽字?!?/br> “山洞那邊也建一堵墻,把洞口哪里徹底封死,中間開道門,這道門平日里上鎖,旁邊也建個小屋子,這樣把守起來也方便?!?/br> “是,屬下會辦妥?!?/br> 時知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群山,“咱們其實就是在一座大山的腹地,這出口除了那個山洞你讓青狐探明白了嗎?” 白雀是徹底服了,他的確是讓青狐已經把整座山都摸明白了。 “這座環形山內里雖然多懸崖峭壁,但的確還有兩條小路可以出去,不過得有屬下和青狐這樣的身手爬過個險地才能找到那兩條小路,青狐已經給那兩條路做了偽裝,一般人絕對不可能發現,那倆地方都接著懸崖?!?/br> 時知聽他這樣說徹底放心了,有退路就好,不然真遇上什么意外,人家堵了山洞就能給你包了餃子。 火炕的事不用時知親自去教,來之前飛鷂和靈猴就已經看明白原理了,時知把圖也畫出來了,工匠們眼睛都亮了,有這東西冬天都不用受罪了! 房屋蓋好一半時,工匠和白雀他們把時知放在山洞里的桌子和板凳拿出來搭了簡易的床鋪,但如今時知過來白雀卻有些犯難。 時知卻不在意:“我沒那么嬌貴,找個屋子像你們那樣搭個床鋪就行,當初荒郊野外住馬車都沒事兒,這會兒有什么好計較的?” 白雀撓撓頭:“下次女郎過來,屬下肯定能讓您有個睡安穩的地方?!?/br> 時知點頭調侃道:“白雀大人自然是有這個本事的?!?/br> 晚飯簡單吃了點,因為時知過來,今天還單獨給她烤了只雞,這應該是白雀特意讓人去打的。 吃完晚飯,時知在工地附近溜達,想起山洞里快見底的生活物資,白雀帶人干活的標準果然是餓不著就行了。 時知對身邊的白雀道:“祖父帶人試種了一批白疊子,它的絨絮可以保暖御寒,祖父給它起了個新名叫棉花,讓你派人回清河主要就是運送這批衣物給山里的人過冬,等東西到了你按人頭發放,那些工匠也給他們一份兒?!?/br> 白雀對于家主做的事雖然不十分清楚,卻也知道家主如今和過去行事大不一樣,他感覺這兩年清河的上空都格外光亮了些。 “女郎放心,屬下一定會安置妥當?!?/br> 時知不再多說什么,白雀這些人做事很有分寸,她不用再多cao心。 第二天一大早,時知就聽到靈猴說工匠開始弄泥磚準備砌火炕了,心想效率倒是很可以,白雀他們也在幫著施工,時知到底沒好意思開口要去“游山玩水”。 她決定趁這會兒功夫,干脆帶著靈猴、飛鷂山谷轉轉,最好把山谷地形圖畫出來,等以后再過來時好具體規劃怎么建設。 白雀很懂得御人之術,他一早就告訴工匠們,主子為大家準備了過冬的物資,這些匠人們隨著工事逐漸完成,心里又開始憂慮起來,就怕再遭遇過去那種“卸磨殺驢”的事兒。 如今提前把給他們準備過冬物資的消息傳出去,主要是安安他們的心,如今人手短缺,白雀可不想再增加更多人手盯著他們。 聽說主家給他們也都一樣每人一身棉衣一床棉被,幾十個匠人感動的眼淚汪汪,他們自從去氓山后都感覺自己活的像塊行尸走rou,如今總算感覺到胸口有點熱乎氣兒了。 時知并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這些人拿自由和技術換了安身立命之處,那她給予一些溫飽的保障是應該的,只要他們待在這里保持安分,契約精神她還是有的。 時知轉悠完了山谷,她畫了半天的圖后找到白雀道:“這次讓人給你們帶來了些種子,每個口袋都有編號,到時候你讓人照著冊子種就行,等蓋完房子就讓匠人們先開荒?!?/br> 又指著自己畫的地圖,“這塊兒陽光充足的地方先開出來種白疊子,這東西看著不重卻占地方,最好是讓生活在這的人自己種,種植方法冊子上有?!?/br> 那批種子里有南瓜的種子,時知特意囑咐道:“那東西長得很大,但它非常好養活,犄角格拉都能種,能當糧也能當菜,還方便儲存,半山腰也可以種,這是海外的種子咱們大良還沒有幾個種的?!?/br> 南瓜種子崔教授正在考慮要不要看情況放出來,時知這次就先偷偷放這里種一些了。 其余就是些蘿卜白菜青菜之類菜籽并不少見,時知就沒特意叮囑。 看白雀把事兒都記清楚了后,時知確定想說的都說了,這才又去轉悠看工事去了。 等那排宿舍的第一個火炕砌好了,時知看著沒什么大問題就打算離開了,清河還有一攤子事兒呢。 