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旭輝, 你是怎么上來的！”孟mama扔在用力推門，不過力量并不足以和他抗衡。

    “哦，樓下的人回家，我剛好跟他們一起上樓的。夫妻倆很和藹，一聽我是小夢的爸爸，就讓我進來了?！彼f完這句話，人已頂開門，走進去，“你看你，咱們也曾夫妻一場，你對待我怎么還不如樓下的陌生人和藹?！?/br>
    孟mama被那力量一沖，向后趔趄幾步，穩住了自己，眼睛瞪向男人：“我對于你和藹不了，你給我馬上離開?！?/br>
    男人把門關上，嘆了口氣，露出落寞的神情：“看來你還恨我。也怪不得你恨，我也恨自己，以前怎么那么混賬，簡直不是東西。這些年，我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所以，特地買了禮品，過來跟你們母女賠禮道歉。你看，都是美容養顏的補品，有燕窩……”

    不等男人說完，孟mama顫抖的聲道：“我不要你的禮品，也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拿走?！?/br>
    “你看你，我大老遠找過來，非常真誠地想看望你們，你怎這么無情?！蹦腥诉€委屈上，“你不要，那我送給孩子?！?/br>
    說著，男人便往里走。

    孟mama驚懼后退：“你別再走過來?！?/br>
    男人腳步頓住，拉過椅子，坐下，把禮物放在腳邊：“我改了，真不會再做混賬事。就是累了，想坐一下?！?/br>
    “我家不歡迎你，你回自己家坐去?！?/br>
    “小夢呢？還沒下班？”男人沒聽到孟mama的話似的，自顧自問。

    “她下沒下班關你什么事?！泵蟤ama話剛吐出，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是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孟mama知道，是女兒回來，忙提醒，“夢夢，別進來?！?/br>
    話說出的同時，門被推開。

    男人的視線轉向門口，笑著道：“小夢回來了?！?/br>
    孟之舟顫了下，驚訝地半張開口，怔住。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這個人，在她和mama擔憂他會出現時，始終沒出現；卻在她們放松警惕，以為終于可以揮別過去陰影后，突然出現，讓她們措手不及。

    “夢夢，你走，mama來搞定他?！泵蟤ama急聲道。

    “小夢，不用走?！蹦腥艘荒樥嬲\地凝著孟之舟，“爸爸太久沒見你，想你了，來看看你，沒有任何惡意。我還給你和mama帶了禮物?！蹦腥四闷鸲Y品，向孟之舟示意。

    孟之舟蹙起了眉心。

    “爸爸也是來求你和mama原諒的，以前是爸爸錯了?！蹦腥说拖骂^，顯出愧疚，“爸爸那時壓力太大，又被裁員失業，導致性情大變，失去控制，做下那些錯事。在那之前，爸爸對你和mama很好的，你可以自己回想?！?/br>
    這些話，孟之舟不是第一次聽到。他曾無數次地像這樣內疚地悔過，可很快又朝妻女抬起了手，重蹈覆轍。

    “來，過來看看爸爸給你買的禮品?！蹦腥顺现壅惺?。

    孟mama趁這個時機，掠過他，站到女兒那側，把女兒護在身后。

    “你……”男人看向孟mama，眼底閃過一縷陰鷙，那陰鷙須臾隱沒，化成臉上的笑，“爸爸看到新聞，說你和大明星賀祁第在談戀愛。這個賀祁第，就是以前常在咱家門口，等你的那位小男生是不是，我記得他也叫賀祁第，模樣也像是他?！?/br>
    “你問這個做什么？”孟mama警惕地道。

    “我關心關心女兒。女兒有男朋友了，我替她開心?！?/br>
    “用不著你替她開心?！?/br>
    “你看你，又這樣?！蹦腥嗣佳蹅械剞窍?，長長嘆了口氣，“一定要這么對我嗎？我這些年來，過得也不容易，但我心里，依然時常惦記你們娘倆?？墒悄銈儏s……哎?！闭f著，留下一行淚來。

    此景此景，孟之舟卻莫名想到一個詞，“鱷魚的眼淚”。

    “感謝你的惦記。但我現在，還是要請你離開?！泵蟤ama不想聽他歪纏下去，再次下逐客令。

    “行，我走，我走。但走之前，想求你們念在曾是一家人的份上，幫我個忙?！蹦腥四税蜒劢堑臏I，“我最近，手頭有些緊。能不能借我點錢，應應急。我會還的，可以打借條?！?/br>
    兜了一大圈，居然是為這個。孟mama咬了咬牙。借？說得好聽。他們離婚前那幾年，這個男人把周圍親戚朋友的錢都“借”遍，沒還過別人一分。

    她冷聲道：“我沒錢。我要有錢，還會住在這種小閣樓里嗎？”

    “小夢的大明星男朋友，沒給你們點錢，改善改善生活？”

    “人家的錢是人家的，為什么要給我們?！?/br>
    “他要成了咱家女婿，那就是一家人，什么人家?！?/br>
    “你可真……”孟mama想罵他，但嫌臟了自己的嘴，“你趕緊走，否則我要報警了?！?/br>
    說著，拿起手機，低頭，解鎖，按110。

    這時，男人突然起身，朝兩人走來。

    孟之舟見狀，猛地一拉母親，把母親拽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攥緊成拳，拳心握著門鑰匙，做好防御準備。

    “喲，女兒學會保護mama了?！闭f話間，男人已走到孟之舟跟前。

    這次孟之舟沒退縮，她仰頭，目光無畏而不屈地盯著他。

    孟mama抓緊時間，撥通了電話。

    “我走。咱們怎么說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蹦腥藬偸?，表示妥協，往外走。

    孟之舟隨著他的移動，轉動身體，始終正面朝向他。等他消失后，才終于放松下來，靠向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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