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配音演員穿到年代文 第70節
待會兒就進站了,一整天都在火車上,上午跟省隊一起,下午過來軍區隊這邊坐坐,也還算正常。 到了入站時間,李瀟瀟朝跟李衛國夫婦告別,提著行李跟在眾人身邊,拿出介紹信讓工作人員查看,順利通過檢查口。 各文工團各自訂票,粵省文工團跟光州軍區文工團隔得比較遠,其他歸屬光州軍區的省團則從其他城市出發,早前就已經有軍人出發到該站,與其他省文工團成員匯合。 文工團訂的是臥鋪,省文工團加上李瀟瀟,一共是六個人。 這綠皮車的臥鋪位置狹小,由兩排上中下鋪床組成一個小間,他們這個小隊剛好湊了一間,兩名男生主動提出要最難爬上去的中鋪。 李瀟瀟和刀馬旦邗筠都有武術功底,承包了最上鋪,夏老師和剩下一個女演員則睡下鋪。 眾人一邊放行李一邊聊天,李瀟瀟這才得知,軍區其他軍種訂的竟然是硬座。 她震驚地問:“坐兩天半這怎么受得了啊?!?/br> 心疼團長! 邗筠三脫了鞋子,兩下爬上了床,說:“誰知道呢,他們就是受得了,年年訂的都是硬座?!?/br> 李瀟瀟心想,要是團長愿意的話,她可以跟他輪著用臥鋪休息,但現在跟省文工團的人在一起,他肯定不方便過來,部隊不止他一個軍人出來,只有她跟他換,影響也不好。 火車緩緩啟動,逐漸加速,窗外景色在倒退。 邗筠家里祖上是京城有名的口技人,這年代里口技幾乎沒有用武之地,所以邗筠學的是京劇,但邗老爹堅持家傳絕學不能丟,因此邗筠也學到了精髓。 之前李瀟瀟在《蛻變》中的人聲音效一出,省文工團這邊就也找上邗筠了,想著哪天將李瀟瀟請過來一起交流,只是一直還沒有機會,剛好就趁著這次了。 邗筠跟李瀟瀟互相模仿了一下各種動物叫聲、蟲鳴等聲音,引來其他隊員驚嘆,笑聲傳出很遠。 因為文工團的女孩子們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走廊上來回走動男人開始多了起來,頻繁往他們這邊看,引起女演員們的不適。 邗筠平時就是耍大刀的,膽子大聲音也大,當即瞪了回去:“看什么?” 那猥瑣男一臉心虛,嘴上卻不饒人:“誰看你了你當你是天仙呢還看你!” 猥瑣男嘴上這么說,也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頭轉回去,不敢再直勾勾地盯著了。 李瀟瀟給她豎了豎拇指:“棒!” 邗筠哼了一聲,一臉鄙夷地說:“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慫!” 李瀟瀟認同地點了點頭:“可不是,越忍就越蹬鼻子上臉?!?/br> 雖然在現代,很多女孩子在公交或者地鐵上遇到猥瑣男時,也會反抗,拍下猥瑣男的嘴臉,送猥瑣男社死套裝,但在這個年代,風氣相對保守,像邗筠這樣大膽的并不多。 因為車程時間長,李瀟瀟平時嘴巴經常閑不下來,總喜歡吃點小零嘴,所以陳紅娟給她準備了很多話梅、紅薯干等等,李瀟瀟給省隊眾人分了點,又拿去給軍區文工團的隊友們。 葉老師見她主動過來,非常高興,拉著她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馮露就睡在下鋪,往邊上挪了挪,朝李瀟瀟招了招手:“瀟瀟,你坐過來吧!” 李瀟瀟也不客氣,過去坐在了床尾邊上。 程珍珍從上鋪探出頭,笑著說:“還是瀟瀟有意思,一過來咱們這邊都沒這么悶了?!?/br> 李瀟瀟笑嘻嘻地將零食分給大家:“我也坐不住的,會經常來你們這邊竄門?!?/br> 眾人說了聲謝謝,邊吃邊聊。 李瀟瀟好奇地問馮露:“馮露,你之前說跟團長一個大院長大的,是在京市嗎?那你們這次豈不是可以順便回家” “搬過,從別的地方搬到京市的……”馮露說,“這次是可以順便回家,方浩明也是,不過重團估計不回重宅了?!?/br> 李瀟瀟愣了愣:都到家門口了,竟然不回去? 然而,她很快又想到,似乎團長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自己家人。 只從馮露和方浩明說的話中,她感覺團長小時候家里應該管得挺嚴的,否則也不會這么優秀,性格又這么淡漠。 她猜了猜,猶豫了一下,往馮露那邊靠了靠,小聲地問:“團長跟家里關系不好嗎?” 