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她養了很多條狗,拴在院子里,我沒有飯吃,只能去搶他們的狗飯。 狗一開始還咬我,后來聶雪凡笑了笑,可能,聞到我身上的狗味了吧。 有一次,她回來了,我沒來得及跑。 她看見我吃狗飯,就說,聶雪凡輕聲道,這么喜歡當狗,干脆把你也拴院子里好了。 蔣星沉默片刻,把聶雪凡抵到墻上,單手去解他的扣子。 青年癡迷地看著他,任由他動作。 衣服解開,露出底下遍體鱗傷的身體。 很舊的傷從指甲蓋大小的,被高跟鞋砸出來的圓坑。到十幾厘米猙獰外翻的疤痕。遍布青年漂亮的肌rou,但卻不是勛章,而是黑暗過去的陰影。 蔣先生聶雪凡笑起來,不要難過,我喜歡疼。 一些病例中,承受過超出心理極限痛苦的病人,大腦會進行自我保護,把疼痛變為享受,以此逃避。 這是違反人類本能的行為,足以看出聶雪凡當時有多痛。 但有件事你要原諒我。聶雪凡呢喃道,拴著手銬的雙手繞到蔣星后頸,把他抱入懷中。 我不知道她會死在那里。但我聽到她死了的時候,非常開心。 他讓蔣星貼到自己胸口,心跳快得不正常。 我是條沒訓好的狗。 蔣星沉默片刻,輕聲道:抱歉 不要抱歉,您罵得對。聶雪凡捧著他的臉,胡亂地親他,蔣先生,愿意重新訓我嗎。 如果是其他人設,蔣星就把聶雪凡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可惜,他是個釣系。 釣魚,但不養魚。 蔣星推開青年,坐直身體整理好衣服,聶雪凡。 青年笑意漸漸收斂。 你很可憐。他說,但我不是慈善家。 牙醫的面容俊美耀眼也無情。 就在蔣星要起身離開聶雪凡時,突如其來的巨力將他拉回床上。 蔣星瞳孔收縮,仰起頭,纖細脆弱的脖頸被手銬勒緊,緊繃到極致,不堪一擊。 聶雪凡從上俯視著他,熟悉的瘋狂躍動眼中。 焚燒蔣星的火,已經旺盛到魔盒中滅世的洪水也無法撲滅。 青年瞇眼笑起來,緩緩俯身,尖牙咬穿蔣星耳垂。 我想給星星戴耳環。他笑嘻嘻地說,這樣你就逃不掉了。 蔣星艱難喘息著,殷紅的舌隱在整齊雪白的齒列間,是觸手可及的靈魂。 聶雪凡與他交換一個血腥的吻。 瘋狗咬人,天經地義,不是嗎。 第56章 航班詭影5 私刑 聶雪凡笑得輕柔,語氣也是親昵曖.昧。 只除了動作,偏執而狂躁。 星星,他一下下親著蔣星唇角鼻梁,好喜歡星星。 蔣星碰了下被聶雪凡咬破的耳垂,淡淡道:聶雪凡,要發瘋對著自己發。 他抓住青年制住他脖頸的手腕,用巧勁兒一折,只聽一聲骨骼難以承受的悶響,聶雪凡呼吸一窒,失了力道。 蔣星揮開他,抽出紙巾慢條斯理擦過唇角,眼神冰冷而輕蔑。 認清你的位置。 蔣先生下手真狠啊。聶雪凡笑說,疼得臉上毫無血色。 青年手腕脫臼,卻不喊疼,又不怕死地纏上來吻他后頸,力道克制而討好。 蔣星沒再推開他,放松身體靠在聶雪凡身上,優雅慵懶如同貓咪。 明明是弱勢的姿態,聶雪凡的每一次情緒變化、關系的每一次進退,都在他掌控之中。 如同一個漫不經心的提線木偶表演者,手指微動,就把一出好戲送到觀眾面前。 讓人哭,讓人笑。也讓演員為之心動。 他上一秒還在罵自己。聶雪凡苦惱地抱怨:星星,你是故意的。 嗯? 我感覺沒錯。他笑瞇瞇地說,你真的好會訓狗。 蔣星勾了勾唇角,并不回頭,反手若有似無地撫過聶雪凡下巴,問:吊人想拉整架飛機陪葬?怎么說? 聶雪凡輕輕咬了口唇下柔軟肌膚,又輕舔牙印紅痕,含糊道:他本來只是個普通人。 憤世嫉俗、自命不凡。聶雪凡道,為了他的神而苦練殺人技巧,私自進行審判。認為自己在做最神圣不過的事。然而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蔣星:一切都是錯的。 沒錯,聶雪凡贊許道,親人、社會、法律都排斥他,定他有罪。