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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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篤篤篤??Х葔乩锏淖矒袈曧憘€不停,咖啡壺的金屬表面浮現一些細小的凸起,但啄木鳥一時半會兒地,想出來是不可能了。 張琳松了口氣,感激地看向夏希:多謝你救我一命。 夏希搖搖頭,笑容依舊禮貌而溫和:謝什么,早上你不是也救了我。 張琳反駁道:那不一樣,早上就算我不喊你,我想你也有能找到其他的地方躲避危險,但剛才的情況,如果你不出手,我們可能就真沒命了。 是啊,我都嚇死了。齊小雪捂著傷口虛弱地說。 我都說過了,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碰,你非不聽。曹金跑到齊小雪旁邊:你看,差點沒命了吧? 你說過嗎?夏希瞥了曹金一眼,要不是曹金執意開門,也不會有后面這些事情。這人倒是會在事后,把錯都推給別人。夏希剛想說一句公道話,就聽見齊小雪說: 是,我不該不聽老公的話。齊小雪用空著的那只手拉住曹金,小聲道著歉,語氣異常熟練。 曹金臉色稍霽,又說:萬一我來不及呢,像剛剛那種突發情況你怎么辦。 夏希: 他把準備好的話咽回肚子。得,情侶之間的賬,外人還是不要摻和得好。 嗚嗚嗚,老公傷口好疼??!齊小雪松開手,露出耳朵前面,一道長而深的口子,軟聲對曹金撒嬌:還好我躲了一下,沒傷到太陽xue,不然可能就沒命了,嚇得我現在腿還軟呢。 曹金什么話都沒有了:行了,別哭了,我帶你去上藥。 要老公抱著。 抱抱抱 曹金跟張琳帶齊小雪去清理傷口了。門廳余下張琳和夏希兩人面面相覷。 張琳朝夏希做了個吐舌頭的表情,示意自己被這黏糊糊的兩人膩歪到了。 夏希勾了勾唇角,眉眼間溢出幾分淺淡的笑意。 哎,這個怎么辦,要不干脆丟外面去?張琳犯愁地看著篤篤篤響個不停的咖啡壺。 夏希把咖啡壺抱到懷里:丟到外面被不知道的人打開,也是個隱患,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那行,你處理的時候小心一點,這東西個子小,但估計也變異過,嘴太鋒利了。張琳感慨道:你可真是心善。 心善?在張琳看不見的位置,夏希自嘲地輕笑一聲。他才不心善。他壞極了。 那只啄木鳥他早知道有危險,但為了隱瞞自己的底牌,他任由曹金把變異獸放入,卻不加提醒。 他出手也不是為了救人,處理水壺也不是因為擔心外面的行人。他是為了取啄木鳥體內的變異晶核。他把張琳和齊小雪當做誘餌,卻白白賺走了兩人的感激。 流浪了多年,他早就不是當年荒國那個善良到近乎軟弱的小王子。他只是披著一層偽善的人皮,隨時準備不擇手段地利用別人活命的,邪惡亡靈法師。 夏希把咖啡壺放到底座上,殘忍地按下加熱鍵,冷漠地聽著壺里掙扎的聲音漸漸變小,最后徹底安靜下來。他打開壺蓋,用筷子從焦糊的rou里,翻出一小塊透明的結晶。 結晶依然是不規則的形狀,比之前爬山虎的結晶個頭還要小些,夏希把它丟進水池沖洗干凈。 篤篤篤。門外忽然再次響起了敲門聲,夏希動作一頓,疑惑地偏了偏腦袋。這次他沒感覺到有異能波動。外面站的,應該是一個人類。 夏希將水池里洗干凈的結晶撿起來塞進褲子口袋里。聽著門口敲門的聲音,完全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咚咚咚!外面的人又敲了一遍門,力氣加重了些。 誰啊。張琳從里面應了一聲。 夏希這才繞過水池,往門口走。 在張琳看不見的地方,夏希輕輕嘆了口氣。 和他相比,張琳才是真好心,明明知道食物不夠,還是一個個把他們收留在店里,寧愿自己跟著挨餓。明明剛剛遇到了差點殺死自己的怪物,還惦記著門外的人。 很傻,但也是個很好的人。 怎么又來了?聽見聲音,曹金也急匆匆地從里面跑出來,身后還跟著已經包扎好的齊小雪。 齊小雪神色如驚弓之鳥,攔住夏希:別開了,別開了,萬一又是一只啄木鳥呢? 第9章 那也得先問問。張琳推開齊小雪,越過夏希走到門口:我堂妹說學校里面現在亂得一塌糊涂,想來我這里住。說不定是她跑過來了呢。 她走到門口,提高聲音,又問一遍:誰啊。 外面的聲音聽起來虛弱而蒼老:小張啊,是我,老袁。 袁叔?張琳露出幾分意外,立刻拉開了卷簾門。門外站著一位老人,頭發花白,身形瘦削,佝僂著腰。他單手拄著拐杖,身上沾了不少血跡,還有種腐爛般的腥臭味。 張琳上前忙不迭把老人攙進屋子里,嘴里問著:您怎么來了?外面這么危險,您不和阿姨在家里好好待著,還出來亂跑? 這是你認識的人?曹金單手捂著鼻子,眼底壓著隱晦的嫌棄,問。 這是我街坊,也是熟客,平時常來我這里買蛋糕的。