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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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東野身子動了動,卻也不知該換什么姿勢,才能讓莊寧呆得舒服。 莊寧輕笑,手臂伸去他身后,將他環抱了起來。 傻子。 這句「傻子」聽得甜。裘東野也低頭笑,繼續用花灑給莊寧沖著身體。 你覺得哪兒不好,我都改,只要你高興,都行。裘東野說。 嗯。 莊寧閉著眼睛應著,又沉默了好久,突然沒頭沒尾地開了口。 我父親是中央塔的軍官。 嗯?哦 裘東野不知道莊寧為什么會突然說這個。不過在他這里,莊寧說什么,他都愿意聽。 他一直很忙,從小到大,我都很少能見到他。 嗯。 我不記得我mama。停了一會兒,莊寧又繼續說道。 她剛生下我不久,就自殺了。 沖在后背上的水流明顯一頓。 我問過父親她為什么自殺,父親只是說,她太軟弱了。 他對我說,你絕不能像你母親那么軟弱。 水流停了下來,莊寧也沒有再多說什么。溫暖的懷抱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了起來,濕潤的肌膚親密相貼著,一個吻印在自己的額頭上,溫軟的,深濃的,綿綿長長。 并不是沒有父親,也曾經有過母親。 但卻直到如今才知道,被愛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紅:調查那個cao盤者的事有眉目了??! 在通訊儀的聯絡群組中,紅十分激動地打了三個嘆號。這個群組是他們四人小隊用于日常聯絡的,莊寧、裘東野、羅因和紅都在。 只不過莊寧和裘東野基本上都不發言,平時只有羅因和紅兩個人唱二人轉。 羅因:什么眉目??! 羅因果然立刻冒頭,接起了紅的話端。 紅:科學家、小帥和那個作家,三個人都去過同一個減壓室! 羅因:減壓室?是什么? 紅:減壓室,你不知道嗎?現在這種店很多的,去減壓室可以傾訴、發泄,或者聽一些舒緩的音樂,玩玩游戲,放松神經。 紅:不過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二百五不需要減壓。 羅因: 羅因:說正事??!是不是要有任務了? 紅:暫時沒有。塔里派調查隊掃了那個減壓室,可他們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目前塔里還在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我估計cao盤者就是通過這個減壓室,尋找負能量很多的目標種上晶核種子,來制造這種害人的異空間。 羅因:他到底想干嘛???說什么神域什么的。 紅:誰知道呢。 訓練中心,莊寧倚在窗邊翻著紅和羅因的信息,心里亮了亮。 調查那三個人的行動軌跡,果然有了進展。 cao盤者在異空間之中可以隨意入侵到某個人質的大腦,完全控制人質的行為舉止。 他不需要暴露自己的真身,就可以隨心所欲、來去自如,而莊寧他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必須要抓到現實世界中的他,才有可能阻止這一切。 而那個減壓室,則是目前在現實世界中,關于那個cao盤者唯一的線索。 我想去那個減壓室看看,你去嗎? 莊寧望向旁邊的裘東野。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裘東野笑著,只要莊寧問,他永遠都是這么回答。 莊寧笑了笑,打開通訊儀,聯系指揮中心申請了調查權限,又去管理處借了輛懸浮車,便和裘東野往城東區,減壓室所在的方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紅:當配角,就是給主角cue劇情的宿命 羅因:想談個戀愛吧,作者還不讓 最后一戰從此處開始!不過前戲會很長 某段內容改得有點亂,別的不說了,就還是WB:糖茶二四兩 76、唯一線索 減壓室在中心城內城東區,也就是小帥家所在的那一片富人區。 舒緩壓力,放飛身心,歡迎光臨XX減壓室。 新店開業,免費體驗一小時。 前方路口左轉。 高聳的大樓外墻上掛著減壓室的店招。莊寧抬頭看了看店招上的文字,然后按照箭頭指示的方向找去。 一路上經過無數個路標,拐來拐去地走了半天,兩個人才終于在大樓背后的夾縫中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門臉。 門臉看著很新,但四周光線暗淡,大門也緊緊閉鎖著,即便是翻新過的店面,仍是顯得十分蕭條。 