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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不小傳到姜玖琢耳朵里,她忽然想到方才的事,頓了步子回過頭來。 陸析鈺抬眼:“嗯?” 只見姜玖琢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手定在半空。 陸析鈺驚訝地伸出手,她別扭地把瓶子往他手心一丟。 光看瓶身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但是隨瓷瓶一起丟在陸析鈺手里的,還有張紙團。 陸析鈺好奇地展開被揉皺的紙團,映入眼簾的是一行秀麗的字。 “不知道你喝什么藥,怕你太苦了?!彼p輕念出聲,念到最后隱隱有了猜想。 抬眼,他去捉她水潤潤的眸子,她“正好”移開。 “阿琢,”他輕笑著喊她,“還記得上回你說不想要官職,過兩日給你換個賞賜可好?” 姜玖琢想了想朝他點頭,轉身時卻沒將他隨意的話當真,賞賜這種東西,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過兩日的事,那就過兩日再說吧。 看著姜玖琢走遠,陸析鈺捻了碧翠的瓷瓶,輕輕拿到耳邊晃了晃,傳來顆粒滾碰的聲響。 打開,他垂首聞了聞,隨后似是聞到什么沁人心脾的香味般緩緩勾起唇角。 果然,是甜味啊。 胡亂送藥的不少,送糖的倒是頭一個。 …… 人早已經走光,武生自得意滿地完成了任務,卻沒在拐角處找到曹崔。 臟兮兮的巷角深處,從無人光顧。 有個人縮在看不見的死角,對著墻壁直愣愣地發呆。 瘋了吧?小啞巴原來這么好看嗎? *** 漆黑的夜色中,陸析鈺站在親王府門口,衣袂被輕輕吹起。 沒過多久,紀孔祥風塵仆仆地趕來。 見到來人后,陸析鈺下了石階,遞上手中的折子:“辛苦紀大人這么晚還來跑一趟了?!?/br> 紀孔祥接過折子,客氣道:“世子身體抱恙不便太辛勞,我從刑部回府本就是要往這里過,不過是順道罷了?!?/br> 陸析鈺笑了笑,又囑咐一遍:“有勞了?!?/br> 紀孔祥不知這折子內容,以為當是和案子有關,猶豫后還是問道:“后日就是上朝的日子,世子若是有要事,為何今早不說?若不是要事,又為何急著要與明日刑部的折子一道遞上去?” 聽罷,陸析鈺眉梢帶喜地嘆息一聲:“是啊,本來還在琢磨措辭想怎么才能萬無一失地替人求個賞賜,誰想到有人今日就給了機會,這不,趕上了?!?/br> 邊說,他不正經地往嘴里塞了顆糖豆。 第21章 成了 “朕允了你,這婚,退?!?/br> 曹府書房。 曹裕盛橫眉厲聲:“你說什么?” 曹崔避開他爹的唾沫星子,又說了一遍:“爹,我說我不想退婚了!你給我想想辦法吧!” 曹裕盛被氣得心肝膽顫,拿起手邊的幾本書就丟。 書砸到曹崔身上,噼里啪啦落到了地上。 “愚蠢!愚蠢至極!”曹裕盛怒罵,“一會兒退婚,一會兒不退婚,你當這是兒戲嗎!” “爹,你不是也不想退婚嗎?”曹崔道,“那孩兒不退,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曹裕盛怒火更甚:“本來曹家和姜家能安安心心結親,結果給你硬生生鬧了這么一出,現在你鬧完又說不退婚了,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曹崔還想說話,被曹裕盛一句“滾出去”喝出了門。 曹裕盛在書房里來回踱步,萬萬沒想到第二日,一條遲來的消息直接點著了曹府。 在朝廷當官這么多年,尚書令統領六部,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消息,總是有點辦法知道的。 前幾日,刑部有密奏直接越過他給了圣上,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前些月里說是辭官回鄉的人竟都是死了,而牽扯其中的主犯竟然是任慈! 屋中只剩曹夫人:“老爺,當年任慈可是您親自舉薦給先皇的,現在還出了這檔子事,您說圣上他……” 她沒再說下去,但曹裕盛也心里有數:“這些年來,六部尚書一個一個都被換成了圣上的人,只有我這個尚書令還在?!?/br> 曹夫人一介婦人不懂朝政,卻也聽出了一身汗來。 若還不能站對地方,取得圣上的信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黑鴉房檐上突兀地嘶叫,曹崔突然拿起官帽:“我要進宮一趟?!?/br> 婚事不能再拖,姜家借著凌家人站到了圣上那一邊。 只要能和姜家結親,尚能保曹家一代昌盛。 *** 另一邊,姜玖琢一早等在郊外的校場外。 聽著將士在內來來回回聊起過幾天要練兵的事,姜玖琢不安地背著手,低著頭轉了又轉,終于等到了要找的人。 來人剛結束cao練脫下外甲,一身玄色衣衫映得他五官更為周正,除了——側臉的那道疤,那是他永州之變時沖進城救薛家小姐時留下的。 “玖琢?”文宇見到她有些驚訝,“你有事怎么不直接進去找?” 姜玖琢稍顯慌亂地從那道疤上移開目光,指向遠處樹蔭下站著的人。 太陽有些刺眼,文宇分辨了一下,吃不準:“這是你表妹?” 姜玖琢點頭。 “讓她回去吧?!蔽挠畹纛^便走。 姜玖琢張開手臂攔住他,硬是推著他的背向前。 直到看不見身后守門的士兵,她才悄聲說道:“文大哥,她這么遠過來,就為見你一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