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豪門當夫人、穿成三本文女配的我茍贏了、當沙雕誤入狗血總裁文[快穿]、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年代文女配只想養豬、我在西游當魔王(穿越)、男主愛的人設我都有[快穿]、帝臺艷宦、同時翻車三個神明后、囚君心[重生]
燕云戈眨眼,說:我是云歸。 陸明煜:你是假扮成云歸的燕云戈! 燕云戈說:清光,你莫要總想著云歸,也想想我。 陸明煜深呼吸。他正要說,你有什么好想。這時,又聽燕云戈道:不用許多,一點即可。給我些念想,讓我也知道,你心中總有過我。 至于往后,燕云戈是一點都不指望。 陸明煜沒有回應。燕云戈怔忡片刻,又開口。 還是那句話:我待你那樣不好,你定然不會惦記我。我知曉,我知曉的。 只是再怎么知曉,事到臨頭,還是要被胸膛沉悶的疼痛擊倒。 第81章 開誠布公 多了許多勇氣,問:你真能 燕云戈是真切難過。這樣的難過平日壓在心中, 只會在陸明煜見不到的地方顯露?,F在,卻因酒意,把一切都呈現在陸明煜眼前。 陸明煜聽著他一聲一聲呢喃, 從最先的怒極反笑,到無奈,又到怔然。 他手指輕輕撫上燕云戈眉尖。這一點親近,好像就讓燕云戈歡喜至極,又開始一遍一遍地叫清光。到后面, 似乎又覺得這是屬于云歸的稱呼,于是再帶著委屈小心神色,低低地、快速地叫了一聲明煜。 喊過之后, 面上迅速呈現出竊喜。 陸明煜看在眼中,忍不住想,這些日子,燕云戈究竟是抱著怎樣心情, 一邊覺得天子厭惡于他,喜愛另一個與他面孔相仿的人,將他看做替身, 一邊又還是決定留下。 他問:云郎云戈, 你如此歡喜朕? 一個朕字, 好像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對燕云戈而言,這才是和自己相處時陸明煜會用的自稱。 他面上喜意更濃, 說:自然。 陸明煜問:為何? 燕云戈嘴巴張了張。有一刻,陸明煜以為他已經因醉酒而睡去??傻胶竺?,他被燕云戈摟在懷中,聽男人開口。 他再提起那幢舊事。先帝二皇子的舅父在平康作惡一案,當初是被交到陸明煜手中。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永耀帝在制衡朝堂上的三個兒子, 就連燕云戈也覺得陸明煜是要以此除去心頭一患。是以,在發覺案件結束,可陸明煜依然掛念被其他人所害的花娘、小倌時,燕云戈心頭震動。 牡丹園初見,他因陸明煜的樣貌而驚艷。這的確算是動心,燕云戈也真的魂牽夢繞數年??珊髞聿煊X陸明煜身份,他記掛自己與三皇子是表親,日日暗暗自醒,不能待陸明煜真正上心。直到那一晚后,燕云戈再也遏制不住心中天平的傾斜。 他告訴陸明煜,自己無數次想過,如若不是身份,他們大約早就成為知己。 這些話,早在多年前,陸明煜就聽燕云戈說過一次。如今再聽,心情又有不同。 而在這一切舊話之外,燕云戈又提起:那年上元,我與鄭易、郭信一同上街關撲。當時抬頭,我仿佛在人群中見到你。 陸明煜微怔。 你并未看我一眼,匆匆離去。我心中便想,是了,建王與燕家,原先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我總為你苦悶,可你若非到了要用燕家的時候,連與我招呼都不愿意。 他的呼吸落在陸明煜耳廓。陸明煜心情難以言說,哪怕知道燕云戈這會兒完全聽不進去,還是忍不住道:我哪里不愿與你招呼!分明是你,與那兩人在一起時,總比與我在一起時歡喜! 燕云戈未言。 陸明煜慢慢吐出一口氣,心想:罷了,今日便先睡。等明日起身,一定要、一定要 有倦意涌上心頭。他的確要睡了,可這時候,燕云戈竟再道:后來知道,原來你那時也曾朝我看去。往后更是記掛,還說那會兒與我一起。陛下,你我之間,還有多少這樣的陰差陽錯,讓我們總是不能知曉彼此心意?到如今,總歸是再無法挽回了。 他顯然悵然,話音中是難以遮掩的傷神。陸明煜聽在耳中,眼眶酸澀。半晌,才唉過一聲。 他沒有應燕云戈的話,而是自言自語:張院判果真出了個好主意。 待到第二天天亮,因醉酒、晚睡,燕云戈睜眼的時候比平日晚上許多。 