張琳替老人解釋道。 夏希也不太喜歡這股味道,像是正在腐爛的尸體一般。但他教養不允許他在長輩面前做出捂鼻子這么失禮的事情。他只是借著丟咖啡壺出門透了口氣,又故意在回來后挑了個遠一點的位置坐下。 那邊張琳已經攙著袁叔落座,問起他的來意。 袁叔顫顫巍巍地掏出一沓現金說:我想買個蛋糕,就鮮奶油的,你姨愛吃那個。 張琳為難地與對方商量:袁叔,我們店里今天不營業。外面太亂了。咱等事情過去了,我做個十二寸的蛋糕,送到您家里,順便去看看阿姨,您看行嗎 你阿姨就想今天吃。袁叔目光中露出幾分懇求:小張,我知道你這丫頭心眼好,善良。我也明白,我這要求提的不是時候。但你就當幫叔一個忙,成不? 張琳正猶豫著,曹金忍不住插了嘴:她想吃就得今天吃?那我還想吃呢。我說,你這老頭不是為難人嗎?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你心里沒數。就我今天說出三倍的價錢,張琳都不肯賣我一塊蛋糕。憑什么你這上下嘴皮一碰,就讓她給你做? 袁叔被懟得啞了聲,但又不肯走,眼里氤氳出幾分淚意,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張琳嚇了一跳,一邊把袁叔往上扶,一邊喊:哎,袁叔,你這是干什么呢!一個蛋糕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我給你做,給你做就是了。 袁叔眼角流下兩行淚來:丫頭,叔也不是想為難你,只是,今天家里爬進來一只筷子長的蜈蚣,爬到哪里什么就爛了。我這年齡大了,反應慢,沒防住,你姨又腿腳不能活動,被那蜈蚣爬到胸口。等我好不容易把那蜈蚣趕出屋子,你阿姨也不行了。 他越說眼淚流得越兇:你阿姨就愛吃你做得蛋糕,她幾天前就和我說想吃了,是我一直怕她吃多了血糖高,沒給她買現在我就想著,讓她走之前,吃點好吃的,也能高高興興上路。 袁叔把手里的錢往張琳手里塞:錢我這里有,多少都行,求你了小張,叔知道你心善,你幫幫叔,你幫幫叔。 張琳聽得也跟著紅了眼眶:袁叔我知道了,錢不用,都是街坊鄰里,您做這里休息會兒,我等會兒就做好了。 哎哎。袁叔應道。 張琳關了大門,轉身去后廚做蛋糕。 夏希不愿待在前廳,便也跟到了廚房,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需要幫忙嗎?做蛋糕我不會,打打下手還可以。 張琳穿好做蛋糕的圍裙,在旁邊的水池洗干凈手:不用,材料都有現成的,很快就能做好,你要是愿意,坐這里陪我說會兒話吧。 夏希便找了個椅子,在旁邊坐下。 我來這里開店也有五六年了。最早店面剛起步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困難,多虧這些老街坊幫襯。才順利度過了最艱難的時間。尤其是袁叔和阿姨,對我特別關照,他們老兩口沒有子女,簡直把我當成半個女兒。張琳說起過去,眉眼間浮現幾分懷念的神色,整個人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她一邊有條不紊地做著蛋糕,一邊繼續和夏希說接下來的事:阿姨身體一直不好,前年又踩空了樓梯,摔壞了腿。從那以后,便沒來過店里了,想吃蛋糕,都是袁叔來給她買。雖然日子難了點,但兩人總是樂呵呵的,我一直很羨慕他們。 夏希想安慰她,說:不用羨慕,你以后也會過得很幸福。 可是他張了張嘴,忽然想起末世的預言,災難并不會結束,只會愈演愈烈。這樣生存都成問題的環境里,還有誰能獲得幸福呢? 其實我很害怕。張琳忽然道。 嗯?夏希有些意外地抬頭。 奶油和蛋糕胚都有現成的,張琳動作很快,一個八寸的奶油蛋糕已經成型了,張琳手里握著一個裱花袋,在蛋糕表面勾勒一朵牡丹花的形狀,她手很穩,說話的聲音卻有些細微的顫:你說,外面這種情況,真的有可能結束嗎? 張琳一直表現地很鎮定,并且一直很樂觀地規劃著等待混亂結束。夏希沒想到她原來心里并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鎮靜??上南]法安慰她。 夏希心里很清楚。災難不會結束,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在發現異能晶核以后,夏希就明白了。 一種新的力量體系在覺醒,物種之間開啟了全新的進化賽。而人類在這場比賽里,并不具備任何優勢。甚至會在完全沒有掌握修煉方法的前期,輸給更親近異能元素的植物、昆蟲和動物,徹底淪為食物鏈底層。 這個黑暗的階段在巫爾大陸千年以前的歷史中曾經出現過。如果不是幾位魔導師與高階武士出現,抵抗住強大魔獸的攻擊,建立了防御陣?,F在巫爾大陸,或許早沒了人類存活的蹤影。