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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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原本沉睡的眼在這一刻陡然睜開,黑暗中亮若星辰! 裴卿回冷笑。 “還真是按捺不住啊,這么急著就動手,看來背后的人給你的好處還真多……” 那人很明顯驚到了。 “你——” 他剛剛明明放了迷香,為何她還會醒!可醒了就是醒了,他來不及想其他,連拿出來的取血工具都沒有收拾,直接就掀開了營帳簾子朝著外面跑去。 裴卿回一點也不急,她先是對著外面吹了一聲口哨,這才抽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追出營帳,而這個時候,蕭溪的人馬已經將這個小營帳外面包圍起來。 那jian細此刻正被一群姜族士兵圍在其中,因為身上還穿著夜行衣,便更顯得突兀! 蕭溪從姜族士兵的身后走出,眼中有不可置信,也有冷芒,可最讓人看之動容的卻是他眼底的那一抹痛色。 裴卿回見這陣仗,想著自己是不用再動手了,便收回了匕首抱胸后退,好整以暇地笑看向蕭溪。 “瞧吧,蕭將軍還不信,jian細可就在這了?!?/br> 蕭溪盯著那黑衣人,聲音中都帶了些微顫。 “大家都是一起上過戰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為何要背叛蕭家,背叛姜族!” 說完這一句,蕭溪就像是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整個身子都是一晃,還好有人扶住了他,不然可能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黑衣人沒有說話,他只是看了眼蕭溪,最后轉頭看了眼只是微笑不語的裴卿回,然后他古怪哼了一聲。 從裴卿回角度,并不能看清他在做什么,隱約是伸手從袖口里拿什么東西。她瞇眼瞧著,不知道這個人已經是甕中鱉了還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只是,這一次真的是她低估了此人實力,也高估了這些姜族士兵的警惕性! 黑衣人拿出一個鐵球,迅速朝著地上摔去! 那樣的鐵球,裴卿回曾經見過,當初柳玉逃脫時用的就是這種玩意兒,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拔出匕首大吼一聲。 “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只可惜在眾人反應過來時,現場就傳來一聲砰——! 緊接著白煙四起,等大家沖上前后,白煙四散之時,哪里還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裴卿回環顧四周,這里除了幽深的樹林外就是連綿大山,到處都是可以逃脫的路線,根本沒有地方追去。 她咬牙,居然給那人跑了! 那勞什子的煙霧彈,根本就是這個人提前準備好跑路用的,就算今夜沒有抓到他,能證明其中一點,那就是此人一定是和太子一派有聯絡的jian細! “蕭將軍,趁著jian細已經走遠,你可以快速清算人數,以……” 裴卿回還未說完,就聽一道咚地響動,緊接著幾個小兵就開始高呼。 “將軍,將軍!你怎么了!” “不好了,將軍暈倒了!” 裴卿回立即大步走去,很快就有人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她拿起蕭溪的手腕開始把脈。 雖說裴卿回不像柳一盞或者木老一樣醫術卓絕,不過法醫中醫不分家,都是以醫為先,只不過一個治的活人,一個“救”的死人。 況且和柳一盞待久了,這把脈的功夫她也是會一些的。 這不把脈還不知道,一探之后裴卿回眉頭就是皺起。 心道這蕭溪的脈象怎么如此紊亂,說是虛無吧,可他卻還活著,說活著吧,卻是像一個半只腳都快跨進棺材板的人。 旁邊的幾個小兵都充滿期盼的看著裴卿回,只是,裴卿回那臉色卻是越來越沉。 她收回手冷聲道。 “快把他扶去營帳里?!?/br> 幾個小兵立即應了,快速地將蕭溪帶回了營帳中躺下。 有人問。 “姑娘,我們將軍還能醒嗎?!?/br> 裴卿回輕輕點頭。 “醒自然是會醒,只是這條命還能留多久,我也不知道?!?/br> 這時候,有人掀開了營帳簾子進來,是聽聞蕭溪暈厥后的步副將。 “我們將軍怎么了?” 裴卿回看了步副將一眼。 “步副將剛剛去了哪里,怎么不見人?!?/br> 步副將像沒聽出裴卿回話中的言外之意般,如實答。 “我奉將軍府的命在營地外圍蹲守,準備捉拿jian細,沒想到jian細沒抓到,但是將軍他又暈厥了去……哎!” 