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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所謂雜料就是那些官署發放的各種津貼,如冰盆、炭盆等。 但是林渙不懂, 他還以為內務府都叫他們承包了,夏家負責陳設盆景,薛家負責的里頭帶個雜字,可能就是把除了陳設盆景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負責了呢。 結果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還分好多家? 那仆人本是覺得這說法有些看不起他們的意思, 扭頭一看是個小娃娃頓時明白了,解釋說:“內務府的皇商多著呢,宮里頭大點的磚石木材,小到針頭線腦的,都有不同的商人負責,都可在戶部掛名的?!?/br> 他繼續說:“我家是戶部正兒八經選上去的,我家掌柜的為了拿下這個名頭,買了好些大船專門去西洋那邊運東西回來呢?!?/br> 林渙尋思,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他們家正缺皇商??? 果然林風起聽了也很心動。 只是合作的事兒一時之間不好提,畢竟也只是個送貨的仆人。 還是林渙靈機一動,又拿一簍螃蟹和白菜豆腐腦換了個娃娃,假裝跑回去拿回來說:“爹!我覺得我的娃娃和這個小魚缸也挺配的,可以把她放里面,看著也好看?!?/br> 那仆人素來在西洋商行里工作,也養出來幾分見識,正因如此才會被派到林家送玻璃魚缸,他向來細心,聽見小娃娃說話便抬頭看了一眼,立馬被吸引了視線。 林渙掏出來的可不是那個被他和林黛玉畫的亂七八糟的娃娃,而是全新的、畫好了妝且穿得漂漂亮亮的娃。 這東西可比七夕的磨喝樂還顯眼。 他忍不住說:“哥兒這娃娃看著可真新鮮?!?/br> 林渙轉眼珠子,心說就等著你說新鮮呢。 他故意帶著娃娃跑到仆人面前:“好看吧?這個娃娃可以拆出來的,上頭的衣服都可以換,臉上還能畫呢!” 仆人動了小心思,問:“這娃娃是哪家買來的?怎么從沒見旁人拿出來過?” 林渙說:“是我朋友做了送給我的,別人當然沒有?!?/br> 他剛剛把白菜豆腐腦送的那一箱子不同的衣服都拿出來了,這會兒就給娃娃換衣服,故意給仆人看。 仆人哪里見過這個?看得目不轉睛的,連忙問:“哥兒可有多余的娃娃,能否賣給我一個?” 林渙心說要是我賣給你了,你豈不是直接自己就做出來了?哪還有我們家的份? 他搖頭:“沒有啦,只有這幾個我玩的,不過過段時間我家就能做出新娃娃來了,你要是想要,到時候來買?!?/br> 仆人頓時懂了,這是他們家的生意,不過他轉轉腦子想了想,忽的也明白了這小孩兒為什么把娃娃拿出來了。 他送玻璃魚缸進來的時候可是看過了,這戶人家是縣衙里的父母官,這種娃娃一樣的東西不好放在明面上售賣,大約是想找個寄售的吧? 想明白了以后,他彎彎腰:“既如此,我就等哥兒家的新娃娃做出來了再來買?!?/br> 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找他們家掌柜的了解一下。 林渙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愣住了。 他扭頭對林爹說:“他怎么跑得那么快?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娃娃?” 他要是不喜歡,他們還怎么找人家皇商合作??? 【心上人:傻乎乎的歡寶,人家估計是心動了,要回去找人商量呢,他一個仆人又不能做主?!?/br> 林渙懂了:“所以就和我不能決定晚上吃蟹黃包還是蟹粉獅子頭一樣?得讓我娘決定?” 【心上人:嗯……道理好像是一樣的?!?/br> 林渙頓時不疑惑了,扭頭叫人把魚缸搬回他的院子里:“輕點別給我摔壞啦!” 他還惦記著好久前秦嬤嬤指揮人收拾行李的那道英姿,自己也站在院子里有樣學樣。 “把那個小書桌搬到旁邊窗戶底下,把魚缸放上面,讓小烏龜可以曬曬太陽!” “問問花房還有沒有水里的花花,讓他們放一點在魚缸里?!?/br> …… 他小小一個人站在大太陽底下,下人們在搬東西,叮呤咣啷的,他怕自己說話他們聽不見,就差直接扯嗓子喊了。 秦嬤嬤聽見聲音忙走出來,看見他叉腰的姿勢瞬間覺得眼熟:“……哥兒小心些,喊這么大聲,仔細劈了嗓子?!?/br> 林渙的聲音戛然而止,沒一會兒就看見他把手放下了,訕笑著回頭:“嬤嬤說的對,我不喊了?!?/br> 他自個兒跑去花房,找了一堆的花花草草回來,睡蓮、浮萍等等,七手八腳地塞進魚缸里。 等塞完了,他才把小八從原來的魚缸里掏出來。 小八慢吞吞地在桌上爬,弄得桌上全是水跡,林渙戳了戳它的小龜殼,嘀咕道:“給你用這么好的魚缸,你可得給我好好長大呀,回頭吧嗒來了,你就得長成大烏龜哦?!?/br> 他把小八放進新魚缸里,本來以為它會巡視自己的新家,結果瞪著眼睛看了半天,小八特別穩重地在水里扒拉了一下爪子,然后靜靜地沉底了。 林渙:“……”懶死你得了! 勤勞的他決定給沈倦寫一封回信。 他吃了上回毛筆用不順還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苦,這回拿的是直播間觀眾跟他換的那套什么“水彩筆”。 五顏六色的,特別好看。 然后下筆的時候,他就愣住了,該寫點啥呢? 他摸摸自己的腦袋,想先寫吧嗒的名字,他力氣小,寫了個“氵”就不會寫了,這么個“氵”就占了大半頁,剩下那半塊字怎么也塞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