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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來見他的。 無論是嘲笑生前的同族還是親自來收割他這個鬼殺隊當主的生命,鬼舞辻無慘都會來親自見見他。 劍士見勸不動產屋敷利哉,也不愿舍下主公獨自離去,索性握緊日輪刀,守在和室前。 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主公,都要先踏過他的尸體! 產屋敷利哉知道他的心意,但這一次,他沒法開口勸說。 這是一次賭命的冒險。 就在產屋敷利哉沉下心神,專心喚醒獄門疆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在和室中響起。 “這是獄門疆吧?”聲音活力滿滿,尾音上翹,滿是好奇,“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呢?!?/br> 產屋敷利哉:“?。?!” “獄門疆……哦,平安時代源信和尚圓寂后所化的那個特級咒具吧?!敝苌砦L輕動,似有人俯下-身,細細打量,若有所思,“居然是天罰,以血緣為媒介的天罰詛咒……” 產屋敷利哉心中一動,天罰詛咒?他第一次聽說自家的詛咒有這樣一個說法。 就在這時,產屋敷利哉忽然感覺到額頭一熱。他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旋即驚訝地發現,已經模糊數年只能感覺道微弱光亮的視線竟然變得清晰起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了他白翳褪去的眼中。 穿著鶴紋羽織和馬乘袴的黑發青年容顏秀雅,他正收回手指。顯然,剛才輕觸他額頭的,正是這個黑發青年。 “你……”產屋敷利哉正在向獄門疆輸送咒力一滯,他瞪大恢復成黑色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黑發青年。 被詛咒的產屋敷之人,從來只有無力地看著詛咒逐漸應驗,何時看到詛咒被壓制,哪怕只是一點? 下一秒,白發藍眸容貌堪稱漂亮的一張臉擠了過來,那人扒在黑發青年的肩膀上,蒼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產屋敷利哉。即使沒有刻意營造壓迫感,這樣一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也會給人一種被看透的狼狽感。 產屋敷利哉到底不是普通人,他很坦然地回望兩人,眉眼舒展。他臉上原本的詛咒瘢痕被逼退了大半,只剩下額頭一點不詳的紫色,露出來的一張臉孔十分俊秀。 “謝謝?!碑a屋敷利哉認真地道。 白發青年撇了撇嘴,他扭頭看向黑發青年,小聲地道:“杰,要把獄門疆搶過來嗎?” 玩膩了再還給這人。 產屋敷利哉眼中已經跟神奇畫上等號的黑發青年夏油杰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他揉了揉五條悟那頭手感極佳的白毛,口中道:“不要欺負弱者,悟?!?/br> 產屋敷利哉:“……” 哦,抱歉,因為詛咒的原因,他確實很弱。 “感謝閣下的寬容?!碑a屋敷利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笑容里滿是坦然,并不為五條悟和夏油杰不走心的評價而惱怒,平靜地道:“我確實很弱,還十分需要獄門疆?!?/br> 五條悟笑了:“你這人很坦誠嘛,比歌姬……” “悟?!毕挠徒芴嵝训?,雖然歌姬不在,但弱者什么的,也不要嘲諷了。 五條悟聳了聳肩,行吧,杰不讓說他就不說。 夏油杰打量著眼前的產屋敷利哉,這人還不知道,在他剛才出手壓制那個他體內的詛咒時,不經意間從傳承的鮮血得到了一些記憶碎片。那些記憶碎片無不與一個名叫鬼舞辻無慘的鬼有關,產屋敷利哉現在想要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他就說這個人類的靈魂純澈,明明是個好人,哪怕祖宗造孽再多,也不至于這副詛咒纏身命不久矣的模樣,原來是因為他們這一族出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鬼王,導致他們被詛咒了。 這樣的情況其實并不少見,神明總是愛遷怒的,與被祂厭惡的鬼王出自同一族在神明面前都能夠算作原罪了。不將門戶清理了,產屋敷家族將一直承受著這個血緣詛咒,直到血脈斷絕。 有點慘。 他就說,外頭那些惡鬼存在的形式看著眼生,原來是新生的鬼族。 得知了產屋敷被詛咒的原委,夏油杰這一次的立場更加堅定了。他拉過五條悟,勉強算上一個產屋敷利哉,小聲嘀咕了一下作戰計劃。 產屋敷利哉俯身行禮,認真地道:“感謝兩位大義!”竟是絲毫不懷疑他們的來歷和立場。 五條悟虛了虛眼睛,對于產屋敷利哉的識相很滿意。 他就欣賞這種痛快懂事還不做作的弱者,比某些沒什么本事還瘋狂上躥下跳的家伙強多了。 “事后你將獄門疆借我們玩、看看就行?!毕挠徒苤噶酥府a屋敷利哉手中的立方體。 立方體上,已經有一半的眼睛睜開了。 “利哉自當雙手奉上獄門疆?!碑a屋敷利哉語氣嚴肅,獄門疆雖然稀罕,但他拿著,能不能封印鬼王還是兩說。但這兩人若是足夠強,真能按他們所說能干掉鬼王,一個獄門疆又算得了什么。 第36章 思考人生第36天 “那個家族的人, 又弱又難纏,真不知道你為什么想要那個家族的人?!?/br>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做貴公子打扮的黑發青年,他慢條斯理地展開一把檜扇,半遮住臉孔, 只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眸, 眸底滿是漫不經心的意味。 “您不覺得, 他們身上的詛咒很有意思嗎?”身穿紫色色無地的年輕貴婦抬袖掩唇, 白皙的額頭上橫亙著一道黑色的縫合線。她面上笑意淺淺, 但這笑意卻絲毫未入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