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聶雪凡一愣,埋到蔣星膝頭不說話了。 蔣星撫摸他柔軟的頭發,解釋道:我會教他好好愛人。 聶雪凡喘著氣,似乎在壓抑內心噴發的負面情緒。 邵禹行看了他幾眼,問張敦文:怎么樣? 不好說張敦文推推眼鏡,他出了一臉汗,鼻梁都架不住鏡框,很難說有沒有內臟出血 魯比跟著蹲了下去,說:邵,一會兒筆記怎么寫? 邵禹行張了張嘴,沒說話。 這種伏法前還想挾持孕婦墊背的兇手,他心中的信條忍不住動搖。 他不會觸犯法律私自審判,但他是否能忽略聶雪凡的所作所為。 聶雪凡全然不在意他們的決定,滿心滿眼都是蔣星。 他不敢抬頭,怕看見蔣星冷漠的眼睛。 之前,這種疏遠讓他興奮,迫不及待想對蔣星做出更加冒犯的攻擊來打破。 但現在,他怕蔣星其實早就把他逐出候選列表。 聶雪凡在他眼里就是個跳梁小丑。 邵禹行深深吸了口氣:如實寫。 那就是要把聶雪凡的行為記錄下來了。 不過魯比對蔣星眨眨眼,我相信以蔣先生的人脈,肯定能請到業內最靠譜的律師。 吊人的審判必然在魯比的國家舉行。這樣可cao作的空間可就大了。 畢竟在他們那兒,審判結果可有大半都取決于律師的雄辯和法官主觀判斷。 聶雪凡聽到魯比的話,慢慢抬起頭,遲疑地望向蔣星。 星星會愿意給他請律師? 蔣星淡淡頷首,不置可否。 張敦文復雜地看了眼蔣星手掌,也熄了和他倆較勁的心思。他作為醫生,比誰都知道蔣星現在心里絕對不好受。 蔣星無意繼續話題,對邵禹行道:邵警官,現在我們的范圍非常明確了。 對。邵禹行挺直脊背,把剛才紛雜思緒拋之腦后,接下來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集合所有人,準備搜查頭等艙! 客艙內的混亂已經控制下來。所有乘客排查完畢。 蔣星看了眼手表,現在距離降落還有五個小時。 倉庫內沒有窗,否則應該已經內看見熹微的晨光。 一切都要結束了。 邵禹行讓二人待在倉庫或者客艙尾部的空位,不要靠近頭等艙半步。 二人摻合得太深,各自還受了傷,這是邵禹行的失職。 空警眉間已有了疲憊之色,但沉穩篤定的語氣仍是讓人無比信任。這是他們偉大的衛士,永遠值得信賴。 * 三位空警與安全組都穿上了防刺服,警惕地圍住頭等艙門。 邵禹行仰起頭,扣緊領口的系帶,聲音沉穩有力:魯比,你負責右側通道,不要讓他逃掉。 金發空警表情嚴肅起來,明白! 吊人有刀。邵禹行道,他脖子還在隱隱作痛,死亡曾離他只有毫厘之差,但他心中毫無畏懼。 從他以往的犯罪記錄來看,吊人非常擅長近身搏斗,但體重是他的弱點。 自然界動物的搏斗,以及人類的各種拳擊、散打比賽,最重要的分組標準就是體重。 對他們的訓練量而言,體重直接等同于肌rou含量,以及它帶來的力量。 吊人不足50kg,只要壓制住他,優勢就在我方。 邵禹行環視同伴,繼續道:記住,無論誰受傷了,受傷多重,只要吊人受制,立刻奪取武器! 他們都是專業人員,沒了武器,吊人在正面沖突中根本占不到便宜。 明白! 魯比:邵,千萬小心。 他知道這個中年人一定會沖在最前面。 邵禹行露出個淡淡的笑,放心。 行動! 頭等艙門開啟,怪異氣味撲鼻而來。 魯比手肘捂住口鼻,這是 邵禹行聞了聞:是碘酒。 之前蔣星用來給聶雪凡清理傷口的碘酒,還留在頭等艙。 邵禹行瞳孔收縮,后退! 下一秒,火星順著地毯轟然而起,如一條火蛇氣勢洶洶撲殺獵物。 該死! 邵禹行臉色青白。 滅火劑! 安全組長飛速抄起滅火器,拔開安全栓對準火焰噴.射。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然而由于乙醇助燃,座位上的布料已經開始大面積著火,濃煙漸起。 