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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他神情恍惚不已,嘴唇翕動,想向她說些什么。 然而,情況容不得他多想,樹枝承受不住兩人的體重,咔嚓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重綿抱的愈發緊,“我不想死,容吟?!?/br> 她的嘴唇抵住他,呼吸間的氣流熱熱的噴灑到他的肩膀上,“如果掉下去有生還的幾率,你愿不愿意與我在一起?” 他低下眸子,她揚起頭,唇角笑得大膽而又熱烈。 仿佛死到臨頭,終于愿意遵循自己的心意,不管他拒絕還是同意,她必須表達出自己最誠摯的感情。 只為了不留下遺憾。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睫毛顫抖了一下,喉嚨莫名酸澀,想告訴她愿意,他等了很久,盡管中間有段時間忘記了,一旦記起,他的感情并未抑制,反而比先前更加的熾熱洶涌。 還沒來得及回答,頭頂傳來一道綿長的呼喚聲。 “師父——” 二人俱是震驚地抬頭,見到一顆腦袋。 宴永寧目光一亮:“師父,重綿,你們等等,我把繩子放下來?!?/br> 原來容吟離開后,宴永寧好奇心強烈,蠢蠢欲動之下,找出小紙條偷偷瞄了一眼,上面寫了關于伏正清威脅師父去赴約的內容。 宴永寧瞳孔地震,提心吊膽,那可是喪心病狂的魔族人,容吟怎么敢只身前往。 他不敢一個人跟過去,又不放心師父的安危,就跟青云長老提了一句。 宗門走了不少人,目前比較靠譜的人唯有青云長老。 兩人當即決定緊緊追上容吟,只是他們來遲一步,等抵達滅神崖,所有人都不見了。 以為他們走錯路,青云長老正打算離開。 宴永寧腦洞大,覺得他們可能從懸崖跳了下去,試探性地往下望,這才沒錯過掛在一棵樹干上的容吟和重綿。 從芥子袋中拿出繩子,往下放,待容吟抓住繩子,青云長老和宴永寧合力將他們拉了上去。 宴永寧哼哧哼哧喘氣,半倒在地面,青云長老皺眉望著他們,“你們跟伏正清怎么回事?” 待腳底踩到了實處,重綿抿著唇看向眾人。 “伏正清不知發什么瘋,哄騙擄走我與祝牧歌,將我們丟下懸崖?!?/br> 宴永寧一愣:“還有個祝牧歌?” 誰也沒回答他的話。 從上往下望,崖壁上只掛了重綿與容吟,意味著此時祝牧歌生死未仆。 從滅神崖下掉下去的人,多半活不了,但凌虛劍宗的弟子,總要尋到尸體確認生死。 幾人繞下山,在滅神崖下尋找。 尋了大約半刻鐘,最終重綿在一棵樹底下找到她。 柏樹的大片枝葉斷裂,被祝牧歌壓在身體之下,而她口吐鮮血,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來時,一行人曾看到附近樹林藏了個廢棄的木屋,宴永寧背起祝牧歌,盡量穩穩當當地把病人背到木屋的破床上。 幾人各自分散,宴永寧與容吟在木屋研究祝牧歌的傷勢,重綿去找水源,青云長老聽容吟的吩咐,飛去凌虛劍宗取藥。 重綿沒了芥子袋,借了容吟的。山腳下的河流水聲淙淙,她灌了滿滿幾大壺,回去的路途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誤會了祝牧歌。 伏正清入魔后,無法用常人的思維來忖度他。 可能伏正清的確發瘋了,又或者小說里存在一股神秘力量,終于想起了崩壞已久的小說主角們,一到關鍵劇情就開始作祟。 既然林若蕊殺青了,隨手把她弄過來充個數。 重綿腦洞大開,胡思亂想著穿過叢林。 還有一種可能,一切皆是祝牧歌的計謀。 如果真是她,何必呢? 重綿死活想不通,在猜測沒有得到證明之前,仍希望祝牧歌能活下去,她一邊思考,一邊飛快地往木屋跑。 正要踏進破舊的門檻內,里面傳來二人的對話聲。 耳邊捕捉到一個關鍵的詞“幽星草”,腳步忽然頓住,她舔舔唇,出于一種微妙的心理,悄悄把耳朵側過去。 “師父,祝牧歌的傷勢太嚴重了,最好用幽星草,否則……” 宴永寧察看祝牧歌的心脈,搖搖頭臉色凝重。 身為醫修,當然希望每一個重傷的病人都能活下去,更何況,他以為容吟仍舊親手培植幽星草,這才主動求他同意使用幽星草救人。 宴永寧喋喋不休地說話,容吟沉默著,沒有否認也沒有拒絕,似乎在糾結猶豫。 重綿站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經過宴永寧這么一提,小說劇情倏地又鉆出來,一段一段在眼前回放。 原來容吟救活祝牧歌的靈植,是幽星草。 這一日祝牧歌墜崖重傷,按照小說里的情節,容吟為她耗費了半數修為,一根幽星草又算得了什么。 在她眼里,他那么溫柔善良,像暖融融的陽光,內心從不會被黑暗血腥殺戮各種負面情緒侵襲,他作為醫修,必然愿意救祝牧歌。 這也是為什么穿越前,重綿喜歡他的原因。 她愿意讓出幽星草,可眼睛里莫名酸澀,因為這是他贈送自己,唯二存在的禮物了。 他又沒了情絲,估摸下回也不費心思送她東西,她除了霜葉劍,什么都沒了。 沒想到他的東西與她沒多少緣分,盡管到了她手中,還是一個個飛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