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惑君 第32節
“他們敢!這些旁支本來就是依附忠勤伯府而生,以后忠勤伯府就是皇帝的外家,他們還敢反了天去不成!” “可是,四房少奶奶一直對我很照顧友善,我抹不開嘴?!苯懩餅殡y的說道。 秦壽楠鄙夷的看了姜貞娘一眼,果然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被四房的幾句話就哄住了:“行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讓人給四房說!”還有五房、六房的人他也要提一提價碼了,畢竟很快他的身份很快就不一樣了。 說完這些,秦壽楠忽然注意到姜貞娘的氣色容貌比進宮前都好了不少,一身丁香紫的長裙穿在身上,只看背影都覺得裊裊娜娜風姿綽約,真讓他看了覺得作嘔。 “姜氏,你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做什么,你這身裝扮看著就怪異惡心,我是看重你,但你還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讓人看到你這幅模樣只會丟了我,丟了忠勤伯府的顏面!”秦壽楠眼神嫌惡的說道,“你這些妖妖嬈嬈的衣裙和亮麗的首飾都扔了,等會兒我讓人送些與你身份相配的衣服首飾過來?!?/br> 原本十六以為忠勤伯府二少爺能說出這么狂妄的話語已經是在自尋死路了,之后他再說出什么都不會讓她感到驚訝了,沒想到是她天真了,秦壽楠竟然還能說出更離譜的事情來。 不同于之前的故意搗亂,十六是真的氣上心頭,默默握緊了拳頭。她抬眼看向秦壽楠的神情,發現他的語氣理所當然,竟然像是真心實意這樣想得? 看著秦壽楠肆意貶低姜貞娘的嘴臉,十六的火氣蹭蹭往上漲,要不是她現在是戴罪之身,常桉千叮萬囑要她將功折罪,她都想把秦壽楠抓起來打一頓。一想到陛下,十六的怒氣忽然就壓了下去,敢這樣對夫人,秦壽楠在她眼里差不多是個死人了。 姜貞娘的動作一頓,本來就縹緲的笑意就更加虛無了,她以為她不會在意的,畢竟她早都看透了秦壽楠惡臭的本質,只把他當做仇人,但她的神情還是有一瞬的恍惚,直到她無意打開首飾盒后,看到一支蝴蝶金釵靜靜的躺在首飾盒里面。 她不是拒絕了祁明軒沒要這支釵子了嗎?為什么蝴蝶金釵又會出現在她的首飾盒里? 姜貞娘的目光怔怔得落在上面,她把釵子捏在手心,冰涼的身體逐漸回暖,她像是從釵子中吸取了力量,重新冷靜下來,面上乖順得應和著秦壽楠的話:“妾身知道了?!比缓蟛粍勇暽陌亚貕坶淖⒁饬D開,“對了,沒想到大嫂竟然又有身孕了,這件喜事二少爺你聽說了嗎?” 秦壽楠有些驚訝:“大嫂懷孕了?當初大夫不是說大嫂的身子壞了,沒辦法再傳承子嗣了嗎?不過對大哥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吧?!?/br> 難怪周氏對秦雪昭疼到骨子里,對秦學義雖然關心,但遠比不上秦雪昭。姜貞娘垂著眼簾掩飾住眸子里的情緒,她輕輕的感嘆:“也不知道大嫂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男孩,大房就有兩個嫡子了?!?/br> 秦壽楠沒理會姜貞娘話里的傷秋悲春,不過他被姜貞娘后半句話提醒,腦海里忽然冒出另一個念頭出來。 可能是喜歡男子的關系秦壽楠對子嗣傳承并不熱衷,但是忠勤伯府的富貴生活又讓他非常在意自豪自己的身份。 如果要過繼子嗣,沒有比大房的子嗣更合適的了。一來可以加深他與大房的關系,秦雪昭不管自己的叔叔,總不會不管自己的親弟弟吧,二來大房嫡子的身份做他的長子也正相配。 有了這個想法,秦壽楠坐不住了,這件事情必須有大夫人的支持才可能實現,他只留下一句:“你注意著大嫂那邊的消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秦壽楠走后,十六上前一步,她神情復雜的看向姜貞娘,她來姜貞娘身邊的時間尚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壽楠的真面目,之前她還暗中猜測,大夫人和周氏母女對姜貞娘根本不好,姜貞娘不離開是因為對她的夫君有感情嗎,沒想到事情的真相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很難想象過去八年,姜貞娘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 “夫人,他這樣對你,你為什么不和離呢?” “忠勤伯府不會放我走的?!