碉堡也快完工了,她要去組織精油作坊和玻璃作坊搬遷的事兒,那莊子放太多人看管長久下來也不是個事兒,換到原本就有眾多兵勇把守的莊園內也許更不引人注意。 只不過這一次,回程的路有些不太平,倒不是遇到了危險,他們沿途聽到冀州那邊似乎是鬧兵禍了,冀州和桐州相近,很多冀州人就跑桐州這邊兒避難。 飛鷂找了幾個逃難的打探,聽到的消息說是冀州有個叫游明的帶著幾千人去刺史府前抗糧稅,冀州防御使派兵去維持秩序,結果游明對著原本去鎮壓他們的當地駐軍一番激情演講,有大一部分駐軍因為軍餉拖欠太久也跟著鬧起來了,最后幾股勢力竟然合在一起造反了。 今年冀州各地不是這里春天旱災就是那里夏天水災年景并不好,可朝廷并沒有賑災不說,連賦稅都沒減免一些,很多活不下去的人都跟著游明的隊伍造反了。 朝廷據說已經派兵鎮壓,但具體情況普通百姓也不會清楚,時知聽到這些消息心里發沉,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這樣的事往后會越來越多。 回到東武城,崔教授看到時知后才放下心,一聽到桐州西邊和北邊兒不太平,崔教授就怕他們回來時遇到,一直念叨著早知道就應該多帶些人去。 時知表示自己還好,桐州現在并沒有亂起來,貓耳山附近人煙不多,還算太平。 “冀州怎么樣了?”時知比較關心這個,冀州之亂不平,桐州也太平不了多久。 第32章 .借糧二合一 崔教授最近因為憂慮一直沒休息好,如今看到孫女平安回來這才松了口氣,他無奈的嘆一氣:“聽說冀州刺史被殺了,朝廷派晉州附近的軍隊去鎮壓,這仗怕是得打一陣子?!?/br> 時知覺得冀州刺史死的挺冤,他雖有處置不當的過錯,可真的罪不至死,這兩年朝廷不斷加稅還拖欠餉銀弄得出了亂子這可不是冀州刺史一個人的鍋,可惜叛軍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朝廷那只能找他算賬。 崔教授揉了揉眉心:“前兩天桐州刺史王茂和防御史靳忱來清河了?!?/br> 時知聽了這話后眼睛轉了轉:“他們是不是來借錢糧的?” 朝廷拖欠餉銀肯定不止冀州,桐州的官員看到冀州出了這種亂子,自然要想辦法解決的。 崔教授點頭道:“是啊,崔氏是桐州最有勢力和名望的家族,只有把崔氏說動了,別的家族才會跟著掏腰包?!?/br> 對于這一點時知是很認同的,但她想的更多,這次可以借但下一次呢?國庫空虛是大家都知道的,這種拖欠餉銀外加增加賦稅的事肯定還要時常發生。 時知想起朝廷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嘲諷道:“他們開口借可說了什么時候還?如今寅吃卯糧,他們哪來的還賬能力?” “眼前這一關都難過去,他們哪還有余力去考慮以后?”崔教授這兩天看著這兩位封疆大吏著急上火的樣子也不是不同情。 可崔氏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況且這朝廷又不是他的,用自己的錢給朝廷養兵這才是傻子呢,可又不能真的一毛不拔。 這種情形下,時知也是贊同借糧的,她想了想道:“族里有討論結果嗎?” 崔教授嗤笑:“他們大概是不想出太多,但又怕真出兵禍危機自己,吵吵了兩天也沒出個切實結果?!?/br> 時知早就知道崔氏大祖房的旁支族人是個什么德性了,要不是腦子拎不清楚,也不會僅僅因為嫡脈子嗣出問題就衰落成這樣子,看看人家別的世家,旁支子弟該出息的還是出息。 時知冷笑:“等過幾年,一定要好好騰出手給族里修修枝,這些年他們是被原先的家主慣出一身毛病” 但現在還不是動用雷霆手段的時候,外患未解時知決定先忍一忍那幫腦子不清醒的家伙。 她心里大概估算了下存糧對崔教授道:“爺爺,咱們可以給一部分糧,家主府前兩年的陳糧都可以給他們,大概還有將近兩萬擔,剛好也當清理積壓存貨了?!?/br> 崔教授詫異的看著孫女:“你想做交易?”他這孫女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時知笑了:“知我者祖父也,有家主府這兩萬擔糧食,族里再拿五千擔,所有人眼里這幾乎是崔氏大出血了,這個誠意相信刺史和防御史都會明白的?!?