門上有中央塔的電子封條,莊寧在封條上按了下指紋,啪地一聲,封條開啟,兩個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店鋪中燈全都關著,光線十分昏暗。整間店不算太大,但由于設計成了一個幾乎沒有隔斷的大廳,所以看起來還算寬敞。 紅在群組里說的「人去樓空」,形容得不是那么準確。這里雖然空無一人,但大廳中桌子沙發,沙袋拳套,各種娛樂設施都還留在現場。 莊寧摸了摸桌子,上面沒有什么灰塵,cao盤者棄掉這個地方,應該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砰! 裘東野手閑閑地給了沙袋一拳,沙袋來回晃著,吊著沙袋的金屬扣吱呀吱呀地響,襯得這個無人的店鋪更是靜得詭異。 莊寧沒有管他,一邊向大廳深處走,一邊留意著四周。游戲區有一些VR游戲設備,音樂區有幾張躺椅配著耳機。 而經過音樂區再向里走,可以看到兩間隔離出來的小房間,其中一間門上掛著「傾聽室」的門牌。 莊寧打開門去看。傾聽室里面模仿心理咨詢的樣式,擺了一張很舒適的躺椅,還有一把類似醫生坐的轉椅,以及一套音響設備。 沒有什么特別。莊寧進去轉了一圈,便出了傾聽室,來到隔壁房間門前。 傾聽室的隔壁房間門上掛著「舒緩室」的門牌,房門上還貼著一張海報,用夸張的字體寫著一行舒緩室的推薦語: 腦電波舒緩,中心城獨家,減壓必備,歡迎體驗! 莊寧看了眼海報,推門走進舒緩室,不意間卻發現,這間房間與店鋪其他地方相比很不尋常。 盡管從外部看起來,這里和傾聽室大小相仿,沒太大區別,但房間內部卻不是普通房間的四四方方。 墻壁共有六面,圍攏成一個正六邊形,每面墻壁上都有一些似乎是用來固定物體的孔洞,但房間中卻已經被搬得空無一物,連一片紙屑都找不到了。 嗯?這間房是空的?裘東野也來到莊寧身后,探頭看向房間里。 嗯。 莊寧退了幾步,又看了看海報上「腦電波舒緩」幾個大字。 腦電波這間舒緩室,恐怕和他散播晶核種子的事有直接關系。 哦不過這里沒有東西了。裘東野說道。 嗯。他既然有意做了轉移,那這個地方應該也不會留有什么證據了。莊寧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盡管大概率不會有證據,但莊寧還是在這個六角形空房間里仔細看了一圈,然后又將大廳中的物品設備依次查看了一遍。 沒有什么收獲。 這樣的情況也是正常,畢竟調查隊已經來過這里了,如果有線索,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莊寧暗自思忖著,和裘東野走出減壓室,七拐八拐,又回到了懸浮車停泊的地方。 那邊就是那次游樂園的黑域所在的地方了。 登上懸浮車之前,莊寧向不遠處望了望。雖然小帥是個小學生,但這里是在小帥的日?;顒臃秶畠?,并且還有免費體驗四個字寫在招牌上,小帥偶然進入這個減壓室算是合情合理的。 但科學家徐峰所屬的國立生物研究所并不在這片區域,那個落魄作家居住的居民樓更是在外城西區,距離這里相當的遠。 他們兩個人是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而除了他們三個,還有沒有其他被種了晶核種子的人潛伏在中心城中? 不得而知。 裘東野點了幾下屏幕,將懸浮車的目的地設定回中央塔。車子發動,莊寧坐在副駕上望著窗外,心里有點發沉。 cao盤者預告過的那下一次黑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若是在下一次遇到他時,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仍是這樣寥寥無幾,那么自己真的沒有信心,能夠在和他的較量中占得上風。 未知的異空間,未知的cao盤者,每一次踏入黑域,都像是被迫去打無準備之仗。 這種感覺真的很無力。 懸浮車漸漸加速滑上了軌道,窗外的景象開始倒退開去。內城東區的環境很好,建筑干凈美觀,每一幢高樓四周,都是被精致打理過的綠植和花圃。 離開減壓室的位置沒多遠,便是一大片有草有湖的公園綠地,有人坐在樹下野餐,小孩子們在陽光下嬉戲追逐著,很是無憂無慮的樣子。 這個公園修建了沒有多久,莊寧記得自己剛進入向導學院的時候,這里好像還沒有這個公園 對,那時候這里沒有這個公園,這里原來是 國立生物研究所的舊址! 莊寧呼吸一滯,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等等」。裘東野連忙將車開出軌道,靠邊停下。剛一停車,莊寧便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去。 當時他和裘東野莫名被卷入了徐峰創造的異空間,那個異空間的形制就是一個研究所的樣子,而且十分破舊。 