苯懩锾崃颂嶙齑?,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你就一直這樣忍著嗎?”十六無法想象過八年這樣的日子,“夫人,你的娘家他們知道這些事情嗎?” 姜貞娘的笑意就凝固在唇邊,她阿娘當然知道她的處境,只是她只會勸她忍,阿娘她目不識丁,卻靠隱忍賢惠 ,獲得了父親的尊重與愛,她能教給她的也就是這些了。至于父親,他把名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過去的她一直盼著父親知道,卻又害怕父親早已知曉。 算日子,父親他們應該早都返鄉了吧,姜貞娘不敢想,父親他們是沒辦法給她遞消息,還是他們再怪她,根本不想再與她聯系了。 只有哥哥,如果疼愛她的哥哥得知她的情況,肯定會奮不顧身的救她出苦海吧,只是她溫文爾雅的哥哥,竟然被秦壽楠打斷了雙腿! 姜貞娘緩緩握緊雙手,眼里浮現出恨意,半晌后,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帶著期待的笑意說道:“十六,你看著吧,忠勤伯府風光的日子不會太長了?!?/br> 十六恍然大悟,姜貞娘一定要回來的原因,只是為了報仇! 姜貞娘忽然握著十六的手,她的言辭懇切:“十六,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幫我查一個人,我大哥姜文玉,我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十六回神,她連忙說道:“夫人你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我不會辜負你的囑托,一定會查到姜公子的情況?!?/br> 姜貞娘的笑意真切了些:“多謝你了,你出去幫我把春蘭喚進來吧,我有事情吩咐她?!?/br> 十六走到一半,忽然折了回來,她做出了一個超越她們身份的動作,她蹲在姜貞娘身邊說道:“夫人,你千萬不要做什么傻事,秦家很快就會自食惡果了?!笔磺宄菹碌降状蛩憬o姜貞娘什么名份,但是就秦家的所作所為,以陛下的性子,不用姜貞娘做什么,他們也長久不了。 姜貞娘先是有些驚訝,然后摸了摸十六的花苞頭,溫柔的笑了笑:“謝謝你,我才不會做傻事呢,他們還不值得?!?/br> 十六重重點頭,應和了姜貞娘的話,她心想她今天就必須出府一趟把消息遞出去,不能拖下去了。 第四十五章 你不用再怕了 祁明軒正在乾清宮與內閣首輔商議今年開恩科辦科舉的事宜, 他需要真正效命于他的天子門生,為之后的朝堂清洗做準備。 蕭首輔也看懂了祁明軒在恩科上用心的目的是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先帝在世時任命的許多大臣都是溜須拍馬尸位素餐的官吏。 蕭首輔坐在祁明軒讓太監給他安置的圈椅上, 他思忖了片刻, 撩起松弛的眼皮, 語氣緩緩說道:“陛下, 老臣知道你對這些蠹蟲的厭惡,只是陛下你才初登基一年會不會太cao之過急了?” 祁明軒翻看著吏部關于此屆恩科的折子, 他聽到蕭首輔的話,合上明黃的奏折,他的聲音清明:“蕭閣老, 你應該比朕更清楚如今大雍的國庫是什么情況,如果這兩年不把這些貪官污吏處置了,那么就算之后能定他們的罪,被他們貪污的銀子也可能追不回來了。所以這件事情,只能快!” 蕭首輔這才明白祁明軒的打算不僅僅是要先帝的人換下來,更是打算讓那些國之碩鼠把貪墨的銀錢吐出來。 蕭首輔對著祁明軒拱了拱手:“老臣明白了?!?/br> 祁明軒提筆在吏部的折子上改動了幾筆,讓福喜把奏折遞給蕭首輔看:“這次的科舉主考官朕打算換成刑部尚書來做, 副考官工部的人不能用,蕭首輔你再和內閣議出一個人選出來?!?/br> 蕭首輔緩緩的翻動著批紅過的奏折,先帝好修別宮陵墓, 因此工部是先帝最信任的部門, 也是朝臣們伸手最多的地方, 陛下會避開工部不奇怪。他也看明白了陛下此舉這是要重用刑部尚書,給刑部尚書在之后處理貪腐的事情上增加砝碼。但是能得祁明軒如此信任,刑部尚書應該早都倒向了陛下, 蕭首輔眼里閃過一道暗芒,先帝在位時對祁明軒是嚴加防范,禁止他結交朝臣,祁明軒竟然能在那時候就拉攏到刑部尚書,可見新帝的心性之堅韌深謀遠慮超乎想象。 蕭首輔看著帝王年輕疏離的面容,只從外貌很難看出這個容貌過于精致的皇帝,疏離淡漠的神態下面是雷霆老辣的帝王權謀。 為庸焦急的站在乾清宮門外,他知道祁明軒正在和蕭首輔議事,他不敢輕易進去打擾,原本他是想借端茶倒水的機會,偷偷得給陛下遞個消息。 只是今天是福喜當值,如今太監總管的位置還懸而未決,那個老狐貍有心想和他爭這個位置,竟然囑咐小內侍攔著不讓他進去。 