魯比大喊:飛機上怎么可能有碘酒! 邵禹行咬牙撥開濃煙,沖進艙內。 邵!危險! 在哪? 他大步跑過火焰,身后帶起一片煙塵。邵禹行環視四周,沒有! 吊人不在這里! 就在火焰騰起的瞬間,他逃跑了! 安全員很快找出其他幾個滅火器,火勢總算得到控制。 魯比也脫下外套拍滅一處座位,大喊:邵!吊人呢! 他不在這里。 邵禹行面沉如水,眼底閃過驚駭。 怎么可能空警的身份卡無權開啟更前方的駕駛艙位置,吊人能藏到哪里? 難道他真的是鬼魂? 邵禹行看著空空如也的洗手間,手指收緊。 火焰熄滅,安全組全都灰頭土臉,一抹全是汗水混著煙灰。 魯比咳嗽幾聲:這怎么可能 突然他被地上的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著撞上靠背。 什么東西! 邵禹行眼中精光一閃,撲到地上。 地毯連接處翹起了一個小角他臉色劇變,指甲扣進縫中狠狠一拉! 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亮了出來。 魯比驚呼:是倉庫!行李倉庫!有人提前給他切開了地面! 這種暗格式的設計,魯比以為只有電影里才能看到。 時間緊張,根本沒有人會一寸寸搜索地面。 可惜,吊人和他的同伙百密一疏。 也許是送餐時推車的滾輪,也許是路過乘務員的鞋跟。 這一角地毯,翹了起來,暴露了吊人的精心盤算! 跟上! 邵禹行不假思索地跳進行李艙,往通道深處狂奔而去。 * 蔣星:起來。 聶雪凡沉默著起身,緊緊抓著他的手,生怕被扔下。 我青年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讓蔣星原諒自己? 誰能原諒一個莫名其妙傷害他的人? 【請BE,讓小聶好好學一課】 【家暴沒有HE權!】 蔣星一愣:家暴? 【他割你手啊喂!這還不是家暴?】 蔣星想了想,他把男主看做攻略目標,全心投入的時候還真不怎么考慮自己。 要不是觀眾提出質疑,他根本沒意識到聶雪凡的所作所為對普通人而言有多可惡。 那就BE吧。蔣星笑道。 反正,只是全息影像而已。 就在此時,倉庫角落突然窸窸窣窣一陣輕響。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蔣星皺眉道:老鼠? 聶雪凡:不可能 他松開手,往角落走去。 蔣星心頭莫名一緊:聶雪凡! 什么? 青年回過頭,突然,地上的箱子飛上天,一個身影從地下躥了出來! 身后! 聶雪凡瞬間回神,側身躲過泛著寒光的尖刀。 吊人! 他怎么會在這! 吊人有刀,聶雪凡和他動起手來處處受制,很快身上就掛了彩。 吊人一直想先解決蔣星,可和他糾纏的年輕人瘋得要命,寧可被刺也要拖住他。 蔣星瞳孔收縮,右邊! 聶雪凡立刻從右側攻擊吊人,蔣星架住吊人左臂,提膝狠踢對方腹部,吊人兩面受制,低吼一聲,手指抓進蔣星傷處。 蔣星面色不改,低喝道:奪刀! 刀砸落在門口。 吊人咬牙,突出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脫出。 馕縫 他嘶吼著甩開蔣星,一拳拳砸上聶雪凡頭顱。 血從青年黑發中滲出,順著臉頰流下。 蔣星喘了口氣,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站不起來,似乎被吊人踢到了關節。 疼痛只讓聶雪凡更加瘋狂,如受傷狂獸般與吊人扭打成一團。 搏斗廝殺,全是野蠻原始的力量。 蔣星顫抖著起身。 角落傳來狂怒低吼:吊人! 邵禹行如猛虎般撲上來,從身后踢倒吊人,手臂死死勒住對方氣管。 