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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易忽地樂了,幸災樂禍地朝陸析鈺抬了抬下巴。 沒想到對方更加淡定,反朝他挑挑眉。 顧易一愣,搖搖頭。 一來一回,仿佛屋子里又多了兩個啞巴。 陸析鈺終于出聲:“搖什么頭,去啊?!?/br> 見顧易不情不愿的,他又補了一句:“對了,我記得你爹好像讓我明日去府上吃飯……” “別,我走,我走行了吧?!鳖櫼琢ⅠR投降,站起來朝紀煙走去。 紀煙眼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往后縮了縮:“你干嘛?跟你說,你走你別帶著我啊……” 正說著……她就被抄著手臂架起來了。 姜玖琢詫異于顧易這突如其來的行為,但也沒去攔,畢竟她心里有數,紀煙這丫頭可沒這么好惹。 如她所料,下一刻就聽紀煙大聲喊道:“你放開我!你再這樣姑奶奶我可喊非禮了!你是顧易是吧?” “是是是,我是故意的?!鳖櫼滓矝]仔細聽她說,一心只想著明天不能讓陸析鈺這個黑心的在他家老頭子耳邊吹涼風,“我的姑奶奶,走走走,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喊?!?/br> 然后就在紀煙的喊聲中,手腳并用地把她帶出了門。 “……” 姜玖琢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咽了口口水。 他完了。 他絕對完了。 茶杯和桌子發出清脆響聲,姜玖琢回過頭來,只見面前多了一杯茶。 陸析鈺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那露水兄弟,給她倒了一杯茶后,還把門外經過的伙計喊了進來。 姜玖琢以為他還要點什么吃食,心里才冒出閑情逸致四個字,就聽他說道:“把門看好,別讓別人進來?!?/br> 那伙計表情冷淡,應聲低頭。 如果姜玖琢稍微上點心,一定能注意到這個伙計并不像伙計,反倒像極了訓練有素的禁衛。 只可惜,她聽到陸析鈺那句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亂的。 距離昨日進宮已經一日過去了,她也總算冷靜下來了。 她覺得陸析鈺應當是沒聽見自己那聲嘆,不然怎么可能過了這么久,自己還安然無恙地和人坐在一起喝茶。 可是既然如此,昨日他和李宣到底說了什么?今日約自己又是要做什么? 還特意支走了另外兩個人,讓人守著門。 不止如此,陸析鈺起身,把小門也關上了。 關門前,他往樓下掃了一眼,看戲的人群里已經混進了幾個人,站在后排靠門處,隨時準備有動作。 姜玖琢愈發搞不明白,等陸析鈺坐下后,先發制人地比劃道:不知世子今日找我有何事? 陸析鈺懶洋洋地笑了:“沒事就不能找二小姐了嗎?” 看著他這副輕挑的樣子,姜玖琢表情不自然地變了變,把手搭在了桌上的劍上,威脅地瞪他一眼。 “是有一樁事,”陸析鈺啼笑皆非地收斂起玩笑面孔,“掖都起了一樁兇殺案,刑部和大理寺都束手無策,最后就落到了我手上。今日來,就是想請二小姐幫我個忙?!?/br> 姜玖琢皺眉指了指自己,兇殺案和她有什么關系? 陸析鈺抿了口茶,唇色稍潤,而后真假摻半地說道:“這本是一樁密案,但昨日圣上一見姜二小姐就看出你極有天賦,便覺得姜二小姐成婚太可惜了,臨時決定讓你和我一起查這案子?!?/br> 聽到這里,壓在姜玖琢心里的謎團頓時全解開了。 查案……說得倒挺好聽的。 不就是有的人太弱了,想找個身手好的跟著嗎。 正好和她這要退婚的,撞上了。 那她要是答應了,豈不是得和陸析鈺日日待在一起? 姜玖琢還有些地方沒想明白,但沒多耽擱,她還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 陸析鈺跟著她的動作抬眼:“怎么了?” 這個問題把姜玖琢也問懵了,她遲疑地攤開兩只手,手心向上外劃。 接旨啊。 “坐?!标懳鲡暢吨旖切α诵?,“沒有圣旨?!?/br> 姜玖琢又指了指手,做了個手勢:那手諭呢? 陸析鈺道:“沒有?!?/br> 姜玖琢疑惑更甚。 按說圣上主動讓她一個無官無爵的女子參與密案就很奇怪,現下竟然連手諭都沒有。 她沒坐回去,再次眼神確認。 意思過于明白了,陸析鈺側著身子看她,也不怕她拒絕,如實答道:“騙你干嘛,沒有?!?/br> 聞言,姜玖琢拿起桌上的劍,向門外走去。 又不是冤大頭,沒有圣上的旨,單靠他這個看著就很不靠譜的世子的一面之詞,日后萬一出了什么事,算誰的? 再者說,現在想想他剛剛說的話,一聽就很假。 她走到門邊,拉門。 沒拉開。 鎖了。 “跑什么?”陸析鈺還坐在原位,語調欠揍地向上揚起。 姜玖琢閉了閉眼,忍著脾氣轉過頭。 陸析鈺一臉悠然自得:“姜二小姐別這樣看我,我猜這案子你一定會查的?!?/br> 姜玖琢沒好氣地比劃:為什么?受你美色蠱惑嗎? 一個大男人被人當面說美,諷刺意味十足,但也就陸析鈺這種不要臉的能眉眼帶笑:“多謝夸獎?!?/br> 姜玖琢蹙眉,單手把劍從劍鞘中挪出一寸。 陸析鈺見好就收,側頭斂了幾分笑意,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從案卷里抽出來的。此案一共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位紀大小姐的表舅,任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