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覺醒后(雙重生) 第21節
時雨這才開口, “許姨娘給您做了一雙鞋子?!?/br> 蘭因聽到這話,倒是很有興致,“拿來我瞧瞧?!钡葧r雨把鞋子捧過來,她掌了一眼又起身試了一番,大小正好,她走了幾步笑了笑,“成碧的手是真巧,花樣也好看?!?/br> 時雨看著她面上高興并非作假,原本心里的那肚子氣倒是也慢慢消散了。 罷了。 主子高興就好了。 至于那個伯府,以后就算世子八抬大轎喊人過來,她都不希望主子再回去了! 蘭因坐回到床上,脫了鞋子讓紅杏收到一旁,看著時雨臉色又恢復如初才又笑問,“現在能說了?” “還不是二小姐?!?/br> 時雨說到這還是有些生氣,“奴婢問蓮心,那日世子和二小姐怎么回事,蓮心說二小姐那日一大早就離開了伯府,世子怕她出事便追了出來,這才有了兩人在山腳爭執的事?!?/br> 蘭因聽到這話,挑了挑眉。 上輩子可沒這樣的事,怎么如今她走了,這兩人反倒爭執起來了?她是了解顧情性子的,如果不是蕭業說了什么,她是絕對不可能從伯府離開的。 所以—— 蕭業這是和顧情說了什么才把人逼成這副模樣?她靠著引枕沉吟著,忽聽時雨說道:“奴婢以后再也不勸您和世子和好了?!?/br> “嗯?” 蘭因聽到這番話,有些詫異,她抬臉,笑問,“怎么了?” 時雨咬著唇,說了顧情的病,看著蘭因有些怔神的模樣氣道:“奴婢只是覺得有二小姐這樣的人在,您和世子一輩子都好不了!” 什么憂思過重,什么弱癥,什么早逝之相。 她看她就是閑的!一天到晚不干好事,就知道跟自己的jiejie搶姐夫,她倒是希望老天爺顯靈,直接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她也算是想通了,只要二小姐在,就算主子回去也沒什么好日子過。 世子一看就拿二小姐沒辦法,那日后豈不是二小姐說句頭疼腦熱的,世子就得往那跑?保不準還得責怪主子,時雨只要想到這樣的情形就覺得眼前一黑,也不得不慶幸虧得主子果斷,一開始就從那樣的牢籠里跳了出來,要不然長久以往下去,只怕主子也得憂思纏身。 想到這個可能,時雨小臉都變白了。 這會別說讓她再勸主子回去了,她恨不得自己拿把刀天天在主子跟前守著,誰再來勸主子,她就直接拿大刀招待他,什么壞心腸,把人往火坑里推! 蘭因沒看時雨,而是在想顧情的病。 前世顧情雖然身體也弱,但她并未聽說她有這樣的病,她倒是也不認為顧情伙同大夫騙蕭業,她這個meimei有心眼卻沒手段,何況她如今一身依靠都在蕭業那邊了,若讓蕭業知道她拿病騙他,反而得不償失。 顧情還沒這么蠢。 搖了搖頭,蘭因也懶得再去想這兩人的事,左右如今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自己走好自己的道便是。 相比去cao心這兩人的事,蘭因倒是更愿意把心思放在自己的鋪子上。 她手里如今還有十間鋪子,除了顧家給她的六間嫁妝鋪子,還有四間是外祖母私下給她的,一間香料鋪子,收益不高不低,一間米鋪還有一間書鋪,別說收益了,如今只差是賠錢了,另有三間吃食鋪子生意還算不錯,剩下的四間卻都是綢緞鋪子。 這四間綢緞鋪子便是外祖母給她的,早年算得上是非常賺錢,畢竟是外祖母給她傍身用的,若不掙錢也不會給她了??蛇@些年南北商行互通往來,蜀錦、云錦也不再是稀罕之物,光汴京城中便有不少人賣這些布料,賣得人多了,生意自然也就差了。昨日蘭因過去的時候,幾個掌柜就都在跟她抱怨此事。 蘭因想事的時候有掐手指的習慣,她之前cao忙伯府的事,這些鋪子也沒什么精力去管,如今既然有時間了,自然該好好整頓一番。 最主要的就是這四間綢緞鋪子了,該怎么讓它們起死回生呢? 余光一掃被紅杏收到一旁的鞋子,蘭因神色忽然一頓,外頭有成鞋賣,卻從來沒有成衣賣,富貴人家自己家里養著繡娘,至于那些窮苦人家也都是自己抱回家做衣裳。 汴京作為天子之都,流行可謂是一季一個變化,蘭因別的不會,但比旁人多活了兩年的時間,看的東西也多。 她心里忽然一熱,掀被起身,吩咐,“給我研磨?!?