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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云見他這樣說,自己再不理睬實在有些過不去,便說道:“心結若是能夠輕易解開,就不叫心結了?!?/br> 燕人笑道:“可惜我不是心理學的醫生,這些事情還要汪小姐自己看開了?!闭f著,燕人便出去了。曼云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佩東的用意,竟是把自己托付給了舜卿不成么?這算什么意思呢? 舜卿悶坐在客廳里,也不說話,只顧著發愣。見燕人下來,說道:“怎么樣了?” 燕人說道:“沒什么大礙,休息兩天就好?!?/br> 舜卿松了口氣,還是坐著。 燕人笑道:“可憐了你這一份心?!?/br> 舜卿說道:“你這個內科的醫生,不要整天裝作一副心理醫生的樣子?!?/br> 燕人擺擺手說道:“我可不敢惹你,竟是找槍口撞了?!闭f著自己起身說道:“我去醫院了,有事打電話給我?!?/br> 舜卿說道:“既然可能有事,你去了醫院豈不是耽誤病情?今天你還是不要走了?!?/br> 燕人說道:“你這個人,只有你的汪小姐是病人,別人竟都不是了嗎?” 舜卿臉色沉下來,說道:“什么我的你的,不要亂說,曼云小姐聽見會不高興的?!?/br> 燕人見舜卿這樣一個公子哥,竟被曼云吃得死死的,不由得輕笑。笑罷便說道:“算了,那我就再請一天的假好了?!闭f著又坐下來,拿起桌上的報紙,自己翻了起來。 這時,電話響起,舜卿有些不耐煩,拿起聽筒,竟聽見呂璧成的聲音:“舜卿,你可聽出我的聲音來了?” 舜卿連忙說道:“呂先生!我怎么會聽不出來呢?” 呂璧成說道:“我剛從北京過來,聽說你也在天津,少不得要求你幫個忙了?!?/br> 舜卿一愣,說道:“呂先生交游天下,也有要我幫忙的時候?您說,我一定幫忙?!?/br> 呂璧成說道:“我那個學生汪曼云,你不是也認識嗎?我不在天津的時候她來找過我,我在北京接到電報就回來了,卻找不到她,我又去了北京,也沒見到她,很擔心她的安全。我看他們家里人很是隱瞞著這件事,我也不好大張旗鼓地找尋,還要你幫忙暗暗地查?!?/br> 舜卿連忙說道:“不必查了,她正在我家?!?/br> 呂璧成驚詫道:“怎么會在你的家里?” 舜卿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先生如果想見她,就來我這里,我細細的說給你聽。我想這件事也不必隱瞞先生的?!?/br> 呂璧成找尋曼云已費了很大的周折,如今聽說曼云的下落,一刻也不愿耽擱,便來到何公館。一進門,舜卿便引著她進了書房,將曼云和佩東的事情說了一遍,呂先生不由感嘆道:“曼云這孩子,實在叫人放心不下。那個阮佩東也實在是艱難,這一對兒真是……”說著,呂璧成不住地搖頭。 舜卿說道:“先生是曼云小姐極為尊敬的人,有您陪伴,只怕她還好得快一些?!?/br> 呂璧成說道:“這病也不是治不好,可是一治總要個一兩年,這一兩年難道都住在你府上?她住在你府上這么久,將來怎么說得清楚?” 舜卿說道:“我也這樣想過,當時到北京告知了汪先生,他說曼云這個身體也擔不起舟車勞頓,就把曼云托付給了我?!?/br> 呂璧成怒罵道:“這個老匹夫從來自私的很,先是把人趕出去,現在又不愿意接回來,你當他是為曼云著想嗎?曼云住在你家里,將來治好了病,名聲卻壞了,只好嫁你,他平白得一個好女婿;若是治不好,反正不在他跟前,他只當沒有這個女兒,倒落得眼凈?!?/br> 舜卿一聽,忙說道:“汪先生何至于此呢?” 呂璧成本來為自己姐妹不平,早就看伯蓀不順眼,如今嘴下更是不肯留情,說道:“他是個什么東西,最是買女求榮,賣妻求榮的,懂得什么禮義廉恥?要不是看在他是曼云的父親的份上,我早就……哼!” 舜卿見呂璧成火氣甚大,也不敢再搭話,只是聽著,呂璧成消了氣,說道:“曼云現在怎樣?” 舜卿說道:“是我糊涂了,我這就帶先生去看她!”說著舜卿便領著呂璧成上了樓,敲了敲曼云房間的門。曼云躺在床上,也不回應,見門被推開,也沒反應。卻聽見呂璧成的聲音:“曼云!” 曼云一怔,才看見是呂璧成,不由得坐起來,說道:“先生?!?/br> 呂璧成連忙快走兩步,把枕頭擺好,扶曼云靠著,說道:“瘦了這么多了?!?/br> 曼云說道:“我來找過先生,先生不在?!?/br> 呂璧成鼻子一酸,說道:“我知道,現在我回來了,苦了你了?!?/br> 曼云搖搖頭,看著呂璧成,當初找她是想請她做自己的證婚人,現在竟是物是人非了。 呂璧成見她神色黯然,不由得說道:“你也不必傷懷,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可恨我早些時候不在你身邊,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曼云聽她這樣說,便問道:“先生都知道了?先生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讓我見一見佩東?!?/br> 呂璧成皺眉說道:“你怎么見他呢?他已經走了,難道你要追去察哈爾?他的用意你還不明白嗎?他是不能帶你走了,他自己也不能留在這里,你心里難受,他心里也苦?!?/br> 曼云說道:“他不該這樣,怎么不見一面就走了呢,這算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