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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的桌子上擺好紙筆。 韓側妃從容不迫拿起筆,旁邊丫鬟研磨,這正是她所擅長的,她出身書香門第的,京城才女著稱,比這個拿手好戲,她一直未說話,就等這一機會。 沈綰貞凝神思索,清朝詩詞她最熟悉和喜歡的就是納蘭性德的詞,特意背過。 趙世幀看她歪著頭,半天沒動筆,趁人不背,悄悄湊近,附耳小聲道:“本王替王妃做兩首詩可好?” 沈綰貞朝他輕笑,悄聲道:“王爺放心?!?/br> 沈綰珠她這個庶妹,和薛瑾這名分上的表妹,這倆二貨自恃才高,不知韓側妃正想賣弄。 沈綰貞瞅了眼沈綰珠和薛瑾,這倆二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出頭做惡人,成全了別人,顯然韓側妃正中下懷的,巧妙地利用了這個機會。 沈綰貞竊笑,韓側妃盡管有才名,哪堪比納蘭性德這等大家,她腦中出現納蘭性德的一首詞。 略想了一下,在紙上寫下這首小令。 《減字木蘭花》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只鳳翹。 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 寫好后,沈綰貞滿意地看了一遍,今兒這是鴻門宴,前世,她這點墨水頂多作一兩首打油詩,就那點花拳繡腿,拿不到臺面,古代女子從五六歲學詩詞,閨閣寂寞,賴以打發時間,都駕輕就熟。 沈綰珠那廂,凝神苦思,她原來打算,是比試歌舞,準備充分,詩詞不用練,也難不倒她,但她要好好想一首詩,爭取奪得頭籌。 她握筆停頓片刻,就一蹴而就,寫完,撂下筆,又欣賞一遍,看看左右,大多已作完了。 薛瑾正好收筆,端起灑金箋,看看,較為滿意。 各人寫好的,都由陳福封上名字,收上去,沈綰貞寫完,看下面都紛紛擱筆。 她掃一眼,沈綰珠和薛瑾,這倆蠢貨,正得意非凡。 趙世幀偏頭看她,神色有點擔心,看她從容不迫,心里踏實少許。 一共是九個人,九份詩稿,一個不差,陳福小心碼好,送到王爺身前桌子上。 趙世幀拿起上頭一張紙,仔細品味,放下,又拿起一張紙,點點頭,放下,眾人屏住呼吸,連韓側妃都不由緊張,她不知道對手底細,她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府侍妾都是千挑萬選的,就是民間也臥虎藏龍。 大殿上沒有方才喧鬧,陳??赐鯛斁劬珪?,擺手,讓樂曲停住,寂靜無聲,也沒人說話,眼睛都盯著王爺手上。 好像過了許久,眾人就看王爺從詩稿中檢出一張,手中捏著,舉起,“這首當為最?!?/br> 又拿起一張,“這首次之?!?/br> 又拿起三張紙,“這三首還可?!?/br> 其她的泛泛,就不做置評。 陳福麻溜上前,先拿起王爺說第一的,揭開姓名。 這結果出來,最先看到的不是王爺,卻是這奴才陳福,眾人都緊張地看陳福的臉,希望他看自己,他眼神看向誰,誰就是第一,陳福拿著紙張,誰也沒看,卻看向王爺,一臉討好的笑,連說話聲兒都帶著喜悅,“王爺請看?!闭f話遞過去。 趙世幀接過,臉上頓時現出驚喜之色,慢慢轉頭,看向身旁的沈綰貞,捏著那張紙,“這首詞是王妃作的?”似乎還有點不相信,或者更確切地說意外。 沈綰貞掃一眼,朝他點點頭,趙世幀滿臉傾慕之色,“真是一首好詞?!?/br> 說吧,遞給陳福,“讓側妃,夫人們傳看一下,看本王評的是否公證?!?/br> 眾人都傻愣住,直到陳福拿下來,才著急傳看,陳福按順序,位分,當然最先是韓側妃,韓側妃看完,無法淡定和矜持,又看了一遍,她飽讀詩書,古今詩詞過目成誦,這首詞她確實沒見過,這就排除沈綰貞抄襲,而且是臨場發揮,沈綰貞能作出這等高妙之作,真讓她大為驚嘆。 下一個是薛瑾,薛瑾幾乎搶過來,反復看了兩遍,也不得不承認,卻是比自己詩作強,氣得緊緊捏住那張紙,沈綰珠等不及,來到她身旁,借著她的手,一看,頓時,不相信地搖搖頭,小聲嘟囔,“這不可能?” 她聲兒小,但大殿上鴉雀無聲,就都聽得清楚,沈綰珠的失魂落魄都看在眼里。 這姊妹倆有嫌隙,這meimei看不得jiejie好,連笨人都看得出來。 此刻,趙世幀正崇拜地望著他的新娘,他的新娘眼睛閃著精光,這首詞,他喜歡,又在心里反復咀嚼,越覺得有意境。 趙世幀在底下抓起她的小手,脈脈含情地盯著她看。 眾姬妾都傳閱一遍,陳福走上來,看王爺夫妻正自柔情蜜意,咳了聲,低喚,“王爺” 趙世幀回過頭,“都看了” “看了,王爺?!?/br> 趙世幀朝下面大聲道:“有沒有不同意見?!?/br> 眾人都垂頭不說話,蕭夫人清淡聲兒,道:“王爺,婢妾以為王妃詞作,是婢妾看過的為數不多的好詞?!?/br> 趙世幀看蕭夫人的眼神,溫和少許,“蕭夫人可見學問高深?!?/br> 眾人都朝蕭夫人看去,今兒她算是給王爺和王妃留下好印象。 接下來,陳福拿著排名第二,是一首詩,陳福越過韓側妃直接拿給了薛瑾,韓側妃就明白是自己的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