/br> 兩個丫鬟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見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也不敢耽擱,忙應一聲,紅杏跑去研磨,時雨給人拿來一身外衣披著。 后面這幾日,蘭因除去吃飯便都待在房間想成衣鋪的事。四間綢緞鋪,布料自是不缺,只是少了繡娘,不過這個無礙,回頭著人去請便是,最主要的還是樣式和花樣……樣式花樣對蘭因而言并不困難,她從前時常參加宴會,而女子之間,說的最多的便是裝扮,她心又巧,便是不喜歡那樣的宴會也都會做主功課。 時雨端著茶水進來,看到蘭因還坐在桌前寫寫畫畫,不由放輕腳步。 她這幾日也知曉主子是在忙碌鋪子的事。 她不懂賺錢,對賺錢也沒什么興趣,但人忙碌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她也就樂得見主子忙碌一些,正想跟從前似的放下東西離開,卻被蘭因叫住,“你回頭讓孫掌柜去招一批繡娘,先不必派活,等回頭我去城中再交代他們?!?/br> “好?!?/br> “再去一趟伯府?!?/br> 時雨現在一聽到伯府兩字就不高興,蘭因看著她嘴巴嘟得都能吊起油壺了,不由好笑道:“你讓人把這封信交給成碧?!?/br> 聽說是找許姨娘,時雨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只不過…… 她皺眉,“您是想讓許姨娘幫您?” 蘭因并未否認,只說,“成碧的生母是蘇州有名的繡娘,有些花樣和技法她比我更懂?!?/br> 時雨便也未再多說,要拿著信下去的時候才道:“對了,停云今早來信了,說府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您隨時都能過去?!?/br> “這么快?” 蘭因有些驚訝,略作沉吟后說,“那明日就下山吧?!?/br> 在莊子里辦事到底不便,何況如今她還得處理鋪子的事,“對了,盛mama那來信沒?” “來了?!?/br> “她三日前來了信,估摸著再過些日子就該到了?!?/br> 蘭因點頭,“那你派個人在莊子里等著mama,等人到了就把mama接回府里,她年紀大了,舟車勞頓,記得給人備好馬車?!彼煌ǚ愿劳?,等時雨走后也有些累了,喝了口熱茶醒了醒神,便站在窗前看外頭的風景。 快五月了。 距離她醒來也有十多日的光景了。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蘭因想起剛醒來時,她還有些怔然,她那會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想著要離開伯府,要離蕭業和顧情他們越遠越好,沒想到如今竟也漸漸走出了一個章程。 她還是不知道以后會如何。 但她不會畏懼,也不會再渾渾噩噩。 蘭因唇角輕翹,她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希冀和向往,看著窗外大好晴天,她舒適的瞇了瞇眼,她任這溫暖的夏風輕拂她的臉龐,而后輕輕折下一枝臨窗的一枝開得正艷的桃花,低眉輕嗅。 …… 齊府。 齊豫白也折了一枝墻邊的桃花。 他今日休沐在家,看了一眼隔壁的高墻,打算去陪祖母用飯,拿花過去的時候正好聽祖母和衛mama在說話,“我聽隔壁這陣子動靜不小,是有人搬進來了?” “前幾日搬進來的,不過老奴也只瞧見下人進進出出,主家倒是沒瞧見?!毙lmama給人剝著橘子,嘴里跟著說,“瞧著倒是有規矩,那日我正好出門見他們搬東西便多看了兩眼,一個俏丫鬟瞧見還問我是不是動靜太大吵到我們了?” “都說奴仆隨主,丫鬟如此,主家的脾氣想必也不差?!饼R老夫人吃了一瓣橘子,“都是街里街坊,回頭你讓人看著些,若有什么需要,便讓人搭把手?!?/br> 衛mama笑著哎了一聲,瞧見晏歡打起簾子,他家少爺捧著一枝開得正艷的桃花進來,她笑著站起來,給人問好,“少爺來了?!?/br> 齊老夫人一聽這話立刻轉過頭,瞧見齊豫白,她臉上笑容更深,看著他手里的花直笑道:“今日怎么這么好的興致?” “瞧著不錯,隨手摘的?!饼R豫白說著便交給衛mama讓人找個瓶子插起來。 她這孫子什么時候有這樣的好情cao了?