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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廳里的下人們看側妃夫人們歌舞,也都互相招呼圍攏廳堂門口,觀看。 隨著曲聲響起,薛瑾翩翩起舞,沈綰貞上面看得清楚,薛瑾功底不錯,手臂和腰肢舒展,舉手投足也到位,沒有丁點失誤,幾乎完美,可見功夫深,就是刻意的成分居多,沒有多少感染力。 一曲終了,眾人鼓掌,道好,趙世幀點點頭,“好” 沈綰珠早就等不及,見薛瑾開了頭,不等別人說話,就搶先站起身,一福,“王爺,婢妾也舞上一曲,獻丑了?!?/br> 趙世幀一聲好,沈綰珠走出座位,脫掉外裳,露出里面輕粉含煙紗舞衣,樂曲聲起,沈綰珠蹁躚舞動,舞姿優美,沈綰貞做個最恰當的形容,華麗。 接下來,韓側妃撫琴,沈綰貞對樂器是外行,但也能聽出她彈得好,果然,才女之名,不假。 蕭夫人一直坐著,神情淡淡的,也沒朝趙世幀看,沈綰貞倒是把她看了好幾眼,她坐著不動,也不爭,靜靜聽琴。 一曲終了,輪到燕夫人出場,燕夫人一出場,大廳上的人,目光齊聚她身上,除了傳來細細絲竹之聲,別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燕夫人身輕如燕,飄逸像在云端里一樣,美到了極致。 沈綰貞只一會功夫,就被她吸引,她是用整個身心,靈魂去舞,漸漸地沈綰貞有點讀懂了她所詮釋的。 沈綰貞不經意地偏過頭去,看趙世幀,趙世幀正全神貫注地朝前看,少頃,發覺她盯著他看,他側頭看她一眼,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緊緊握著,她心安定下來,重又掉過頭,看燕夫人的舞。 燕夫人最后動作一收,翩然朝上拜了幾拜,鶯聲嚦嚦,“婢妾獻丑?!?/br> 沈綰貞抽回被趙世幀抓住的手,帶頭鼓掌,揚聲道:“重賞” 趙世幀溫潤地目光注視著她,卻沒朝燕夫人看,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掙脫。 薛瑾和沈綰珠已不像方才那么得意,有燕夫人比著,高下立見。 沈綰貞的手就由著趙世幀握著,邊聽小韓夫人彈琵琶,曲調悠遠綿長,意境深遠,小韓夫人琴技造詣很高,連沈綰貞不懂都能聽出滋味。 不知為何,蕭夫人沒獻任何技藝。 眾姬妾表演結束,瞬間冷場,王府姬妾錦衣玉食,整日山珍海味,早已吃膩了,席上酒菜,大多沒怎么動筷,沈綰貞命撤下去一些酒菜,賞給外間廳上的下人。 沈綰珠四周看看,故意聲兒高揚:“眾姊妹都獻上技藝,婢妾斗膽,恭請王妃表演一個,王妃娘娘能否屈尊降貴,讓婢妾等一開眼界?”沈綰珠說完,得意地看著眾姬妾,韓側妃手端起桌子上的綠玉杯,垂眸輕輕啜了一口,掩飾暢快的表情。 趙世幀微一皺眉, 別的姬妾拿起手中的箸,低頭夾菜,等著看好戲,親姊妹斗法。 別人都不說話,沈綰珠兩廂看看,都悶頭吃菜,眼光朝薛瑾道:“薛jiejie是不是和婢妾一樣想法?” 薛瑾正手握著繡帕,遮住唇角那一抹笑,聽她問,點點唇角,收起竊笑,瞟了一眼上座沈綰貞,翠鳥般的聲兒道:“求王妃娘娘賞臉,讓婢妾等一飽眼福?!?/br> 沈綰貞看著二人,神情寡淡,沈綰珠和薛瑾互看一眼,心里說不出的得意,沈綰貞未等回答,一個聲音自右側下首響起。 “此話詫異,王妃何等尊貴,為爾等獻技,有辱尊嚴,我等卑賤、眼拙,怎敢褻瀆王妃?!?/br> 眾人聞聲看去,這說話的竟然是蕭夫人,眾人驚訝,這蕭夫人一向清高,潔身自好,怎么今兒突然幫王妃說話,內宅爭寵,姊妹都是敵人,連王妃親meimei都巴不得王妃出丑,顯然,蕭夫人此舉,令眾人不解。 蕭夫人說完,含笑問下首的小徐姑娘,“小徐meimei,jiejie說的可是這個理?” 小徐夫人有點驚慌失措,也不敢正眼看王妃和王爺,“jiejie說得有理,王妃是主,我等婢下,不敢忤逆主子,提出這大膽非分請求?!?/br> 蕭夫人滿意地不說了,這時,一直未說話的韓側妃,放下手中酒杯,面帶溫婉笑容,對趙世幀道:“王爺,今兒是年三十,眾姊妹做幾首詩詞,助助興,王爺看如何?” “韓jiejie這個主意不錯?!毖﹁藭r也明白讓沈綰貞歌舞是以下犯上,一聽韓側妃提出這個法子,忙隨聲附和。 “年下喜慶,我等姊妹何不像韓jiejie說的吟詩作對,不知王妃意下如何?”沈綰珠又針對沈綰貞,心中得意,想,這次你不好拒絕,總不能說作詩也辱沒你的尊貴。 “未出嫁時,婢妾等姊妹曾受教與王妃jiejie,要說詩詞是難不倒王妃jiejie的?!鄙蚓U珠又故意說,是想待會沈綰貞出更大的丑。 一提詩詞歌賦,沈綰貞腦子里立刻出現上學時背過的許多詩詞,突然,一閃念,這個朝代還沒到清朝,主意有了。 “那就我們姊妹作詩詞,王爺評判,王爺說可好?” 趙世幀不了解,聽她說話,就笑著附和:“就依著王妃主意,不拘好壞,不拘形式,作詩填詞,也就圖一樂?!彼麆偛庞悬c擔心沈綰貞的,別的人像小韓夫人和燕夫人不會也罷了,本來是舞姬,沒人笑話,可王妃若敗給姬妾,那丑就出大了,而且府里下人都圍在門口看熱鬧。 “快準備紙筆”陳福忙喊下人,沈綰珠和薛瑾暗中互遞了個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