這天殺的狗奴才! 為庸心里暗罵,只是現在他和福喜是同級,他沒辦法進去就只能焦急得在門外等著。 祁明軒議事議了很久,除了內閣的閣臣、六科的給事中,還有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們進進出出,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為庸趁著大理寺少卿走出來的空檔,咬牙走進來宮室內。 福喜笑瞇瞇的擺動著拂塵的位置,他也不攔著為庸自尋死路的行為,敢在陛下議事的時候直接闖進去,這般分不清輕重,為庸怕是要徹底失去寵信了。 祁明軒如玉的手指輕輕點著書案,可達可達的細小聲音在空曠得宮室內尤為清楚,他眉間微蹙,視線落在書案上展開的奏折上。 這封奏折是大理寺少卿剛剛才呈給他的,在得知姜貞娘身份的當天,他就派人去查了忠勤伯府的情況,最開始他是要確定姜貞娘是不是忠勤伯府故意送到他面前來的,后來他知曉忠勤伯府不知情后,他變了主意,忠勤伯府的罪證有了其他大用。 祁明軒知道忠勤伯府不干凈,可以說他父皇晚年當政的時候,朝中就少有大臣完全干凈的。貪官污吏是殺不盡的,他現階段要處理的大碩鼠。只是他都沒想到秦錦芙身后的忠勤伯府這些年貪墨的金額竟然如此巨大,就大理寺暫時挖出來案子都足夠判秦家抄家流放了。 他現在猶豫的是要如何處理秦家,于公于私忠勤伯府在他這里是難逃覆滅,那姜貞娘他該如何處理呢?到底何種方式才能讓她心甘情愿陪在他身邊? 祁明軒正想著事情,為庸急匆匆走了進來,祁明軒臉上閃過不悅,如果進來的人不是一直在他身邊的為庸,恐怕此時他早就被人押下去了。 為庸接收到祁明軒冰冷的目光,也覺得脖子涼嗖嗖的,他趕緊開口說道:“陛下,十六有關與姜夫人的加急信息要報?!?/br> 祁明軒稍稍收斂怒氣,他輕飄飄的看了為庸一眼,冷淡開口:“呈上來?!?/br> 祁明軒心里對姜貞娘拒絕還有幾分介意,他不緊不慢的展開十六傳回的密信,他故作不在意的神情變了,瞇起狹長的眼眸,眸子似寒星帶著冷徹的寒意。 兩張密信上寫著十六查到得姜貞娘在忠勤伯府的遭遇,大夫人的刁難、其他幾房對她的怠慢,還有秦壽楠對她的羞辱與謾罵。 薄薄的兩張紙二百多個字,就把姜貞娘荒唐可悲的人生猝不及防的展露在祁明軒的眼前。 紙張被祁明軒青筋凸起的手指捏出褶皺,祁明軒的眼里帶著滔天的怒火,他面沉如水的從座位上站起,冷著聲音道:“安排馬車,我要出宮!” 福喜猶豫的說道:“陛下,您現在出宮的話,恐怕趕不到宮門落鎖前回宮了?!?/br> 福喜還要勸,祁明軒振袖揮開福喜,他看向為庸,言簡意賅的吩咐道:“為庸你去準備!” 為庸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是賭對了姜夫人在祁明軒心中的地位,他忙應道祁明軒的吩咐。他經過福喜時,得意得看了他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福喜這老狐貍是在給他挖坑。若是半年前的陛下,除非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不然他不會出宮。 但現在陛下有了例外,一個讓他喜讓他憂,讓他輾轉反側卻無法放手的例外。 為庸心中感慨萬千,不過面上只有留給福喜的得意微笑。 —— 姜貞娘讓春蘭去給四房少奶奶傳話后,就一個人邊抄書邊在腦海中梳理著她的計劃,確認沒有明顯的疏漏后,天色已經全暗了。 姜貞娘沐浴梳洗后,就穿著寢衣躺在床榻上,她的目光落在床頂得承塵上,明明應該是她熟悉的床和熟悉的住處,在皇宮里如夢似幻的幾天,卻讓忠勤伯府顯得有幾分陌生,她蓋著被子怎么也睡不著。 以秦雪昭的脾性,明日在大夫人那邊應該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知道秦壽楠會不會如同她計劃那樣,在大夫人面前維護她,所以她該早點睡了。 姜貞娘干脆閉上眼,眼眸中的視線變成一片黑色,她還是沒睡著,心卻平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窗欞處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她剛醞釀好的朦朧睡意被驚走,屏住呼吸細聽耳邊的聲響到底是風?還是什么其他東西? 