馮露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瀟瀟又問:“因為什么?” 馮露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感覺好像團長從小就這樣,重師長太嚴厲了,我們都挺怕他的?!?/br> 既然馮露不是很清楚,李瀟瀟也就不再追問了,又聊了點其他東西,她就拿著零時袋,打算去硬座區找重鋒。 臥鋪區和硬座區是分開的,李瀟瀟一路沿著不大寬敞的走廊向前,走了一會兒就進入了硬座區。 硬座區人很多,因為除了有座位的乘客之外,還有很多買站票的人,有空地就站,靠邊的位置幾乎都擠滿了人。 因為人多,就連空氣都顯得有點渾濁,李瀟瀟正想加快腳步,耳朵卻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聲音。 作為配音導演,李瀟瀟對聲音非常敏感,這樣才能更好地調配人聲和音效的大小與層次,讓聽眾只聽到聲音就能聯想到畫面。 現代廣播劇大多改編自小說,原著主角感情水到渠成的時候,會有一些情不自禁的情節,當然這些是不能做出來的,但也會在允許的發布尺度內,盡可能還原原著,而這時候就會用到氣氛和拉燈的手法去處理。 第八字母的酣戰是不可能讓聽眾聽到的了,但戰前的氣息氛圍,還是可以有的。 為此,不管是配音導演還是演員,甚至是調音師等等,都會看點學習片,聽點日系廣播劇,感受一下第八字母戲的氛圍。 而李瀟瀟現在就聽到了那種不尋常的氣聲。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吃飯本領,但這是在七十年代的火車上誒! 她正放慢了腳步,抬頭一看,離她幾步遠有一個女孩。那女話臉色煞白,咬著唇,連目光都是顫動的,帶著厭惡和恐懼。 這表情……李瀟瀟心中一凜,滿臉都是震驚。 大概是感受有人在看她,那姑娘微微轉了轉臉,對上了李瀟瀟的目光,馬上變得驚慌又羞憤,像是什么不見得光的事情被人發現了一樣。 李瀟瀟皺了皺眉,看到了那女孩跟她后面那個男人的情況。 乘客大都帶著行李,女孩跟那男人旁邊也放著大件的東西,足足有半人高,足以擋住那男人大半個身子。 綠皮火車不比現代火車平穩,前進時有震動,因為久站疲憊,所以乘客們身體多少都有點晃,但那女孩后面的男人幅度特別大。 那兩人的下半部分都被擋著,盡管從李瀟瀟的角度看去,兩人上半身沒有接觸,但李瀟瀟知道那就是耍流氓的猥瑣男。 她覺得那猥瑣男有點臉熟,很快又想起來——那不是之前被邗筠罵過的那個嗎? 這垃圾猥瑣男,竟然還全車尋找目標了看到有人不敢反抗,竟然就當眾做起這檔子事! 李瀟瀟指著那猥瑣男,憤怒地喝了一聲:“你在干什么!” 她以為這樣喊出來,那男的應該也像之前那樣知難而退,可那男的正在興頭上,又有東西擋著,被弄的姑娘又不敢出聲,四周其他乘客都很疲憊,也沒人注意他們這里,這讓他一下子就飄飄然了。 猥瑣男十分囂張:“我干什么我哪有在干什么你問問這大妹子有沒有事兒” 李瀟瀟前世看過不少類似的新聞,但這么囂張的還是第一次見,當即上前直接撥開那堆行李。 那猥瑣男也認出了李瀟瀟,畢竟這么漂亮的臉蛋,見過一次想忘記都難,突然又看到,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 但他沒想到小丫頭竟然敢直接上來,動作也很迅速,他的手還放在前面女人后面,沒來得及收回來,一下子就被這小丫頭看見了。 猥瑣男惱羞成怒,罵了一聲“草”:“臭丫頭!” 他揚起手就想推開李瀟瀟,想要把行李拉回來繼續他的好事。 李瀟瀟腳下微微錯開,側身一避,猥瑣男就推了個空。她抓住那猥瑣男的手,順著他的力道一扯,肩膀一頂,直接將那猥瑣男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砰”的一聲,連地板都震了一震,四周的人頓時都看了過來。 現代猥瑣男都沒這狗玩意兒囂張,李瀟瀟恨不得再踹上一腳,罵道:“尼瑪煞筆猥瑣男!耍流氓還這么囂張呢?” 那猥瑣男被摔得腦袋發懵,耳邊都是被他自己砸出來的聲音,震得他耳朵都嗡了一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躺在地上扯著嗓子大喊:“打人啦救命??!” 