/br> 崔教授算了下,的確是這樣,崔氏田地在桐州有很多,這個世界幅員更加遼闊,土地資源并不短缺,崔氏經營幾百年,光桐州地界的土地就有六七萬頃土地,當然了這說的是整個家族,那家主府也是占了上萬頃土地。 注意了這里說的是“土地”并不是良田,這些“土地”除了產出固定適合生產糧食良田外還有林地、山地和沒有開墾的荒地。 而“良田”又分為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桐州地界家主府的萬頃田地中良田只有兩千頃也就是二十萬畝。 看著也很多了對吧,但換算一下產出,崔教授他們過來前,風調雨順時上等良田平均畝產百斤出頭,但大多時候旱澇災害每年都有,所以一畝地產出幾十斤是常態,很多時候甚至顆粒無收。 崔家農莊上的農人其實算是賣身的佃農,但就像崔氏這樣的頂級世家勞動力也是不夠用的,所以有一多半良田會租給普通百姓耕種,田租五取二,每年因為年景不同再加上田地產出不同,每畝平均下來也就二十多斤。 作為土地的主人,田地交稅也是地主的事兒所以每畝地還要交一斗田稅也就是六斤糧食。 家主府出租了大概十五萬畝土地,最好的年景田租收入糧食三百萬斤左右,也就是三萬擔,當然這是前幾年的數據。 今年桐州總體上沒鬧大規模的旱災和澇災,加上小麥和蜀黍的新種子還有新的耕作方法在桐州推廣,家主府在桐州地界的租子的總共收了將近四萬擔糧食。 因為有“神農六號”在崔氏農莊種植,崔教授改良了套種耕作方法,把“兩年三熟”這種在這個時代只有雛形還不成熟的耕作模式進行了改良,在莊子大規模實驗并獲得了成功,今年刨除留給農人的口糧入倉大概也有三萬多擔糧食,然而外人不知道這事兒,明面記錄入倉的糧食是一萬多擔。 家主府現在田地收入只有桐州的收糧食,桐州以外的土地和莊子一部分已經出售,剩下沒賣的這幾年都是直接換成金銀送回來的,畢竟糧食太多運輸不方便不說還容易損壞,所以賬面上一年也就入賬五萬擔糧食。 這些糧食除了自己吃還要拿來養仆婢、工匠、護院兵勇,家主府還有著馬場和養殖場這也需要飼料糧食供給,外人眼中家主府還真沒有多少存糧,一下子拿出兩萬擔糧食真算大出血了,半年的田地收入呢。 崔教授一時想不出孫女想干嘛:“那咱們用糧食交易什么呢?” 時知神色有些雀躍:“官職和蒲尊山的地契,不管桐州刺史也好防御使也罷,他們手里有的不也就是這點兒權利了嗎?” 既然朝廷拿不出錢還賬,那用官職和一座煤礦換些錢糧也不是不行的。 崔教授嘴角瘋狂抽搐,他怎么才知道自己這個孫女還有當“jian商”的潛質,這種話竟然就這么從她嘴里出來了。 “也不是不行,”崔教授其實也覺得可行,既然要出血,那換點什么總算不太虧本。 時知美滋滋的道:“爺爺,清河郡都尉的職位和一座煤礦讓桐州刺史和防御史去朝廷那里運作下應該問題不大吧?” 都尉掌握一郡軍事,職位僅次于郡守,是正四品武官,品階不高不低,統兵兩千人,官職實權恰好也不大不小。 其實原本清河郡的都尉是崔氏控制的職位,畢竟在大本營嘛,所以這個職位以前盡管不都是姓崔的做,但全都是拜在崔氏門下的官員任職,可七八年前崔清辭官后不久這個職位就脫離了掌控,而崔清當時因為兒子去世對任何事都心灰意冷也沒再爭取。 這是崔教授和時知過來前的事,他們穿過來時光適應新身份已經自顧不暇,根本沒有余力去挽回政治資源上的頹勢。 至于煤礦,現在大多數取暖和冶煉主要是還用木炭,煤礦挖出的“黑炭”現在大多還是窮苦人家冬日用來取暖的,所以煤礦并不怎么值錢,蒲尊山是桐州一座大型露天煤礦,從朝廷發現到開發有四五年的時間,但因為用途不大,開發的產量并不多,時知惦記它很久了。 別看時知這么稀罕它,外人眼里這座煤礦大約就是個“添頭”而已。 崔教授沉思片刻道:“我寫信給三老爺,讓崔玉煙回清河?!?/br> 崔玉煙是崔三老爺崔靜海的庶長子,今年二十四歲,讀書沒什么天分,打小喜歡舞刀弄槍十七歲時就被三老爺送去軍營了。 聽說崔玉煙現在在越州軍營已經混到了正六品的子將武官官職,也算是族里比較有出息的后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