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 那么蔣星側首,青年眼中的瘋狂又一次隱藏進靈魂深處,只余溫馴,你是怎么知道的? 聶雪凡一笑,就在此時,屋內的燈突然熄滅,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閃電劈開天地的瞬間才有短暫明亮。 雨還在下。 蔣星下意識抓緊了聶雪凡的手,青年痛得輕哼,星星,好痛啊。 蔣星聽見了徘徊在門口的腳步聲。 乘務員室就在他們隔壁,對方似乎不熟悉這里的構造,正在思考哪一間才是自己的目標。 蔣星摸索著,霍然發力接上聶雪凡手腕,他來了。 黑暗中,聶雪凡突然把蔣星壓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裹緊兩人。 腳步聲停在門外。 蔣星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你做什么? 聶雪凡輕笑:蔣先生和我,總是這么心有靈犀。聲音有點悶,但充滿了喜悅。 他從蔣星西裝內袋里抽出一把餐刀,輕快道:我們是合謀嘛。 蔣星似乎對餐刀毫不意外,拍拍他臉頰,從袖口抽出一根鋼絲,鉆到被子那頭去給聶雪凡解開腳銬。 【???????我又錯過什么了?】 【別問,我也不知道(點煙)】 聶雪凡撲哧一聲,見蔣星停下動作,他笑說:蔣先生這個動作,我很難不多想啊。 閉嘴。 蔣星輕斥。鎖芯咔噠,腳銬應聲而開。 聶雪凡活動了一下雙腿,拉過蔣星讓他躺在自己內側,背靠著墻。 噓。 滴答輕響,身份卡識別成功,大門被緩緩拉開。 沉悶的腳步聲謹慎小心,似乎在黑暗中摸索。 被子不厚,但兩人溫熱的呼吸相互交織,溫度不知不覺升高。蔣星有些悶,無聲地喘了口氣。 誰知道就在這極度緊張的環境下,聶雪凡竟然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蔣星清清楚楚看見聶雪凡眼中的得逞笑意。 腳步聲漸漸靠近。 窗外一道電光閃過。 殺手一眼就看到了人影隆起的被子,握緊手中尖刀,緩步靠近。 越走,他心中越是生疑。 為什么會毫無反應?這是否會是個陷阱?對方故意露出破綻等他落網? 殺手停下腳步。直到他聽見了隱約的吞咽聲。 那個瘋子年輕人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帶著戲謔安撫:蔣先生,別緊張,不就是空警嗎。 他聲音歪開,似乎被人輕輕打了一下。 殺手目光頓時變得氣憤起來,滿心只剩殺了這對狗男男。 尖刀揮下,扎了個空。 殺手心口一炸,立刻意識到不對。一擊不中,轉身就跑。 黑衣青年自床上暴起,解不開手銬也無妨,直接從身后緊緊勒住殺手脖子,無論對方如何蹬動掙扎也不放開。 蔣星看到黑暗中晃動的尖刀,他有刀! 縱然是在和人緊張交鋒,聶雪凡還能抽出空笑說:星星真好。 他躲過殺手攻擊,手上勒人的力道不可避免地一松,對方根本不和他糾纏,爬起來就往外逃去。 聶雪凡抽出餐刀,對準殺手后背擲出。力道之大,竟能聽到隱隱破空聲。 殺手背影一個踉蹌,晃身奪門而出,身份卡滴答,反鎖房門。 蔣星:怎么樣? 不是吊人。聶雪凡道。 果然,飛機上不只有吊人一個兇手。 剛才的殺手有身份卡,多半就是斷氧試圖謀殺二人的罪魁禍首。 蔣星摸索著走到墻邊撥弄開關,沒通電。他試著按開桌上無線臺燈,終于,柔和燈光照亮周圍。 你怎么樣?蔣星回首,動作一頓。 血正順著聶雪凡的指尖往下滴,他受傷了。 聶雪凡晃晃手臂,一點小傷。 可他嘴唇發白,分明就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蔣星掃眼看過地面大灘暗色,撕開聶雪凡衣袖,果然看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 好在沒割破動脈。 