姜貞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聽出了似乎是有人從窗戶外躍了進來,姜貞娘被子下的手悄悄握緊,她腦海里一瞬間閃過很多念想,她的院子偏僻,她現在喊人護衛應該趕不過來了,也不知道十六的武功怎么樣,能不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剛準備出聲把十六給喚過來,不管十六能不能阻止對方,至少能給她示警。只是她還沒開口,一股淡淡的龍涎香與佛手柑的香味被她的瓊鼻捕捉到了,她想她認出了來人是誰了。 姜貞娘心中覺得荒謬,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睡著了現在得一切都是夢境,不然榮王怎么會突然來到她的屋子,這里可是忠勤伯府! 可與祁明軒耳鬢廝磨那么多次,有時她都會懷疑自己身上已經沾染上了他的氣息,這種氣味她根本不會認錯。 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隨著那個身影動作輕柔得走近,姜貞娘先前狂跳的心臟竟然慢慢平復下來。 她依然閉著眼睛,一是好奇這么晚祁明軒夜闖忠勤伯府到底是為了什么?二是她覺得以祁明軒的性格,若是翻窗進她的閨房,還被她抓了現形,他肯定會惱羞成怒。 姜貞娘放軟身軀,輕輕得闔上眼,放緩呼氣吸氣的頻率,旁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裝睡。 祁明軒坐在姜貞娘的床邊,他借著月色看著姜貞娘那張睡顏恬靜的面容。 他一直以為姜貞娘是紙醉金迷不甘寂寞的高門貴婦,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向他自薦枕席。他從未想過姜貞娘過得生活與他猜想中得完全不同。 她過得不好,非常不好。 他這個萬乘之尊想要捧著寵著的人,怒火中燒時都要忍著情緒生怕失控傷了的十三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一直受著磋磨苛責。 除去憤怒,祁明軒看著姜貞娘恬淡的面容時,更多卻是心疼。祁明軒按住悶痛的心口,他當做珍寶看待得人,忠勤伯府他們怎么敢! 他忽然就想起了初見時,姜貞娘把她的手那么小心翼翼的塞進他的掌心,他不明白姜貞娘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走向他的,但現在的他很后悔當時沒有把那只小手溫柔得包裹在掌心。 祁明軒的目光落在姜貞娘的手掌上,掌心深紅的傷痕在白皙得的掌心非常顯眼,仔細一看是金釵在她手心留下的劃痕。 祁明軒憐惜得看向姜貞娘手上的傷痕,他扶起姜貞娘的手掌,他把唇貼在上面,柔和得讓姜貞娘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吻。 祁明軒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把姜貞娘從夢中驚醒,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溫柔歉意:“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后你伸出來的手,我都會握住,你不用再怕了?!?/br> 裝睡得姜貞娘聽到這樣平淡的一句話,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她已經許久不哭了,此時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第四十六章 認錯 姜貞娘的心變得有些酸酸軟軟, 好像有人在她心底鑿了一口井,源源不斷的活水從她干枯的心底里冒出,沁潤了她的心田,酸澀過后全是清甜的余韻。 她忽然有種不顧一切的沖動, 想把自己的手掌徹底交到祁明軒的掌心中去。 她還沒有動作, 身邊的祁明軒先動了, 他俯下身來, 在她的面容上投下一大片陰影,姜貞娘被驚到, 一下冒出的理智情緒把她的沖動壓了下去,她剛剛想要睜開的雙眼又重新閉上。 “怎么哭?”祁明軒微涼的手指點掉姜貞娘的眼淚,他低啞的聲音帶著些許擔憂, 動作笨拙的把手指放在姜貞娘的額頭上,試探出姜貞娘額頭溫度正常,他松了一口氣,又發現姜貞娘眉心微皺,仿佛是在難受什么,祁明軒看她模樣有些像是做惡夢了。 “婆珊婆演底?!逼蠲鬈幐糁蛔?,輕柔得拍打著姜貞娘, 念著祛除惡夢咒語的嗓音,在夜色的浸染下透著別樣的磁性。 姜貞娘沒讀過《嚴華經》,起初她不清楚祁明軒是在做什么, 直到聽見祁明軒過了一會兒又念道:“惡夢著草木, 好夢成寶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