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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母畢氏夫人,出身世代簪纓之家,畢氏的兄長不幸染病身亡,嫡妻楊氏憂思過度,不久隨夫離開人世。先后一年,夫妻相繼辭世,只遺下一雙兒女,女喚青娘,既現在的安夫人,楊氏病重時,托付安母代為撫養一雙嬌兒。 青娘和安仲卿青梅竹馬,情同親兄妹,成年后,奉父母命成婚。 婚后,育有一子,本來親上做親,雖無男女之*,卻有濃厚親情,倒也不失為美滿姻緣,可惜安夫人青娘奇妒,凡稍有姿色的丫鬟媳婦都借由頭攆出去,凡是安仲卿多看一眼的丫鬟,盡皆發賣。 就是打小侍候安仲卿的兩個丫鬟,大概對他都存*慕之心,可只在心里,行為上卻還都規規矩矩,卻被安夫人一個賣去最骯臟所在,妓館青樓,折磨致死,另一個賣去深山,做了窮苦婦人,終日見不得光,還常遭凌虐。 安仲卿說完,垂頭默默。 佟氏望著桌上白玉茶盅,水面上漂著翠葉,湯色清洌,幽香四溢,想起那絕美的女子,溫柔如水,嫻靜若嬌花,可那溫順外表下,卻是一顆怎么冰冷的心。 佟氏從宅門里出來,知道宅斗的殘酷性。 輕聲道:“所以你才逃到京城,遠遠躲開她?!?/br> 安仲卿點下頭,道:“母親一味寵著她,我還能怎樣,我為人子的,也不能忤逆她老人家?!?/br> 佟氏知道這是一段沒有*情,卻打斷骨頭連著筋無法割舍的親情,關鍵時刻,親情比*情更為牢固。 他只能忍受下去,沒別的法子開解,他生是她的夫,其實,她和她有相似之處,就是無法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良久,安仲卿望著窗外,正好如水洗的天空飄過幾朵白云,安仲卿悠悠地道:“我今生別無所求,只求如玉你能好好生活?!?/br> 收回目光,佟氏看他眸子盛著nongnong的關切,心一陣緊似一陣抽疼。 ‘ 半天,緩上一口氣,疼痛略輕了些。 輕聲兒道:“安大哥,你對我的好,今生我不會忘了,上天注定你我只有兄妹的緣分,如玉知足了?!?/br> 佟氏略帶總結性的陳詞,也就把二人關系做了一個定位。 立冬 陰霾的天空飄起雪花,佟家在堂屋里生了兩個炭火盆,溫暖如春,擺了酒席,一家把酒言歡。 門外,一乘小轎子在巷子里佟府垂花門前歇了轎,下來個紅襖綠褲的丫鬟,從轎子扶出一年輕女子,這女子朝紅漆木門上不大的木頭匾額看一眼,上面字跡不是很清晰,歲月滄桑風吹雨打,尚能辨出‘佟府’二字。 那丫鬟道:“姨奶奶,就是這里吧?!?/br> 惠姐躊躇片刻,鼓起勇氣上前叩門。 ☆、95佟府貴客 冬至,胡氏按往年慣例,整治了一桌酒席,佟氏一早便趕過去廚下幫著忙活,庶子佟國方也從學里回來,闔家吃團圓飯。 飯桌上,一家人聊著閑磕,佟大爺道:“年關將近,今年宮里脂粉生意不錯,不少進項,早早各處一一打點了,回頭我給妹子準備了抽紅,妹子走時別忘拿著?!?/br> 佟氏喝了點梅子酒,兩腮紅暈,膚色更顯紅白。聽她哥哥說,心里高興,推卻道:“哥哥若生意銀子不夠使,拿著先用,什么時候寬裕了在還我也是一樣的?!?/br> 佟氏手頭現銀有五百兩,是當初安仲卿給的家用,分毫未動,搬出安家老宅后,和徐mama兩個,散碎銀子就夠支撐一陣子,因此,未舍得動用,手頭有點積蓄,留待應急,因此,就還住那簡陋住處,也就希圖房租便宜。 佟氏現在也不像剛回京城那會捉襟見肘,因此,回娘家多帶些吃食,胡氏的態度就和從前大不相同,趕著她妹子叫得親熱。佟氏也不跟她計較。 佟大爺又想起來對妹子道:“可不是倒忘了一件事,你賈府從前的大奶奶盧氏,如今要改嫁了?!?/br> 佟氏奇道:“嫁給何人?” “一個中等商戶人家做續弦,那人就是年歲大了點,比我還大上幾歲,其他的也算不錯的了,妹子有空過去看看,咱家生意當年多承她照應著,不然也沒有今日?!?/br> 佟氏道:“我正有此意,離開賈府一直沒有見過她?!?/br> 兄妹倆都是知恩圖報之人。 佟大爺又猶豫一下,道:“賈三爺在獄中,還有你那主母,你抽空去看看,不管怎么說,他都是禎哥和惠姐的父親?!?/br> 提起禎哥,佟氏情緒有點消沉,佟大爺見狀,忙轉了話題,道:“妹子那間鋪子租期快到,妹子是收回住,還是租出去?!?/br> 佟氏像是早就想好了,道:“我想收回來自己住,前面店面做些咱們家祖傳的香粉拿來賣?!?/br> 佟大爺點頭道:“如此甚好,手頭活絡些,也能賺些銀錢過活?!?/br> 佟母心疼女兒,插言道:“哎!那還用你自己做,現成的你哥哥作坊做出來,拿到你店面賣不就得了,你那地段好,客流多,生意一定能不錯?!?/br> 胡氏看佟母偏疼女兒,心下不滿,道:“這宮里使費都忙不過來,那還有閑的拿去鋪子里買,我們自家的鋪子都供不上?!?/br> 佟大爺也不看媳婦,道:“母親這個主意好,明年我多雇工多做些,妹子的那點就帶出來了,就不用費事自己做?!?/br> 佟氏穿過來承了本身的記憶,做胭脂香粉祖傳手藝,她也會,佟家雖重男輕女,可佟氏祖父喜歡她這個孫女,破例教她哥哥時,也允許她在旁邊看,前身的佟氏雖對書本沒興趣,可女人天□美,平常又*打扮,極*胭脂脂粉等女人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