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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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沉寂,無人敢發言, 即使聲音是從馬車上傳出來, 季琛的話語也格外響亮。 大膽!僧人一拍桌子, 感覺自己的顏面有損,頓時憤怒不已, 何人竟敢在我皇覺寺門前放肆。 不用他多說, 兩個打手主動上前,走近了馬車,更多的打手魚貫而出, 各自舉著棍棒長|槍,三十余人將季琛一行人團團圍住。 湯潛迅速握緊刀柄, 眼神發狠,示意周圍的侍衛靠近些, 排列好隊形,隨時準備迎敵。 原本還想著看戲的路人們見這些人要動手, 嘩啦啦往后撤退,又舍不得跑遠,便躲在街道的盡頭悄悄望著這里,或者從屋子里的縫隙里偷看。 你才大膽!白琦一把掀開簾子,率先下車,語氣格外冰冷, 兵戈指向陛下, 我看你們才是放肆, 難不成是想著造反! 陛下?僧人瞪大了眼, 心里有些恐慌, 但皇帝已經有好幾年沒來過皇覺寺了,而且哪一次過來不是前后跟著能堆滿兩條街的儀仗隊。他看了眼那輛平平無奇的馬車,頓時放下了心,膽敢借著陛下的名頭招搖撞騙,我看你們才是活膩了!來人,給我把他們拿下! 湯潛毫不猶豫拔刀,從王府和皇宮挑選出來的精銳瞬間沖散了皇覺寺的打手,砍殺聲四起。 打手們平日里都是被好好供養著,偶爾嚇唬一下百姓欺負幾個平民,哪里抵得過正規訓練出來的侍衛?他們迅速潰散,僧人見機不妙,迅速朝著皇覺寺內逃去,大聲呼喊著,來人,快來人!方丈,方丈,救命??! 季琛從馬車上下來,掃視一眼四周。 鴿子也飛了過來,歇在了季琛的肩膀上。 方丈穿著一身袈裟,怒氣沖沖往外走,見到被眾人守在中央的季琛時險些腿軟,頓時雙手合十,跪倒在地,陛,陛下!貧僧參見陛下! 陛下?這人是真的? 原本還得意跟在方丈身后的大腹僧人心神一慌,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還在角落里探頭探腦的百姓頓時也驚了,一個個瑟縮著腦袋,跪在原地,不敢再看。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早在季琛入宮的當天,描繪著季琛面容的小像便偷偷在達官貴人手中傳達,但凡想好好過日子的人都默默將這張臉記在了心里,爭取自己在見到季琛的時候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哪怕沒辦法討好,也切記不可得罪。 更有甚者,還將季琛身邊的幾個重要的心腹、朋友信息,全都一一搜集,合并販賣,以此牟利。 方丈也不例外,花費五百兩黃金買了一張,小心翼翼收好,至于那些心腹的信息,他只是大致掃了一眼。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副記在心底的畫像會用在這里。 沒想到方丈居然能把他認出來,季琛掃了一眼周圍零零散散跪著的打手和散開的武器,語氣中透著些無聊,皇覺寺說有重禮獻上,這就是方丈的獻禮?想要刺殺朕,那人手少了點,下次不妨帶上一支軍隊來。 方丈想死的心都有了,拼命為自己辯解,陛下,這都是守門的僧人有眼不識泰山?;视X寺上下并無反叛之心,從來都是認真誦經、一心為國啊陛下! 一邊哭嚎,方丈拽來了暈倒在地上的僧人,一巴掌扇了過去,蠢貨!你還不快起來認罪。 先帝交給你們多少黃金?季琛忽然問道。 方丈的手頓時一抖,不敢看向季琛,這,這要查賬本 既然得不出結論,季琛不再看他,叫人去請秦勝來皇覺寺對賬!但凡少一兩黃金,你們就一起去西天給佛祖念經! 方丈頓時癱軟在地,雙目無神。 說罷,季琛便朝著街道盡頭走去,白琦自然跟上。 湯潛對著方丈咧嘴一笑,一張黑臉上寫滿不懷好意,他叫了自己的人馬將皇覺寺團團圍住,不允許任何人出入,道:方丈,秦大人從宮里趕過來可只需要一個時辰,對賬也用不了多久,你可得抓緊,若是遲了 湯潛的話還沒說完,方丈頓時從地上爬起來,拼命朝著皇覺寺內、庫房的位置跑去。 季琛一眼掃過去,從人群中將之前的路人點了出來,然后讓其他百姓起來。 路人滿頭冷汗,口齒不清,小人,小人姓李,陛下喚小人李大就可。 要死了,早知道大膽一次仗義執言就會撞上皇帝,李大保證這輩子他都會小心謹慎,絕不輕易開口說話。 悄悄瞧了一眼季琛身后的帶刀侍衛,李大額頭上的汗更多了,剛剛他還說了他們這一代要遺臭萬年來著,皇帝會不會讓人殺了他? 