又暈? “你們將軍之前就愛暈嗎?”裴卿回皺眉問。 步副將如實點頭。 “是啊,自從將軍中了一種叫斷腸花的毒后,一旦氣血上涌,氣息不調都會暈厥,而每次暈厥后他身子都會弱上三分?!?/br> 斷腸花……這東西聽起來就知道一定又是姜族的毒花毒草吧。 “你們姜族不是有許多毒草毒花,既然有毒,就一定有人配置解藥,為何這么久都不找人配置解藥,也不找個大夫看看?” 見裴卿回如此問,步副將只是嘆息。 “姑娘有所不知,那斷腸花的毒只有斷腸花結的果子能解,而就在我們將軍中毒后不久,姜族的斷腸花幾乎全被人挖空,別說果子了,連根的影子都沒了?!?/br> 裴卿回聽到這,突然就覺得蕭溪這中毒之事不簡單,看來不管是大國小國,無論你是站哪一派,即使是中立不涉黨爭,可也會被人覬覦。 而蕭溪明明知道,這世間恐怕也只有單于丹的血能解他的毒,可他卻還是答應裴卿回找出jian細后放了她,并且不再追蹤單于丹。 至于其中原因,其實裴卿回也能猜出來些,不過是在自己死之前,能為自己的將士弟兄們做點事。 如此心胸寬廣的人,居然也有人想置他死地,天理何在? 見裴卿回沉思良久,步副將以為她在想救人的招兒,便問道。 “姑娘可是有法子救我們將軍了?” 裴卿回搖搖頭,步副將頓時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可緊接著,裴卿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閃爍了一抹異彩。 “或許,還真的有法子!” 步副將大喜! “當真?” “不過你們都得出去,我這法子不可見人?!?/br> 見裴卿回說此話時并沒有多么篤定,還不讓他們在這里,步副將和幾個小兵都有些遲疑了。 裴卿回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便又道。 “放心,我不會害你們將軍的,就算我真的對你們將軍做了什么,想來以后蕭氏一族也會永無止境的追殺我,我可不想成為過街老鼠一輩子逃亡過苦日子?!?/br> 步副將和旁邊幾個小兵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點頭。 “好,大家信你一次就是,總之這四周都是咱們的人,你不會功夫,也逃不到哪兒去?!?/br> 說完,一行人便接連出了營帳。 裴卿回聽著外面腳步聲漸遠,這才來到了營帳內的長桌旁,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她將瓷瓶打開,里面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還剩下的那一只六眼沙蛛。 支開姜族士兵,為的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知曉她身上帶著這東西,畢竟她和這群人相識不久,六眼沙蛛又是姜族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見人。 “斷腸花……” 若這斷腸花真是劇毒,那她倒是想看一看,到底是六眼沙蛛的毒性強,還是那斷腸花來的厲害,指不定還真能以毒攻毒。 沒錯,裴卿回想的解毒法子便是這個,只是她不是真的醫者,并沒有太大把握,只能先試一試。 思及此,她放下六眼沙蛛,拿起了旁邊倒扣著的兩個茶杯,拿起其中一個走到了蕭溪身邊,用匕首割開他的指腹,放出幾滴血,緊接著將那六眼沙蛛倒進有血的茶杯里。 裴卿回低著頭,緊緊盯著杯中變化。 許久未嘗到新鮮人血,六眼沙蛛表現的極為興奮,立即就開始“大吃大喝”。 而它吸附了那帶毒的人血后并沒有任何不適,似乎這樣的毒根本不算什么,裴卿回心中大喜,自言道。 “這玩意兒果真是個好東西?!?/br> 言罷,她立即將那個瓷瓶里之前六眼沙蛛分泌而出的毒液倒入了另一個干凈茶杯里。 收好了六眼沙蛛,她倒了一些干凈的水將毒液稀釋,見毒液顏色逐漸變淺,直到變至七八分透明,這才用手指蘸了一點,擦拭在了方才蕭溪手指處被她割開的口子上。 見涂了上去后,蕭溪并沒有像之前禿鷹中了六眼沙蛛的毒后所產生的“尸變”現象,裴卿回長呼了一口氣,這才敢將這稀釋了的毒水給蕭溪服下。 服下后,蕭溪身子很明顯劇烈一顫,噗地一聲就吐出了一口黑血! 那血不僅黑,還特別的臭,隱約可見那血中還有些蠕動的白線蟲。 此刻,就連見過了各種尸體聞過各種尸臭的裴卿回都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正巧,外面的人聽到了里面的大動靜,立即沖了進來,為首的自然是步副將,他一看到蕭溪吐了血,便臉色一變。 “將軍!” “快把這個女人抓起來,是她害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