他模糊記得,自己昨晚似乎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這讓燕云戈頗有愁緒,繼續提心,覺得不知天子是否還能繼續忍受自己。 想了許久,始終得不出一個結果。他干脆將其拋下,總歸只要陸明煜還愿意見他,他就留在宮中。 燕云戈心頭豁然許多。洗漱過后,他在院中練劍。 陸明煜下朝回到福寧殿,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多年習武,燕云戈身法瀟灑漂亮自不必說。劍身破空的響動不斷傳出,若萬鈞雷霆。 看到妙處,天子不禁叫好。動靜讓燕云戈聽到,他收劍,動作依然行云流水。 陸明煜含笑往前,自李如意手中拿過錦帕,親自為情郎擦去額上一層薄汗。 燕云戈動也不動??蛇@樣情形中,他面上的汗水竟像越來越多。嘴巴輕輕抿起,面頰都有緊繃,看得陸明煜哭笑不得,說:你緊張個什么? 燕云戈嘴巴微動,卻不知從何處說。 算啦。陸明煜把帕子放下。原先是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再說??伤@一個動作,不知又讓燕云戈想到何處。 眼看情郎的面色驟然黯淡,陸明煜心頭抽了下,干脆直接開口:你怎么會覺得,我讓你留下,就是要你扮作云歸? 燕云戈瞳仁巨震,險些握不穩手上長劍。 陸明煜慢慢講話,再說:燕云戈、云歸你竟然把自己看做兩個人。若非昨夜那酒灌你,我還不知道,這段日子,你竟對自己有這么多折磨。 燕云戈頭腦中一片嗡聲。陸明煜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簡單,但他卻仿佛不能聽懂。 眼看情郎怔怔站著,陸明煜更加無奈,說:我不是說過嗎?你就是云歸,一頓,想到這話仿佛也是情郎誤解的源頭之一,干脆更直白些,燕云戈,我從未把你和云歸當做兩個人看! 這話講出來,仿佛一聲驚雷,在燕云戈耳邊炸開。 以至于燕云戈最先有的情緒不是歡喜,而是茫然。 他喃喃問:你說什么? 陸明煜隨手把帕子塞給旁邊的李如意。他覺得外間太熱,干脆一把拉住燕云戈,往福寧殿中走去。 燕云戈任他動作。 走了兩步,陸明煜又吩咐:把他手上的劍拿走。 宮人往前,燕云戈乖乖松開手。 陸明煜滿意了。他一路來到室內,路上,還說:之前說什么只想要云歸,不想要你,那不是不想讓你想起來嗎?哎呀,這么說,你又要多想。 他腳步停下。 日光已經被兩人拋在身后。有宮人上前,端來早已備好的冰碗。其中有諸多時令水果,澆上一層蜜漿,是陸明煜頗喜歡的消暑之物。 陸明煜嘗過一口,覺得不錯,又給情郎喂了一口。 燕云戈腦子里仍是天子方才的話。嘴巴里多了一塊冰涼的桃rou,才發覺兩人已經坐在屋內。 他抬眼,恰好對上天子笑吟吟的神色。 燕云戈喉結滾動,咽下桃rou,輕聲叫:陛下 陸明煜糾正:清光。 燕云戈瞳仁一顫,天子又說:你一有記憶,就要回嶺南,尋燕家。這副樣子,我如何能愿意你想起一切?不過現在倒是知道了,原來比起回嶺南,你更愿意在我身側。喏,再吃一口。 燕云戈被動地張嘴。他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古有彌子瑕與衛君分桃。雖說最后彌子瑕色衰愛弛,可至少在分桃的時候,衛君待他的確愛重。那么如今,天子與自己共食一碗冰,是否說明 你當我是閑來無事,才要留你?陸明煜問他,把好好一個人,分成兩個看,還令你扮作云歸?朕還沒有那么荒唐。 至此,燕云戈終于理清思緒。 他心神依然震動,想要開口,又不敢多說。直到對上天子柔和的目光,燕云戈終于道:陛下清光。 陸明煜唇角彎起。 燕云戈多了許多勇氣,問:你真能原諒我? 陸明煜說:你兩度為我涉險,近乎丟掉性命。到現在,還有一身傷痕。燕云戈,我的心也是rou長的。 燕云戈眼皮顫動,無邊歡喜從心中涌出,卻還是說:這不過是為人臣子,該做之事。 陸明煜撐著下巴看他。唯獨在情郎面前,他不是那個威嚴愈隆的天子,更像尋常人家的郎君。 他問燕云戈:可你這樣做,只是為了與朕盡忠嗎? 燕云戈瞳仁一顫,脫口而出:不! 陸明煜問:那是因為什么? 燕云戈看他,眼神之中,愛戀,癡迷,種種情愫交織,清晰無比。 他說:自然因為我思慕陛下。 陸明煜喃喃說:這話倒有幾分熟悉。 他一說,燕云戈也記起過往。