吊人雙手被聶雪凡打斷,無力掙扎,翻著白眼窒息過去。 一室混亂。 魯比和其他安全員陸陸續續從角落爬起來,看著滿地血都是一怔。 聶雪凡一甩頭,后退兩步,差點跌倒。 蔣星扶住他,聶雪凡? 沒事。青年眼睛都被血糊了,還在笑,小垃圾。 吊人被銬起來,刀也被魯比收進證物袋。 到此為止,飛機上的兩個兇手終于落網。 邵禹行粗喘著:你們還好嗎? 如果倉庫里沒有人,或者留守的不是蔣星和聶雪凡。吊人就會從這里直接逃竄進客艙。 一百多位乘客,都是待宰羔羊。 真的會發生聶雪凡發瘋時說的斬首效應。 倉庫人來人往混亂如潮。 而聶雪凡與蔣星一起靠在墻上,沉默對視著。 青年一抹臉上鮮血,挺直鼻梁上也破了道口子。 星星,我是不是很棒。 蔣星抿抿唇,偏開視線。 是不是?聶雪凡鍥而不舍地追問,不知何時已經伸出手臂,把蔣星困在自己陰影中,嗯? 蔣星眼睫低垂,看不出神情。 下一秒,他抬手摸了摸聶雪凡的頭發。 嗯。 頭發被血染透了,全是暗紅。 但聶雪凡顧不上,他把蔣星架在手臂上,癡迷狂亂地吻他。 聶 噓。聶雪凡咬住他下唇,星星 蔣星說不出話,再多的自持與冷酷都被guntang的吻融化。 放開。 不放! 聶雪凡固執地抱著他,壓制他的力道讓蔣星被墻壁抵得發疼。 邵禹行咳嗽著,遲疑片刻,居然反手把門關上了。 聶雪凡笑起來,單純得像個得到了rou骨頭的小狗。 蔣星側首避開他,看著關上的門艱難喘氣。 星星聶雪凡黏糊糊地喊他,滿是討好。 反正有吊人的血,倉庫里的物資也用不上了。 再弄臟一點也沒關系。 白大褂被墊在箱子上,沾滿了血和濕淋淋的水。 蔣星推開聶雪凡,慢慢理順頭發。 青年太瘋了。 飛機快下降的時候,邵禹行來敲門:回座位,要降落了。 蔣星踢了踢他,滾起來。 嗯嗯。聶雪凡懶洋洋地躺在箱子上,雙手抱著蔣星的腰,臉頰輕蹭,星星拉我一下。 蔣星沒理他,從箱子里翻出一套新工作服暫時穿上,推門而出。 兩人被安排在孕婦阿月的后排,對方驚魂稍定,連連感謝。 她丈夫快哭出來了,蔣醫生,我認識你你的手對不起,謝謝謝謝,要不是你,阿月就 他語序混亂,話都說不清楚,蔣星擺擺手做出疲倦的神情,對方立刻閉上嘴。 聶雪凡洗干凈了頭上的血,坐在蔣星身邊。 雨停了,舷窗外陽光耀眼。 乘務員把剩下的粥端給他們,小桌板不能放下來,辛苦二位。 聶雪凡熟練地把錫紙盒子抱在手頭,大口喝粥。蔣星看了看他,皺著眉單手揭開紙蓋。 蔣先生不會沒吃過這種吧?聶雪凡笑嘻嘻地湊過來,幫他拖住紙盒底部,其實都一樣的。 蔣星拿勺子舀了口粥,沒味道。但他又累又餓,頭一回這么就著聶雪凡的手吃了頓早餐。 青年興致勃勃道:我是偷偷買票上來的,蔣先生下飛機以后去哪? 蔣星瞥他一眼,學校。 大學? 嗯。 聶雪凡:太好了!我能進去嗎?想看蔣先生讀書的地方。 蔣星把紙巾疊好放進飯盒里,開放日,隨便你。 飛機降落,這趟籠罩著血色陰影的航班終于平安抵達。 和邵禹行確認了后續的一些安排,蔣星披上自己的西裝,往行李提取處走去。 聶雪凡還在被邵禹行拉著警告,見此一推對方,急匆匆地追上去。 邵禹行頓了頓,沒喊住他。 有問題之后再說吧。 蔣星站在傳送帶前,挺拔修長的身姿在一眾普通人中格外顯眼。 聶雪凡追上他,氣喘吁吁:星星。 蔣星:你跟著我做什么? 青年一怔。 他這才意識到,下了飛機,他和蔣星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潛入頭等艙,他們兩個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一句話。 聶雪凡低聲道:就是想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