李瀟瀟走到那女孩跟前,一臉關心地問:“妹子,你沒事兒吧?”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么的,渾身發抖,看著李瀟瀟抖了抖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她看向那男的既厭惡又害怕,一看到很多人趕過來,就又開始慌了,推了推李瀟瀟,就想跑開。 李瀟瀟也看到了乘警正在趕來,地上的猥瑣男還在亂叫,她哪能讓這姑娘就這么跑掉,這可是重要證人! 她馬上拉住了那姑娘:“哎!你等等,跑什么!” 那姑娘一臉著急,聲音有些發抖,終于開口了:“你、你放手……” 列車員和乘警都快步走了過來,四周的乘客也精神了起來,表情各異,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看戲,將中間的位置騰了出來,還給乘警讓開一條道。 乘警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抓著一個姑娘的李瀟瀟,問:“怎么回事誰打人了?” 那猥瑣男的在地上抱著手臂呻吟,躺著仰視乘警:“警察同志,就是這丫頭打人啊,哎呀,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歹毒!我要告公安,得送這丫頭去好好勞改才是!” “告我”李瀟瀟朝猥瑣男冷笑,又和乘警說,“警察同志,這猥瑣男耍流氓欺負女同志,我這是路見不平?!?/br> 乘警又問:“哪個是被欺負的?” 李瀟瀟還抓著被猥瑣男欺負的姑娘的手,聽到這話后馬上舉起她的手腕,說:“就是她?!?/br> 可沒想到,那原本連話都不敢說的妹子,馬上就大聲否認了:“沒、沒有的事!她胡說八道!” 李瀟瀟馬上轉過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著那姑娘:“什么?” 那姑娘被李瀟瀟這么一看,像是被針刺了一樣,本就是虛張的氣勢頓時又xiele,低著頭咬著唇,不再說話。 李瀟瀟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姑娘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被猥瑣男摸了。 對于這姑娘來說,自己的身體還沒名聲重要。 她想到了剛才最開始的時候,她和這姑娘目光相接的時候,這姑娘的眼神是慌亂的,而不是求助。 這姑娘那時也許在想,希望這猥瑣男快一點,弄完之后,她就可以走開,躲得遠遠的,這樣誰也不會知道發生過這樣的事。 李瀟瀟看著這姑娘,心想:她這是多管閑事了? 乘警看了一眼李瀟瀟,朝地上的猥瑣男說:“你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小姑娘摞倒” 猥瑣男馬上又捂著心口說:“我身體一直都不好,身子弱,你看這丫頭這臉,一看就是平時吃香喝辣的,力氣大得很!” 李瀟瀟冷眼看著這猥瑣男,忽然聽到一把熟悉而沉穩的聲音—— “瀟瀟,怎么了?” 李瀟瀟抬起頭,轉過臉,看到重鋒走了過來,他身后那片硬座的乘客也都站了起來,顯然這事兒已經驚動了整個車廂,說一定一傳十十傳百,乘車無聊,很多人都想圍觀。 重鋒站到李瀟瀟跟前,將她擋在身后,居高臨下地看了猥褻男一眼,目光鋒銳,像是帶了刀子,一寸一寸懸在猥褻男身上要害處,隨時要給出致命一擊。 李瀟瀟忽然想到了在她穿過來之前,在原著的情節中,原身在白沙村落水,被團長救了之后,反倒害團長以流氓嫌疑犯的身份被帶走。在原著里,團長當時是什么心情呢會后悔救了原身嗎? 好心喂了狗的憤怒漸漸平息下來,她慢慢恢復冷靜,覺得即使按照原著,團長應該也不會后悔的,因為他救了人,他守的是自己的原則,與原身怎樣無關。 她也一樣,她不會因為這次而對人性失望。 李瀟瀟冷靜地朝重鋒說:“團長,這人耍流氓還反咬我一口?!?/br> 團長猥瑣男心里一驚,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但現在這事已經鬧成這樣,如果認了流氓罪,這些人不得把他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