盡管那時的莊寧是第一次進入異空間,對一切都一無所知,但國立生物研究所已經搬進了新建好的研究中心,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舊的研究所已經拆除,新的研究所不可能這么破舊,基于這一點,莊寧才篤定了那個空間并非現實。 而面前的這個公園,便是現實中的國立生物研究所舊中心被拆除后,在原址上修建的街邊公園。 這里怎么了?裘東野跟上莊寧問道。 你還記得這里原來是哪兒嗎?莊寧說。 裘東野望著綠意盎然的公園,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是國立生物研究所舊址,最初那個異空間的主宰者徐峰,以前就在這里工作。 而那個減壓室,就在距離這里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呀哈哈哈!不遠處的小孩子們湊在一起嬉笑著,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微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草木蔥蔥,陽光正好,入眼皆是一片祥和。 我們要去公園里看看嗎?裘東野問。 莊寧站在公園的石頭甬道中央,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要不要去看,或者要去看點什么。 減壓室就在徐峰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附近,這看起來似乎該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但再細想下去,卻又不知道這線索到底可以推導出什么結論。 走吧。 莊寧思考了一會兒,又望了一眼這早已辨不出舊模樣的公園,轉身向懸浮車走去。 在莊寧出神的時候,裘東野的視線似乎被一棵小樹吸引了過去,見莊寧要走,他趕忙收回目光,快走幾步跟上莊寧。 莊寧。 嗯? 我們現在去哪兒? 嗯?莊寧回頭看他,不是回去中央塔么? 啊、嗯 裘東野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天。 時間還挺早的,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行嗎? 什么地方?莊寧疑惑。 嘿嘿。裘東野一笑,表情神神秘秘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再次上了懸浮車,裘東野一路向西開去。 中心城東區西區貧富差別很大,東區高樓林立,光鮮井然,而西區則雜亂破舊,入眼的皆是灰頭土臉的矮房和歪斜坑洼的窄巷。 住在西區的人,都是像那個滯銷作家一樣的落魄窮人。 嗯?怎么了? 懸浮車朝著裘東野設定的位置地點自動駕駛著,裘東野劃著屏幕確定了一下行程,忽然發現旁邊的莊寧正在看他。 我們到底去哪兒?莊寧問。 裘東野低了低頭,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家。 你家?莊寧愣了愣。 中央塔分配給裘東野的公寓離自己的公寓不算遠,都在中央部隊宿舍區,而裘東野現在帶著自己一路來到外城西區,那他口中的「我家」就是 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裘東野說道。 莊寧挑挑眉,轉頭望向窗外的街景。 雖然同在中心城長大,但莊寧出身于顯赫的軍官家庭,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踏足過西區。 但他對這里并不太陌生。 因為在裘東野兒時的記憶里,處處都是這樣的景象。 只能停在這兒,里面車開不進去了。 裘東野說著,將車停在一條小巷的巷口。莊寧下車來,和裘東野一起走進了小巷。 路邊堆放著垃圾一樣的雜物,霉漬斑斑的墻壁上,被人胡亂噴了涂鴉,這條小巷,就是他曾在裘東野的腦海中看到過的地方。 快到了,我家就在 那間。莊寧指向前面不遠處一扇生了銹的灰色鐵門。 哎?你怎么知道的?裘東野十分驚訝。 莊寧抿嘴一笑,不回答他,只是徑自走到那扇鐵門前。裘東野看著莊寧,不解地眨眨眼,掏出鑰匙,將鐵門上的門鎖打開。 鐵門發出的噪音吱吱呀呀,很是刺耳。兩個人走進門去,迎接他們的是飛揚的塵土,和一股帶著霉味的潮濕氣息。 桌椅家具擺放得還算整齊,像是好好收拾過的樣子,但整個房間中卻感覺不到一絲人氣。 這房子,顯然是很久沒人住過了。 還是不該帶你來裘東野皺皺眉,揮了揮揚起來的灰塵,將莊寧的手拉了起來,走吧,這里臟。 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