他同樣記起的,還有曾經從陸明煜眼梢劃過的水光。 燕云戈心頭一顫,忍不住道:我從前 的確不好。陸明煜說,但也不光是不好。 燕云戈看他。陸明煜低笑一聲,將冰碗放下。 他問燕云戈:要再去那條街上走一遭嗎? 除去那些不好,他們之間,其實也有過很多好。 這些好,被壓在的兩人互相不明心意時的沉悶苦澀之中,藏在燕家與天子之間復雜關系之內,太容易被忽略。情緒上頭時,更是半點都不能記得。 可當心平氣靜,再往前翻尋,又總能窺見一二。 似夜幕之上的星子,燦燦繁繁,熠熠而出。 在天子柔和的目光之中,燕云戈心頭一片軟意,應下:好。 第82章 正文完 你聽,又有喜鵲在叫了。 時隔多日, 雜耍藝人們重新被請進宮中,早前被挑出來扮演商販的宮人們也換上民間衣服。 天子與將軍漫步于長街之上。 陸明煜嘗過街道開頭的rou餅,另有后面的湯面、冰酪。燕云戈依然是關撲好手, 他朝圓盤投針時,天子就在旁邊笑吟吟看著。燕云戈被看得心頭激蕩,恨不能多幾個可以讓自己一展身手的鋪子??上г偻白?,雜耍藝人變多,商鋪卻是沒幾間了。 這也是陸明煜刻意安排的。前面吃多了, 后面就閑閑地逛逛,權當消食。 原本是體貼的打算,這會兒, 偏偏讓燕云戈失望。 看著身側藝人,他琢磨起自己親身上陣,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可能性。要能博天子一笑,以身相戲也值得了。 就在這會兒, 忽聽天子輕輕嘆一聲,說:將人傳進宮時,我也讓人問過他們一年到頭能有幾多收成。 燕云戈一怔。 原先的心思淺了下去, 他神色微肅, 說:他們身在天子腳下。雖是無田能耕, 但賣藝所得,想來也能顧及一家生活。 陸明煜微笑一下:正是如此。只是放眼整個大周, 處處皆有賣藝之人,卻并非處處都有長安城中那樣闊綽的過客。 別的不說。光是他兩次讓人進宮,就能讓這些雜耍藝人各個都得數十兩銀子。而看雜耍者們到宮中雖然略帶緊張,但仍能自如施展的樣子,就能知道, 這樣的機會對他們來說并不少。 可在長安城外呢?總有人因災,因荒,甚至因為家人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失去田地,往后流離失所,勉強謀生,說不準就活不過當年寒冬。 陸明煜又問:這些年,你在嶺南,有何見聞? 好好的情人相會,直接轉入談論政事。不過,這樣的變化,反倒讓燕云戈心安。 陸明煜問的,是只有燕云戈知道的事不不,莫要再這樣想。天子說過,他從未將燕云戈與云歸看做兩人。 慣性思路轉換過來還要耗費一點時間。不過這會兒,燕云戈已經理順思路,將自己過去數年在嶺南所見娓娓道來。 最大的問題,還是當地毒瘴,每年死在上面的人不計其數。另有蛇蟲鼠蟻,數量繁多,與北方截然不同。 但除去這些之外,嶺南未必沒有優勢。 那邊氣候與長安不同。燕云戈道,又熱又潮。人住著不舒服,莊稼卻長得極好。我算過時日,若是湊得緊些,一年足足能有三熟。 陸明煜輕輕咦一聲,意外:竟有此事。 燕云戈道:我從前在北疆,見慣耕作之苦。初到那邊,見了當地農人對田事不上心的樣子,還和人起過爭執。 說著,見天子抿唇笑了笑,看著自己。 陸明煜什么都沒說,燕云戈卻從天子眼神中看出:果真是你,能做出這等事。 他微赧,卻還是笑一笑,說:后來再看田中長勢,原是我不及當地人了解水土。但我總還要想,這樣的地方,卻因顧忌毒瘴,無更多良田辟出,著實可惜。 陸明煜迅速舉一反三:蛇蟲鼠蟻皆藏于荒地。若能開荒墾田,此類威脅也能少過很多! 燕云戈道:是。不過說來,當地人口不興 早在前朝,嶺南就是用以流放罪人的地方。去的人多了,才慢慢有了成規模的城鎮。落到這種境地,大多是日日傷悲,能有幾人像燕云戈一樣看到其間優勢? 這道理,陸明煜也能想明。原先的振奮心情稍稍冷卻,但要他放過這么一個糧倉,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沉吟,說: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遷人過去。但具體cao作,總要拿出章程。再有,雖然他相信燕云戈,但牽扯到糧食問題,必須更慎重地對待。比如,先派一批長于農術的人前往,對當地糧食生長狀況做個詳細評估。