聶雪凡還在說:星星,你想脫我衣服可以溫和一點點 閉嘴。 聶雪凡瞇眼一笑,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蔣星推著他在書桌前坐下,瞧他傷勢。 傷很深,不止血聶雪凡會死。 屋內沒有急救包,聶雪凡的衣服在地上滾來滾去不知道多臟。蔣星皺眉,脫下西裝外套。 聶雪凡瞪大眼睛:星星 蔣星不理他,接著解開襯衫,露出下頭骨rou勻停的身體,一身肌rou流暢漂亮,平時包裹在西裝或白大褂下,從未有人幸得一見。 聶雪凡這才意識到,蔣星不動手打他,只是不想,而非不能。 蔣星靠在桌沿,手臂發力撕開襯衫,織品細密,撕出來就是整齊布條。 他抬抬下巴,線條優美的側顏在燈下美得惑人。至少,惑得聶雪凡神思不屬。 手。 聶雪凡放松肌rou,把傷口送到他手邊。 醫生傾身,系住傷口上方的位置,強行止血。 衣服并非無菌,但情況特殊,只能一會兒再重新清創。包扎好傷處,沒有剪刀,蔣星便咬住一角布條。 為了避免牽拉傷口,他撕得很輕很慢,濕潤溫熱的呼吸打在聶雪凡身上,引起一片戰栗。 聶雪凡一眨不眨地望著蔣星,眼睛明亮而動.情。 感受到身上視線,蔣星動作不停,抬眼輕飄飄地乜他一眼,仿佛在詢問聶雪凡想說什么。 纖長鴉羽遮住一點深邃眼眸,聶雪凡幾乎要迷失其中。 蔣星太迷人。不僅僅是外表,還有他迷霧一般的秘密。 聶雪凡說:我現在有三片拼圖了。 蔣星不解其意。 職業、名字,還有不怕疼的特點。青年很高興,能再多告訴我一點嗎? 您有沒有愛人,您喜歡怎樣的人。 喜歡大海還是山巒,喜歡隱居還是入世。 蔣星松開牙關,肌rou因長時間集中力道而酸軟,唇縫間一點瑩潤水光。 他抿抿唇,擋住聶雪凡視線:與你無關。 好吧。青年嘆了口氣,很快又提振精神,我自己找,這才有趣。 蔣星有些冷,便將西裝外套披在肩頭,身體隱藏在背光陰影中,或在衣襟晃動間,現出朦朧輝光與線條。 【該死的保護系統啊啊??!我連夜暗鯊你!】 【有圣光我也要prpr 小貓流口水.jpg】 【小壞狗給我讓位子!讓位子!】 蔣星:繼續說,吊人和你什么關系。 聶雪凡討好地牽著他的手,我想想 景珊雖然是個瘋女人,但我也從她那兒拿到一點好處。 聶雪凡道:她的電腦能進一些特別的網站,比如聚集著各種黑色產業的暗.網。 在里面,你什么人都能找到。 牙醫的手保養仔細,皮膚光潔柔韌,甲床長而齊整,指甲剪到只留一線,干干凈凈。 但他手心現在卻留下了聶雪凡割出的傷口。 就好像破壞了一件在眾人面前展示的珍寶,讓他被迫打上犯罪者的印記。 青年為自己的壞想法笑了起來,我在那里,認識了吊人。 他是個天才,也是瘋子。他有非比尋常的天賦,從文化語言,到格斗對戰,無一不精。 蔣星:他邀請過你加入他? 聶雪凡驚訝頷首,星星好聰明。 這樣幼稚的夸人方法讓蔣星蹙眉,抽回手,好好說話。 蠢貨才會和他一起犯罪。我可是守法公民。 蔣星:在飛機上偷利器的守法公民? 聶雪凡哂笑:星星見蔣星面露不虞,他趕緊拉回話題,他殺人后會發記錄帖,很詳細。 他顯然也是個天資不凡的青年人,利用吊人在網絡上的只言片語,便可在心中繪制出他形象。 被捕前一天,他發了新帖,聶雪凡說,他已經不相信人的善了,他不止想殺他判斷有罪的人。 蔣星:是所有人。 對。聶雪凡頷首,下飛機他就會立刻被押送到看守最嚴密的海島監獄,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蔣星指尖輕點,如同敲在聶雪凡心頭,而看到他帖子的人,顯然不止你一個。 聶雪凡:我也不會是他邀請的最后一個人。 飛機上有他的同謀,且數量未知。 蔣星:我知道了。 他起身離開,用內線通訊撥通邵禹行編號:釣到魚了。 聶雪凡閑適輕笑,目光緊緊追隨在蔣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