季琛自然看出了他們的不安,干脆讓人搬來了板凳,讓李大坐下,其實你說得對,還挺有道理。 ??? 李大傻了。 發現了問題,便要說出來,季琛溫和的表情格外容易獲得他人信任,像皇覺寺那般不能解決問題,還反要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才是問題深重,需要反思。 想想倒霉的末帝,哪怕到最后也沒完全搞清楚,到底他是怎么亡國的,為什么百姓對他如此痛恨。 季琛如今不介意主角謀反,也不介意改朝換代,但怎么輸,輸給誰,這才是問題。 國庫敗在皇覺寺那樣的地方,實在是太過丟人。 李大忍不住點頭,想開口又將自己的話憋了回去,就怕哪一句話不對,然后掉了腦袋。 白琦解釋道:其實先帝這一月逝世,太子也是近日去世,陛下昨日才登基,對外面這些事情不太了解,這些皇覺寺的東西也和陛下無關。 李大恍然,暗暗放松幾分。 那不如,你給我們隨便講一講?季琛問道。 李大發覺,面前的皇帝似乎極有耐心,就連他身側的那只鴿子,都敢大膽蹭一蹭皇帝的掌心,皇帝也時不時安撫摸它一把。 李大感覺皇帝似乎也沒那么恐怖,猶豫著開口,那,那我隨便說幾句? 季琛微笑,示意他繼續。 散去的百姓又悄悄聚攏了過來,偷偷打量季琛。 見那兩個侍衛不阻攔,一群人不知不覺靠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好年輕的皇帝!皇帝還和李大在說話,居然沒有叫人砍了他。 皇帝好像也沒那么壞,哇,居然還給了李大賞賜。 不過皇帝長得還挺好看的,那身衣服估計也很貴。 他身邊那個青衣的也好看。 這兩人站在一起,看著還挺般配。 白琦的嘴角微微一翹。 嘈嘈雜雜的交流瞬間停息,離得最近的那人悄悄看了一眼侍衛,見他沒過來,這才用力揚手,給了最后開口的人后腦勺一巴掌,瞎說些什么呢,還不快收聲,你這是不要命了! 萬一皇帝聽到這句話改了主意,一怒之下把他們砍了呢? 侍衛木著臉站崗,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其實很想說,他們這些侍衛為了防備有人刺殺皇帝,都經過了一系列訓練,聽力都不差,甚至他在其中算是翹楚。 比如說,他現在就能將這些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道細小的聲音傳來:別說了,先帝當年不是還把國庫拿去修佛像?皇帝可是先帝的親兒子,誰知道他以后會怎樣? 眾人皆沉默。 白琦臉色一冷,沒有說話。 一刻鐘后,眼見著季琛等人的馬車離開,李大才大笑出聲,頗有些揚眉吐氣,哈哈哈!陛下賞賜了我一對小銀魚。他還夸我勇于發言,京都就應當多一些像我這樣的人。陛下還說了,既然要討論時政,以后干脆給圈個地方,大家一起討論,一個人說話也沒意思。 從天子手里傳下的東西,上面指不定還沾了龍氣,李大頓時決定把這對銀魚好好收好,當作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 大部分人一窩蜂擠上去,讓我們也瞧幾眼。 也有極少部分人在一邊沉思,皇帝的意思,是允許他們開口說這些事情? 不再像過去那樣禁止談及朝政? 馬車上,白琦還有些余怒未歇。 季琛有些好奇,撥弄著他的指尖,你在氣什么? 他們怎么能這么做?既然被問起,白琦干脆一把抓住季琛的手,頗有些惱意,這分明是先帝的錯,百姓卻將責任怪罪在你身上。 手心里的溫熱讓季琛一呆,一股茫然直升心頭。 季琛勉強保持鎮定,誰叫我從先帝和太子那繼承的皇位?好處我得了,壞處自然也跑不了。何況百姓確實從中受到了不少苦,有怨氣也是理所當然。 白琦卻不愿接受,冤有頭債有主,先帝和太子待你不好,那怎么能叫做得了好處? 季琛忍不住想,自己這樣的開局已經足夠好。 末帝那個時候才叫慘,先是莫名被污蔑被趕出宮廷,又因太子早逝被迎進金鑾殿。父兄將國家糟蹋的差不多了,為國家滅亡出了九十份力,再加上天災人禍一起,末帝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亡國之君。 多年冷宮生涯,末帝對這個國家也確實沒多少感情,自然沒有以身殉國的想法,大敵當前選擇了偷跑出京,天下人更是痛罵不已,認為末帝缺了風骨,又昏庸無能、懦弱無用。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季琛耐心道,現在的人都認為死者為大。何況他們當時下發的政令,如今出問題卻在我這個時期。 