這個世界的人類,能不能在這場顛覆性的進化比賽里活到最后,夏希也無法預知。 張琳抬頭便看見夏希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心里一軟,收拾好自己的不安,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反過來安慰起夏希:瞧我,問你做什么呢?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清??倸w活一天,就過好一天的日子。 夏希跟著她也笑了笑:嗯! 張琳在上面畫好了幾多牡丹花,雖然看起來老土,不過她知道這是阿姨最喜歡的圖案。她把蛋糕裝進盒子,在上面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從廚房拎出來,遞給袁叔。 您一個人回去,能成么? 成成!袁叔接過蛋糕:這離家里就二十米的路,我一拐彎就到了。 張琳:我是說后面幾天,這情況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等阿姨不在了,您一個人在家,不如過來我店里,我給您每天做飯吃。也好有個照應。 袁叔仍然搖頭:老頭子留在這里就是個累贅。我不跟你們添亂了。再說了,我和老伴這么多年,就算是死,也想死在一起,不孤單。 張琳拉住袁叔的胳膊,繼續勸:袁叔,別這么悲觀,等再過幾天說不定就好了。您日子還長。 袁叔拍了拍張琳的手:好孩子,別傻了,我活了這么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災難,好不了了,只會更差。以后的日子啊,難著呢。袁叔年紀大了,熬不住了,現在陪你阿姨走了也好,輕松。 張琳張了張嘴,沒有再勸:那您,好好保重身體。 看著袁叔的背影消失在卷簾門外,夏希摩挲著手里的異能晶石,想著袁叔剛剛說的話。 記憶里,父皇與母后也是這樣。那時荒國的都城已被攻破,幾個哥哥全都戰死在前線,只剩下年齡還不夠參戰的自己。那日,父親遣散了部下,又喚來自己和母親。 他給兩人留了一條退路,一條離開皇宮的密道,從那里出去后,會有最忠誠強大的侍衛來接他們,帶著他們乘著沙漠里最快的荒狼,遠走高飛。 可母親卻在最后一刻變了卦。 夏希記得那一日,風沙很小,四周一片朗晴,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母親站在地道終點的陰影里,把自己向陽光,那道光影的分界,像是一道結界,把生死隔在兩邊。母親囑咐侍衛大哥好好守著自己,義無反顧地回了王宮。 她說:我不能留你父親一個人死在空蕩蕩的王宮里,那樣,太孤單了。 成為亡靈法師后,夏希獨自流浪了很多年,可他到底沒懂母親說的那種孤單。也不明白這種放著生路不走,偏要與人死在一起的決心。 直到現在他也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拋下他,放棄生路,回到父親身邊。為什么老爺爺不顧性命,卻執著于一個蛋糕。他只覺得喜歡一個人真辛苦,喜歡別人的人,都是傻瓜。倒是被人喜歡著,的確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以前他也擁有這樣一份毫無保留的喜歡,是景瀾給他的??墒乾F在,不見了。 第10章 傍晚,張琳的堂妹終于到了,還帶了一個室友,叫于倩倩。張琳的堂妹名叫張云涵,長得和jiejie有些像,不過性子比較害羞,除了jiejie和同學,并不與其他人說話。室友于倩倩倒是個不怕生的性子,她個子嬌小,長得像個洋娃娃似的,很漂亮。 曹金一看見于倩倩,就來了精神,熱絡地湊上去,一會兒問她學什么專業,平時有什么愛好。一會兒又問她家在哪里,家里有幾口人。同時見縫插針地吹噓著自己,如何如何通過自己的奮斗年紀輕輕就身價千萬,去過什么厲害的地方,認識什么牛逼的朋友云云。 于倩倩涉世未深,沒一會兒就把家底透了個干凈。她家里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自己也沒見過什么世面,聽著曹金那些傳奇般的故事,眼里立刻浮現出幾分崇拜,又聽曹金說,以后可以帶她去高檔場所玩,幫她介紹工作,便更是多了幾分感激涕零。嘴里一口一個曹大哥,喊得親熱。 曹金見時機差不多了,便不著痕跡地朝于倩倩挨了過去,手也不規矩地搭上了于倩倩身后的椅背,遠遠看去,像是把于倩倩攬在懷里,時不時有意無意地挨碰著她。 夕陽沉落,夜幕漸漸深濃,從餐廳旁邊的小窗,依稀可以看見對面的居民樓漸次亮起的星點燈火,在湛藍的夜空里,照出一小片暖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