他不是最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嗎?齊老夫人略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青年神色平靜,也瞧不出旁的情緒,她也就沒多說什么,只繼續吃著橘子和人說,“祖母年紀大了,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了,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在你那位心上人的頭上?!?/br> 說到這個,齊老夫人又看了一眼自家親孫一眼,“齊豫白,你不會是唬我的吧?我看你整日除了上朝去大理寺也沒去別的地方,一到休息日子就待在家里看書?!?/br> 她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不由對著他的胳膊拍了一下,虎了臉氣道:“你這臭小子,現在還會哄騙你祖母了?!” 齊豫白無奈,“我何時騙過您?” 這…… 齊老夫人神色一頓,“好像沒有?!?/br> 齊豫白怕她橘子吃多了上火,讓衛mama把那一盆橘子收起,自己給人剝著核桃,嘴里跟著說道:“她如今有事在身,我亦不好叨擾,過陣子就好了?!?/br> 他說得一臉認真,齊老夫人一時也不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能哼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跟你祖父去告你的狀,讓你祖父去你夢里訓你?!?/br> 得了保證后,齊老夫人也就沒再說這事,飯菜還沒送過來,她一邊吃著核桃rou一邊問齊豫白,“隔壁搬來的人,你見過沒?” “沒?!?/br> 看他一臉冷清的模樣,齊老夫人也沒懷疑,她家孫子一向只關心自己關心的,與他無關的,他從不理會。 “回頭搬過來了看看,若是好相處的,也可多走動走動?!?/br> “從前以辭沒成婚的時候,你還有個伴,如今以辭成了親有了孩子,也就沒什么空閑了?!毕氲酵考夷莻€小娃娃,齊老夫人就眼饞的不行,看自家清風道古的孫子也是越看越嫌,繼續埋汰起人,“以辭比你還小一歲呢,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br> 齊豫白聽著也不覺得煩悶。 只是在外頭布完午膳過來回話的時候才溫聲與人說,“我扶您過去?!?/br> 齊老夫人恨鐵不成鋼,但又無法,只能抬手由他扶著她過去,嘴里卻還說著,“回頭隔壁主家搬進來,你記得與人去打招呼,聽到沒?” “嗯?!?/br> * 翌日蘭因與莊子里的人辭別,帶著時雨等人到了甜水巷。 馬車停在門口,蘭因看著門匾上那個顧字,一向平靜的心竟然也變得有些guntang起來,兩世為人,除了小時候那段時光,無論是在金陵外祖家,還是后來回到侯府,抑或是嫁到汴京成伯府,她都沒有什么太多的歸屬感。 仿佛這些地方都只是她的一個棲身之所,并不屬于她。 而如今她終于擁有了屬于她的宅子,不算大,卻是完完整整屬于她一個人的,再也不會有人把她趕出去了。 “主子?!?/br> 時雨仿佛感受到了她此時的心情,一向咋咋?;5乃藭r也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蘭因笑笑,收回落在門匾上的目光,說,“進去吧?!?/br> “好!” 時雨扶著她走下馬車,紅杏等人也連忙跟上。 停云得到消息也立刻出來了。 距離上一回見到時雖然嶄新卻也冷清的府邸在經由停云等人這陣子的收拾后,漸漸地,也有了一些她熟悉的氣息。 見客的花廳,進門便能瞧見墻上懸掛一副對聯,桌椅用的全是紫檀木,每把椅子的椅背上都鋪著垂著花穗繡如意紋的紅氈,一路延伸于椅面,另有一套汝窯茶具擺放于桌上,靠墻的高幾上還放著一只白瓷魚紋瓶,有一枝新摘的桃花置于其中,帶來nongnong春意。 “您的書房也給您布置好了,就在不遠處,您要不要去看看?”停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