其實他并不是很在意,畢竟對于他而言,亡國也是人生的一種經歷。 早就知道結局,也就無所謂失望。 我幫你列罪己詔,以先帝的名義放出去,還有一些詩詞,也可以宣揚這些事情,經過一些歌姬的傳唱,可以很快流傳開來白琦開始認真想辦法。 這個鍋他們不接。 鴿子站在角落里,歪著頭看著面前的兩人,見他們一直在對視,無暇顧及這里,悄悄用翅膀推走了盛裝點心的盤子。 季琛凝視著白琦,感到心頭悸動。 白琦的每一個字都砸在他心底。 就像是平靜的心湖,狂風也僅僅能吹動湖面,造成淺淺漣漪。卻有一株翠竹扎根在岸邊,根系不斷向湖中央蔓延。湖面似乎依舊波瀾不驚,內里卻有漩渦泛起。 季琛忽然間就意識到了。 他在心疼我。 他沒有過多顧及白家沉冤的事情,也不太在意外人對他的評價,反倒將我的事情放在了心底。 馬車滑過一塊小土坡,整個馬車都顛簸了一下。 季琛伸手扶了白琦一把,怕他不小心摔下去。 白琦握緊季琛的手,不自覺踉蹌一步,倒進他懷里。 季琛一手撐著馬車上的案幾,一手回握住白琦的手。他低頭的時候,白琦恰好給了他一抹笑意,仿佛早已預料到季琛會抓住他。 一剎那的接觸,季琛忽然間就明白了。 不論未來的處境如何變化,希望當時間走到盡頭的時候,還能和他相視一笑,不后悔人生路上的相遇。 馬車再次顛簸了一下,繼而向右|傾斜少許,又被強行扶正。 凌厲的破風聲響起。 季琛頓覺不妙,一把按住白琦,兩個人同時向前傾去。 一只箭從外面射進來,穿過帷幔,從兩人頭頂飛速劃過,整個箭頭全部沒入馬車四周的墻壁上,箭羽輕輕顫動。 有刺客!外面傳來了一聲驚呼。 鮮血噴濺,刀光四起。 咕咕咕!鴿子頓時從點心中抬頭,它的叫聲格外急促,一振翅膀,從帷幔的縫隙中沖了出去。 *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一句:不針對任何佛道信仰,一切只因劇情需要,文中提到的和尚道士均不代表現實佛道水平,如有冒犯我先道歉。 第26章 整頓 我給你念書(補昨日的) 季琛迅速合上窗戶, 第二支箭釘在了在窗戶上,響聲沉悶,箭頭沒能從窗戶上穿過。 白琦把右手伸進馬車上的小柜子里, 用力一按, 柜子內部再度打開一個口子, 一把匕首靜靜躺在其中,他將匕首取出來, 用力塞到了季琛的手里。 馬車上格外安靜, 外面喊殺聲震天。 白琦要下去,焦急說:他們不知道馬車上有幾個人,也未必所有的刺客都認識你, 我下去 季琛一把捂住他的嘴,壓在他身上, 兩人滾成一團。 熾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季琛湊在他耳邊道:不。 他們都沒修習過什么武藝,論起打打殺殺, 自然比不過那些好手,白琦或許比季琛強一點, 畢竟他以前還天南海北四處逃亡。 但那又如何呢? 更多的箭支朝著馬車射過來,叮叮當當作響,有的箭頭甚至入木三分,箭頭已經鉆出了窗戶,最終被堅硬的木板阻攔。 白琦的心跳砰砰作響,他側耳聽著外面混亂的動靜, 忍不住后悔自己過去的猶豫和遲疑。 如果一切到此為止, 如果那些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他沒辦法不遺憾。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 幾乎沒有了砍殺聲。 季琛一把打開車門, 跳了下去。白琦安靜跟在他身后, 找人要了一把長劍。 湯潛已經殺紅了眼,刀尖還在滴血,他一把揪出躲在暗地里射箭的那人,一刀劈了過去。 還有些人拼命朝著外圍奔跑,鴿子振翅,跟了上去,瞬間就飛遠了。 季琛帶來的侍衛有一小半負傷,敵方倒是都蒙著面穿著最樸素的長褂,倒在血泊里。 很明顯,這次是他們贏了。 一個侍衛走了過來,開口匯報,陛下,這次 走近之后,他的表情透著幾分猙獰。 白琦下意識上前一步,擋住季琛,然后拿劍格擋,一把刀正好揮舞過來,兩者碰撞,白琦力有不及,被反震到后退一步。 季琛抽出匕首,對準侍衛的脖子毫不猶豫扔了過去。 感謝上輩子在各種俱樂部留下的經驗,這把匕首被季琛當作飛鏢扔出去,恰好插在了侍衛的脖子上,大概正中氣管。 侍衛捂著脖子,滿臉驚駭,鮮血從手指縫隙中流出,他緩緩倒了下去。 湯潛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走上前,辨認侍衛的面容,給出判斷,這是宮里的人。 不是跟他們一起從王府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